第23章 交還玉佩
交還玉佩
杜清萱一進客舍就見瑞露已經收拾好東西,一副要連夜回去的模樣。
“瑞露?這麽着急嗎?”
看見杜清萱回來,瑞露微微皺着眉,攥着衣角不知該如何說。
“怎麽了?你不舒服嗎?”杜清萱關切地問她。
瑞露嘆了口氣,握着杜清萱的手坐下:“姑娘,這事我說了你可千萬別難過。”
杜清萱聽得雲裏霧裏,只是點點頭。
“文公子的母親今早遣人送了好些禮來,說是文公子來咱家避雨時不慎落下了一塊雲紋玉佩,要我們幫忙找呢。”瑞露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小得聽不見。
杜清萱了然,這是文公子母親知道了文卓潇贈送玉佩的事,心下不滿,找人來要回。
想想也是,光祿寺丞嫡子,又是那樣博學多才的一個人,為何要娶一個對他以後仕途毫無助益的商人之女?
文卓潇年少,只有莽撞的喜歡,但他家裏人必定會為他考慮。
杜清萱舒了口氣,心裏反倒輕松不少:“那我們就快些回去,把玉佩交還給文家。”
瑞露拉着她的衣袖有些難過:“文公子那樣好的人品家世,錯過也太可惜了,不如請老爺夫人幫姑娘好好說說?”
杜清萱笑着搖搖頭,已經拿起了包袱:“我與他不合适,早些了斷也好。”
一進家門,就看見三姨娘已經領了雨苕在門口等着看戲。
“文公子不過逗你玩,清萱姑娘可不要太過于傷心了。”三姨娘臉上滿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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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苕更是忍不住刻薄道:“文家不過是給你留點臉面說不小心落下的,我看就是你這個下賤東西自己偷來的。”
三房的奴仆此刻也對着杜清萱指指點點,不時傳出譏笑聲。
瑞露氣得漲紅了臉,剛想過去理論就被杜清萱拉了回來:“見夫人要緊,不要逞口舌之快。”
見杜清萱走了,三房更是得瑟:“現在知道灰溜溜地夾着尾巴走了,早些日子你不是厲害到連家裏都不住了嗎?”
“我看吶八成是想偷跑出去魅惑文公子。”
“說得對!定然是她那張爛臉吓到了文公子,這才急着來咱家撇清關系呢!”
“真是不要臉!敗壞杜家的名聲!”
後面罵得越來越不堪入耳,杜清萱卻像聽不到一樣,任他們撒潑叫罵。
“姑娘!”瑞露已經紅了眼,想要沖上去辯解卻被杜清萱死死拉住。
“哼!”
瑞露重重一跺腳:“今日這事我必定禀明夫人,讓她給姑娘撐腰!”
杜清萱看着她笑了:“姐姐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也不必擾了夫人清淨,一點閑言碎語而已,又不會掉塊皮。”
杜清萱輕輕捏着手裏的小瓷瓶,這續随子汁液很快就能有大用場,現下,就讓她們再叫喚一會兒吧。
“見過夫人!”杜清萱恭恭敬敬行了禮。
聽見杜清萱的聲音,吳夫人急忙放下手裏的算盤擡頭。
“清萱可算回來了,臉可好些?”
吳夫摘下她的面紗查看,摸着她光滑細膩的臉頰笑了:“甚好,清萱的臉已然大好,看着比以前還要粉嫩不少,我也能放心了。”
吳夫人快要溢出眼睛的關切讓杜清萱心裏一暖,平心而論,夫人待她确實很好。
“多謝夫人,聽說文家想要回玉佩?”
吳夫人蹙眉掃了瑞露一眼,她就低下了頭退到了一邊。
吳夫人又尴尬地笑笑,将杜清萱摟到懷裏勸慰道:“清萱天生麗質,想要求娶的人多了,不必可惜一個文卓潇,等以後,我一定給你物色一個更好的。”
杜清萱點點頭,回屋将雲紋玉佩拿來交給夫人。
“哎?怎麽就走了?”
吳夫人看見杜清萱要走急忙叫住她:“今日你回來,晚膳想吃什麽?我讓廚房準備。”
“不用了,我今日累的厲害想早些休息,就不叨擾夫人了。”
吳夫人看她确實面有倦色,便說:“罷了,那你好好休息,文家送來的東西我一會兒一件不落的送你屋裏去,雖說文家這事辦的不厚道,但送的确實都是好東西,不僅三房來讨要,就連老爺都打主意。”
吳夫人說着,又怕杜清萱面皮薄,握着她的手說道:“也不是貪東西,只是我看裏面有珍珠白玉膏和芍藥茯苓霜,給你臉用再好不過,我們沒必要為了置氣損了自己容顏不是?”
“是,多謝夫人!”杜清萱謝過夫人好意,帶着東西回去了。
夜裏,杜清萱一個人坐在燭光前,将自己用的胭脂盒拿出來,把裏頭被摻了續随子的膏粉倒掉,又裝上一半芍藥茯苓霜,再将續随子汁液摻進去混合均勻。
顏色看起來有些奇怪,但杜清萱不怕,在三房眼裏,文家送的就是好的,哪怕沒見過,也只會覺得是自己見識淺薄。
翌日午膳前,杜清萱特意回房上了脂粉,又刻意挑了套顯膚白的衣裳穿上。
“清萱來了,快坐!”吳夫人朝杜清萱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旁。
“清萱小姐去佛寺養病這麽久,倒是沒清瘦,氣色看着比以前還好,就連身姿儀态都端莊了不少呢!”銀竹歡喜地朝夫人說道。
吳夫人聽了,也高興地連連點頭。
三房冷哼一聲,小聲叫罵道:“狐媚子。”
此時身後響起腳步聲,三房立即媚笑着起身,扭着腰迎了過去:“老爺來了!”
杜老爺摟着她的腰走到桌前,看見杜清萱也是眼睛一亮:“清萱出落得越發好看了啊!”
吳夫人打落杜老爺準備放到杜清萱肩上的手:“還不快淨手吃飯。”
杜老爺碰了一鼻子灰,冷哼一聲攬着三房的腰坐下了。
杜清萱覺得奇怪,不在家中這段時日,三房越來越跋扈,就連杜老爺也明目張膽地不尊重吳夫人。
于是她仔細看過桂苑的陳設,好多貴重物品不見了,只剩下空落落的木架子,看起來有些粗陋。
難道是吳家出了變故,吳夫人不得已變賣東西接濟娘家?
果然杜老爺開口第一句就是:“你這院裏怎麽又空了?你那倒黴二叔到底賠了多少錢?你前前後後貼補了快兩百兩了吧?”
三姨娘笑得更加開心,她撫着杜老爺的肩膀說道:“夫人宅心仁厚,嫁進杜宅,想的還全是家裏那幫落魄親戚呢!這不,一早又讓人把首飾拿出去賣了。”
三姨娘說着,掏出一支繡球花金簪戴上:“但是我看着喜歡,又才十五兩銀子,就叫人買回來了。”
杜老爺大怒,重重一拍桌:“吳時月!你別給臉不要臉,拿着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去接濟你家那幫窮親戚。”
吳夫人臉上也有了怒意,但仍舊壓制着情緒說:“這是我的陪嫁,沒動你杜宅的東西!”
沒成想,杜老爺卻直接給了她一耳光:“嫁進杜宅多年,一個子嗣都沒有,我沒休了你就算我仁至義盡,你還有臉提嫁妝,你這些年吃的喝着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杜清萱一驚,連忙去護吳夫人。
“老爺息怒,夫人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瑞露立即求情。
銀竹眼裏也泛着淚花:“老爺,夫人每日天不亮就起來算賬,操持家務,您多體諒她幾分吧。”
可杜老爺依舊火氣不減,又要開罵。
杜清萱趕緊捧了茶過去:“老爺,夫人說您醉心書畫,文家送來的禮物裏正有幾幅名家字畫,我一個女兒家也看不明白,過會兒就去送到您書房裏供您品鑒。”
杜老爺一聽,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圈,文家送的字畫必然價值不菲,心裏已經樂開了花,臉上還是凝重地看着杜清萱:“當真?”
“當真。”
杜清萱懇切地一點頭:“夫人昨天還說瞧上了一幅字畫,覺得老爺喜歡,但是又怕用杜宅的銀子買來送與老爺心不誠。不過今早夫人就拿過來與我一同鑒賞,說要送與老爺,想來賣了嫁妝,也是為了湊錢給老爺買字畫。”
杜老爺一聽,氣全消了,低頭去看吳時月的臉:“夫人吶,你怎麽不早說呢?你對我這般情真意切,怪我一時情急,冤枉了你。”
杜老爺嘿嘿笑着:“不妨先把字畫拿出來我看看,我同夫人一起評鑒。”
“夫人把字畫放我那兒了,一會兒我連同文家的一起給老爺送去。”杜清萱笑着說道。
“好,好。”杜老爺心情好了,也感覺餓了,就讓衆人動筷吃飯。
三姨娘見沒追究夫人賣嫁妝的事,只能坐着生悶氣。
“清萱,只吃肉啊?”杜老爺突然扭頭問她。
杜清萱筷子一頓,他終于忍不住問了,于是放下筷子回話:“我昨天得了文家給的芍藥茯苓霜,聽說晚上敷厚厚一層,白日再多吃牛羊肉、海鮮、雞蛋和蔥姜蒜一類,就能膚如凝脂,面若桃花。”
杜老爺湊近一看:“還真是,清萱皮膚是好了不少,跟剛剝好的雞蛋一樣。”
杜清萱笑着,把胭脂盒掏出來展示了一遍:“就是這個好東西呢!”
三姨娘羨慕地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直到杜清萱收了東西嘴裏還念叨着芍藥茯苓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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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好幾天了,怎麽一點作用都沒有啊!”
三姨娘晨起盯着鏡子看了又看,覺得天天敷芍藥茯苓霜吃爆辣牛羊肉一點作用都沒有。
“姨娘,或許是東西不對吧。杜清萱手裏的畢竟是文家給的。”碧荷一邊說着,一邊給三姨娘端蝦仁雞蛋羹。
“哼!”
三姨娘一生氣,将桌上的芍藥茯苓霜摔到了地上:“定然是裏面加了別的好東西,碧荷,那盒子你還記得什麽樣吧?無論如何,把它給我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