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早上七點一刻, 虞卿辭把溫硯笙的手機調成靜音,輕手輕腳下床去開門。

昨晚溫硯笙跟程歆通話時她在旁邊,得知程歆要過來給溫硯笙送文件後, 特地起了個大早。

酒店房門被打開時, 程歆看到開門的虞卿辭還有些讪然, 往她身後尋溫硯笙:“小虞總, 我們溫教授還沒起嗎?”

虞卿辭接過程歆手裏的幾份文件,帶着人往裏走:“昨晚睡前趁她不注意給她喂了褪黑素, 難得多睡會兒,你可別壞我的事啊。”

程歆把包放在沙發上,欲言又止。

虞卿辭随性的往沙發上一靠,腳搭在茶幾上, 那副慵懶餍足樣子活像個禍國的妖妃:“有什麽話就直說。”

“那個, 小虞總, 我作為溫教授的處理,要替她安排很多行程,有件事想問問你……就是,你們現在這是在談戀愛嗎?”程歆平日裏挺果決一人, 此刻涉及上司的私人生活,心裏也不免直打鼓。

虞卿辭從冰箱裏拿了幾瓶口味不同的果汁,放在程歆面前。聞言歪了下頭,思考兩秒, 說:“不算。”

程歆頓時松了口氣,她還挺滿意現在的工作和薪酬,并不想因為上司的戀愛導致自己丢了飯碗, 被博鑫掃地出門。

這兩人頂多就是一夜情的關系, 大不了就是多睡了幾回。

但虞卿辭下一句就立刻打破了她的期冀:“但你可以當作我在追她。”

程歆:……

程歆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她擰開一瓶果汁,喝下小半瓶,才堪堪消化這件事情:“公司的員工私下裏聊八卦聊起你時,總是很佩服那些被你收進公司的藝人,說他們在挑戰高難度,一群人争寵。現在看來,小虞總你才是在挑戰高難度吧。”

虞卿辭挑了挑眉,好奇道:“追你們溫教授就算高難度?怎麽,之前有人試過?”

虞卿辭挑了挑眉,好奇道:“能長久的跟你們溫教授扯上關系就算高難度?怎麽,之前有人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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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教授的難度就在于,別人想親近她的那點苗頭,在形成的時候就被他們自己掐斷了。”程歆嘆了口氣,想起這些年溫硯笙身邊的桃花,竟是沒有一朵開得盛的。

虞卿辭頓時樂了,溫硯笙無論是跟公司員工還是跟合作方待在一塊,整個會議室裏,她就只看得到溫硯笙那一張尤為突出的臉,要不然她也看不上。

溫硯笙推開卧室門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虞卿辭伸了個懶腰,示意程歆:“你的溫教授來了。”

程歆也沒想到溫硯笙會這麽快出來,頓時站起身打招呼:“溫教授,您要的幾個文件已經帶過來,還有這個從您保險櫃裏拿出來的。”

虞卿辭正要給酒店客服打電話叫早餐,聽到程歆的話後,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眼。

是個銀色的U盤。

溫硯笙接過,順手扔進睡衣口袋裏,開始翻看程歆帶來的幾份文件。

虞卿辭聽了幾耳朵,不是跟博鑫有關的項目,她們還提到了那位羅先生,恐怕是溫硯笙在接觸羅先生後有的打算。

溫硯笙想要跟溫煜風搶明嘉,自然不能只給博鑫打工,虞卿辭之前就撞見過幾回,溫硯笙沒特意避開她,她也沒特意問,像是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程歆是用完午飯後才離開的,走時帶走的文件比來時還要多,虞卿辭躺在沙發上敷面膜,這才注意到程歆根本沒帶行李箱,對她的敬業嘆為觀止:“程助理,你該不會現在就要飛回雲城吧?”

“一個小時後的飛機,小虞總有其他要交代的嗎?”程歆拿了包,笑着問她。

“我還以為溫硯笙來了港城,你也能跟着度一段時間假呢。”虞卿辭将面膜一揭,突然想起什麽,笑着問她,“跟着溫硯笙多辛苦啊,要不你來給我當助理呗,我度假的時候肯定也讓你放假。”

程歆還沒說什麽,虞卿辭的後頸就被人捏了一下。虞卿辭‘嗷’的一聲縮起脖子,轉頭就要去咬人:“溫硯笙你幹什麽呀?”

溫硯笙揉着她後頸的手沒送,甚至還多用了兩分力,對着程歆擡了下下巴:“去吧,別耽誤了時間。”

房門一關,虞卿辭猛的擡手揮開溫硯笙,勾着人的肩膀往下一拉,就把溫硯笙按在了沙發上,騎坐在溫硯笙的腰腹:“我就問問怎麽了?你之前不是說我看上誰都行的嗎?怎麽,現在程歆又不行了?”

溫硯笙絲毫沒反悔的羞愧,自下而上平靜的望着虞卿辭,一只手已經撩開虞卿辭的下擺,伸進去揉弄她的腰。

虞卿辭頓時一聲喘,掙紮着要從溫硯笙身上下去,卻被溫硯笙按着腰整個人趴了下去,貼近她耳邊的聲音帶出一聲笑:“哪個追人的會這麽霸道?”

“你剛剛都聽到了?”虞卿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喘着氣瞪她,“我那是在你助理面前給你面子才那麽說,難度你想讓她覺得是她上司主動搞同——”

話還沒說完,就被仰起頭的溫硯笙咬住下唇,所有的罵聲都化作了一陣猝不及防的喘,又盡數消失在嘴裏。

送餐的服務員按了三回門鈴,沒有得到回應後,把餐車留在了房門外。等到早餐被拿進去時,已經過了一個小時。

虞卿辭渾身熱汗的趴在餐桌邊,對着溫硯笙頤指氣使,指揮人給自己拌沙拉。

溫硯笙答應得幹脆,她身上的睡衣半敞着,領口處的紐扣已經被虞卿辭扯落在了不知何處,長發淩亂的披散着,修長的手指捏着沙拉碟往下倒,拉出一長串沙拉醬汁,均勻的濺落在新鮮的果蔬上,十分賞心悅目。

身體中的熱潮已經散去,因為溫硯笙的這一動作,虞卿辭舔了舔唇,看過去的眼神漸漸又變得直白。

溫硯笙的目光回落過來,四目相對,虞卿辭不再糾結,起身貼上去,吻上了溫硯笙的胸口。

溫硯笙沒動,繼續替虞卿辭把剝好的蝦放進沙拉碗。

虞卿辭的吻越來越重,從一開始的輕舔開始加重吮吸,然後用上牙齒研磨,直到落在頸中部時,她停了停,擡頭問溫硯笙:“什麽時候去你表妹家?”

“約了明天的晚飯。”溫硯笙的語調說得比以往要慢,像是猜到了虞卿辭要做什麽,清潤的嗓音裏帶出啞,“別鬧。”

自從那回留下的吻痕被虞柏洲發現後,她們都不會在顯眼的地方留下痕跡。

虞卿辭有些遺憾,最後吻在了溫硯笙的鎖骨上,用牙齒慢慢碾磨了将近半分鐘,松開口時,如願的看到一個鮮紅的印子。

她将手揉上去,描摹着輪廓欣賞了片刻。

“真漂亮。”

溫硯笙揉了揉她的後頸,把人按回座椅上:“吃東西吧,等會兒該低血糖了。”

“我身體好着呢,才不會低血糖。”虞卿辭叉起一只蝦咬進嘴裏,不忘替自己正名。

也不知道是誰總是沒力氣嫌累,溫硯笙嘴角牽起意思不明顯的笑意,不置可否。

虞卿辭在第一天到港城時,因為葉雨桐的緣故,纏着溫硯笙要跟她一塊去做客。臨了真到這一天,虞卿辭又後悔了。

但她不堅定的立場很快又動搖,因為溫硯笙說她舅舅家有個很大的用以釀酒的葡萄莊子。

第二天出發時,虞卿辭特意打開了車子的敞篷,港城冬季的風并不大,陽光溫暖,正适合沿着海港兜風。

溫硯笙穿着淡卡其色的風衣,開車時将袖子往上卷了兩圈,顯得整個人随性許多。

虞卿辭挑選的港式情歌從車載音響中緩緩淌出,連拂面的微風都帶上了港城特有的往事韻味,緘默的情話道盡暧昧。

“你舅舅他們一直都在港城嗎?還是後來才搬遷過來?”虞卿辭半側着身子,問起。

溫硯笙靜了一瞬,猜到虞卿辭想問的,說:“一直都在港城這邊,當年我媽媽出去留學,認識了我爸,據說我外公他們當時就不太滿意我爸,覺得他別有所圖,還要求我爸簽了一份婚前協議。”

虞卿辭想起溫煜風,搖了搖頭,遺憾道:“還真被他們說中了。”

溫硯笙不清楚後來父母為何會漸行漸遠走到離婚的地步,也不好評價:“也許吧,時間久了,總是會變的。”

虞卿辭長了張嘴,下意識想要反駁,但無論是她父母名存實亡的婚姻,還是她自己的情感經歷,都舉不出一個能反駁的例子。

雖然也沒反駁的必要,愛情這種東西,就連童話故事都只會寫到高潮時停筆。

王子抱着水晶鞋求而不得的熱情,也許會在灰姑娘無法适應王室生活時漸漸消散。白雪公主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雛鳥情節,也許會在陌生的王國裏分崩離析。

“一直盯着我做什麽?”溫硯笙問。

虞卿辭回過神,笑了笑:“就是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剛剛好。”

四十分鐘後,車開進僻靜的私莊。

下車時虞卿辭才後知後覺的拉住溫硯笙:“……是不是應該帶點禮?”

溫硯笙向她招了下手,打開後備箱的車門,把其中兩袋東西遞給她:“拿着。”

虞卿辭撥開裏面的絲絨盒一看,是一套帝王綠的翡翠,瑩潤剔透,沒八位數根本下不來,她不禁朝着溫硯笙多看了一眼。

溫硯笙拿下另外的幾份禮盒,關上車門,察覺到虞卿辭在旁邊發愣,有些莫名:“怎麽了?”

“幹姐姐,我突然發現你好有錢啊,我之前找你要車是不是都要便宜了?”虧她午夜夢回時還有點愧疚,覺得溫硯笙如今被溫家趕出來,在她爸手底下那麽辛苦的幹活,得到的錢還全進了她的口袋。

溫硯笙沒解釋,帶着她往裏走:“是你自己挑的。”

“那我能再換一輛嗎?”虞卿辭眼巴巴的看着她,“前幾天我又看中一輛限量款的,不是很貴,比你這套翡翠便宜……”

溫硯笙:“不是很貴是多少?”

“也就兩千多萬吧。”虞卿辭瞄了眼溫硯笙的臉色,見她神色如常後,大膽的說,“但畢竟是限量款,需要強行選裝一些配件,最後落地價應該在三千出頭。”

“嗯,三千出頭。”溫硯笙重複了一遍。

虞卿辭:“真的很好看,馬力也特別足,是獨一無二的版本。這麽一算,其實也不是很貴吧,對幹姐姐你來說只是點小錢,大不了等我開膩了還給你,你賣個二手還能回本一千。”

“這麽說,也就兩千萬而已。”溫硯笙評價道,“确實挺劃算的,虞總前幾天剛問過我,公司年會抽獎時安排個什麽樣的特等獎,我等會兒就跟他提議這個劃算的禮物。”

虞卿辭的那雙狐眼瞬間瞪大,難以置信的看着溫硯笙:“溫硯笙!”

溫硯笙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傭人,姿态閑适:“不叫姐姐了?”

“聽葉雨桐叫你姐姐去吧。”溫硯笙不送她,她就自己買!虞卿辭開始盤算自己現下可調用的流動資金,她這一個月來給美國那邊的游戲,和楊清沅的AR光學都投了不少錢,下一輪的注資估計也快要到來,花錢如流水。

再一對比溫硯笙那副財大氣粗的模樣,虞卿辭癟了下唇,頓時更不爽了:“知道我最近手裏沒錢,也不知道說點好聽的哄哄我。”

虞卿辭也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傭人後,悶頭走在旁邊,溫硯笙卻猝不及防的問:“你想聽什麽?”

虞卿辭腳下的高跟鞋一歪,差點扭到了,詫異擡眼,就見溫硯笙皺眉扶住她的手:“走路都走不穩了?”

虞卿辭幽怨的看着她。

溫硯笙的聲音一頓,改了口:“改天我給你介紹兩個項目,應該比你之前的回報率高不少。”

虞卿辭哼哼兩聲,勉強滿意了。

進門時,虞卿辭把雙标演繹到了淋漓盡致。對着溫硯笙的長輩就笑臉相迎,轉頭看到葉雨桐就垮下臉,對于葉雨桐遞過來的水一口也不喝,盡管嗓子都快冒煙了。

溫硯笙坐在她旁邊,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對葉雨桐說:“給她榨杯果汁。”

葉雨桐一個頭兩個大,眼角直抽,沒想到這位大小姐幾天不見,更加變本加厲了。偏偏虞卿辭應對長輩很有一套,把她爸媽哄的眉開眼笑。

直到她媽媽提到讓溫硯笙帶着虞卿辭去酒窖逛逛,葉雨桐總算逮着機會,自告奮勇:“我帶她們過去!”

她媽媽一巴掌拍在她的肩上:“硯笙認得路,你毛手毛腳的等會兒又把我的酒摔了。去給你哥打電話,問問他什麽時候回家。”

葉雨桐只能看着那個妖精大搖大擺的把她表姐拐走。

沿着旋轉樓梯下到酒窖,溫度明顯低了不少,摻雜了涼意的酒香撲面而來。

層層排排的酒駕上放了有上萬瓶酒,虞卿辭就近拿過一瓶,看清上面的産地和年份,驚訝道:“這也是你舅舅他們釀造的?”

“自己釀的酒還在下一層,那裏溫度更低,而且都是裝壇封制的,想嘗的話,等會兒吃飯時有的是機會。”溫硯笙解釋。

“那這裏的可以嘗嘗嗎?”虞卿辭對手裏這瓶挺感興趣,一雙眼睛都要黏在上面了。

“可以,你選一些吧,喜歡的可以直接帶走。”

虞卿辭在酒櫃間穿梭,很快就挑出幾瓶自己偏好口感的酒,倒進酒櫃裏的空酒杯,又被溫硯笙攥住拿走了杯子:“就在這裏喝?酒窖溫度低,你好歹帶上去放會兒再喝吧,別喝壞了肚子。”

虞卿辭不以為然:“我又不是弱不經風,喝點涼酒怎麽了?去酒吧的時候還要加冰塊呢。”

溫硯笙:“不可以。”

“就你管得多!”虞卿辭踢了她一腳,搶過杯子去到幾米外。

溫硯笙跟過去,虞卿辭的動作更快,趁人不備直接把人拽到酒櫃的側面抵住,酒杯強硬的往溫硯笙嘴裏倒,倒了小半杯就湊上去吻她。

酒液順着唇舌被引渡回口中,她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溫硯笙的唇,見溫硯笙不動聲色的沉眼盯着自己,又退開半步,一臉無辜地說:“吶,這樣就溫過酒了,麻煩幹姐姐體諒一下弱不經風的我吧。”

溫硯笙沒跟她計較,領口處沾染了幾滴酒液,她用手一抹沒能抹去,撚了下手索性随它去了。

虞卿辭沒能如願看到溫硯笙變臉,又覺得沒什麽意思,拿着酒杯開始尋覓其他感興趣的酒。

溫硯笙靠着酒櫃邊古樸雅致的中式楠木,目光漫不經心的跟着走動的身影,口中殘留的酒香像漂浮在光影中的細碎星辰,漸漸捉摸不到而變得模糊不清。

幾分鐘後,虞卿辭抱着兩瓶酒折返回來,獻寶似的在溫硯笙眼前顯擺兩下:“你剛剛說看中的可以帶走,可不能反悔啊,我就要這兩瓶了。”

溫硯笙拿過來看了看,确實是兩瓶不可多得的酒,也意外符合她的喜好。

在這一方面,她們似乎有天然的默契。

“等會兒就說是你想要的啊。”虞卿辭叮囑了一句,把責任推給溫硯笙這種事她不是第一回做,熟練得很。

溫硯笙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虞卿辭等不到回答,還以為她不願意,不滿的戳了戳人:“怎麽,不行啊?”

“可以。”溫硯笙的目光重回酒瓶,說,“這酒有助眠功效,适合睡前喝。”

“那我回去後再去打聽打聽,買幾瓶一樣的送你。”虞卿辭的手勾上她的肩膀,用力往後一按,又把溫硯笙按回酒櫃側壁上,嗓音帶了笑,“讓你每晚睡前都得想我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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