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5)

勘察她眼裏異樣,燈光掠過慘白瞳孔,勞拉驚呼一聲,差點将電筒落在了地上。

勞拉腦子裏閃過曾經看過的喪屍恐怖片,有些顫栗指着阿曼達:“這是怎麽回事?”

幸好,阿曼達不是喪屍,還有意識。

“如果我說這是天啓的詛咒,你信嗎?”阿曼達扶着額頭,右手在草地上搜索着什麽,最後摸到一本筆記,遞給勞拉。

晚風吹來,掀開筆記本中間一頁,潦草的字眼中記錄着埃及過往數不勝數流傳的異聞傳說,勞拉點頭:“信。”

她曾窺視過更深層、更隐秘的世界,事到如今還有什麽不可相信的?

作者有話要說: 勞拉選自新版,所以會有吳彥祖飾演的中國人陸仁加入。

開啓日更!

順便一提,我總是會出意外,而且它從不遲到emmmmm

不要勸我換男主啦!CP洛基不動搖。中途的天啓、喬納森只是路人…路人…

☆、古墓卷軸

“對不起, 來晚了, 勞拉。”個子高大健碩的中國人擰起背包跨在雙肩上, 向正在削木塊的勞拉打招呼。

勞拉微微一笑, 耳側發絲随意落下,她用小指勾住點頭:“不算太晚, 今天我就打算進穴。”

陸仁千裏迢迢從香港坐飛機趕過來,一路連飯也顧不上吃, 昨晚下肚的幾個饅頭現在早已蒸發成空氣在腹部打轉。

清晨霧氣在竹林中還未散去, 依稀有陽光透過竹葉落下斑駁陰影。露珠在埃及是非常珍貴少有的精華液體,眼見勞拉削完木板塞在靴筒裏後,又轉身用木杯去接晨露時,陸仁也忍不住撩開她的帳篷尋找可以飽腹食物。

幾口大餅下肚後,陸仁力氣恢複不少, 他嚼着嘴裏幹糧, 眼睛瞟見坐在竹下一直未開口的阿曼達, 向勞拉問道:“這就是你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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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仁的英語非常熟練,但阿拉伯語精益不通, 一路上也沒少受過折磨。連吃大餅的嚼勁都比以往在香港任何時候都用力, 仿佛寡言少語的埃及司機聯合一起欺負他不會阿拉伯語,陸仁重重咬下吞咽, 最後被嗆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恩,目前算是吧!”勞拉遞給陸仁一杯晨露,順着他的目光向阿曼達望去。從醒來到現在阿曼達就一字未言,眼瞳雪白也有些許淡去, 可離正常人瞳孔還相差了半截,以她現在這種狀态根本無法下墓。

“今天你也一起随我去墓地!”

一句話,剛飲下晨露的陸仁又重重嗆咳起來:“咳…咳咳,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勞拉,說好今天我的工作只是接應你們。”

勞拉微笑,右手拍拍他肩膀:“沒辦法,阿曼達狀态不怎麽好,只有你代勞了。”

“不用擔心,勞拉,我的眼睛很快就能恢複了。”阿曼達從竹下站起身,捧起手中果實殘核扔在一旁,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事實上,勞拉并不知道阿曼達是變種人,也不清楚她身體裏擁有巨大的鳳凰之力,在勞拉眼裏,阿曼達只是個飽受詛咒的可憐美國女人。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陸仁看清阿曼達整張臉後,腦海裏緊張搜刮與阿曼達有關的信息,他總感覺在哪裏見過這個女人,可又不清楚在何處。最近幾日忙着開會與搜集地理文件,在碼頭工作的他已經好幾日沒進城了,自然也無暇關注最近轟轟烈烈的變種起|義新聞。

阿曼達神情閃過一絲緊張,抓了抓褲腳,淡淡一笑:“你肯定記錯了,像我這樣到了臉在美國到處都是,不說其他的了,我們進墓吧!”

“可是…”勞拉看着阿曼達視野不清的雙眼,敏銳感強烈的她總感覺現在進墓并不是合适時機,但阿曼達态度太強硬了,勞拉還未說完整句話,阿曼達低頭鑽進了墓穴。

墓碑下是彎彎斜斜的走廊,在挑開墓碑一剎那,陽光滲入,一股陰沉腐土氣息迎面而來。

FAC戶外照明多功能燈亮起的那一刻,阿曼達眼前漸漸明朗,時間已過兩個多小時,她的眼睛也逐漸恢複視覺。可越往裏走,光線越昏暗,四周逐漸形成血色亮度,阿曼達望向身後兩人,燈光照在他們臉上,恍若血湖泛起漣漪。

勞拉也注意到這點,自己手中買的照明燈,明明是白色,但打開那一刻,卻變成血色,那還要不要繼續往裏前進?沒準這處墓地真有詛咒?

“我打算繼續!”阿曼達一眼看穿他們所想,堅定點頭篤定心中想法,她的目的很明确,找出天啓墓穴,剝開自己身上關于天啓詛咒的一切真相。

陸仁有些退卻,這些年來雖然他和勞拉無數次探墓,但沒有一處像今天這樣,才剛走進去就毛骨悚然!實在是詭異至極!

“我也繼續!”身旁勞拉響亮開口,愈發詭異的事她愈想探究真相,也許天啓墓穴背後更藏納古埃及千百年前的歷史淵源。

陸仁垂頭喪氣點頭,神情頗有些無奈,既然兩位女士都不怕,他一個身先士卒的大男人還有什麽底氣退步?

走廊深處有扇古銅色門,非常破舊,輕輕一吹氣,灰塵四溢,整個空間充斥着密密麻麻的砂灰。

阿曼達的視覺完全恢複,眼前也一片明朗,她将手輕放在門前,整張門框徑直落下。

正當勞拉詫異阿曼達是如何瞬間破解古銅門機關時,門背後兩處的埃及法老雕像引起她的注意。

兩處法老雕像已經在這裏矗立上千年了,卻依然完好如初。指腹輕輕摩挲雕像,似乎能感受到公元3000年前被尖刻雕刀鑿刻後殘留下來的力度,清淨莊嚴,惟妙惟肖。

“這是拉美西斯二世,統治埃及最長久的法老。”勞拉的手電筒光亮照在雕塑臉上,仔細觀看細細紋路,一尊一尊普及歷史信息,“這是圖坦卡蒙,據說19歲暴斃,死因是某種家族遺傳病,真是可惜。”

“你們快看!”陸仁指着牆上壁畫,上面刻有歷來古埃及法老執政時期,有昌盛也有衰敗,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末尾處,一只巨大鳳凰嘴裏銜着的禁|書。

之所以辨認那是禁|書,書封面列滿排排骷髅頭,像極了張牙舞爪的烈鬼。

阿曼達心裏一緊,也許那卷□□就是解開所有真相的謎底!

阿曼達耳畔旁響起勞拉講解的聲音:“古埃及人相信他們死後會到冥界,并認為身體是靈魂的容器。傳聞古埃及歷史最黑暗的時期,是只鳳凰輔佐基奧普斯天啓法老執政,而在她手下人民傷亡無數,所以從那時起人們改變了信仰,認為靈魂即使離開身體,也會在某一時期回來,所以發明了防腐術和制造木乃伊。”

“錯了,不是鳳凰輔佐基奧普斯天啓法老。”阿曼達不寒而栗笑起來,在靜谧的墓穴裏詭秘莫測,“是基奧普斯引誘布局讓人民相信他是被鳳凰誘惑,造成無辜百姓死亡。”

勞拉的電筒照在阿曼達臉上,她眼瞳顏色忽白忽暗,像盛放在深處白蓮隐隐綻放,又急速聚攏。

“阿曼達你,為什麽這麽清楚?”

阿曼達回過神,兩眼莫名盯着勞拉:“我翻過歷史書籍。”

勞拉搖頭,她知道歷史書籍,可很多時候書籍上的信息都是錯誤的,正因如此她才癡迷下墓破解真相。

“勞拉,裏面肯定更危險,你們還是先離開吧!”探墓歷程已經過去三分之一,但輕度缺氧狀态讓阿曼達嗅到嚴重危險,再繼續探下去,勞拉和陸仁兩個人類會因為缺氧而死,輕度産幻,重度死亡。

勞拉拿出随身側氧儀,指針顯示前方980米處有空氣流動,緊張的面容有些許緩解,淡淡一笑:“沒事,阿曼達,只要避過一些缺氧空間,向空氣流動方向前進就行。”

眼見說服不了,阿曼達也沒再阻止,現在是大白天,她的能力也恢複完全,就算遇到危險,憑她一人之力也能扛過千軍萬馬。

三人繼續往墓穴更深處前進,路程遙遠困乏,緊張之餘,陸仁決定找些輕松話題緩和氣氛。

“對了,我今天來這裏時,遇見一個英國人,他态度非常好!”陸仁回憶剛下飛機時,因為語言不通,又遭遇無良司機,受到不少折磨,情緒亢奮的他居然在開羅附近遇到一個自稱酒店經理的英國人。

英國優雅的紳士态度驅散他心裏激動情緒,在這個好男人帶領下他才找到會說中文的埃及司機。

“知道嗎?想在開羅找一個能說中文的司機實在太難了!”陸仁喋喋不休地說道。

突然,他的腳趾碰到阿曼達休閑鞋,詫異停下腳步。

“英國人?”阿曼達疑惑轉過臉,下意識心裏“咯噔”一聲。

陸仁回憶剛剛一番話,流利的英文,沒有語法錯誤,他點點頭:“沒錯,英國人,好像叫什麽喬納森。”說完,他自嘲笑笑,“知道嗎,要不是因為英國人普遍發際線太高,我差點把他誤認為美國人。”

“喬納森·派恩?”阿曼達不由自主叫出這個名字。

“對對!”陸仁一拍腦袋,“是叫這個名字,诶?阿曼達你怎麽知道?”

阿曼達無心回應,她低頭搜索了陸仁意識,在回憶裏喬納森的确遇見過陸仁,并向他詢問了一些背景與計程。喬納森話裏有話,即像毛遂自薦向陸仁充當導游,又像話裏套話,企圖詢問出他此行目的。

無奈阿曼達無法從陸仁意識穿過喬納森大腦,也窺視不出他到底有何打算。

奇怪的是,為什麽喬納森會忽然對一個中國人感興趣?

難不成他在調查自己或已經知道自己探墓目的?

勞拉豁然大笑:“我和喬納森以前書信來往時曾發過探險合照,其中就有我和陸仁的,也許他認出你了。”

聞言,陸仁也跟着舒心笑了笑:“我說難怪他一副熱心腸的樣子,而且打破砂鍋問到底,原來他見過我照片。”

勞拉疑惑:“打破砂鍋問到底?”

陸仁熱心解釋:“在我們中國,這叫追根究底,形容一個人執着追問事情原由。”

“可是喬納森并不是那種人啊!”勞拉的判斷讓阿曼達整個人仿佛堕入冰窯。

墓穴前方忽然傳來雕像破碎聲,阿曼達的腳步有些遲鈍,最後刻不待時沖了過去,緊緊跟随身後的是勞拉和陸仁。

FAC戶外照明燈光移動到前方,瘦削的人影伫立在破碎法老雕塑旁,遇見光的那一刻,舉起兩只手。

“我投降,你贏了。”男人狡黠眨眼,露出一排潔白牙齒。

“洛基!”

那一刻,阿曼達似乎能聽見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她千遠萬裏來到埃及開羅尋找真相,洛基為什麽忽然出現在這裏?是阻止她尋找真相還是另有陰謀?難道他非要固執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赴向萬衆深淵才肯罷休嗎?

緊跟其後的陸仁在看清洛基的臉龐時,忽然大笑打招呼:“嗨,喬納森,想不到在這裏遇見你。”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麽似地立馬閉上嘴,顫栗盯着洛基,這裏可是法老墓穴,他怎麽會在墓穴裏遇見活人?

“哇哦,陸仁,一天不見,精神煥發了!”洛基贊嘆般走向他,忽然一只胳膊擋在面前,阻止他進一步踏入。

阿曼達警惕瞪着他:“這些都是我朋友,不許你傷害他們!有什麽事沖我來!”

洛基發怔,得意的步伐在空中滞住,最後乖巧向後退了兩步。

“喔,親愛的阿曼達,我怎麽可能會是這種人?”洛基眨着無辜的眼睛瞅着她。

阿曼達早已不吃這一套,洛基是神,她看穿不了洛基的心思,況且有奧丁加持的詭計之神榮耀皇冠套在他頭上,阿曼達更看不清他心中所想。洛基永遠都是這種德性,前一秒對你愧疚有三,下一秒一把匕首就捅入你腰部,而你還要感謝他沒有直刺心髒。

看來這墓穴是探不成了,阿曼達在勞拉與陸仁視野裏制造墓穴塌方的幻覺,果不其然,勞拉催促阿曼達快速撤離這裏。

但幻影只持續了三秒,很快被洛基揭穿。

阿曼達并不奇怪,洛基也是一樣能制造幻覺魔法,只是這明明是他們兩個人的事,為何洛基要把勞拉與陸仁拉扯進來,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很卑鄙嗎?

“咦?想不到埃及豔後居然也會心疼凡人。”洛基啧啧稱奇道,在他手裏居然持着一副禁|書卷軸,阿曼達有些驚愣,這卷軸她在畫壁上見過!

看見禁|書,阿曼達自然也知曉洛基已經清楚自己探查天啓墓穴目的,只是不明白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阿曼達制造恐懼屏障促使勞拉與陸仁離開,這種屏障洛基無法破解,自然也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阿曼達憤怒氣焰步步高漲。

“其實,我是路過的。”洛基巧舌如簧,此刻亂了些許分寸,他明知阿曼達不會相信這些,卻不由自主說出謊言。

呵呵,他可真幼稚,事到如今阿曼達還會相信這些蹩腳騙術嗎?

“不管你有什麽目的,現在我和你沒有關系了!”阿曼達全身發燙,手背騰升出橙色火焰,舔舐着周圍墓壁。

該還的她已經還清了,她不再欠洛基什麽,如果這個混賬男人不一而再再而三觸及她底線,她明明可以快快樂樂在地球生活一輩子!

“如果沒有關系,為什麽那天晚上你會親熱喬納森?”

親熱?阿曼達的火苗漸漸微弱下去,猙獰面孔在聽到“喬納森”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忽然恢複理智,她灼灼目光盯着洛基,咬牙切齒道:“這些你為什麽知道?”

阿曼達自從恢複鳳凰之力後,酒力相比以前理智不少,那天晚上所作所為她是有感覺的,只是不想太過被動,她無非想借人類微弱酒精麻痹自己脆弱思想。

“承認吧,阿曼達,你心裏還是喜歡我的。”洛基有些沾沾自喜,他拉開禁|書卷軸,長長一頁,因為看不懂古埃及語,立刻裹成一軸扔給阿曼達。

“這是我在機關重重的木乃伊棺裏找到的禁|書卷軸,就當是賠罪了。”

賠罪?阿曼達唇角勾起一絲奚笑,從人類墓穴輕而易舉偷出卷軸對于神祇來說再簡單不過的事了,他也好意思拿這種事來當做賠罪?那這種賠罪可真廉價!

“我想你理解錯了,洛基。”阿曼達淡淡道,将卷軸放回挎肩背包裏,“你連喬納森一根腳趾頭都不配!”

她直視洛基深綠色瞳孔,将他眼底的尴尬一覽無遺,輕輕笑着,雲淡風輕的直白掠過他深邃眼眸:“就算世界上只剩最後一個男人,我也不會再喜歡上你。”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我阿曼達就算被滅霸摔死!從複聯大廈跳出去!也不會喜歡上洛基!

某人:洛基我好想你QAQ

☆、表白

勞拉和陸仁因為擔心觸犯法老墓穴禁忌, 搖搖晃晃離開快塌方的墓地, 在他們成功抽離墓地之後, 身後墓碑應聲而碎, 将洞口完全遮住。

阿曼達背靠竹木,手裏握着卷軸, 天啓墓穴已經損壞,或許所有秘密在這副卷軸裏。

“埃及的墳墓不都是金字塔嗎?”陸仁邊喘氣邊從背包裏拿出礦泉水, 一飲而盡, 直到幹燥的喉嚨有水源滋潤,他才擡起頭抹掉唇角液珠,心神不寧瞪着已轟塌的墓穴,“為什麽這座墓穴不是金字塔?”

勞拉坐在地上,扯掉靴筒, 倒出裏面塵土:“理論上是這樣, 聽說基奧普斯天啓法老即位時一切風格按東方之土擺設, 就連墓穴也是如此,可我不知道為什麽他這樣做。”勞拉的目光望向阿曼達, “阿曼達, 你知道嗎?”

阿曼達微微發怔,她當然知道, 天啓在公元3000年前曾和她匹肩站在一起睥睨天下。她所有喜好天啓都百分之百滿足她,若不是複興變種人強大欲望滋生,或許在3000年前,他們早就成了一對。

那時的阿曼達, 早已看出事有蹊跷,所以在天啓死後并沒有救他,反而借助重生之焰離開了埃及。

她搖頭。

“接下來,你們有什麽打算嗎?”勞拉休憩了會,已恢複了精神,現在正是下午六點,一日未進食的她肚子早已餓得咕咕直叫。

陸仁推脫找個旅店歇歇腳,倒個時差。勞拉準備去開羅菜場買點幹糧和水,方便下次去其他國家探險,畢竟此期行程排得滿滿的。

面對勞拉的探險邀請,阿曼達婉謝了她。

勞拉的目光落在阿曼達手中的卷軸裏,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破解上面的詛咒嗎?”

阿曼達點頭,現在已經六點,她得趕在天黑之前回到酒店養精蓄銳。

***

告別勞拉一行人後,阿曼達回到了麗菲兒酒店,前臺經理換了個陌生人,滿臉堆笑迎上去:“你好,請問是入駐酒店嗎?”

阿曼達舉目四望,并沒有發現喬納森,眼中有些失望。

“是的,我今天上午還未退房。”阿曼達從背包裏抽出房卡遞給經理,男人見狀後立即從背後櫃格裏抽出對應房卡的鑰匙放在阿曼達手上,“失禮了,阿曼達女士。”

雖然知道這裏服務質量非常好,所有人都接受過統一素質訓練,可阿曼達還是莫名想看見喬納森。

“喬納森先生在嗎?”

聞言,經理面露難堪之色:“派恩生病了,今天是由我頂替他值班。”

阿曼達心裏沒來由一緊。

“需要我幫你聯系他嗎?”經理友好詢問。

阿曼達搖頭,喬納森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她聯系他作甚?

阿曼達揉了揉胸口,可為什麽還是很緊張這個男人?

搖搖頭,将這些莫名其妙煩躁的情緒抛到腦後,阿曼達回到房間關緊窗戶,拉上窗簾,将整個空間封閉得嚴嚴實實。

她拉開長長卷軸,将這些泛黃牛皮紙攤開整齊放在地上,卷軸上都是象形文字與符咒。古埃及語經過時間打磨,期中又因希臘文化滲入,這些歷史語言被耗盡變成了現如今的阿拉伯語。而象形文字是從公元前3200開始盛行,對于這些文字,阿曼達非常陌生,印象中她并不擅長古埃及語,所有翻譯都由天啓身邊的将軍進行,她只配合出兵與籌謀劃策。

而這些符咒,阿曼達很熟悉,是安瑪奈特胳膊上的咒印。

看來不做點準備是破解不了象形文字,阿曼達抽開椅子,準備去開羅圖書室借點埃及辭典翻譯書和《安瑪奈特公主傳記》。

這是世間最諷刺的事,那個女人明明恨你入骨,你卻要拼命洞悉她全部身世,只為解除身上的詛咒。

阿曼達沒有走電梯,她不喜歡電梯靜谧毫無波動的空間,她喜歡走樓梯,沿着扶手慢慢下樓,還能望見窗外波瀾壯闊的開羅景色。

今天的酒店出奇安靜,外面也沒有暴|民流動。聽說埃及總統準備辭職,這讓一度沸騰的開羅人民忽然舉止安定,所有人都守在電視機前,等待總統的辭職信。

“晚上好,阿曼達女士。”喬納森微笑優雅走來,伸手為阿曼達打開酒店大門。

“你不是生病了嗎?”阿曼達好奇看着他,喬納森眼神有些閃躲,在阿曼達湊近的那一刻,忽然埋下頭,借助酒店搖曳的蠟燭陰影遮住臉上傷疤。

“我不太習慣讓同事頂班,所以決定自己來了。”喬納森迅速避開阿曼達伸來的手,空氣瞬間有些尴尬,阿曼達的手停滞在空中,讪笑一聲抽了回去。

即便喬納森如何躲避,阿曼達還是看到了他額頭上的疤痕。

“是誰做的?”

喬納森低眸自嘲的笑:“阿曼達女士,這是我自己的事。”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心煩意冗,輕松沉穩的聲線仿佛在調侃這個天氣如何。喬納森背對阿曼達去前臺擦拭灰塵,這些灰塵保潔員每天都會清理,桌面早已一塵不染,但喬納森卻無法直視阿曼達,他迫切想要讓自己的窘迫逃離她的視野範圍,就像飽受驚恐的小田鼠,心神不寧。

阿曼達的手撫向他的右肩,喬納森一怔,下意識推掉她的關慰,轉過身鑽進前臺服務中心,臉上重新堆起職業性笑容。

“女士,我在工作。”他友好的态度将她杜絕在千裏之外。

阿曼達一怔,嘆了口氣,表情頗有些無奈,所以說她到底在自讨沒趣幹什麽?

已經傍晚七點了,阿曼達手疾眼快閃到開羅圖書室裏,這裏工作人員早已下班,圖書室空無一人。走在靜谧的大廳中央,四周甚至能聽見腳步回聲,像敲擊死亡的鐘聲,無時不刻都在猛烈撞擊她的心髒。

阿曼達扶着額頭,背抵在冰涼牆壁上,她找了很久,身旁也擺滿了埃及辭典翻譯。可這裏沒有一本記錄過安瑪奈特的史書,她就像一個無關緊要的浪花,被歷史洪流推擠而出。

眼前再次昏暗,視線有些模糊不清,阿曼達蹲下|身子将地上堆砌的埃及辭典環手抱住,身影一個閃回,來到了麗菲爾酒店大廳內。但雙腳觸碰到酒店大理石光滑地板後,阿曼達整個身體似乎失去平衡,垂直倒了下去,連懷裏的書都散落了一地。

喬納森機警敏捷扶住她的雙肩,阿曼達倒在一個溫暖懷抱裏,她仰頭看着喬納森瘦削細膩的下巴,從下巴到脖頸,構成一道完美健碩曲線。他身上散發的男性荷爾蒙味道讓阿曼達有一瞬間的安定,灼熱的氣息從鼻翼毫無防備噴灑在他淺短胡渣遍布的下巴上,一瞬間緋紅一片,她不由自主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有點不想松開了。

“阿曼達?”察覺到周圍路過的廚師、保潔員甚至來來回回的住客都在看這場笑話,喬納森忍不住喚醒阿曼達。

“對不起。”她倉皇離開喬納森懷抱,面頰像塗了誇張的胭脂紅,嫣紅一片。

看着她冒冒失失的模樣,喬納森忍不住笑了,他撿起地上的埃及辭典遞給阿曼達。由于考慮到對方是女性,一次性帶不了這麽多書上樓,他從前臺裏找出書袋,将辭典放了進去。

“我幫您帶回房間吧!”他懷抱着書袋,走在阿曼達前面。

阿曼達心裏一陣咯噔,其實這個男人沒必要那麽辛苦,如果考慮到所有客人心态,他豈不是會被忙死?

阿曼達心裏有番遲疑,她想趁着夜晚未完全降臨,用最後一點能力窺視喬納森的傷疤。可這種做法不禮貌也有失風雅,更何況對于她現在的身份嚴重不符合。也許正如洛基所說,她不應該與一個模樣像極了洛基這樣的人走得太近,近得會讓所有認識她的人産生誤會。

誤會她還愛着洛基。

“謝謝!”她打開房門,摸索桌上的水杯,眼前已經一片昏花,無論現在看什麽東西都是重影。她的指尖觸碰到杯口,一個勁度沒握住,杯子從桌上摔了下去,碎成冰晶花瓣。

男人放下懷中的書袋,從衛生間取下掃帚,将這些玻璃渣掃了進去。

“女士,為了您的安全,我可以為您叫一輛車護送您到醫院。”喬納森将掃帚放回衛生間,他擡眸盯着阿曼達的眼睛,阿曼達目光癡愣,眼神游離。喬納森嘆了口氣,他不知道阿曼達身患什麽重病,導致視力晝夜颠倒,一個女人在這樣環境中,很容易出現安全隐患。

最後,他撫慰般低柔添上一句:“放心,醫院的安保措施和酒店一樣,而且費用我可以先頂上。”

阿曼達啞然失笑,他是因為資金問題所以一直好奇自己為何不去醫院嗎?

阿曼達弓着身子摸索床的邊緣,行動能力遲緩,在看不清所有物體情況下仿佛退化成了原始人。喬納森發現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他埋頭掏出手機,不管阿曼達意見如何,他一定要送這個女孩去醫院。

酒店的信號每到晚上九點非常不穩定,不僅wifi,就連撥打電話的網絡都會出現停滞故障。喬納森嘆口氣,将手機放在桌上,他起身為阿曼達倒了杯水,目光觸及到地上未收拾的卷軸,眼神有些意外。

“喬納森先生,會翻譯古埃及象形文字嗎?”阿曼達忽然開口,借此一舉打發喬納森準備送她去醫院的想法。

喬納森彎下腰,拾起地上卷軸,指腹摩挲泛黃微卷的羊皮紙邊緣,看着一排排龍飛鳳舞的古埃及語,微微點頭:“會一點。”

“那太好了,喬納森先生,就麻煩你幫我翻譯下這些文字吧!”阿曼達将水杯放在床頭櫃上,情緒亢奮的她本打算起身好好解釋一番卷軸上的象形文字,但眼前模糊一片的她忽然腳底踩滑,整個身體向喬納森倒去。

她的雙手抓住喬納森的後背,喬納森側過神扶住她,兩人不慎摔在了一起。

阿曼達使勁眨眼,卻什麽也看不到,只感覺唇瓣有急促的呼吸掠過,鼻翼頂在男人的鼻尖上,肌膚交錯中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略微粗糙的肌膚。她的白條紋短袖在剛才摔倒過程中滑絲,露出大片白皙如雪的鎖骨,性感至極。

阿曼達咽了口唾沫,她不傻,知道自己和喬納森正保持着何種體位,她的右手支撐在喬納森胸間上,掌心甚至能感受到他蓬勃有力的心髒跳躍聲。

實在太暧昧了!

阿曼達心虛從他身上下來,忽然腰間一沉,她吃驚怔住。

喬納森摟住她的腰,将她的臉埋在胸膛裏。

他想做什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他難道不是應該保持英國男人的紳士優雅嗎?這樣随意侵|犯女人,占姑娘便宜算什麽英國紳士?

阿曼達忽然有些厭惡,使勁拍打他的肩膀,拳頭被喬納森握住,五指交叉中溫暖的溫度傳遞在她掌心裏。

“不知道為什麽,想保護你。”喬納森摟緊了阿曼達,鼻尖摩擦着她柔順的頭發,仿佛想将她的味道深深烙進心底。

他的聲音像摻了蜜一樣甜美柔軟,低沉富有雄厚的男性嗓音缱绻圍繞在她耳畔。

阿曼達一時怔住,不知道說什麽好。

如果說一個人的外貌和聲音能為他加分的話,喬納森無形之中減掉了好多印象分,因為他長得太像洛基了,像得以至于阿曼達一見他,腦裏就不由自主浮現出洛基奸詐狡猾的臉龐。

可喬納森的所作所為無時無刻否定了他在阿曼達心中的想法。

“請不要誤會,我不是洛基。”他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臉,溫熱的唇畔蜻蜓點水般落在她細碎劉海上、眉心處,“但我會比他更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論經理為何這麽快表白。

參見夜班經理第一、二集就上了床,所以我們可以理解為英國人對待愛情方式就是快餐式迅猛。

☆、失明之後

當他的吻落在阿曼達緊抿的薄唇時, 女孩忽然轉過臉, 喬納森一陣失落。

“卷軸你拿走!”阿曼達語氣生冷道, “我想一個人靜靜。”

喬納森為自己的沖動連連道歉, 阿曼達已無心理會她,即使她表面再冷若冰霜, 心裏實則笑開了花,在開心之餘, 多的更是煩惱。

她不止一次問自己, 是不是因為喬納森長得像洛基,所以自己才無法拒絕他?

可自己不是已經不喜歡洛基了嗎?

她無法否定心中的想法,就像無法斷定自己為何沒有抗拒喬納森的表白。

阿曼達煩躁揉揉自己的頭發,一夜無眠。

當晌午的陽光伴随微風細雨滲進床頭櫃時,阿曼達醒了, 她使勁眨眨眼, 眼前模糊一片。一股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沖出房間,在走廊道上連滾帶爬摸索着, 最後抓住一個剛從電梯出來的住客問道:“現在幾點了?”

男人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已經12點了。”

阿曼達心裏一緊, 無邊的恐懼包裹全身,現在已經12點了, 可她什麽都看不到。天啓的意識變成詛咒,沒有腐蝕她的腦子,卻浸染了她的雙眼,再不破解卷軸象形文字, 她會永久性失明!

這個想法猶如噩夢晴天霹靂,阿曼達一個哆嗦,艱難挪動步伐走向電梯裏。

那個男人剛剛從電梯門口出來,應該是上三樓,那麽現在只需要按“1”就能到達酒店大廳了。阿曼達估摸着電梯按鈕1字鍵浮雕,她額頭滲出大汗,從來沒像現在一樣恐慌過。

電梯門緩緩關上了,忽然跄了一下,整個電梯似乎被什麽東西卡住,門外有人大喊“停電了”,電梯裏面的燈光忽明忽暗,突然“啪”一聲,陷入黑暗中。

電梯也停止住,沒有再運轉。

阿曼達抱住雙肩蜷縮在角落裏,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恐懼,以往每次失明都有時間作證,她能清楚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恢複視野,可現在離預期時間延長了2個小時,甚至可能會更長!阿曼達永遠不知道自己會在哪一刻恢複視野,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也許…永遠不會。

一絲光亮滲進電梯,可阿曼達依然什麽也看不到,她只感受到眼前有大片的光,可怎樣也感覺不到清晰的位置。

阿曼達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叫醒你。”喬納森低柔地說,右手枕住她後腦勺,親吻她白玉般的耳垂,“沒事了,阿曼達。”

她惶恐抓住他襯衫衣袖,擡起雪白的雙瞳,嗓音顫栗:“我什麽也看不到了。”

喬納森目睜口呆,立馬摟住她的腰,在酒店外找了輛吉普車。

他抱緊她的肩撫慰:“阿曼達,我送你去醫院。”

去醫院,根本沒有用!

阿曼達咬住慘白的下唇,手掌攢成拳頭,指甲掐入肉中滲出血珠都渾然不覺。她心知肚明,這次失明或許會是永久性。

天啓,你真是好狠的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來到醫院,複雜診療,各種檢查,一系列程序之後,已是中午,灼熱的陽光鋪灑在醫院門口。

“喬納森,普通的檢查根本沒有用。”阿曼達自嘲笑了笑,她居然會奢求通過人類治療手段康複失明雙眼。

喬納森捧起她的雙手放在唇邊,用力深吻,他暢快呼吸着她肌膚每一寸香味,仿佛想将它們烙印進靈魂深處。

“無論如何,我都會照顧你的。”他真的有點舍不得離開這個女孩了。

忽然阿曼達像想起什麽似的,猛然直起身子:“喬納森,那副卷軸翻譯如何了?”

喬納森微微點頭,意識到阿曼達無法看到他嚴肅的表情,立馬轉換口氣,柔柔的說:“我聯系了新加坡歷史學家,他一生致力于研究古埃及,我把卷軸拍下來用郵件發過去了。”

那就好,雖然過程會很漫長,但阿曼達可以等,畢竟在這個星球還是有很多聰明人。

“想吃什麽,阿曼達,我去買。”

說起來,折騰了一上午,肚子也挺餓的。阿曼達揉了揉肚皮,後者很适時回應咕咕叫聲,她尴尬擰起眉。

喬納森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發,從早上醒來時阿曼達的頭發就亂糟糟的,好在他在檢查過程中向護士借了把梳子,将她的長發打理得僅僅有條。

“在這裏等我,我去買午飯。”他吻了吻阿曼達的額頭,轉身之際,忽然被阿曼達抓住小指,他疑惑回過臉。

阿曼達埋下頭,她心裏有股不詳的預感。說不上來,她與喬納森之間的進展太快,明明他們只想處四天不到,甚至因為她下墓的關系,她與他之間的交流寥寥無幾,為什麽喬納森會喜歡她?

她總感覺喬納森好像有什麽事情瞞着她,也許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可她還能再相信男人嗎?

阿曼達緊皺着眉頭,意識到自己已勾住喬納森小指三分鐘了,即使兩眼失明,她仍然能感受到醫院內四面八方好奇的目光。

她臉紅的松開手,輕聲說:“注意安全。”

喬納森離開之後,醫院裏的工作人員因為飯點時間幾乎都離去了,留下來的也都是值班人士,在挂號室聊聊家常,做做資料幾乎成了他們全部工作。

阿曼達靠在等候廳的座位椅上休息,不知不覺睡着了,等她再次醒來時,醫院大廳仍是鴉雀無聲。

難道她只睡了十多分鐘嗎?阿曼達感覺後腦勺一直磕着硬梆梆的東西讓她很難受,她直起身子揉揉被磕疼的部位,似乎有些腫脹。她雖看不清,但能感受到現在已不是中午了,醫院內四處都是蟬鳴聲,這在晌午根本是聽不到的!

有人從身邊走過,卷起了一陣清風,阿曼達順着那股風趕上這個人,在空氣中抓了抓,最後費勁拉住他的衣袖,男人詫異盯着她。

“請問現在幾點了?”

男人是醫院的病患,此刻正準備去衛生間解決方便,他狐疑看了眼女人:“半夜了。”

阿曼達一怔,來不及反應過來,男人立即扯掉她抓緊衣袖的手,嘟哝了句“神經病”飛速從她身邊離開了。

半夜了,喬納森還沒回來,阿曼達沒來由得心裏一顫,本是全黑的世界此刻更加陰暗無比。

他不可能會抛棄她的!阿曼達腦海裏浮現出臨走時他安慰的話語,他說過會照顧自己一輩子的,即使她不相信,但那種聲音裏,透露着無法抗拒的信任,讓她充滿黑暗的世界裏盈滿了光芒。

他怎麽可能會一聲不吭就走了?除非他真的出現意外了?

阿曼達心急如焚,雙腿因為長時間倚靠在座椅上有些發麻,此刻忽然站起,卻險些摔在了地上。她焦急掌住長椅把手,慢慢支撐自己的身體,向前方邁進。

“醫生?護士?有人在嗎?”她大聲呼喚,希望有人能聽見自己呼喚聲,希望有人能幫他聯系喬納森,哪怕這個人心懷不軌,只要能幫幫她都好。

幸運的是,值班人員聽到她的呼喚聲火速趕來,在聽到她全部事情前因後果後,馬上去診療室搜查白天問診病患家屬身份證明。不幸的是,身份證明和電話號碼都搜出來了,可打過去對方已關機。

值班人員惋惜告訴她,她的男友可能已經丢下她跑了。

畢竟,誰會接受一個突然失明的女友?

最後,值班人員好心的說,如果可以,她能留在醫院大廳等待家屬接她回去。但是阿曼達沒有家屬,勞拉和陸仁的電話她也不知道,她在這個世界一直獨來獨往。以前以為這是潇灑,現在卻演變成了百害而無一利的弊端。

在阿曼達的回憶下,值班人員很快撥打了麗菲爾酒店電話,讓一位保安過來接她回酒店,并明确接送費将從她的入駐費裏扣除。

阿曼達回到酒店之後,頂替喬納森值班的夜班經理遺憾的說酒店也無法聯系他本人,已經整整一天,喬納森·派恩的手機都處于關機狀态。

他似乎就這樣消失了。

那個長得像洛基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喬納森一共會消失兩次,這次消失了很快會回來,但下一次消失就與《夜班經理》線人劇情挂鈎了。

至于最開始喬納森的傷,後面會解釋=w=~

PS:明天請假一天,周四更新到時會超字數多更或者一次性兩章,明天大家就不用等啦~

☆、喬納森·派恩番外

他蓄著一頭短發深棕色短發, 優雅挺拔走在大街上, 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 露出小麥色健康肌膚, 風度翩翩。他在這個城市生活五年,對酒店周邊街道小販再熟悉不過, 凡遇熟人,他都微笑致敬。人們喜歡和這個來自英國的男人打招呼, 在他臉上永遠挂着“儒雅”兩字。

他叫喬納森·派恩, 是個曾參加過伊拉克戰争的英國退伍老兵,退役後打算忘卻戰争帶來的後遺症,在埃及開羅一家繁華的五星級酒店做夜班經理。

在這個地方,沒人知道他曾在英國當過兵,也沒人知道一向溫文儒雅的他居然會在戰場上浴血殺敵過。他喜歡待在這個城市, 享受埃及帶來的歷史氣息, 享受獅身人面像古跡的祝福。

“嗨, 派恩,今天休假嗎?”埃及古物店老板興奮向他揮手, “我女兒從美國留學回來了, 下午有空喝杯咖啡嗎?”

喬納森微笑婉拒:“抱歉,葛林先生, 今天有事。”

他提着公文包,包裏夾雜一些酒店文件,總經理要求他将這份文件送到埃及檔案室管理。

告別古物店老板後,喬納森拐進了一個胡同, 胡同裏經常有難民出沒,可今日卻離奇消失。望着空空蕩蕩的胡同,喬納森不免心中生疑,他埋頭快速進入胡同,忽然身後有腳步聲響起,他警惕轉過臉,一個人也沒有。

最近埃及愈發混亂了,因為總統執政三十年,卻昏庸無度,什麽也沒做,經濟也愈發蕭條。所有農民工人罷工,企圖威脅總統下任,并不時有人起訴匿名信之類的,更有甚者威脅到了總統府內。

身後腳步聲消失了。

喬納森松了口氣,嘲笑自己太過緊張,忽然腳步聲又在前方響起。

這下他無法視而不見,立馬轉過身,試圖走出胡同。

在拐彎處,掀起一股風,就連巷壁的落葉都被掀扯進去,漸漸聚攏成一個人形。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長相與他一模一樣的男人,唇角噙笑,目中無人。

“洛基?”喬納森試探着叫出這個名字,阿曼達昨晚的呢喃在他耳邊浮現,他毫無理由懷疑這就是阿曼達所謂的前男友,可這一切太古怪了不是嗎?一個正常人類怎麽可能就這樣突兀出現在他面前?

但是,長得和他毫無二致已經夠奇怪了。

洛基眯起幽綠色雙眸,陰影浸入他的眉宇中,更為這個男人增添許多詭谲怪異。

“哦?看來你已經認識我了。”洛基很随意走向他,視線所觸之處,喬納森有些頭皮發麻。他與洛基面對面直視,就仿佛對方只是一面鏡子,不同的是這面鏡子有體溫會說話。

喬納森盯着洛基非常随意走過他四周,那表情似乎在打量與反省,最後慵懶靠在巷壁上,右腳踢飛一塊石頭砸向喬納森腳後跟,慢悠悠說:“知道嗎,我真想殺了你,一只蝼蟻居然會和我長一樣!”一瞬間的功夫,洛基忽然閃移到喬納森面前,看到喬納森眼裏剎那的顫栗,他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複,啧啧搖頭,“可惜索爾那家夥知道我殺人的話說不定又會發瘋,啊,真是要命的家夥。”他仰天長嘆。

喬納森一言不語,他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也不敢擅自揣測對方心思。他只期盼對方能馬上消失,或者自己能立馬醒來,他從沒哪一次奢求過這只是一場夢境。

可惜,他想錯了。

“馬上離開阿曼達,我不想看到她對你有任何想法!”洛基一只手搭在喬納森肩上,用力揉了揉,喬納森疼得唇角抽搐,額頭有青筋冒出。他再也忍受不住,使出曾經在軍隊練習的過肩摔一只手扼住洛基肘關節,另一只手抓住他手掌,弓起身子。

洛基一動不動,仿佛腳底紮了根似的。

那一瞬間,洛基甚至想笑。

他一拳頭砸向喬納森額頭。

喬納森被這股沖擊力撞向巷壁,被洛基襲擊過的部位很快紅腫一片,甚至有血珠滲出。

“你不會希望我動粗的是吧?我的要求很簡單,離開阿曼達。”洛基重複剛才的話語,他真不希望在未來某個時刻,這個鳳凰會借着長相與他一樣的男人抒發情緒,甚至攜手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洛基莫名希望,阿曼達注意的是自己,而不是喬納森。

喬納森用食指觸碰了下被撞擊部位,只輕輕一碰,疼得他臉色泛青。

看來阿曼達的前男友是個有家暴的男人,這種男人,喬納森會忍心将無辜女孩推給他嗎?

喬納森開起了冷玩笑,搖頭說:“老兄,你下手可不輕。”

洛基不明所以盯着他,喬納森呼了口氣,快速組織語音調整氣息:“所以,暴力就是你的解決方式嗎?洛基,我終于明白為什麽阿曼達會離開你了。”

洛基冷笑,幽綠色眼眸裏浮出一絲譏諷,他甩出衣袖一把小刀,飛似地走向喬納森,一只匕首掠過他的眼球插.入牆壁中,在喬納森回過神時,洛基又拔.出那把匕首,指尖劃過銳利的刀鋒。

即使他再默不作聲,他也承認自己被洛基怔住了。

可洛基愈是這樣,喬納森愈心疼阿曼達。

“暴力不是唯一解決方式,洛基,你想得到阿曼達,就必須公平競争。”

公平?洛基眼瞳猛縮,這個卑微的人類也敢和他說公平?從這個凡人長着和他一模一樣的臉開始,就已經不再公平了!

噢,對了,這個眼拙笨讷的凡人只是沒見過他成為神的利害。洛基玩心大起,小刀銳利的刀鋒輕輕劃過喬納森的鼻尖,并有規律的敲擊,在刀鋒每一次落向喬納森鼻尖時,他都下意識眨眼睛。

洛基以為他真的害怕了,蔑笑收回小刀,也在那一瞬間,身後巨大爆炸聲響起。

“洛基,我早告訴過你,不要輕易離開我視線!”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手持戰斧走向洛基身後,一把揪住他後領,看也不看一眼是什麽狀況就強行拖走。

洛基暗叫一聲晦氣,還未來得及咒罵索爾,就被暴風戰斧反物理作用“蹭”一聲帶飛到天上去。

望着兩個奇怪人消失的地方,喬納森一度懷疑這是場夢,可這夢境未免也太真實了,真實得他真的額頭留疤了。

第二天他請了一天病假,蜷在家裏修身養性,同時也開始打開許久未觸碰的筆記本電腦,打開谷歌搜索關于“洛基”一切關鍵字引擎。

随着滿篇消息與那個瘋狂男人的照片躍出屏幕,喬納森徹底刷新了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價值觀!他躊躇着,指腹輕輕按下“阿曼達”關鍵字,搜索引擎裏,阿曼達的負.面.消息比洛基更多。

媒體通篇一律報道她是個災難性女人,妄想改變整個世界。

但在喬納森看來,她不過是個連視力都恢複不了的可憐女人。媒體片面之詞或許只是一種商業推銷,真正和阿曼達相處過的人才會知道她品性怎樣。

第三天,喬納森發覺自己不能一味躲避,他想真真正正接觸阿曼達。他并不怕洛基,畢竟這個男人還有個為人正直的兄弟,而喬納森什麽也沒有。

阿曼達的視力已經退化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才在前一晚單方面确定戀愛關系的他準備好好照顧阿曼達。

沒想到這個計劃還未付出行動,他又被洛基綁架了。

是的,這個邪神只會耍手段讓別人信服于他。洛基在街上醫院門口找到喬納森,擰着他的脖子像擰只小兔那麽輕松,将他帶到了一座山巒之上。面對觸手可及的雲朵以及萬丈不複的深淵,邪神鮮少面露微愠。

“喬納森·派恩,你忘記我說什麽了嗎?”洛基的指尖敲擊喬納森腹壁,似乎想要戳穿他的肌囊看看裏面究竟包的是什麽。

喬納森臨危不懼,目不斜視盯着他:“我也說過,公平競争。”

聞言,洛基煩躁捂頭,神情沮喪挫敗得像個小孩,嘴裏咒罵不停:“該死,該死,我什麽時候答應過!”

喬納森正視着他,并不懼怕他強大的法力,也并不恐慌腳下深淵。他凝靜看着洛基,像注視一個被玩具傷腦的孩子,說:“既然這麽在乎阿曼達,為什麽不親自去找她?”

或許只有面對面将一切澄清,才能完成所謂的公平競争。

洛基心煩意亂看了他一眼,或許這句話觸及了心髒,本是煩躁的心此刻有絲懊悔:“阿曼達她讨厭我。”

如果說感情是相互的,以前做了那麽多錯事,仿佛報應一一在洛基身上掀開。他本是第一個讨厭阿曼達的,随着記憶蘇醒與阿曼達迥然不同做事風格,他開始注意阿曼達。或許這是奧丁死後開的第一個玩笑,在他注意阿曼達的同時,這個女孩無比怨恨他。他們的關系似乎逐漸發生改變,形成了固定的角色互換。

“還是那句話,公平競争。”

“你既然是神,又為何與我奪搶一個人類?世界上那麽多凡人,為何不放過阿曼達?”

洛基緊盯着他的雙眸,氣場凜冽,那雙眼與他毫無二致,可眼裏的深邃蘊藏了太多無法言語的情緒。他審視着喬納森,仿佛在盯一面鏡子,他的一言一行在那雙眼裏反射出來更多的像是巨大笑話。

“阿曼達不是普通人,她是鳳凰。”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加速更新,準備完結大業了,然後準備下一本綜英美

☆、被偷吻了

喬納森回來的時候, 正碰上全埃及舉手歡呼總統下任的慶典。

開羅這座不夜城, 煙花肆意, 香槟噴灑, 整個街道彌漫着濃濃的喜慶味。

喬納森左突右闖,好不容易走完這條喧嚣街道, 當他返回酒店時,身上淋滿了濕漉漉的香槟酒液。

“派恩?”頂替值班的酒店經理詫異看了他一眼, 怔然三秒, 趕緊拉着他的手肘走向服務臺,喋喋不休道,“你去哪裏了?我們找了你一天了!手機也關機,你到底想不想上班了?”

他伏在前臺上,眸色深沉如夜, 最後編了一個笨拙的謊言:“臨時有事, 來不及通知你們, 抱歉!”

事實上,他被洛基一個悶聲拐到了山巒之上。洛基離開後像是報複他的口出狂言一般, 随意将他丢棄在荒無人煙之地, 好在喬納森地理不錯,幾經周轉花了整整一天時間來到城鎮, 邀了輛出租車回到開羅,在這期間手機也因為持續開機耗盡電量。印象中喬納森很少撒謊,再蹩腳的謊言同事都沒理由不相信,男人唠叨了幾句:“這種事你還是和老板說吧。”

喬納森忽然反應過來, 阿曼達還在醫院裏待了整整一夜,他慌忙從前臺櫃子裏拿了件外套披上離開這裏。

“你又去哪裏?”同事懊煩問道,“老板的辦公室不在那裏。”

“我去接阿曼達。”喬納森頭也不回地說。

同事翻閱資料的手在半空中滞住:“如果你說那個女孩,昨晚已被希伯來接回來了,但是你什麽時候和她混在一起的?”

面對同事的八卦,喬納森沒耐心回複,甚至連事情細致的起因經過也沒時間解釋,心急如焚轉頭爬上了樓梯。

他很明白阿曼達雙眼失明是不可能親自開門,好在事先已配置好了相同鑰匙,他立即打開門,看到床上阖着雙眼熟睡的女孩。瓷器般臉蛋光滑細膩,纖巧美麗的鼻梁高挺,散落在枕頭兩旁的比絲更細更軟的火紅卷發像海層浪花滑膩柔軟。

喬納森微笑看着她,就像欣賞一幅展覽館最盛大的油畫。

忽然,阿曼達睜開眼,猶如芙蓉出水般慵懶打了個哈欠。陽光落下,泛白的眼瞳像是滲進細碎的金沙一樣閃着光。

“阿曼達,我回來了。”喬納森低柔着嗓音說,他不想讓阿曼達後知後覺才發現他的存在,那樣和惡作劇的邪神有何區別。他會讓阿曼達分清,喬納森與洛基之間,除了一張相似的臉,其餘之外,截然相反。

“你去哪了?”阿曼達的聲音透着少有的嗔怒,她等了喬納森一天,為的不止是“我回來了”這四個字。

阿曼達從床上坐起,準備好好聽喬納森解釋。

可等到的卻是喬納森從廚房端來的一碗粥。

察覺到唇邊微燙的食物,阿曼達下意識舔拭,粥還挺甜的。但現在不是拿碗粥就能推卸全部責任那麽幹脆,她頗有些心浮氣躁推開粥。

喬納森彎眉笑了笑,她生氣的樣子是那麽可愛。

“好大的酒味,你去喝酒了?”阿曼達颦眉,她并不喜歡任何一個男人酒精上瘾。如果她能恢複視力,定能清晰看見喬納森濕漉漉的西裝,上面還被人狼狽噴了一些谷料甘米。埃及人民歡慶方式喜歡潑灑幹糧食物,擁有得天獨厚的地勢條件與地理環境使得埃及人民一向以農業經濟跻身國家前列,所以逢人便傾灑谷米糧食一向是開羅人士歡慶節日的高.潮。

喬納森皺皺眉,他原以為披件外套就能斂去所有酒味,沒想到還是被阿曼達識破了。

“我最近學了門中式餐飲,我去做給你吃。”他很幹淨将這個話題搪塞過去,可并沒有得到阿曼達任何諒解,畢竟這個姑娘還生了一宿怨氣。

喬納森不想告訴阿曼達自己與洛基見了面,他能感受到阿曼達非常讨厭洛基,況且現在的阿曼達非常脆弱也很需要人照顧,喬納森不想再讓洛基這個話題猶如陰天再次密布阿曼達的心扉。

“對了,埃及總統離任了,明天酒店大多數人都會趁這個機會請假慶祝。”趁着沉重的氛圍,喬納森聊起國家話題,雖然埃及國家與他們國籍格格不入。但總統糾紛三十年,埃及上下群衆肯定會歡聚一堂,驟時大街小巷都會非常熱鬧。喬納森明白阿曼達不喜歡熱鬧,他也尋思着借此機會帶阿曼達好好出去逛一逛,遠離喧嚣城市。

阿曼達一言未發。

她愈是不說話,喬納森愈感覺自己像在唱獨角戲。他尴尬抓了抓頭發,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阿曼達是盲人,那麽盲人應該怎樣去打發時間玩樂呢?

喬納森在房間抽屜裏找到一條數據線,這是酒店住宿期間為每個客人單獨配置的iphone數據線,喬納森為手機充好電打開谷歌搜索開羅附近的音樂會。

好在總統離職并沒有影響開羅歌劇院的演出,喬納森欣喜發現演出時間正好是明天,并且有他最喜歡的伊曼·穆斯塔法音樂團隊演奏。

“明天有演奏會,我帶你去聽聽。”喬納森為遠離城市慶典喧嚣提出了主意。

阿曼達耳朵動了動,音樂會?聽起來似乎不錯,況且埃及人民的喜慶和她格格不入,外界愈是熱鬧,她就愈陰郁,這樣的喧鬧她摻合不進去也融洽不了。

不對,不對,失蹤這件事她還沒和喬納森明談呢!

讓她一個人在醫院昏暗大廳裏度過前半夜算什麽紳士?一想到這裏,阿曼達又羞又惱,嘴唇嘟起,她可不想讓喬納森就這樣将這件事忽悠過去了。

唇畔一熱,有溫柔的氣息撲上來,阿曼達驚異睜大眼,雖然她看不清任何東西,但潛意識告訴她喬納森越界了。

他居然吻她了!而且沒經她任何同意!

阿曼達扭過頭,可喬納森按住她後腦勺,迫使她整張臉面對自己。

難道這就是喬納森的道歉方式嗎?阿曼達臉頰一熱,卻拘泥沒有回應,她頭腦發脹被吻得暈暈乎乎,最後下意識咬了他伸出來的舌頭。

喬納森一怔,立馬抽回手,五官難受扭在了一起。

“對不起。”

他嘴角有少許血液滲出,阿曼達咬破了他舌頭。怪只怪自己一時頭腦發熱,他與阿曼達還沒确定關系,甚至對方對他單方面表白未做任何回應,他怎麽能行使男友權利?這太違背紳士道德了!

他将米粥放在阿曼達能觸碰的地方,轉身離開了房間。

大概兩個小時過後,喬納森又回來了,手中多了兩套餐具。他蹑手蹑腳走進阿曼達房間,将餐盤放在桌上,迎面撲來的菜香味很快吸引了阿曼達注意,她關掉床頭櫃的音樂CD唱機,詫異盯着香味來源。

“喬納森?”她提高音量。

“我在的。”喬納森面露微笑,見阿曼達臉上已沒怒氣,知她心底憤怒已退卻不少,殷勤扶起床上坐着的女孩走向餐桌,“我做了些中式菜,你嘗嘗?”

阿曼達咬着木筷,這是她第一次用筷子,刨着碗裏的飯,卻怎麽也放不進嘴裏。喬納森也注意到這點,立馬将她手中筷子換成了鐵勺,再夾了些菜,微笑道:“嘗嘗,我做的甜辣炸雞。”

為了方便阿曼達,喬納森做之前特意将骨頭連肉部位用小刀剔除肉塊,單獨腌制烹饪。鮮辣汁液順着肥肉細縫流出,盈滿整個口腔,芳香四溢彌留唇齒之間。

阿曼達吃着吃着,忽然放下了碗筷,眉頭蹙緊。

“怎麽了?不好吃嗎?”喬納森緊張看着她,就像以前在部隊考試時監考老師當着自己面批改作業一樣忐忑不安。

阿曼達低垂着眸,微卷睫毛輕輕抖動,在她眸底沉下一片暗影,她羞怯開口:“今天的事,對不起。”

喬納森雙手滞住,他還未道歉,阿曼達已經開口了,是內疚咬破他舌頭的事嗎?說起來那件事明明是他不對,這種事怎麽能讓女士先行退步?

“不不,阿曼達,是我不對,我頭腦發脹!”喬納森用手握成拳頭砸自己的頭,阿曼達捂住他的拳頭,輕輕搖頭。

喬納森頓了頓說:“請原諒我!”

阿曼達怔然,低頭狼狽刨碗裏的飯,吞咽着含糊不清地說:“快吃吧,不然等會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窘迫的表情讓喬納森微微發愣,然後緩緩笑了起來,揉揉她的頭發,寵溺為她又夾了些菜,反正她也看不到,索性多夾點吧,她這麽瘦應該多吃點。

忽然,一陣急切的呼喚令喬納森停下手中動作,他推門出去,門外站着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黑發妙齡女郎,女人渾身上下充滿憂郁的氣息很快吸引了他。

“請問有什麽事嗎?”他關上門,友好問道。

女人靈活敏捷遞給他幾張A4大的資料紙,眸光微深如黑夜般的剪瞳,她低首淺笑,聲音有些薄涼:“我想請你幫我複印它們,經理。”

喬納森注意到女人懷裏抱着一只彭布羅克威爾士柯基犬,小型乖巧,不停舔女人的手,他背過女人翻閱那些資料,神色一凜,雖然上面是用密密麻麻的埃及語,但他非常清楚裏面寫的是什麽。

“我想,女士,穿過大廳就是酒店行政服務室,您可以去那裏複印。”

女人輕笑一聲,搖頭:“不,這些都是機密文件。”

喬納森見她太執拗,況且這些資料就像燙手山芋,他還未開口再次拒絕,女人忽然輕輕笑了聲,眼神向虛掩的門縫瞟去:“您的女朋友,很漂亮呢,打擾你們吃飯真是抱歉。”

喬納森心裏嘆氣,為了不讓阿曼達卷進來,他立刻掩上門:“您和我去辦公室,我為您打印,女士。”

如果沒記錯,眼前這個女人應該是英國軍.火黑.市大.佬理查德·奧斯陸·羅普的情婦蘇菲,而她需要打印的機密文件是英國軍.火黑.商銷售給埃及反.動派的槍支彈.藥武器。這事危及到兩個大國,他無法坐視不理,打印完之後迅速還給蘇菲,心事重重坐在辦公室裏。

作者有話要說: 涉及到夜班經理第一集劇情了。

洛基馬上要出來穩坐男主了,再不出來,就綠透了!

☆、男主脫掉綠帽了

第二天, 阿曼達早早起床, 摸索着床沿簡單洗漱了下。她走進浴室, 拿了把毛巾放水下沖洗擰幹, 再摸索着鏡的邊緣,就像自己看得清東西一樣, 模拟敷面膜。

酒店有專為客人備至的面膜粉,混雜雞蛋液, 糅合在一起敷在臉頰上, 效果非常好。

阿曼達搗鼓了一陣,可面膜膏遲遲做不好,她又什麽都看不到,越弄越煩,最後索性捧起化妝碗摔在地上。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恢複視力?才能恢複自己的變種能力?

阿曼達煩躁咬住下唇, 甚至咬破唇皮, 滲出少許血液都渾然不覺。

水龍頭沖得嘩嘩作響, 阿曼達懊煩抓了抓亂蓬蓬的頭發,她摸索着想關掉水龍頭, 卻怎麽也找不清方向, 躊躇向四處摸索,腳踩在發滑的地板上, 差點摔倒。

忽然,水聲停住了。

阿曼達面露喜色:“喬納森,是你來了嗎?”

她不由自主向前方走去,雙手扶住對方的手肘, 忽然抓了抓對方衣袖,是件長衫,對方皮膚細膩,不是喬納森!

女人唇角輕扯,眸光黑如點漆:“喬納森不會來了。”

阿曼達推開她,自己卻險些摔在地上,她穩了穩身形,斥責道:“你是誰?”

女人眼色森然,表情無所畏懼,悠然撫摸懷裏的柯基犬:“他會告訴你的。”

說完這一切,她施施然離去了。

喬納森回來時,并不知道蘇菲已經和阿曼達見過面,他一邊自責沒早點到房間叫醒阿曼達,一邊将洗漱用品以及地上破碎的化妝碗掃進垃圾堆裏。

做完這一切後,喬納森走到阿曼達床邊,看着女孩沉默不語盯着窗外,如若不是她眼瞳雪白,他差點以為阿曼達恢複了視力。

“那個女人是誰?她說她叫蘇菲,你們認識?”阿曼達察覺他的靠近,別過臉質問。

喬納森一怔,他沒想過将事情緣由全部告訴阿曼達,畢竟是英國軍.火商,喬納森不想阿曼達卷入這場政治黑.市糾紛中,在這場事件中,只有脫離全部真相對她沒有壞處。

“她只是住客,阿曼達,你太敏感了。”喬納森緩緩笑了笑,露出輕松的語氣,試圖打破這份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

阿曼達握了握拳頭,住客?當然了,住在酒店和住在喬納森房間都一樣是住客而已。她只恨自己力量不足以支撐心靈感應,不然喬納森一言一行她都能完全洞察。

拳頭被喬納森用溫暖掌心包裹,他将阿曼達的拳頭放在自己跳躍的心髒胸腔上,柔柔輕撫道:“阿曼達,我是愛你的。”

阿曼達一怔,他說什麽了?他說愛?

她想從他懷裏抽離自己的手,可喬納森固執不給她掙紮機會。

曾幾何時她以為自己不會再擁有“愛與被愛”的資格,滅霸背叛、洛基欺騙、天啓利用,她以為自己是整個世界的信任絕緣體,而如今這個男人卻用自己心髒起誓,他愛她。

回想起第一次他嘴裏的“愛”是與洛基平行,現在卻以心髒做契約,他愛她。

阿曼達攤開掌心,感受到喬納森怦怦直跳的心髒,她眼眶泛紅,在心底深處最柔軟的湖底泛起一陣漣漪。

她眼神莫名慌張,埋下頭掩飾複雜的表情:“說…說起來今天不是去聽音樂會嗎?”

喬納森微笑輕吻她的手背:“是的,我來接你的。”

吃完早餐收拾完畢後,喬納森招了輛吉普車扶着阿曼達坐上車,車外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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