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小反擊
小小反擊
春麗心動了,一把接過珠子,重重點頭:“我做。”
杜清萱微微一笑,将地上的銀兩撿起來往裏面添了五倍之數遞給她:“交了人,跟着去看一眼他們去了哪裏,記得托人報官,就說有人誘拐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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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加益一聽小厮說事成了,就迫不及待往客棧去,他垂涎杜清萱美色已久,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進去一看,蒙着面紗的少女正躺在床上昏睡,竟然有種朦胧的美感。溫加益喘着粗氣一把扯開她的衣襟。
過了許久,溫加益終于雙眼迷離地摘下她的面紗。
“怎麽回事!”溫加益驚呼出聲。
在門外把守的小厮不知所措地問道:“公子,怎麽了?”
“啊!”
溫加益怒吼出聲,看着臉上有疤的雨苕惡心至極,憤怒地扇了她兩耳光。正急忙穿衣往外逃,卻聽見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春麗花錢雇來的瘸子指着溫加益所在的房間說道:“官爺!就是這裏,我親眼見他們扛了人進去。”
砰的一聲,官兵推門而入,溫加益衣衫不整地回頭望去,就看見小厮已經被按趴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官兵就把他也摁到了桌上。
官兵怒喝出聲:“你這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誘拐民女!”
溫加益自知此事不能鬧到官府去,否則溫氏一家都會被人诟病,鬧大了還要連累父親丢官。無法,只能說道:“大人明鑒,這是我家偏房,不信,大人可去杜宅問他家三姨娘。”
官兵見他如此坦蕩,也疑心冤枉了人,就将他們關在房內,差人去杜宅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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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怎麽辦啊?”小厮急得上竄下跳。
溫加益冷笑道:“三姨娘好算計,這是巴望着親生女兒能攀附上溫家,故意蒙着面紗送來,又急匆匆去報官,生怕我不認。”
小厮難以置信地睜大眼:“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溫加益心有不甘地抹了把臉:“沒辦法,只能收她做偏房。恐怕連陪嫁都沒有指望了。”
說完他惡狠狠瞪了還在昏睡的雨苕一眼,咬牙切齒道:“等這醜八怪過了門,有她受的,還有她那個想來溫家上私塾的弟弟,我也會一并好好照料。”
當官府找上門來時三姨娘不在宅裏,為了撇清幹系,她借着給明兒挑新衣的由頭,早早躲到了成衣鋪子裏。
于是官差只能找上杜老爺和吳夫人問道:“溫加益說納了你家姑娘做偏房,可有此事?”
吳夫人一驚,立即去看杜老爺,只見他連連擺手:“官爺怕是聽岔了,我家清萱是要嫁過去做正頭夫人的。”
說完他指了指站在吳夫人身側的杜清萱。
官兵看了杜清萱一眼,有些納悶:“我們說的不是這個,你們杜宅還有別的姑娘嗎?”
杜老爺不敢得罪官差,命人去尋雨薇雨苕。
沒一會兒,管家領着雨薇前來回話:“老爺,雨苕姑娘不在宅裏。”
“你說什麽?”杜老爺慌了神。
官差臉色一變:“既然如此,杜老爺就随我們去認認人吧。”
說罷,不等杜老爺拒絕,官差就推着他出了門。
當官差領着杜老爺進門時,溫加益已經收拾妥當,小厮畏畏縮縮地躲在他身後,裏間似乎有斷斷續續的哭聲。
杜老爺往裏一站,差點氣暈過去。
雨苕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抹着淚,床褥上那抹鮮豔的紅實在過于刺眼。
“你,你!”
杜老爺氣得捂住胸口,手哆哆嗦嗦地指向雨苕:“你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
官差眉頭一皺:“這麽說,她不是溫加益的偏房?”
溫加益揚聲道:“杜老爺,我們兩家不是已經議親了嗎?雨苕嫁我做妾,溫家給出的條件,依舊作數。”
聞言,杜老爺火氣緩和了些,眼珠子飛快地轉着:“溫公子應當知道,納妾是沒有陪嫁的。”
溫加益倒吸一口涼氣:原先說好的吳夫人所有嫁妝就這麽泡湯了?
可如今騎虎難下,這杜老爺精明算計,未必會把自家女兒的名聲放在心上,如若鬧翻,自己可是要吃官司的。
見官差眼中的疑色越來越重,他只得咬牙答道:“知道。”
杜老爺大喜,雖說是把自己親生女兒賠進去了,好歹吳夫人那十多箱的嫁妝是省下來了,這筆買賣不虧。
官差見狀沒再多問,打了瘸子一頓謊報官司的板子就走了。
杜老爺上前瞧了雨苕一眼,心中竟然還有些慶幸:這一臉的疤,搞不好以後要砸手裏。
于是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撿起地上的衣裳扔給雨苕,和顏悅色地說道:“雨苕,咱們回家。”
當三姨娘邁着輕盈的步子跨進杜宅時,正巧看見雨苕跪在庭院裏哭。
“哎呀呀!這是做什麽呀?”
三姨娘急忙跑過去摟住女兒,當看到她頸上的紅痕和撕壞的衣衫時,她驚恐地說不出話來。
為什麽?為什麽?
她擡頭望去,看見堂上坐着的是吳夫人和杜清萱。
杜清萱竟然好端端地坐在這裏,那被溫加益帶走的人是誰?
看着雨苕一身狼狽,三姨娘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吓得跌坐在地,熱淚大滴大滴地落下。
“兒啊!我的兒!”三姨娘抱着雨苕嚎啕大哭。
“哭!哭什麽哭!杜家的臉都被這孽障丢盡了!”吳夫人重重一拍桌站了起來。
“被官差捉奸在床,你要杜宅其他姑娘如何做人?”吳夫人恨極,将手裏的茶盞摔在她們母女面前。
吳夫人終是良善,沒傷人。
杜清萱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真是一幫髒東西。
正巧杜老爺摸着圓滾滾的肚皮走了出來,宅裏出了這麽大事,倒也沒耽誤他用膳。
吳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着他:“你女兒做出此等下賤事,你也不訓斥懲戒一下?”
杜老爺一聽這話就垮了臉:“下賤?什麽叫下賤?我女兒知道自己尋出路叫什麽下賤?你家吳鈞在我杜宅混吃混喝那麽久不付一文錢才叫下賤。”
“我呸!”
杜老爺又往夫人面前啐了口唾沫:“裝得多清高似的。”
吳夫人臉一白,跌坐在了椅子上。
接着杜老爺上前拉起三房母女,溫聲安慰道:“你們受委屈了,夫人犯了瘋病,以後都不用聽她的,你們在東廂房好好過日子就行,缺什麽只管朝爹開口啊!”
杜清萱眉頭微皺,冷眼看着,這杜老爺可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吶。
果不其然,他接着囑咐道:“雨苕嫁進溫家,一定要盡心侍候公婆,服侍好溫公子,把他們哄的高高興興的,多留意明兒進私塾的事。最要緊的是溫家與新上任的光祿寺丞有交情,若有采買單子,也得多提提阿爹哈!”
杜清萱輕哼一聲,原來也不是為了兒子的前程,是為了給自己招攬生意。
看着杜老爺左攙一個,右攬一個帶走了三房母女,杜清萱喝了口茶,餘光卻瞥見吳夫人正揪着衣襟抹淚。
她嘆了口氣,用手帕一點點拭去吳夫人臉頰上的淚水:“夫人別難過了,身體要緊,東廂房這般亂,不管倒也落得清閑。”
吳夫人痛苦地搖着頭。
人啊!放不下才是給自己找罪受。
杜清萱沒話可說,只在一旁默默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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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府內,寧煜提筆寫着字,聽見塵嚣一直在門外踱步。
“出什麽事了?”寧煜淡淡問道。
塵嚣進去,為難地想了一會兒還是沒開口。
“說。”寧煜語氣依舊平淡。
“其實也沒什麽事。”
塵嚣撓撓頭:“就是溫家去杜宅提親了。”
寧煜筆一頓:“向誰提親?”
“當然是清萱姑娘。旁人哪能和姑娘比?”
塵嚣臉上還有點驕傲,看見寧煜神色不對急忙把話說全了:“但是剛剛縣衙差人來禀報說,今日在榮華客棧中發現杜宅三房的姑娘雨苕與溫加益有私情,因為被當場抓了個正着,溫加益只能收了雨苕做偏房,現下也不會去打咱們姑娘的主意了。”
寧煜神色稍緩:“那知縣倒是懂事。”
塵嚣扯了扯嘴角:“這不是上次幫姑娘報官時和這知縣有接觸嗎?他一心想投将軍府門下,逢年過節都來送禮問安。這次聽了杜家消息,急匆匆就差人來報了。”
寧煜輕輕眨了兩下眼:“他這事辦的好,去給點甜頭,順便混淆下視線,別讓他發覺我對杜宅的關注是因為萱萱,離父親回京還有半載,切莫多生事端!”
“是。”
塵嚣抱拳告退卻又被寧煜叫住:“去把溫加益查清楚,還有那個雨苕,今日的事我要知道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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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萱剛回房坐下,三姨娘就打上門來了,她潑辣蠻橫地撲向杜清萱,杜清萱也沒躲,結結實實挨了這一巴掌。
“你個賤種!居然敢算計我的雨苕!”
三姨娘歇斯底裏地吼叫着,她一回東廂房就立即差人去找春麗,卻發覺她早已卷着金銀細軟跑了,想來是杜清萱給了她更大的好處,讓這惡仆倒戈了。
三姨娘越想越氣,氣勢洶洶地去抓往床前跑的杜清萱。
“哎呦!”
一個不慎,三姨娘被兩個凳子間系着的絲線絆倒,整個人直直往床頭鋒利的角砸去。
砰的一聲,三姨娘的額頭立即皮開肉綻,滾燙的血液流進她的眼裏,世界瞬間猩紅一片。
她捂着傷口痛苦地靠在床前,縱使腦袋裏嗡鳴聲一片,嘴裏還是含糊不清地念着杜清萱的名字。
見她暈暈乎乎地往地上倒去,杜清萱從床底拿出磨得與床頭櫃角棱角一致的木盒,只要與血印位置比對好,重重一擊,三姨娘就永遠不能糾纏自己了。
杜清萱捏緊木盒高高舉起,可手卻抖得厲害,為什麽三姨娘幾次三番設計謀害自己,到了真正能報仇雪恨的時候會下不了手呢?
杜清萱真是恨死了優柔寡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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