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
速掉落着白色肉塊。她的雙臂是烏黑的繃帶纏繞,咒語從胳膊順着脖頸蔓延至整個臉龐,遠遠看去她就像屹立在昏黃沙漠中的高傲金字塔。
也像一個死人。
“阿曼達,天啓是我的,永遠是我的!”安瑪奈特伸出雙臂,房間裏有風拔地而起,牽拉着她手臂上的繃帶。她就像一個剛剛出墓的木乃伊,詭異恐懼。
“無論是3000年前還是現在,他都是我一個人的!”
這個女人瘋了!
阿曼達轉身就跑,可門無論怎樣都打不開,她使勁扭動門把手,門框四周有鮮血滲出。阿曼達吃驚松開把手,她驚覺渾身上下全是粘稠的鮮血!
她轉身看向安瑪奈特,這個發瘋的女人狂妄地笑,露出一口漆黑滲血的牙齒,突然安瑪奈特猛地推倒阿曼達。
周圍影像仿佛走馬觀花的幻燈片急速切換。
阿曼達看到了古埃及的壯烈;看到了木乃伊的荒涼;看到黃沙漫天盤旋的烏鴉;影像一轉,她看到有個面戴紗罩的女人低頭将一碗茶瓷遞向她,她本能接過瓷盞,裏面游動的居然是猩紅血液。阿曼達大叫一聲扔掉瓷盞,面前的女人揭開面罩,是安瑪奈特!她手持匕首插|入阿曼達心髒,阿曼達胸口一疼,喉嚨咳出一口血,頭向後仰去。
再次睜開眼時,她沒有在埃及金字塔裏,也沒有喝毒茶。她依然在自己房間裏,安瑪奈特站在她頭頂上空窸窸窣窣的笑。
那一瞬間她終于明白了一切!
當初在埃及,殺死自己的人是安瑪奈特!
“阿曼達,我必須提醒你,我和天啓早就上過床了,而你是第三者!”
安瑪奈特在她耳畔輕輕地說,雲淡風輕抿起唇,勾起一絲奚落的笑容。
所以,公元3000年前他們就在一起了嗎?
真相就像一幅落地而碎的畫,等待她一塊一塊拼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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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達終于想起來了,3000年前安瑪奈特遞茶給自己時,天啓就在旁邊!刺殺她時,天啓也在旁邊!所以在最後一次次重生時,她始終想不起來誰殺了自己。
原來天啓早在公元前3000年前殺了自己至少十次!
她心裏一緊,陷入無邊凄涼中。
這個她一直拼命想要去相信的男人居然也在騙她!難怪他一直扼止自己不想去回憶曾經一切,因為她怕自己想起來當初是他慫恿安瑪奈特刺殺自己!
阿曼達發瘋般尖叫,她節節後退,最後打開門沖了出去。
她低着頭在走廊漫無目的奔跑,途中撞倒不少人,所有人擡起頭憤怒瞪她,她毫無反應,悲傷與憤怒充斥着整個心髒!
最後她沖出了教堂,站在陽光下,讓光芒遍布整個面龐。
她已與光明失之交臂許久,每一次的擦肩而過換來的都是傷痕累累欺騙。
她慶幸自己過早揭開天啓虛假面目,同時也可憐自己一生都被欺騙。
阿曼達離開了教堂,走在橫跨南北的雄偉金門大橋上,她雙肩顫抖,明明很想哭卻什麽也哭不出來,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堵塞似地難受極了。
“想知道以前的回憶嗎?”一個路人擦過她的肩膀。
阿曼達回頭叫住他:“你說什麽?”
“神經病!”路人莫名其妙搖頭。
一絲憤怒湧上心頭,她被所有人欺騙,如今也要被一個陌不相識的人咒罵嗎?
阿曼達全身不知哪來的力氣。掄起拳頭砸向他,疼得路人在地上打滾,周圍有人陸續過來圍觀拍照,甚至有些不明就裏指責阿曼達。
衆多埋怨聲此起彼伏鑽進阿曼達耳朵裏。
她腦袋一陣眩暈,沖破人群,跑了三條街才掙脫出那群人。冷靜下來的她杵在大柱石旁喘氣。
剛剛是怎麽回事?她無辜對路人發火?那個路人好像什麽狀況都不清楚?
接二連三的附身能力是意識控制嗎?
阿曼達很熟悉這種能力,烏木喉就曾在她面前展示過。
她捏了捏拳頭,咬緊牙關,既然是意識控制,為何不現身在她眼前?是忌憚有人發現?還是又想借此欺騙自己?
無論如何,她絕不容許任何人再欺騙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涉及到了《變相怪傑》電影情節了。
天啓感情線不好寫,我過早掐斷了,還是讓男主洛基早早登場吧。
非常感謝小天使的地雷,麽麽紮
潇潇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6-20 14:52:04
莫娘七七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8-06-20 15:01:45
☆、面具
阿曼達不知自己在大街上走了多久。
現在最要緊的應該是找個地方住下, 再去打工掙錢給自己一口飯吃。
而天啓的教堂, 她是再也不會回去了。
想到對未來種種茫然, 她唉聲嘆氣, 早知道自己就不該離開卡瑪泰姬,至少憑克裏斯汀和她的關系, 讓她安身住在那裏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她對紐約一點也不熟悉,碾轉經過好幾條小巷, 每次都會駐足停留在一棟博物館面前。
“文物是歷史的見證者, 是古人留給我們的遺産。”
“不止是物質遺産還有精神文化與信仰!”
一陣聒噪喇叭聲在大殿裏響起,幾對年輕情侶站在博物館空曠大廳內,輕輕的讨論聲被解說員流暢的語言蓋過。
鬼使神差的,阿曼達也走了進去,一踏進館廳內, 外界的燥郁轉換為濃厚歷史氣息的空氣, 靜谧而神聖的光芒富裕了這棟博物館美麗聖光。
“挪威人和維京人其實是很蠻橫的, 最為普遍的是維京海盜,他們有着自己失敗的文化。”解說員踩着精致的高跟鞋游走在博物館每個角落, 她堆起滿臉笑容, 指腹細細摩挲一個精美的玻璃櫥櫃,搖頭說, “當然,我們現在開放的北歐博物館,堆砌的樂器比較多,來源于北歐人是個理想的音樂之國。如果你們仔細觀看影像, 會發現他們說話時完全用韻語交流,那樣聽起來很平淡,他們語言裏只有一個母語,源于北歐人比較向往音樂的流暢與韻調。”
阿曼達聽着解說員像變化着歌調的嗓音,有些好奇,踮起腳尖想看看她在人群哪個方向,沒想到腳一拐,差點摔了下去。還好她及時抓住一旁男人的胳膊,讓自己穩穩站在地上。
“對不起。”她低頭道謝,“我差點摔倒了。”
擡起臉,阿曼達一陣窒息,男人雙眸泛着詭異狡黠的綠光。
“洛基?”
“女士,您在說什麽?”男人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她。
阿曼達一愣,面露窘态:“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她真想扇自己一巴掌,那個男人騙自己還不夠嗎?為什麽幾次三番都會聯想到他?
“如果你們夠細心,會發現我們唯一挖掘出來的工藝品都是和樂器有關,可為什麽沒有錘子和長矛?”解說員面對大家,口齒伶俐說道,“這得問問奧丁了。”
說完,她莞爾一笑:“開玩笑的,挖掘出來的工藝品都是樂器,但沒有适用于維京人的武器,這就能理解他們為什麽滅亡了。”
“和諸神黃昏有關嗎?”一個年輕的學生妹舉手發言道。
解說員淡淡掃過她一眼,并沒有急着解釋,反而将手掌貼在玻璃櫥櫃上。阿曼達這才發現櫥櫃裏置放着一張深綠色面具,仿佛用樹皮打造而成,周身布滿了細細皺紋,面具成梯形,很難想象是個什麽樣的人打造連人類都無法戴取的面具。
“大家可以往上看,天花板上是衆神之父的奧丁圖像,北歐衆神領袖。他膝下有兩個兒子,一個是索爾,雷電之神;另一個醜陋的家夥淘氣之神洛基,會魔法與幻影,也是整個家族的敗家子,他的所作所為讓奧丁難堪。”
有咬牙聲在身後響起,阿曼達回頭一看,是剛才那個男人。
看到男人忽然瞟向她,她下意識微笑向他打招呼,男人一怔,鑽入人群中消失了。
阿曼達嘆了口氣,想不到曾經在泰坦星球上,洛基侃侃而談的北歐神話是真的。那些被稱之為人類信仰的神如果知道洛基對自己所作所為,會不會比奧丁還要難堪?
“唯一讓洛基提起全部興趣的惡作劇之一,就是他的面具。”解說員用指關節叩擊玻璃櫥櫃,一雙大眼掃視着面具每個角落,發出贊嘆聲,“多麽驚為天人的創作,你們看看面具的五官打造與材料,還有上面的光澤,是不是非常神秘?”
有人無聊地說:“不過就是一張面具嗎?趕快說完我們去下一個宙斯展覽館。”
解說員冷冷瞥了他一眼:“一千年前,洛基将面具丢在地球上作亂,誰戴上面具誰就擁有洛基的力量。”
“是真的嗎?”阿曼達忽然小聲開口道。
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解說員聽到了,她微微一笑,不知哪裏來的鑰匙,徑直打開了玻璃櫥櫃,一邊嘗試拿出面具一邊說:“是不是真的,戴上就知道了。”
那副面具仿佛擁有魔力似地一步一步誘惑解說員。
“該死!”人群中冒出一個熟悉的聲音,男人沖了進來企圖搶走面具,但被解說員先行一步,她率先戴上面具。頃刻間,整副深綠色面具猶如人皮依附在她臉上,再也扯不下來了,解說員脫胎換骨般整個人精神煥發,兩只眼睛似乎迸射出火焰,炯炯盯着在場每個人。
她哈哈大笑,本是一頭波浪金發,從戴上面具的那一刻,變成了黑色,宛如蜿蜒攀爬的黑蛇,繞在她脖頸處。
“我怎麽會變成這樣。”女人悲傷的說,但眨眼語氣一變,帶着輕松嘻笑的聲音,“太好了,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阿曼達擡臉一看,剛剛企圖奪走面具的男人搖身一變,黑色西服在微光中蛻變成青銅異域服飾,頭戴犄角盔甲,身姿挺拔颀長。
他兩眼殺氣走向女人。
“把面具還我!”他的聲音低沉冰冷,有着無法抗拒的威懾。
阿曼達心尖發顫,怎麽會在這裏碰見洛基?真是冤家路窄!她暗叫一聲晦氣,趁人群丢盔棄甲東逃西竄時,自己也跟着溜走。
“阿曼達。”洛基叫住了她,一個幻影分|身移至她面前。
“聽說你被天啓抛棄了?”洛基帶着嘲諷的語氣奚落道。
阿曼達捏了捏拳頭,且先不提洛基怎麽知道天啓的事,在這惡劣的劍拔弩張狀态下,他哪裏來的心情開玩笑?他的注意力不該是那副面具嗎?
“滾!”她閉眼從他身體裏穿過,丢下一個嫌棄的罵字。
一向狂妄自大的洛基突然愣住,他萬萬沒想到回歸後第一次見面居然阿曼達是這種态度?回想起曾經以前她對自己種種好感,不應該是哭着流淚奔向他嗎?
洛基的餘光掃了眼阿曼達的背影,墨綠色的眼眸有些黯然。也是,那件事對他們兩個人的打擊都太大了。
趁洛基分心的功夫,解說員一腳踢飛洛基,向博物館門口沖去。
“該死!”洛基大叫不好,躍到解說員面前,一只手禁锢她的身體,另一只手撕下面具。
那副面具仿佛有自己的意識,在撕下的那一刻,一下子飛到了大街上。
“唔…疼!”剛跑到街對面的阿曼達眼前一黑,只感覺有塊冷皮貼在了臉上,她伸手去拔,那副皮仿佛根深蒂固黏在了她的臉上,怎樣也拔不下來。
她疼得倒抽一口氣,大腦轟地一下炸開了。
“阿曼達?”驚覺面具附在了阿曼達臉上,洛基帶着小心翼翼的表情靠近她,右手伸向空中指向她已變成墨綠色的臉,“面具,給我。”
“哦?”阿曼達歪着頭,他有什麽本事讓自己把面具給他?
“我把羽毛給你了還不夠?”阿曼達帶着嘻笑的表情步步靠近,那些話無法控制從嘴裏冒出,在說出去的那一刻她心裏沉重的大石塊落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釋負重。
“把全部的阿斯加德人給你還不夠?”
“不再奴役你了還不夠?”
她玩世不恭的笑,腳步像踩在夜店的舞池上一樣,輕盈潇灑。這數日以來的壓抑窒息在戴上面具的一瞬間得到了爆發,她所有憤怒不公與被欺騙的淚水化成了此刻喜眉笑目,仿佛一切憤世不公都只是雲淡風輕掠過。
阿曼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舒暢。
她感覺舒服極了。
只有洛基明白,這才是面具真正的副作用,阿曼達現在很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 引用百度貼吧:
面具引發的瘋狂
一個具有神奇魔力的面具使得一個郁郁不得志的小人物變成了具有超凡能力的瘋狂的家夥。這個面具據稱來自惡作劇之神洛基,可想而知,戴上面具的人必定要在人世間“胡作非為”一番。正像有的人曾說過的那樣,在面具的掩護下,人們表現出了一個“內在”的我最本來面目的思想和欲望。或許,銀行小出納斯坦利的內心和所有其他的人一樣充滿了對現實的憤懑、對愛情的狂熱和對懲惡揚善的激情。
沒看過《變相怪傑》沒關系,這裏只引用了電影的道具,其他電影裏面的人物都不會出現。
☆、毆打
阿曼達眨眨眼, 眼裏閃過一絲靈光, 身體如龍卷風迅速掠到大街上。她的出現讓大街車輛停滞堵塞, 所有被她衣尾掃過的電話亭、垃圾桶、報刊亭頃刻間像長了腳似地扭起了腰肢。
不知哪來的黑色音響伫立在大街兩道, 在路人們詫異的眼神中,音響震耳欲聾播出響亮歌聲, 聽起來似乎是泰勒·斯威夫特最新流行歌曲。
本應是舒暢的節奏,但在振聾發聩的聲樂中擊破了大街路人的耳膜, 他們痛苦捂住耳朵, 紛紛逃也似的四下躲藏。
“他作惡多端,他哄騙我心,他是詭計之神,也是詐騙之神。”阿曼達不由自主變出一個話筒旁若無人唱起來,那些最原始的初心随着面具的誘惑流逝出來, 那些深埋記憶深處的痛楚此刻汨汨不斷變成磅礴瀑布随着音響的爆發而炸裂。
“嗨, 洛基, 要來一首嗎?”音樂戛然而止,麥克風發出刺耳的滋滋電流聲。
“阿曼達, 我很抱歉, 我需要面具。”洛基謹言慎行步步靠近她,他沒想到當初在阿斯加德一間小屋創作面具時, 注入富有朝氣和音樂的魔法,此刻會讓這副面具持有人顯得滑稽可笑。
他唯一知曉的是現在不能觸及阿曼達的憤怒,一旦觸發了後果不堪設想。他可不怕紐約再次遭殃,怕只怕那個拿錘子的家夥再度出現怒斥他毀了中庭。
阿曼達的面孔是幽幽綠色, 從額頭蔓延到脖頸,只露出一雙棕色眼眸和潔白牙齒。她咯咯一笑,一步跨到洛基面前,将話筒遞到他嘴邊:“嗨,洛基,談談你當初怎麽落井下石的?”
“這…”洛基少有停頓,觀察她的臉色小心翼翼說,“我現在說抱歉來得及嗎?”
“或許我們可以談談。”他放輕了語氣,也希冀對方放下戒備。
阿曼達嘻嘻的笑,趁洛基伸出手時,後退了一步,洛基抓了個空。
“啧啧。”阿曼達惋惜搖頭,眼珠子向上瞟,洛基大叫不好,天上忽然掉下一塊沉重大石,剛好砸在他的手腕處,洛基整個身子向下倒去。
阿曼達跳到大石上,居高臨下俯視他:“好玩嗎?”
她發出刺耳笑聲高頻喇叭,幾乎震碎耳膜。
周圍大廈玻璃窗與公共汽車前鏡轟然碎裂,晶瑩鏡渣散落一地。
“停!停!”洛基捂住耳朵,似乎有所祈饒。
阿曼達止住了聲音,她歪頭看着洛基,似乎不明白洛基為何這麽快投降。當她跳下石塊時,洛基忽然一腳踢飛她,阿曼達被砸向了大廈牆壁上,頭陷入了磚壁裏。
洛基畢竟是神,這點小故對他來說不算什麽,他奮力拔|出手臂,扭動手腕與脖子,發出咔咔響聲。洛基跳到大廈牆壁邊,腳底深根般緊緊貼住磚瓦,他的雙腿支撐自己平衡,手臂伸向阿曼達的臉龐,嘴裏呢喃細語:“非要我來硬的是嗎?阿曼達,經歷那件事後,我真不想傷你。”
他自言自語說着,最後像得到了莫大的勇氣,雙手也使足了力氣:“這可是你逼我的。”
洛基的手伸向阿曼達後腦勺,上下摸索尋找解開的邊緣。
“疼!疼!”阿曼達驚呼一聲,她的手摳向洛基的耳朵,兩個人從大廈牆壁上滾落下來,扭打在了一起。
另一邊,複仇者聯盟也接到了警報,有所動靜。
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洛基再一次回到地球了。盡管索爾擔保過洛基不會再作怪,可他畢竟是邪神,并且當初的紐約大戰他實在傷透了許多人的心,斯塔克想看在索爾面子上饒過洛基,但當他從電視上看到直播那一刻,瞬間停下了手中所有活,穿上戰甲飛向大廈。
“托尼,我需要你緝拿洛基!”頭盔裏傳來白宮探員的簡訊。
斯塔克帶着拜托的語氣說:“那可是神,我拿得下他嗎?”
那一刻,斯塔克有些後悔簽訂了索科維亞協議,那些坐在白宮、政府悠閑喝着咖啡的探員只知道在通訊裏下達命令,令他做這做那,全然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命活着回來!
“托尼,這是命令!”另一條情報局簡訊插了過來,斯塔克眼睛也不眨迅速掐掉了通訊設備,他明白這些政府人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星期五,幫我聯系索爾。”斯塔克明白,洛基在地球,索爾一定也在。現在他只有祈禱索爾能随時攜帶他給予的通訊手機,希望這個人沒忘記他教的如何使用觸屏功能。
“抱歉,先生,定位不到索爾先生。”星期五惋惜回答。
“算了,我自己來!”
斯塔克的戰甲降落在了洛基面前,他做出攻擊姿勢道:“前面的人,停止你的行為,束手就擒。”斯塔克頓了頓,或許對一個神來說,束手就擒這個句子并不好,他換了個輕松口氣,改口道,“洛基,好久不見,索爾呢?”
“該死,沒看見我在忙嗎?”洛基頭也不擡抱怨道,他的雙手依然死死扒着阿曼達的後腦勺,奇怪他已經找到了面具邊緣,怎麽硬是扯不下來呢?
斯塔克緩緩走向他,發現他和另一個從未見過的怪異女子扭打成了一團。
“哦。”他有點不忍心看下去了,這個女人長得實在太醜了,一張臉綠油油的,該不會是綠巨人浩克的親戚?
斯塔克雙臂搭建巨大火箭炮,漆黑洞口對準洛基,再一次發出聲音:“洛基,我說最後一次…”
“夠了,煩不煩!”洛基擡頭憤怒咆哮道,“我是個神,放低你的姿态,我要…嗷…”一句話還未說完,阿曼達的爪子揪住洛基耳朵。
你是個神,所以?
斯塔克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兩人,看來他倆并未将自己話放心底,不行!得趕緊速戰速決了!白宮那群讨厭的政治探員時刻都在盯着自己呢!
斯塔克的兩臂掌心伸出爪鈎,奮力将扭打成一團的倆人扯開。其中一個火箭炮對準洛基,另一個機械手臂搭建成槍筒對準阿曼達。
“請你們合作!”斯塔克中規中矩說着。
“嘻嘻…”阿曼達看着槍筒,指尖碰了碰它,斯塔克連忙止住她瘋狂的行為,豈料還未走近一步,槍筒頃刻間變得沉甸甸,斯塔克一只機械手臂支撐不住重力砸在了地面上。
見此,阿曼達立即沖向洛基,兩個人滾落到大街隔壁的紐約公園裏。
“洛基,你要你的面具是嗎?”阿曼達跨在洛基腰間上,右手臂伸長變成了蒼蠅拍,一巴掌扇過去,洛基右臉紅了大片。
以前從未發洩的感情在面具依附一瞬間得到了爆發,阿曼達再也控制不住連日被洛基欺騙壓榨的痛苦,她揪住他的衣領,迫使他的雙眸對向自己,她恨得咬牙切齒,甚至一張嘴咬住洛基的耳朵,咬得他鮮血直流。
“疼疼!”一直被嬌生慣養的洛基哪受得了這種蠻力,他疼得龇目欲裂。
“枉我這麽相信你,洛基,你怎麽報答我的?”阿曼達氣得張牙舞爪。
“滅霸騙我,烏木喉騙我,你騙我,天啓也騙我!”她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洛基被漲得面紅耳赤,無法呼吸,只得用力拍阿曼達的手腕以示求饒。
她的面具泛着詭谲陰森的光芒,綠得讓人心驚膽顫。
“洛基,有時候我真想殺了你!”阿曼達深惡痛絕的說,恨得磨牙鑿齒,一巴掌下去,洛基的左臉火辣辣疼。
斯塔克大舒一口氣,不論那女孩是誰,幫他狠狠掌掴洛基,事後他真要好好感謝這姑娘。
“夠了,阿曼達,咳咳…”一巴掌下去,洛基被跄得喉嚨發啞,一句話說不利索,只得幹咳,他使足力氣說,“再這樣下去我生氣了。”
“你生氣?”阿曼達好笑瞪着他,“你也敢生氣?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怎麽不問問我會不會生氣?”
說完,阿曼達使出無影手,啪啪啪一長串的巴掌像風一樣無蹤影扇在洛基臉上。
頃刻間,洛基的臉漲紅了,就像一個滑稽的大柿子。
“渣男!廢物!混蛋!騙子!”阿曼達一長串連罵出幾個詞,洛基被扇得頭暈眼花,連看人都是恍惚的。
一聲爆炸砸向地面,索爾手持戰斧步履如飛沖向阿曼達。
阿曼達被撞擊力砸向隔壁餐廳牆壁,瞬間,三套鋼鐵俠戰衣圍剿住她,沉悶的聲音從頭盔裏發出:“如果你有任何舉動,子|彈可是不長眼的!”
“洛基,起來!”索爾扶住洛基的胳膊,後者虛弱的按住他的右肩強行站起來,才站直兩秒不到,雙腿又軟了下去。
索爾瞄了眼洛基,他的臉紅得快要滴血了。
“是她做的?”索爾質問,洛基沮喪着臉點頭。
索爾憤怒沖向阿曼達,戰斧砸向地面,地面被砸凹一道裂口,索爾怒目切齒道:“洛基如果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是不會饒了你的!”
阿曼達擡起臉,索爾一怔,是她!
此刻的面具不知何時已被阿曼達剝落,她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對洛基所作所為,又惱又尬,面對索爾的斥責,只有埋頭輕點。
索爾也一時語塞,他的思維還停留在泰坦星球上,阿曼達幫助自己逃離監獄。他也是幾經周折回到地球,來地球不到三個時辰才知曉洛基已比他先到達這裏,他得趕在洛基制造暴|亂之前了結這一切。他對阿曼達是心懷感激,可面對洛基,他兩邊犯難,最後只有把注意力移在斯塔克身上。
索爾實在無能為力了,只有招呼斯塔克:“任你處置吧,但是洛基,你不要忘記了他是神。”索爾對斯塔克點頭,這話中含義再簡單不過,他希望斯塔克好好處理這場事件糾紛,至于洛基,簡單意思下就行了,不要做太過分的舉措。
“阿斯加德毀滅了,我們才來到地球。”索爾添上了一句,頓時聽到斯塔克心裂的聲音。
“所以,奧丁也不在了?”斯塔克小心翼翼問道,回應他的是索爾的沉悶應答。
阿曼達被斯塔克的三套戰甲挾持進警車裏,而她手裏的魔法面具被當做邪惡罪證封印在振金箱裏,由索爾保存。
在經過同樣被挾持的洛基身邊時,阿曼達小心擡起眼皮,看着他被扇紅的臉,克制住笑聲,輕聲問:“還疼嗎?”
洛基頭也不擡,沒好氣道:“不要你管。”
作者有話要說: 阿曼達已經不喜歡洛基了,阿曼達已經不喜歡洛基了,阿曼達已經不喜歡洛基了。
重要的事說三遍!
☆、道歉
兩個人一左一右拷上手铐安分坐在警車裏, 由斯塔克的戰甲監視, 索爾看守。
車子啓動後, 經過短暫的沉默, 索爾終于忍不住輕咳一聲,手掌握成拳頭撐住下颚, 瞟向阿曼達:“所以你很早就來地球了?”
“恩。”阿曼達此刻并不想說話,對于剛剛大毆一頓洛基, 她心态還沒有緩和回來, 她還需要時間沉澱慢慢消化。
其實她一直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相比較洛基這種人,實在應該痛扁一頓,她對他的好感在他欺騙她的那一刻消失殆盡了。如果還有遺漏,那也只是小女孩幼稚的餘情未了。
阿曼達擡起頭淡漠掃視了眼洛基,從鼻子裏冷哼一聲, 她已經成熟了, 不再是小孩子了。
“索爾, 你真應該好好管管洛基。”
索爾看了洛基一眼,後者埋着頭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索爾嘆了口氣, 他是在洛基到達地球的三個時辰後才乘上飛船來到這裏, 關于洛基的去處,索爾也是從斯特蘭奇嘴裏得知。兩個人相聚之後沒多久, 洛基遠離他的視線不知去了何處,等他反應過來時忽然感應到了海姆達爾的召喚。實在沒精力處理洛基駕馭巨狼破壞尼泊爾事件,他只有先乘坐戰艦去往外太空接迎死而複生的阿斯加德人回來。
當索爾回到地球時,也就出現了現在這一幕。
關于這兩個人的孽緣, 他甚至不知道他倆什麽時候搞到了一起。
“阿曼達,非常感謝你!”索爾誠摯道謝,做為阿斯加德未來的首領,他應人情道謝。但阿曼達與洛基兩個人鬥毆導致紐約州南面大面積交通癱瘓,他也沒辦法再袒護任何一方。
“應該只是走走流程。”索爾明白斯塔克的難處,他也不想為難這個盟友,他現在必須駐紮地球,抵抗滅霸随時而來的攻擊,必要的時候得入鄉随俗遵照一切美國政府規定。
索爾的視線落到懷裏的振金鐵箱,向洛基問道:“這東西不是封印在阿斯加德收藏閣裏的嗎?”
說完,索爾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所以當初我讓你取蘇爾特爾的犄角時,你不僅帶走了無限寶石還帶走了面具?”
洛基聞言,擡頭冷諷道:“怎麽?什麽時候我拿回自己的東西也要經過你同意?索爾。”
索爾面露愠色,低沉着嗓音道:“你應該知道這副面具有多邪惡,一旦戴上的人會上瘾!你忘了當初你被奧丁如何封印的嗎?”
聞言,索爾啞然,大概察覺出問題,他轉頭看向阿曼達。
阿曼達低頭摳着指甲,似乎并未注意這兩個人的談話。
索爾的記憶回到了一千年前,洛基在一個天黑風高,雷電交加的夜晚,窩在阿斯加德禁林的小屋中創造了這副面具。深綠色面具是用一棵有億年光史的蒼穹老樹制作而成,傳聞在那棵樹上曾處死過不少有污點的黑暗精靈。當年洛基剜掉一塊樹皮創造了這副面具,又用黑暗咒語注入魔法。曾經也是因為這副面具鬧得整個阿斯加德滿城風雨,只要戴過的人,先會迷得神魂颠倒胡言亂語,然後被貫穿思維,做出不敢做的事,如果不能及時取下面具,後果會不堪設想。
索爾呼吸有些急促,他想起了一千年前這副面具掉到了地球,奧丁大發雷霆命洛基尋回面具。雖然洛基是神能抵制面具的誘惑,可年幼無知為了頂撞奧丁,他戴上面具,最後被奧丁封印了兩百年。
洛基漫不經心的說:“我知道,然後?”
他的唇角勾起一絲傲慢的笑,憑借自身法力再加上面具魔法,他能夠好好保護地球不被滅霸侵入,這個大腦失調什麽都不懂的哥哥憑什麽對他說三道四?
“你!”索爾恨鐵不成鋼重重嘆口氣。
忽然他察覺出一絲危險的氣息,敏銳擡起眼,呼吸滞住,阿曼達不見了!
索爾哐當一聲站起來,左右環視,打量這輛不小的運輸警車,後車座空空蕩蕩,除了他和洛基,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甚至連斯塔克的鋼鐵監視戰甲都不見了!
“阿曼達呢?”洛基也發現了不對勁,跟着索爾一同站起來,大地忽然搖晃,他與索爾失去平衡摔在了車裏。
很快,索爾得出結論,不是大地在晃,而是警車被不明人員挾持。
他看了眼洛基,叮囑他好好待在運輸車裏別亂動。
可洛基明顯不是那種安分的人,趁索爾走後,立刻丢出一把小刀試圖割掉手铐,在搗鼓一陣無用功後,他失望發現這個手铐和箱子一樣,用振金做成。
對了,箱子?
他鋒利的眼神掃過剛剛索爾坐過的地方,箱子不見了!
那也是說,遭了!
洛基也顧不了手铐未脫離約束,從後車門跳了出去。
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後,他擡起頭看見索爾與阿曼達在運輸車上争鋒相對。
難怪,他也明白面具并非那麽好剝離,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阿曼達就沒有取下過面具!她在警車裏所暴|露的一切弱點都是幻象!洛基深吸一口氣,心态生出一點小小自豪感,果然不愧是自己做的面具,幻影魔法巅峰造極已經達到了與自己匹肩的高度。
不對,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面具還在阿曼達手中,他還有機會奪回來。
洛基一個跳躍跨上了警車頭頂,站在索爾身後,舉起被铐住的手铐大聲說:“索爾,幫我解開這個麻煩的家夥,我和你一起拿回面具。”
索爾回頭深沉看了他一眼:“不,弟弟,你還是站在我身後。”
洛基垂頭喪氣,生平第一次他迫不及待渴望索爾快點輸掉這場戰役。
“發生什麽事了?”斯塔克穿着鋼鐵戰衣懸浮在空中,他難以置信看到阿曼達手撕自己的監視戰甲,并将破銅爛鐵随意扔在馬路上,他有點不忍直視,“我的天!”
洛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舉起手铐,帶着殷切的目光看向斯塔克:“嗨,鐵人,幫我解開手铐幫助索爾。”
斯塔克斜視了他一眼:“走開,小馴鹿。”
這也難怪,斯塔克壓根不相信洛基會突然回頭醒悟與大家一起并肩作戰,這個男人一肚子壞墨水。
戰局中忽然闖入一個鋼鐵俠,這讓阿曼達多少有些吃力。
她壓根不想攪入政府混局,她只想快快離開這裏,可隐隐約約有個聲音在腦海盤旋:做自己不敢做的事。
阿曼達不敢做的事太多了,她想回去質問天啓,想毆打洛基,想狂扁烏木喉,想讓滅霸也嘗嘗被親人欺騙的滋味。
這些想法一旦冒出宛如病毒滋生,根深蒂固紮在心底,讓她情緒變得異常亢奮起來。
“索爾,她…她的眼神很不對勁!”洛基躲在索爾身後,但于事無補,阿曼達很快沖過來将他一拳砸下車。
“……”索爾再次心痛看着自己唯一弟弟被救命恩人毆打。
洛基因被戴着手铐無力還手,只有用手肘護住自己的臉,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這就是你真實想法嗎?阿曼達,你就這麽恨我?”
回應他的是阿曼達一頓痛扁。
是的,沒有什麽比打一頓更舒服的事了,尤其是這個欠管教的騙子!
斯塔克沖過來抓住阿曼達的拳頭,利用機械蠻力将她的手腕緊緊扼住,令她無法動彈。
“快,你們誰想想辦法?是這面具的問題嗎?”斯塔克向索爾和被打懵逼的洛基叫道,“趕快想想辦法怎麽取下面具。”
迅速反應過來的索爾躍到阿曼達面前,雙手摸向她的後腦勺,待摸到邊緣之後,使足力氣扯下。
“不對,索爾!”洛基厲聲止住索爾,“她很不對勁。”
面具硬扯不下,再久一點它就會與阿曼達的靈魂合二為一,到時候再無法銷毀它了。
阿曼達疼得快哭了,喉嚨裏發出疑似雄厚男音的尖叫聲,吓得索爾倒退幾步。
“快,想辦法!”斯塔克快堅持不住了。
洛基埋頭思忖了三秒,只有唯一一個方法使面具自行剝落,那就是當面具主人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可是…洛基咬住下唇,阿曼達三番兩次想沖過來揍自己,她的想法再明顯不過了,她想要一洗雪恥,那豈不是要犧牲自己?
他瞄了索爾一眼,索爾被他盯得渾身不耐煩,氣沖沖道:“還不是你闖的禍,看我幹什麽?趕緊想辦法!”
洛基輕輕移動指尖,狠狠點頭:“是的,哥哥我在想辦法。”
眨眼間,阿曼達掙脫出斯塔克的禁锢,向索爾撲去,一連串巴掌扇得索爾懷疑人生。
“這怎麽回事?”索爾睜開被扇腫的眼睛,眼見阿曼達擡腿踢過來,立馬側身躲去,他捏緊暴風戰斧,卻不敢使用,阿曼達可是拯救了自己阿斯加德子民,他根本沒有理由對她動粗。
可是…這到底怎麽回事?
“索爾,你就任她打下去吧,她打累了面具就會自動脫落。”洛基抑制笑聲,強裝鎮定道。
“洛基你…”索爾實在想不明白阿曼達起初是攻打洛基的,怎麽一轉眼苗頭就對準自己了?
在斯塔克閃亮的盔甲倒影中,索爾看到自己變成了洛基,他咬牙切齒,深知這是洛基制造的幻象,将阿曼達的憤怒全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索爾也不是吃素的,或許正如阿曼達所說,他應該好好管教這個弟弟了。
索爾沖到洛基面前,将洛基推向阿曼達面前。阿曼達頓時愣住,兩個洛基?應該揍誰?
洛基憤恨看了眼索爾,怨恨他再次将無辜的自己卷入戰場中。
索爾搖身一變,再次變回了真身,這下阿曼達算是看清了真相,嚎叫着怒吼着向洛基奔去。
“砰”一聲,從衛星上剝落下了幾套鋼鐵裝甲沖破地球臭氧層降落到阿曼達周圍,這是Mark44反浩克裝甲,是斯塔克當初用來束縛綠巨人的裝甲,如今實在沒辦法了,只有禁锢阿曼達試試。
阿曼達被困在裝甲制成的牢籠裏,上蹿下跳,整個身體變成水狀都找不到縫隙逃走。
“現在終于可以松口氣了。”斯塔克大舒一口氣,暢快轉過頭看向索爾與洛基,“現在我得把她送到反浩克監獄,沒意見吧?”
“我贊成!”洛基舉手同意。
索爾瞪了他一眼:“這不是長久之計,我們要做的是取下她的面具!”
話音一落,戰甲牢籠裏響起阿曼達撕心裂肺的叫聲,還有某種東西撕裂的聲音。
“她自己在脫面具?”洛基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真好,阿曼達她自己也在想辦法。”
很快,牢籠裏沒了聲音,索爾鉗住洛基的肩:“進去看看?”
“什麽?我?索爾你有沒有搞錯?”洛基想逃走,但索爾不給他這個機會,眼神示意斯塔克打開牢籠,在斯塔克百般難為下,索爾安慰道,“放心,她只是針對洛基。”
索爾在那一刻無比慶幸自己和斯塔克在此刻算是安全的,畢竟阿曼達現在眼光只局限在他弟弟一個人身上。
洛基被狠心的哥哥當擋箭牌推了進去,過了幾秒他忽然反應過來,舉起雙手道:“喂,索爾,至少幫我取下手铐啊!”
索爾眼疾手快用戰斧砍斷手铐,趁洛基欲逃走之際,一腳将他踢進牢籠。
斯塔克向索爾投去贊許的眼神,甚至豎起大拇指,索爾擺手,一臉“不敢當”的表情,幾秒眼神寒暄後,索爾也重新嚴肅起來,捏緊了手中戰斧。
沒人比洛基更了解這副面具了,現在沒有奧丁幫忙,他只能依靠自己剝離面具。
“嗨,阿曼達。”洛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靠近蜷縮成一團躲在牢籠角落裏的人影,他伸出右手,思索再三後又縮了回去,腳步有些退卻。
很快,洛基使勁敲擊裝甲:“快放我出去,索爾你這個混蛋!”
裝甲外毫無反應。
洛基眼神黯然垂下手,再次轉過身,聽到蜷縮成一團的人影雙肩微顫,隐隐有啜泣聲傳來。
怎麽回事?
他嗅到空氣中有鮮血的味道,難道阿曼達受傷了?她在自|殘?為了取下面具?
洛基有一瞬失神,他慢慢靠近阿曼達,腳步如履薄冰,像是踩踏在凍僵的冰河上,舉步維艱。
“好疼,好疼。”阿曼達嗓音哽咽,她的眼中充盈着淚光,像沉浸在水井之下的黑寶石,閃着凄楚的光,
洛基走到她面前,這才發現,她已經撕下了一半的面具,還有另一半已經與皮膚合二為一,只要一拉扯,血液就順着撕裂的傷口流下來。
洛基就這樣靜靜蹲在她面前,往日的伶牙俐齒在這一刻顯得那麽多餘。他看着她,眼裏沒有一絲雜念,像被聖水清洗過的潔淨,在那一刻,天地間好像只剩他們兩個人。
她的眼睛緊閉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頭,想竭力制止抽泣。
“對不起。”洛基輕輕說道。人是很矛盾的綜合體,明知道道歉彌補不了什麽,但在此刻,沒有什麽比道歉更珍貴,這是連神也擺脫不了的負罪感。
他一直是傲慢的神,在神的一生中,是不容許人類指責自己犯任何錯誤,所以他總是想方設法用自創的謊言彌補,比如滅霸最疼愛的女兒始終是阿曼達,滅霸不會欺騙阿曼達,他又不是欺詐之神,洛基就是靠這樣的思維麻痹自己,麻痹那點可憐的自尊感。
在阿曼達複活了阿斯加德人之後,洛基認為她罪有應得,她的父親殺死了阿斯加德子民,由女兒複活子民有什麽不妥?
可愈是靠謊言麻痹,愈發顯得自己卑微。
洛基悄悄跟蹤過幾次阿曼達,發現她居住在教堂裏,由一個自稱“天啓”的變種人照顧,而那個所謂父親滅霸沒有再回來過。
阿曼達所說的是真的,滅霸的确在利用她,可洛基不想去相信,也不願去相信。
這是唯一支撐他怨恨滅霸的理由,他為什麽要去相信仇人之女。
但是,唯有這一次,他清楚自己錯得離譜。
阿曼達睜開眼睛,眼前漸漸彌漫出霧氣,她看到洛基近在咫尺的臉,她聽着洛基真誠的道歉,她等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
血液順着傷口流到下巴,滴落在地上,濃厚的血腥味四處散發。
“為什麽會這麽疼?”淚花映襯出她波光粼粼的瞳孔,像映在溪水裏的星星。
洛基張開雙臂擁阿曼達入懷,揉亂她的頭發,下巴貼着她的額頭,聲音溫潤如玉,低沉溫柔,像微風拂過大地如沐暖陽。
“阿曼達,睡一會吧。”他安撫着輕拍她的背,聲音低沉如同魔咒,“睡醒了就不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完蛋,劇情完全不受控制!!
阿曼達:明明疼得已經睡不着了好不好!
☆、洛基
直到索爾沖進來時, 阿曼達的面具依舊沒有取下。
洛基對索爾搖頭, 露出無能為力的目光, 即使他是面具的主人, 對待這樣一個頑固執傲的魔法道具,他也無計可施。
“我知道有一個人, 可以在事情造成無法挽回局面之前扭轉時空!”索爾提議去見斯特蘭奇,他的阿戈摩托之眼能夠逆轉時間, 回到阿曼達戴上面具的那一刻。
“哦, 那家夥。”洛基有些碎碎念,他無法釋懷斯特蘭奇當初利用雕蟲小技讓自己垂直下墜三十分鐘。洛基低頭撩開阿曼達耳畔汗涔涔的黑發,嘆了口氣,事已至此也只有将以往恩怨放一邊。
來到卡瑪泰姬時,斯特蘭奇正在教導學徒創造傳輸洞, 他非常認真觀摩每一個學徒的姿勢, 必要時糾正他們體位與手勢, 仔細的模樣與當年的古一法師如出一撤。
“我知道你們會來。”斯特蘭奇遣退院宅的學徒,他沏了壺茶, 茶葉沾點蜂蜜, 味道清香芬芳。
王看了眼躺在宿舍床上的阿曼達,她的情況并不太好, 整副綠色面具只剝落了一半,中間是觸目驚心的滲血傷口。一半的臉蒼白微青一半的臉陰森詭谲,戴上面具的眼珠死死瞪着每一個人,眼眸裏流露出奸詐詭異的目光, 看起來非常煞人。
“阿曼達是我的恩人,我會幫助她,可是我希望你們能離開地球。”斯特蘭奇放下茶杯,雙手放在腿上正經危坐,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嚴肅認真。
“你既然知道阿曼達是救命恩人,為什麽還要我們離開地球?”洛基憤然道,他還沒找斯特蘭奇算當初的賬,這家夥居然捷足先登,想将他趕出地球?真是狂妄自大的人類。
索爾拍拍洛基的肩,示意他冷靜,事實上索爾也非常不認同斯特蘭奇的話,他尊重這人是法師,也感恩斯特蘭奇當初幫自己找到奧丁,可眼下,抵抗滅霸是每個人不容抗拒的責任。
索爾将滅霸一事告訴了斯特蘭奇,也告訴了随後趕來的斯塔克。
“斯特蘭奇,我希望你能幫助阿曼達。”索爾誠懇道,目光轉向斯塔克,似乎在下指令,“而斯塔克,我希望你能将這件事反饋給你們的國王,讓他在中庭嚴密布置結界。”
滅霸在宇宙中有着超乎于神的力量,他已經奪取了兩顆無限寶石,目前還在浩瀚的外太空中尋找現實寶石。索爾當初和卡魔拉一起從泰坦星球逃了出來,逃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矮人星找艾崔為自己打造暴風戰斧。索爾明白現實寶石放在虛無之地,而虛無之地具體方向只有神祇知道,滅霸想要找到它得花上大半年的時間。
這大半年足夠地球布局結界與武力了。
“真是沒辦法。”斯特蘭奇嘆了口氣,站直身子撐開雙臂,手指凝聚力量,驀然一個巨大的綠色光圈出現,随着光暈移動,一束綠光宛若蛇攀爬至他的手臂。
阿曼達仰起頭,深綠色面具被灼熱的綠光刺痛,仿佛一驚一乍的蝴蝶掀起翅膀邊緣,很快整副面具猶如被剝落的雞蛋殼笨重落在了地上。
洛基眼疾手快撿起了面具,四處檢查,還好完整無損。
突然斯特蘭奇右手橫空飛出一道長鞭,卷走了洛基手中面具。
“這個面具暫且我先保管。”斯特蘭奇輕描淡寫說道,洛基伸手去抓,卻撲了個空,面具不知何時被斯特蘭奇用傳輸洞放進了紐約聖殿的封印櫃內。
洛基氣得咬牙切齒,礙于身邊同時有索爾與斯塔克在,他再憤怒也無濟于事,他也清楚憑自己力量是鬥不過地球法師斯特蘭奇,尤其在別人的領域上。
“謝謝。”清涼的女聲從後背傳來,洛基回頭一看,阿曼達已恢複了精神,臉色白皙光滑,白玉般的面頰帶點淡淡粉紅。她坐的很直,薄薄衫裙下背脊挺拔,像森山老林中的參天大樹。
可同時她又特別脆弱,無依無靠,單薄軀殼下是蕭條的影子。洛基眼神一暖,他的雙臂似乎還殘留着阿曼達的體溫,他能夠想象這個女孩在剛剛劇痛下是如何發出悲傷的聲音,她該是多麽無助,她很疼,疼得需要他安慰。
洛基虔誠雙手合十,發出贊嘆聲:“噢,感謝,你恢複了健康。”這句話不假,他從來沒有像剛剛那一刻如此擔心阿曼達,擔憂到甚至可以委曲求全委托奚落過他的斯特蘭奇。
“謝謝您,索爾先生!斯特蘭奇醫生!”阿曼達視若無睹經過他,誠摯向斯特蘭奇鞠躬。時空逆轉只逆轉了面具,她的思維并沒有倒退,她明白如果不是這些人幫忙,自己或許早就死掉了。
因為一個人制造的玩具死掉,是件多麽荒唐的事。
斯特蘭奇扶起她的雙臂,微微一笑:“不客氣,你是克裏斯汀的朋友。”
朋友,多麽親切的稱呼,阿曼達眼眶泛紅,狠狠點頭。
洛基狐疑看着她,自己沒有施展法術,完完全全站在她面前,她怎麽可以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難道她在生氣嗎?生氣自己的玩具讓她變成這個樣子?還是生氣自己弄丢了面具?
“我說,阿曼達。”洛基提高了音量,他希望阿曼達在此刻能夠回頭注意自己,從側面講,他也算是阿曼達的救命恩人啊!即使…即使并沒有幫上什麽忙。
可作為奸詐之神的洛基來說,沒有搗亂就已經是莫大的幫助了。
她怎麽可以當做這一切都沒發生?
“索爾先生謝謝您帶我來到這裏。”阿曼達轉頭向索爾致謝,如若不是索爾急中生智想到利用阿戈摩托之眼逆轉時空使面具脫離自己,她早就命懸一線了。
洛基緘默了許久,他直起身子站在阿曼達身邊,甚至站在索爾右側,可她的目光始終沒有落向自己。他認為自己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可這種事卻無人與之分享,甚至被他所救之人,言語中無任何感謝,這對他不是最大的傷害嗎?
洛基抓住阿曼達的手腕,風行萬裏,帶她遠離了卡瑪泰姬。
站在清淨的甜品店前,洛基彎腰喘氣,他很少利用風行萬裏的法術,這種法術最大的弱點是在聚精會神時釋放巨大魔法,讓他至少片刻無法恢複精神。
“您玩夠了嗎?”阿曼達動了動唇,發出清冽的嗓音。
洛基一怔,玩夠?她怎麽能質問自己是否玩夠?面具明明是不小心丢失的又非他故意,阿曼達這句話怎麽說的好像自己是故意為之?他如果真想讓她死,她還會站在這裏和自己雲淡風輕聊天嗎?
洛基咬咬牙,将阿曼達逼退于牆壁前,他湊近阿曼達,右臂掌心貼緊牆壁,迫使阿曼達直視自己,他幽綠色雙眸溢滿不安分的情緒,喉結動了動:“我救了你,阿曼達。”
他頗有些自豪看着她複雜的表情,他救了她,她不該萬分感謝嗎?
“哦。”阿曼達沒有太多話想說,她幽深的眼眸裏是歲月沉澱後的漠然。
洛基難以置信瞪着她,他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這阿曼達什麽意思?是在找機會無視自己的大恩大德嗎?
“感謝。”她動了動唇,擡眼定定看着洛基的雙眼,看得他有些莫名心悸。
“您是希望我感謝您的不殺之恩還是感謝您的以德報怨?”
洛基一怔,她還在怨恨自己?怨恨自己将克裏斯汀·帕爾默醫生的死亡責任推卸在她身上?可如果事先知道滅霸也是利用她,他絕不會這麽做的。唔…雖然也有報複她曾奴役作為神的自己不甘因素摻雜在裏面,但自從阿曼達恢複了阿斯加德人所有生命後,他對她再也無法置之不理了。
“這是在地球,您可以随意報複我,畢竟泰坦星球已經不屬于我了。”
紐約州的甜品店十分寧靜,沒有嘈雜的說話聲,沒有喧鬧的汽車聲,只有柔和的風聲和莺聲婉轉的鳥鳴。
洛基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蓬勃有力。周圍的路人好像都定住了,甚至連他們的呼吸聲都聽不見。這時不知哪裏飛來的蒼蠅,嗡嗡吵得他心煩意亂,他伸手啪的一掌,愉快解決了它。
回頭,阿曼達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
終于,他受不了過分的寂靜,打算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他張開嘴,聲音涼薄而低柔,帶着沙漠黃昏而至的沙啞:“你把我痛扁了一頓,我救了你,扯平!”
其實他明明知道阿曼達之所以失态,完全是自己的玩具出了問題,可他希冀阿曼達能明白,是她親手痛揍了自己。
是的,是她所作所為,和自己毫無關系!
阿曼達看着他,她的表情很安靜,很祥和,眼眸裏沒有任何光彩,眼神是那樣冷淡如向兩只深不可測的古潭石子投進去,連波紋都不起。
然後她推開他,側身擦肩而過。
洛基怔怔站在原地,望着她蕭條的背影。
那個躲在自己懷裏聽自己誠摯道歉的阿曼達似乎只是一場鏡花水月,那個冷漠看着他沒有一絲心動的阿曼達好像才是真的她。
微風過後,街道靜得連蝴蝶撲扇翅膀的聲音都能聽見,洛基轉過身,唇角緩慢勾起一絲沒有情緒的笑容,他淡定優雅走過甜品店,身材修長仿佛标杆般筆挺高瘦,一雙墨綠般眼珠目不斜視直視前方,他的身上有一種大隐隐于市的涼薄氣息。
拐進巷口時,一束光後,洛基面色憔悴,剛才一切無非幻象,他只感覺胸口驟然收緊,他疼得彎下了腰,嘴裏溢出了沙啞的笑音。令人心悸而又滿心疼痛的笑聲低低響起,仿佛夾雜着大失所望的慶幸、得而複失的黯然、百苦難咽的辛酸,嗓音似是飽經風霜的侵襲,仿佛要抻破了喉嚨。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實現了你們所謂的虐洛基,痛快不?後面再過幾章還要虐下。虐過之後會甜起來的我保證!
☆、離開
“是的, 那地方叫卡瑪泰姬。”
“在尼泊爾呢, 請您好好找找。”
阿曼達眼神黯然, 心情沉郁走出電話亭, 她只需要花上三分鐘時間就學會如何撥打電話,只需要花上十分鐘時間就能融入這個世界, 但她學不會怎樣在地球生存下去。
沒有錢,沒有住所, 甚至連填飽肚子的食物都匮乏。
“你好, 女士,你需要租房子嗎?”回頭一看,電話亭旁站着一個身材颀長的男人,細碎的劉海被微風拂開露出他清秀宛若綠寶石的雙眼,語氣上揚, 唇角勾起一絲優雅從容的笑。
“是的, 可是我沒有錢。”阿曼達眼神黯然, 語氣晦澀,在這個物質世界中, 沒有錢什麽都做不了, 她可不像在以前泰坦星球上一樣,撒個嬌滅霸就會好吃好喝的送過來。
一切的一切, 必須要重新開始了。
男人儒雅的笑:“暫時不收費,等您找到工作再到我這裏簽合同就行了。”
“真的嗎?”阿曼達驚訝擡起頭,世間怎麽會有如此好事?會不會又是騙子?待看清月色下男人詭谲泛着幽綠光芒的雙眼時,阿曼達氣不打一處來, 低着頭四下尋找石塊,最後撿起垃圾桶邊一顆向男人砸去。
男人雙手護住臉頰,暗叫一句“該死”,周身泛着漣漪似的微光。光芒散去,洛基哀怨的臉出現在阿曼達面前。
“我只想幫助你,阿曼達。”
“收起你泛濫的同情心和僞善的面具吧!”講真,如若不是面具不在她身上,她絕對會把洛基揍得哭爹喊娘。
這個男人能不能不要每次在她落難時出現?難道落井下石和嘲諷就能滿足他卑憐貪婪的心嗎?
他不是已經明白了,自己不再欠他的了嗎?
阿曼達丢下了這句狠話,揚長而去。待拐了好幾個彎直到徹底甩掉洛基時,她才松了口氣,站在樹下小憩。
在她所有認知中,她明白自己和洛基水火不容,一次次的欺騙與委曲求全換來的不過是得寸進尺,她已經徹底放棄他了。
“洛基,我不是叫你滾嗎?”察覺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響,她不耐煩回頭瞪去。這一瞪她愣在了原地,身後并不是洛基,而是天啓身邊四大信徒之一的瘟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唇角勾起一絲慘淡的笑,現在的天啓找她做什麽?是趁機完成公元前3000年未完成的遠大抱負嗎?殺了她還是利用她?
瘟疫揣測不了她臉上怨恨的表情,也無法理解她與天啓之間的恩怨,他所做的就是傳達指令與行使任務,他低下頭有禮有節道:“阿曼達小姐,大人命我帶您回去!”
“讓他打消這個想法吧。”阿曼達語氣緩和了一些,可盛氣淩人的姿态一直未放下,至少現在不是命瘟疫綁架她回去,而是好言相勸帶她回去,她應該慶幸天啓沒來硬的嗎?
笨拙的是瘟疫并沒有将她的話放在心裏,在阿曼達抗議了幾句後,強行扼住她的手腕拖走。
“放開!”阿曼達第一次後悔自己沒有在泰坦星球練習格鬥技術,不然憑她現在的武力不可能解決不了瘟疫。
此刻的她就像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走回熟悉的教堂裏,阿曼達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軟弱與憤恚天啓的虛僞。
意外的是這次瘟疫只将她帶到了教堂處,并未再往地下室移去,瘟疫做了個“請”的姿勢,阿曼達擡眸一看,天啓背對着她坐在教堂角落,閉眼虔誠聽着教父禱告。
細碎的月光波光粼粼灑在他俊美邪魅的臉上,顫動的睫毛下是淺淡的灰色陰影。
“我找了你很久。”他淡淡開口,語氣波瀾不驚,甚至讓人窺探不到一絲情緒。
阿曼達躊躇着,最後還是選擇直視他的陰謀,如果天啓真想讓她死,或許她早就成為一具冰冷屍體。阿曼達眨動着眼睛,思緒回到不久前她在瓦坎達療傷的情景,那時的天啓善良純真,讓她感覺不到絲毫惡意,真真切切想讓她活下去。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将這些全部和盤托出。
“我知道,天啓,我想起了古埃及時,你和安瑪奈特聯合對我做的事情!”阿曼達閉眼,飄蕩的記憶在古埃及裏輪回最後定格,她再次睜開眼,褐色眼眸裏鍍上一層冷冽的清光,“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也絕對不想再看見你。”
她說出了他全部稱呼“天啓”,從涼的語氣裏已經隔絕了與他所有關系。
天啓轉過頭,憂郁的目光對上她直白的視線。
阿曼達倒抽一口冷氣,這才發現他身上沒有先前看到的咒印,胳膊與臉上是麥芽色健康肌膚。
“安瑪奈特已經被我刺穿心髒,命懸一線了。”
“什麽?就算她告訴了我全部真相,也罪不至死!天啓你太惡毒了!”阿曼達憤憤不平道,她雖然無法釋懷安瑪奈特曾經殺過她,但真正的罪人是那個一次又一次企圖殺死她卻裝作與她最親近的男人!
天啓站直身,教父停止禱告,慢慢合上聖經,離開了教堂。
教臺上的耶稣十字架像看起來彷徨哀傷,浸染世間所有罪惡,這一份罪惡會不會也包括天啓的私欲?
“安瑪奈特騙你的,你還不知道嗎?”天啓在她耳邊大聲響亮說着,一字一句仿佛猛烈敲擊她的心髒,阿曼達一怔,兩眼不可置信看着他。
她不相信!
“我是愛你的,阿曼達!”天啓心痛看着她,目光激烈而難過,他與她相處那麽久,她怎麽因為一個才見面不到三天的女人深信不疑?
阿曼達大腦轟的一下炸開了,她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到底應該相信誰,可是…可是記憶不假啊!她擡眸看着天啓,嘴角裂開一個清冷的笑容:“我可是真的回憶起來了。”
“那你回憶起你是誰了嗎?回憶起你和我初次見面了嗎?甚至回憶起你的身世了嗎?”他言之鑿鑿步步逼近,就像設置了深不可見的陷阱将阿曼達一步一步誘拐進去。
夜風吹進窗戶,拂過每個人臉龐,帶着幽幽冷意仿佛跌進碧水漣漪,令人心生彷徨泛起陣陣波紋。
“安瑪奈特是古埃及最神秘的公主,她是在我之後第二變種人,擁有所有黑暗力量,這在埃及被稱之為黑魔法。”天啓嘆口氣,在阿曼達身旁坐下,“無論她給你看的是什麽記憶,那都是假的,是她利用黑魔法制造的幻影。阿曼達你只是失去記憶而已,如果你能全部回憶,就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他說着暖心的話語和撩人的情話,如果是情窦初開的小姑娘一定會被徹底蠱惑。可阿曼達不是,她已經被太多人欺騙了,即使天啓坦誠布公,她也依然心生疑惑,她無法百分之百相信。
“安瑪奈特呢?在哪?我去找她!”即使安瑪奈特身受重傷無法出現在這裏,可阿曼達可以親自去找她。只有等她公布一切真相,或許就能結束這段是非不明的孽緣。
“她已經死了。”天啓淡淡的說,似乎失去一條人命在他看來不過是少了一根頭發,如此漫不經心。
阿曼達愣在原地,手腳發麻。安瑪奈特死了?唯一的見證人死了?
也就是說,證據全沒了。
“阿曼達,我承認曾經和安瑪奈特發生過一段感情,不過那也只是曾經!現在她變了很多,她利用黑魔法讓我感染了活死人咒印,我只有殺了她才能恢複健康。”
阿曼達咬住下唇,這也能解釋為什麽咒印會在他身上頃刻消失,可這和她想要的真相有關系嗎?
完全沒有!
阿曼達捏緊拳頭,掌心滲出虛汗,如果殺死一個人對于天啓來說輕松容易,那他會不會此刻也突然殺了自己?
阿曼達無法再想下去,她只是突然醒悟明白了一些事情。
天啓的教堂,天啓的變種人營地,天啓的信徒,一切的一切和阿曼達想要的生活截然相反。
她根本不知道天啓背地在密謀什麽,可天啓對她一切卻了如指掌。
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
最可怕的是他反複說着愛她的情話,卻不清楚她到底想要什麽,想做什麽。
他口口聲聲說了解自己,可他真的了解自己嗎?
“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阿曼達的眼眸微微垂着,褐色眸光黯淡陰郁。
天啓抓住她的手腕,似乎在乞求她最後的決定。
“留下來吧,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阿曼達擡起眼,直白的視線毫無縫隙落在他臉上,天啓的表情坦誠語氣認真。
可是他的所作所為,他的遠大抱負已經傷害了她不是嗎?
“你一直訓練變種人,告訴我你想做什麽?攻占地球嗎?還是?”阿曼達希望他能說出他一直在抵抗滅霸,可這種脆弱的想法很快被時間摧殘。天啓的教堂在阿曼達來到地球之前就已經存在,他不可能有預知能力,如果有的話他就會明白自己為什麽離他而去,阿曼達希望天啓能說出真話同時又害怕自己接受不了真相。
“阿曼達…”天啓的尾音顫動,帶着餘情未了的眷念。
阿曼達掙脫天啓的手,白皙腕部染上一層淡淡紅淤。
果然,男人不可信。
縱使天啓再怎麽挽留,阿曼達都堅持自己的信念,她頭也不回離開了教堂,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如此希望解開自己身世之謎,或許窺探着剝開一層一層的外殼,她就能明白一切因果。
作者有話要說: 古埃及的腌制羊肉的确好吃,可紐約的星巴克咖啡似乎也不錯。
天啓雖然很好,但洛基似乎也不錯。
後篇幅洗白天啓。
遵守初衷,天啓是愛阿曼達的,只是離真愛遠了那麽一丁點。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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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小天使們我會堅持日更到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