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抽屜裏的人臉
抽屜裏的人臉
“凱瑟——凱瑟!醒醒!”
紅歡站在凱瑟的床前，一邊推，一邊呼喊着，但凱瑟完全不為所動，就在她準備扇耳光時，凱瑟終于有了動靜——
“你幹嘛。”凱瑟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說，“你怎麽在這變态啊你。”他拉緊了被子。
“……”
凱瑟正奇怪着，餘光發現身邊空落落的。他支起身子向四周望去，不見歐果果的身影。
“歐果果呢”凱瑟問，“做早飯去了”
“聽聽外面的聲音。”紅歡憤憤道。
凱瑟奇怪地皺起了眉，卻發現紅歡一臉嚴肅，于是閉上眼睛，豎起耳朵開始聆聽四周的聲音。幾秒後，他感覺到了不對勁。鏡現的通道和他的身體有連接，所以他能感知到鏡現入口周圍的變化。凱瑟眼睛緊閉着，臉也越來越白，但整個人一動不動。
“快走吧。”紅歡道，“沒太多時間給你絕望。”
但凱瑟還是沒有動，仿佛僵硬了一般。
“他們就快來了。”紅歡急道。
凱瑟還是沒有什麽反應，除了他身體顫抖地厲害。
“他和我有個約定的……”凱瑟喃喃道，又看向紅歡，仿佛是希望能從紅歡這得到答案。
“歐果果給你下了沉睡咒，已經帶着其他人來抓你了。”
紅歡的話打破了凱瑟最後一絲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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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騙我……他騙我……”凱瑟雙眼失了神采。
“早跟你說過離那個守護者遠點。”紅歡瞪着凱瑟，話從牙縫裏蹦出，看起來對凱瑟既失望又憤怒，“外面的通道被堵住了，你沒有把秘密通道告訴歐果果吧。”
“沒有。”凱瑟回答，聲音是那麽無力。
“那就好。”
“哥!”這時凱旋沖了進來，“我們快走!”說着，他将凱瑟從床上拉了起來，就要帶着他逃跑。
“不……”凱瑟抽開手，後退着，“你自己走。”
“哥!”凱旋大喊，“你要跟我一起走!”說着再次試圖拉過凱瑟的手，但凱瑟躲開了。
“真是夠了，別拖延時間！你要死別拉上我們。”紅歡對凱瑟憤憤說着，拉住凱旋的手就要帶他離開。
凱旋沒能躲開，他猛烈地掙紮着。
紅歡更加憤怒了：“還真是一對兄弟。”
“小旋，你要乖乖地——”凱瑟對凱旋的話還沒說完，凱旋就被紅歡一掌擊暈了。
“紅——”
“夠了！也不看現在什麽情況你還想輕聲細語地哄他啊。”紅歡把昏過去的凱旋抱起來，迅速道，“要不是這裏沒有麻袋你看你現在還能不能醒着跟我說話。”說完不等凱瑟回答便飛一般地離開了，離開時還最後留下一句話，我們去北邊的基地，你記得快點跟上來。”
凱瑟對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苦笑了一下。他定住原地，身上沒有一點力氣。歐果果背叛了他，歐果果一直都在欺騙他……他的腦中重複着這些念頭。
幾秒後，凱旋臉上的神情突然發生了變化。他的眼神變得空洞，又像一個受到召喚的木偶一樣，帶着僵硬的軀體朝某個方向走去。
凱瑟走到卧室外面時，歐果果他們已經沖進了鏡現的基地，不過離凱瑟還有一段距離。
凱瑟邁着僵硬的腳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打開辦公室的門——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把手伸向腿邊的一個抽屜并緩緩拉開。
抽屜底部長着一張立體的、蒼老的人臉。
“幫幫我。”凱瑟雙目無神，把手放在那張人臉的嘴上。
人臉猛地睜開了眼睛，盯了凱瑟幾秒，然後，它的嘴巴大大張開——活生生地咬掉了凱瑟的那只手。血源源不斷地流到那張咀嚼着、發出咔嚓咔嚓聲音的人臉上。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
那張人臉飛快地吃完了凱瑟的那只手，看起來就像餓了許多年一樣，就在它吞下最後一口時，它從抽屜裏飛了出來，撲向凱瑟的心髒。可就在觸碰到凱瑟心髒的那一瞬間，人臉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并被彈了出去。
“怎麽回事……”人臉喃喃說，它的表情猙獰起來，又再次撲向凱瑟，不過這次，它是沖向凱瑟的臉。
這次沒有慘叫，它完全地覆蓋住了凱瑟的臉。過了幾秒，那張恐怖的臉不見了，凱瑟的臉上仍是凱瑟的臉，但凱瑟的表情……卻和那張人臉的表情一模一樣，而那只被吃掉的手，也長了出來，不過是一只枯槁的手。
當歐果果聽到慘叫，往凱瑟的辦公室跑來時，只見裏面凱瑟的臉上帶着一種恐怖的笑容，歐果果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凱瑟便轉瞬即逝。歐果果忙環顧四周，同時着急地呼喊了幾聲凱瑟的名字，但無人回應……
當歐果果他們和警察們壓着抓到的人返回警局，經過某條街道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慢慢湧入他們的鼻腔。
他們心裏備感不妙，快步往前跑去，等到能大致看清前面的畫面時，他們全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畫面，就像載滿紅油漆的卡車和載滿屍體的卡車撞到了一起……
“多晞!雲白！”艾莉突然大叫着往某一個方向跑過去，她的聲音因恐懼而有些顫抖。
麥卡和艾桔反應過來也迅速沖過去。
在前面，多晞和雲白正在用結界抵禦前面的攻擊，他們身後倒着不知是昏倒……還是已經死去了的餘梁他們和普通人們。一群瑟瑟發抖的普通人也躲在結界後面，而多晞和雲白前面……是凱瑟。
歐果果不可置信地愣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當他身邊的其他人紛紛沖上去，幫助多晞他們抵禦前面的攻擊時，歐果果雖也擡着腳跑着，卻已經沒了思考。一切對他來說都變得虛幻起來，他跟着大家伸出手用魔法增強結界，但整個人對這個世界已經毫無知覺了，艾莉他們離他那麽近，但他除了凱瑟詭異的笑聲什麽也聽不到。
“多晞，雲白，怎麽回事”艾莉一邊問，一邊用盡全力去增強結界的強度，聲音更加地顫抖。
“不……不知道，溫斯把我們放出來後我們打算去找你們，可是還沒找到，就突然看到了凱瑟。然後……這裏就變成了這樣……”多晞哭着說，“好多人都受了重傷，可是我現在無法把他們送去醫院……他們一直在流血，可我連給他們止血的機會都沒有……”
多晞他們竭盡全力地抵禦着凱瑟的進攻，凱瑟也顯得有些吃力，但相較于多晞他們，他還是好得多。
“看到來了這麽多的人我還以為慘了呢，沒想到全都是一些廢物，”凱瑟的聲音充滿嘲諷，“沒想到過了幾千年，你們的武器雖越來越厲害，”他頓了頓，用力一揮手，前方的結界便有了裂縫，“人卻越來越廢！”他眯着眼睛看着艾莉他們，最終目光停留在多晞身上，“唯一有點用的也就旁邊那個……嗯……你是個什麽東西”
多晞惡狠狠地瞪着他，并不回答，淚水朦胧了她的雙眼，她對眼前這個模糊的身影咬牙切齒着。
凱瑟似乎被多悠這一舉動弄生氣了，他雙手緊握成拳頭，用力砸向結界。只一下，就有很多人被彈飛，他們口吐鮮血，摔落到地。躲在結界後的人們被吓得紛紛發出了尖叫。
現在支撐結界的，只剩下多晞、雲白、艾莉、歐果果和其他幾位警察。随着凱瑟又的一擊，艾莉他們也被擊飛了出去，只剩下多晞、雲白和歐果果。
多晞和雲白着急地看向受了傷的同伴，可他們無法離開半步。
就在凱瑟即将再來一拳時，天上傳來了動靜。多晞擡頭望去，稍稍松了一口氣——其他守護者趕來了。
守護者們直接向凱瑟出擊，但凱瑟毫不費力地築起一個盾牌，頓時，守護者們全都不敢動了——那是一個用死人摻雜着發出痛苦呻呤的活人築成的人盾。
“你們是……跑過來送死的蠢貨嗎”凱瑟說着，自顧自地笑出了聲，仿佛自己開了一個很有趣的玩笑。
“我們是守護者!”天上那群人中的一名男子憤憤道。
在聽到“守護者”這個詞時，凱瑟的臉有一瞬間顯得很驚恐，卻又很快恢複，他眉頭緊皺，死死地盯着天上那群守護者。
天上剛剛說話的那名守護者用魔法變出幾條長長的布條，包住那個人盾，将那些可憐的人移到了遠處。
凱瑟愣了幾秒，而後竟大笑起來：“哈哈哈……這就是現在的守護者嗎？這麽弱智的魔法都在用……哈哈哈……你們是在玩過家家嗎，哈哈哈……這個魔法……哈哈哈……這個魔法只有我在蕩秋千時才會用……哈哈哈……嘔哈哈哈……”
就在這個時候，天上的守護者們趁機紛紛攻擊凱瑟，多晞也趁機跑到結界外，往凱瑟的背後就要重重一擊。但凱瑟反應迅速地沖到了天上，盡管他受到了些攻擊，卻沒有重傷。他看着眼前那群守護者，冷冷道：“我來了，你們就滾下去吧。”
一陣異樣的風刮過，守護者們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飛快地用結界包圍住自己。
一眨眼，天空便布滿了火焰。守護者們被結界包裹着摔落到地。
凱瑟心滿意足地看着這一切。
多晞看着凱瑟，她注意到凱瑟總是若有若無地避開去看歐果果。她又看向歐果果，歐果果一直都維持着同樣的姿勢，穩固着結界。他額頭涔出細汗，胳膊在輕微地顫抖，絕望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凱瑟。
很快，艾莉、麥卡和艾桔也顫顫巍巍地走回來繼續增強結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