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當初打算裝修這套房子時, 虞卿辭确實是打折扣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想法。溫硯笙就住在隔壁,平時出門都能來個偶遇,要是運氣好還能蹭個上下班的車。

裝修團隊的進度很快, 把房屋的每個角落都裝點成虞卿辭想要的風格, 就連客廳裏那片巨大的落地窗, 都特意用了不防窺的玻璃, 好讓虞卿辭不經意的出現在溫硯笙的面前。

然而虞卿辭千算萬算,沒算到通了一個月的風後, 屋內的甲醛味還是能将她熏死。

她站在門口,有些邁不進腳。

溫硯笙已經将兩人的行李箱分開,見她傻站在那兒,走上前, 視線淡淡的落向屋內。虞卿辭來不及阻攔, 眼睜睜看着溫硯笙的眉心微折起來。

空氣一時有些安靜。

虞卿辭試圖說點什麽來緩解:“味道稍微有點大, 改天我找人來辦個派對,大家一起吸一吸就好了。”

“吸一吸就好了?”溫硯笙似乎第一回聽到這麽荒謬的言論,“到時候我是不是還得給你們叫輛救護車?”

虞卿辭的聲音透着一股心虛勁兒:“那就更好了。”

溫硯笙直接越過虞卿辭拉向門把手,往外一拉關了門。

然後替她做了決定:“先去我那, 等雪小些了你再回虞家。”

虞卿辭的嘴角控制不住咧高,路過那一堆行李箱時,特別矜持的瞥了一眼溫硯笙:“這可是你讓我去的啊,還有我不過夜的。”

相當于在提醒溫硯笙:她回雲城後信守諾言, 說要等到過年後,就得等過年後。

但溫硯笙盛情相邀,她耐不住熱情, 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一下。

溫硯笙說的視線落在虞卿辭佯裝勉強的漂亮臉蛋上,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嗯, 虞小姐信守承諾,我自然是很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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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虞卿辭在這方面的信用不太好。

虞卿辭沒好氣的去推溫硯笙:“趕緊開門吧溫硯笙,雪小了我就離開,絕不會在您面前多礙您一分眼。”

兩人一起把幾個行李箱搬進屋,屋內的地暖和空調同時被開啓,溫度升得很快,剛剛還凍得發抖的人,已經穿不住外套,打開其中一個行李箱,取出那臺黑膠唱機,在沙發邊尋了個位置放下。

“我第一回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位置少點什麽,當時那瓶月季确實太豔麗了,跟你客廳的風格不太搭,這臺唱機倒是挺合适,改天我去拍賣會看到更合适的,再拍下來替換。”虞卿辭挑了張唱片放上,悠揚的音樂聲在屋內蕩開。

溫硯笙回頭看一眼虞卿辭,笑了笑,把一條新浴巾扔抛過去,正好罩了虞卿辭滿臉:“去洗個熱水澡。”

虞卿辭也有這個打算,随手拆了浴巾上面的标簽,走進衛生間。

洗完澡出來已是半小時後,從廚房的方向傳來些許動靜。

“嗯?”虞卿辭走過去,看到黑色的岩島臺旁,溫硯笙正低着頭淘米,袖子被往上折了一折,露出纖細的手腕,帶碎鑽的表盤折射出暖色燈火,比窗外的星空還要耀眼。

“……你要自己做飯?”虞卿辭跟溫硯笙待在一塊時,幾乎都是叫的餐,偶爾溫硯笙下一回廚,還是因為她攪黃永擎的談判,向溫硯笙讨要來的好處。

她拿出日歷翻了翻,正好是小年夜,但之前幾年都沒有什麽特殊的講究,難不成溫硯笙有?

虞卿辭好奇:“小年夜也要準備什麽特殊菜式?”

“沒什麽特殊的。”溫硯笙将米罐放入電飯煲,插上電源線,“外面下了大雪,餐送到也已經涼了,不如自己做。”

一旁的食材都是新鮮的,溫硯笙看出虞卿辭的好奇,多解釋了一句:“程歆來接機前,順手采買過。”

虞卿辭在國外那些年,也學着自己做過飯,後來發現自己做的比外面那些更糟糕後,她就果斷放棄了這個念頭。

此刻她看着溫硯笙在那忙摘菜,自己也不好意思空站着,去扒拉旁邊的食材,戳戳那盒生排骨,滑軟的觸感讓她避之不及,卻還要裝模作樣的問一句:“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溫硯笙切着蘑菇,沒指望虞卿辭會處理生肉,在蔬菜裏挑了個相對簡單的,說:“剝一下筍。”

甚至還貼心的注意了虞卿辭的手,最近修剪得比較幹淨,不會傷到指甲。

“行。”虞卿辭翻找出四根筍,底部已經被菜場的老板清洗幹淨,她随意沖了沖水,然後問溫硯笙,“這筍是用來炒嗎?還是用來炖湯?你家裏有沒有火腿—— ”

那個‘片’字還沒出口,只聽‘啪’一聲,小半截筍随着筍衣一起被虞卿辭扔進垃圾桶垃圾桶。

然後虞卿辭又剝了兩層,又一截筍肉被一齊帶下來。溫硯笙看她的目光當即就不一樣了,露出就算面對難搞的甲方客戶時,都未有過的疑惑。

“炖湯應該用不了太多筍,我們只取嫩尖比較合适吧。”虞卿辭的聲音越來越低,之前怎麽就沒發現筍那麽難剝。

“……嗯。”溫硯笙重新洗了手,接過被殘害到只剩半截的筍肉,提議說,“你去外面等吧。”

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指三兩下剝出一顆精致漂亮的筍肉,又拿起新的一根,在筍結底部撥開時壓了點力,不至于像虞卿辭那樣帶出筍肉。

虞卿辭突然就理解了溫硯笙眼中的那絲疑惑,好吧,她在這方面可能是得進修一下。

在兩人吃飯的時候,外面的雪就停了。往樓下一望,花園的樹幹都披上了銀裝,有幾只寵物犬被主人帶着在一旁撒歡。

轉頭發現溫硯笙正在看自己,虞卿辭笑道:“給我拿件你的厚外套吧,你的車也借我一輛,我不想去商業街找我那輛車了,好冷。”

溫硯笙應了聲,虞卿辭平靜的看着溫硯笙消失在轉角。

其實虞卿辭不是沒想過住在溫硯笙家裏,這種設想在某種意義上跟溫硯笙本人沒有什麽關系,只是虞卿辭在權衡自己現下的生活。

跟溫硯笙在一塊時,除了親密的事情偶有分歧,溫硯笙從不拒絕她的要求,甚至算得上是貼心。

所以客觀的審視一番,虞卿辭發現自己還挺喜歡跟溫硯笙待在一塊的。

但是以後呢?

她從那晚蘇檸玥的電話後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尤其是回到雲城以後,除夕的到來免不得就會遇上一些平時沒見過的親戚,免不得又要提起哪家優秀的适齡青年。

雖然現在這個年紀不至于結婚,但也是早晚的事。

虞卿辭自從明确自己性取向以後,就對男人起不了什麽興趣,最多的也只能是欣賞性的評鑒幾句。

還沒回家,虞卿辭就有些煩躁了,甚至開始羨慕起溫硯笙。

上回去溫家時,可沒人敢對溫硯笙的婚事指手畫腳,上到親爺爺,下到表得不能再表的堂叔,全被溫硯笙當成了空氣。

溫硯笙不受制于親情,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打拼來的。虞卿辭扪心自問,她并沒有溫硯笙的那份底氣。

“發什麽愣?”溫硯笙重回客廳時,自己也換了件冬裝外套。

虞卿辭接過衣服穿上,催着她:“沒什麽,在想我今晚要不要編個理由留下來。你要是再不送我走,我可就真睡這兒了。”

到停車場後,見溫硯笙并沒有沒有要把車鑰匙給自己,虞卿辭敏銳的問:“你要送我過去?”

“嗯。”溫硯笙沒有多解釋,拉開駕駛室的車門,“上車。”

從星水灣到虞家将近四十分鐘的車程,雪天路滑,溫硯笙特意挑了輛地盤更穩的邁巴赫。道路上已經有幾輛運氣不好抛錨的,溫硯笙在這時給了解釋:“兩個人安全一些,出點事也好照應。”

外頭的光線被雪地重重反光後,清清冽冽灑在溫硯笙的臉頰,落下一道極為淺淡的顏色。

虞卿辭搖頭晃腦:“等會兒你一個人回來,豈不是也很危險?”

溫硯笙指了下旁邊的鏟雪車:“等會兒雪就被清掃幹淨了。”

路上的車開得都慢,半小時後還沒開到一半的路程。昨晚鬧得晚,今天又坐了三小時的飛機,體力有些消耗過度,饒是虞卿辭想強撐着,也有點蔫了。

虞卿辭慶幸不是自己一個人開車回來的,車內的空調吹得人昏昏欲睡,她索性關了空調,側頭看了眼安安靜靜開車的溫硯笙,問:“需要我陪你聊天嗎?”

溫硯笙聽出她語氣中的懶倦,趁着紅綠燈停車的間隙,問:“困了?”

虞卿辭并不承認:“就是覺得空調有些悶。”

溫硯笙若有所思,卻也沒說什麽。虞卿辭打定主意就絕不會睡過去,索性打開手機刷她之前看中的那輛車。

剛好她有加那個品牌銷售高管的微信,進去那人朋友圈翻了翻,卻見到高管在兩天前發了條這輛車已經被拍出去的動态。

虞卿辭不信邪,私聊了那個高管,高管表示不方便透露購車人的姓名,若是有緣分,虞卿辭到時候就能在路上看到。

虞卿辭意興闌珊的回了個【哦】,又問:【所以買車的是華國人?是不是五十左右,姓虞?】

高管:【不是。】

虞卿辭:【那是不是姓卿的一位女士?】

高管:【也不是。】

虞卿辭不死心:【限定版的應該不止這麽一輛吧?再不濟,把公售版的改裝成限定配件行嗎?】

高管:【外型可以改變,可是內裏發動機都是獨一份設計打造的。】

虞卿辭釋然了,她還不至于去買個空殼子裝原版。

她之前給美國那邊投資的游戲已經進入公測,再過一個月,資金就能回籠不少,算上她手裏的現金,也勉強能買下那臺車。

可惜有人捷足先登。

想想真是氣人,之前幾回出限定款,購車車主巴不得被公開自己的身份,營銷似的讓全世界知道就他有錢。這回倒好,來了個這麽低調的。

心中煩悶,虞卿辭就來回切換車內的歌單,好好的音樂愣是被她放出噪音感。

在虞卿辭又一次按動‘下一首’時,溫硯笙的手覆上來,按住了作亂的指尖:“行行好吧虞小姐,都快被你按出火星子了。”

虞卿辭讪讪收手,打開手機找補:“那我連個藍牙選。”

将近兩個小時後,車終于開到了虞家別墅,即使位于市中心,這片別墅區也很安靜,幾乎聽不到什麽聲音,除了路燈,其他燈火寥寥。

但溫教授在某些時候也有預判失敗的時候。這場雪并沒有她們出門時幾近停下的趨勢,反而在這兩個小時裏越下越大,恍若漫天鵝毛飄散。

虞卿辭按了第一道大門鎖的遙控,提議道:“再開進去一段,帶着行李不好走路。”

溫硯笙不疑有他,又往前開了段距離,直接停在別墅門口。

虞卿辭這才滿意,等溫硯笙幫她一起把行李搬下來後,邀請道:“我爸不在家,雪那麽大,今晚留在這兒吧。”

這路況開車确實有些麻煩,溫硯笙問:“有客房嗎?”

“阿姨們都睡了。”虞卿辭也想給溫硯笙找個客房,但沒打掃過的房間,就算看着沒什麽灰塵,她也不想将就溫硯笙。

見溫硯笙還要猶豫,虞卿辭直接把人推進了衛生間,幾分鐘後,她翻了套睡衣出來,去敲衛生間的門。

浴室即使做了幹濕分離,還是能感受到一陣撲面而來的水汽。透過模糊的玻璃面,看到溫硯笙低頭抹沐浴液的動作。

柔韌的腰身下折,長發散落下去,背脊的線條起伏明顯,在氤氲的水汽中顯得格外勾人。

虞卿辭握着門把手的手一緊,就要退出去。這時溫硯笙似有所感,直起身望過來,隔着模糊不清的玻璃面,虞卿辭像是被那道目光釘在了原地,再也邁不動腳了。

“虞卿辭?”聲音從水汽的那端傳來。

“……嗯。”盡管看過更為直接的,虞卿辭還是覺得眼前的一幕過于刺激感官。她側了半個身子,轉過去說,“我來給你送睡衣,就放在這兒。”

“過來。”玻璃的另一面,溫硯笙用毛巾擦着臉,映出模糊的輪廓。

虞卿辭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直接背過身往外走。

身後又傳來溫硯笙的聲音:“我肩上的傷口好像有點發炎,我看不到後面,你過來幫我看看。”

這一回,溫硯笙關了花灑,聲音清晰可辯。

虞卿辭走上前,進了淋浴間。

熱氣瞬間襲了她全身,還帶着她慣常使用的沐浴液的香味。

溫硯笙半靠着牆沒動,撥開長發指了指那塊皮膚。沖過澡的身上已經染上了薄紅,肩膀那塊的傷口顏色尤為深,仔細看還能發現滲出的血絲。

虞卿辭昨晚才檢查過,明明那時候沒那麽嚴重。

“可能是高空反應,又淋了雪,導致有點發炎。”溫硯笙的全身完全是放松下的狀态,平靜的敘述着原因,“頭發上還有些沒沖開的泡沫,你幫我處理一下吧。”

虞卿辭換了小花灑,仔細地幫她把頭發沖洗幹淨,然後是肩膀,再到腰、腿,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但她的動作又十分克制,似乎真的只是要幫溫硯笙的忙。

只是指腹摩擦過的地方,即使隔着一層厚厚的毛巾,也仿佛是在點火,無論是她還是溫硯笙,都難以避免。

溫硯笙垂眸看着虞卿辭的動作,伸手捏了捏虞卿辭泛紅的耳,說:“麻煩你了。”

如果忽略她渾身上下對虞卿辭的坦誠相待的話,這話聽起來會極為誠懇。

“沒事。”虞卿辭狠狠閉了下眼,嗓子眼十分幹,像是說不出話。

那些已經漫上來的反應,總歸只要洗一洗就能壓下去了。

溫硯笙并沒有勉強,在虞卿辭繼續沖洗了将近三分鐘後,主動說:“可以了。”

虞卿辭也确實快到極限了。她關了花灑,替溫硯笙擦幹頭發,盡量不讓水濺到溫硯笙的肩膀,也盡量控制自己的眼睛不往下瞟。

溫硯笙走出衛生間的那一刻,虞卿辭臉上的鎮定從容瞬間破裂,她重新站到花灑下,用着同一款的沐浴液,腦中剛剛那些攝入眼中的片段回映。

淋浴間裏的溫度持續攀升,她咬着唇閉上眼,探下了手。

畫面一幀幀閃現而過,直到浮現出溫硯笙垂眸打量她時的神色,像是被當場捉住一般。

竟然直接就到了。

這是虞卿辭第一回這麽快能攀頂,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她望着自己黏膩的掌心愣了愣,想起剛剛的不同,沉默的将手放到花灑下方沖洗幹淨。

同樣的水流落地聲保持了好幾分鐘,虞卿辭突然脫力似的靠到了玻璃面上,擡手掩住了自己的眼。

若只是一場游戲就好了……

這時,敲門聲突兀的響了起來,虞卿辭的神志驟然被拉回。

“你洗很久了,沒事吧?”溫硯笙的聲音從外傳來。

虞卿辭勉力平複着心跳,随意擦了擦身體,推開玻璃門,走了出去。

溫硯笙正站在床邊,手裏剛拿起一本書,封面是一本勵志版的財經人物小傳。溫硯笙揚了揚手裏的書,說:“不介意吧?”

“嗯,你随便看。”屋內的溫度打得很高,虞卿辭懶得吹頭發,就拿了幾塊幹發毛巾,打算擦到半幹就敷衍了事。

她下意識的站得離溫硯笙遠了一點,猶豫着要不要帶溫硯笙去客房睡。

虞卿辭覺得今晚自己可能不太适合跟溫硯笙睡在同一張床上,有些事情她得好好想想。

但剛剛是她把人接近門的,現在要趕人,又有些不禮貌。

猶豫不決時,溫硯笙突然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虞卿辭下意識往後退半步,像是個心虛的負心漢。

腳勾到床尾的沙發,膝蓋處撞到了床腳,迅速泛起一片淤青。

溫硯笙快步靠近,蹲下身卷起虞卿辭的褲腿,果不其然紅了一塊,等到明天應該會淤青。

“這麽急急忙忙的做什麽?”溫硯笙不認同的看了眼虞卿辭,問,“家裏有冰塊嗎?”

“樓下阿姨都睡了,拿個淋過冷水的毛巾就行。”

溫硯笙起身去了趟衛生間,書還被倒扣在床上,虞卿辭随手拿起,想看看裏面到底寫了什麽成功人物,竟然能吸引溫硯笙的注意力。

目錄寫了一些金融圈的名人,虞卿辭能認大半,甚至能脫口而出他們經手過的一些經典案例,沒什麽特別稀奇的地方。

直到她翻閱到正文內容……

撲面而來的色.欲描寫讓虞卿辭臉色一僵。

她記起來了。這本書是上回蘇檸玥送她的新年禮物,裏面的主角皆是女性,以單元劇的形式,幾乎全篇都是十八.禁。外面的封裝看着十分嚴謹,內裏卻一片污穢。

溫硯笙已經拿了毛巾出來,靠在門框,慢條斯理的動作,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書上,挑了下眉。

虞卿辭:……

她竟然讓這種東西污了溫大教授的眼。

“我困了,先睡了,你自便吧。”虞卿辭逃似的爬上床,平時一個人獨占中央的大床,這回只占去四分之一的角落。

她背對着溫硯笙,雙目緊閉着,努力讓自己的呼吸更為平順。

控制燈光的開關處傳來幾聲不熟練的‘咔噠’聲,直到只剩下床頭的兩盞夜燈。被子的一角被掀開,偏涼的毛巾印到撞傷處,虞卿辭終于裝不下去,喉嚨裏艱難滾出聲音:“你……”

溫硯笙看着她,手輕柔的在她膝蓋處揉按着:“躲什麽?”

虞卿辭說不出來。

說自己是在躲那本書,還是在躲溫硯笙?

溫硯笙看着虞卿辭這副樣子,只以為虞卿辭是因為那本書,想起書中的內容,溫硯笙勾起半邊唇角,伸手将虞卿辭的腦袋從被子裏挖出來,用低緩的嗓音說:“書是你自己買的,現在倒是不好意思了?”

每個字都仿佛在耳畔擦起了火,虞卿辭心裏一慌,倔強的想要轉身,又因為被按住腿而失敗。她的聲音冷漠,可若是仔細聽,仍洩漏了一絲委屈:“那種書怎麽了?你還不是看了那麽久?”

溫硯笙失笑,怕惹急了人,繼續專注的揉着虞卿辭的膝蓋。

虞卿辭下意識松了口氣。幾分鐘後,毛巾變熱,溫硯笙停下動作起了身。

虞卿辭往裏挪了挪,腿還沒完全縮進被子裏,就聽溫硯笙又問:“喜歡看那種書?”

虞卿辭看溫硯笙又拿起那本書,摸不準溫硯笙的态度,慢吞吞的答:“啊,還行吧。”

“偶爾消遣可以。”溫硯笙看名著似的認真浏覽完一整頁,周身那份迫人的氣勢散去,像是教育青春期小朋友的口吻那般說,“但不要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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