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喜歡你是不能說的心事
第7章 喜歡你是不能說的心事
13年的夏天在冷夏的世界中是灰色的,灰暗到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從來沒有度過那一年。
那年冷夏高一,文南和冷陽高二。
六一兒童節的那天,南明開往萊斯的雙星游輪遇上了特大龍卷風,船上的四百六十名游客,四百三十名遇難。還不包括當時的船員,工作人員等。
舉國哀痛,文南當時正跟随孫喆薇在輝安省寫生。
她做夢都不會想到,船上的乘客就包括她的父母。他們正巧在南明談一個跨國合作,對方是國外人,幾個人就約在了游輪上,既有時間溝通感情,又能帶幾個合作夥伴了解當地的人文風景,一舉兩得。
等到冷夏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得事情。冷陽瞞着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只有讓她知道這件事情一拖再拖。
如果有可能冷陽本想拖到她高中畢業。
案件持續發酵了半個月之久,冷夏走的時候,游輪出了事,冷夏回來的時候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喪禮是文南的父母幫忙辦的。
冷陽并沒有找身邊的親戚幫忙,因為那群人的目标太過明顯,都是沖着她他們家的財産來的。好在當時冷陽十九歲,已經有了能獨立支配資産的能力。
他有條不紊的處理着所有的事情,配合公安的處理調查,同保險公司追讨父母賠償款,由文修陪着去安撫公司股東和員工的情緒。最後處理父母的身後事。
他的冷靜和堅強讓文修這個成年男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小陽,我覺得還是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小夏!不然以她的脾氣,肯定是會恨你一輩子的。”張敏看着絡繹不絕前來吊唁人群說到。
“阿姨,不行,現在還不行!冷夏知道會受不了的。雖然她看着和誰都冷冷淡淡的,但是她特別脆弱,她這性格也是因為我爸媽不在身邊的緣故。其實她特別希望能和別人家的小朋友一樣,放學就有爸媽接,生日有人陪,學習的時候有人看着。所以現在還不行,過段時間,我會親自和她說。”冷陽低垂眼眸,雙眼猩紅一片,他微微搖頭,繼續給上香的人回禮。
“冷陽,你歇會吧!我幫你看着。”文南實在看不下去,冷陽已經三天沒合眼。
“不用,我沒事!”冷陽眼神空洞的盯着靈堂裏,父母黑色的排位,脆弱如同水中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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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陽,你這樣身體會熬壞的,你再出事,冷夏怎麽辦!”文南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平常兩個人總是吵吵鬧鬧的,現在看到這樣的冷陽,她的心抽抽的疼。
“文南,我想退學。”
文南神色一緊,“那怎麽行!不管怎麽樣學還是要上的,而且叔叔阿姨留下的遺産,足夠你和冷夏衣食無憂。”
“可我不想爸媽半輩子的心血付諸東流,而且我也不想冷夏有任何的後顧之憂。”那是他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父母不在了,那自己就是她最後的保護盾,護着她平安長大,是他現在唯一的夢想。冷陽側目對上文南的眼睛,雙眼猩紅,裏邊全是血絲,但眼神異常堅定。
文南張了張嘴,最後什麽話都沒有說出來。那一刻的冷陽真的很讓人心疼。他明明也是個孩子,卻要承擔那麽多的責任。
“我的肩膀免費借你靠一下,如果真的困了就借你睡一覺。”文南挪了挪位置,跪在冷陽旁邊的蒲團上。
冷陽朝着文南勾了下唇角,雙眼合起,真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眼角滑落的淚水打濕文南的肩膀,文南眼眶發紅,那是文南一次感覺自己的心怦怦的跳的厲害,是心疼是憐惜。她低頭就能看見冷陽纖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三天沒合眼的冷陽,終于在文南旁邊睡了個安穩覺。
冷陽最終也沒退學成功,所有人都反對,包括文南的父母。關于公司的事情,文修主動攬了過去,說會幫它物色好的人打理公司,在那之前他會代為管理。不過所有的文件都會轉交到冷陽手裏簽字。
但這都不是讓冷陽放棄退學想法的關鍵,最重要的一點是如果他退學,冷夏一定會知道。
冷夏回道學校的時候已經快要期末考試了,回到班級以後同學總是若有若無的打量她。
老師對她也格外關心。這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但她性子向來冷淡,對于別人的關心,幾乎都會選擇性忽略不計。
期末的那天,冷夏和文南是在校門口遇上的。自從她從輝安回來以後,就沒有見過文南。她仔細想了一下,似乎沒有什麽地方惹到文南的,難道真的是高中壓力大,太忙了麽?忙到沒有時間和自己見面。
“文南姐,我也要回去,我們一起。”冷夏快走了兩步追上文南。
“冷夏?我一會兒要去我姥姥家,我不回家。”文南耳朵不由自主的發紅,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明明已經特意晚走半個小時了,怎麽還是會碰到冷夏。
冷夏的眉頭微蹙,文南姐在說謊,她每次說謊的時候耳朵就會發紅。
“我下周生日你來麽?”冷夏換了個話題問到。
“我?我給你準備生日禮物吧!你想要什麽?”文南沒說去也沒說不去,她見不得冷夏被蒙在鼓裏的樣子,她怕自己忍不住把事情和盤托出。
“文南姐,你是因為什麽事情生我的氣了麽?”冷夏臉色有些不好,文南很明顯在避着她,是自己喜歡她的事,被發現什麽端倪了麽?
文南連忙擺手,也不知道是她演技太拙劣,還是冷夏眼睛太毒辣,怎麽沒說幾句話就被發現異常了。“怎麽這麽說,我沒有生氣。我怎麽會生你的氣!”
“真的?”冷夏狐疑的打量文南。盯着她的眼睛不放。
就在文南覺得快扛不住的時候,冷陽突然出現在兩人身後。
看見冷陽,文南下意識的吐出一口氣,冷夏眼神微晃,現在不單是文南姐有事瞞着他,她哥哥恐怕也不想自己知道。
“你們倆說什麽呢?這麽熱鬧!”冷陽狀似無意的用手勾着冷夏的肩膀問到。
“我說下個禮拜我生日,邀請文南姐參加。”冷夏笑眯眯的轉頭,眼神卻是晦暗。什麽事這麽重要,讓冷陽會下意識做出保護她的行為?以前見面冷陽只會揉揉她的頭頂,絕對不會直接抱住她的肩膀。
“行呀!到時候把鏡子也叫上,我們給你一起過,我妹妹轉眼就十三了!也是個小大人了。”冷陽笑意柔和,眼中滿是寵愛。
“爸媽今年回來麽?我電話一直打不通。”冷夏平常就和爸媽聯系的少,一般都是冷陽将他們倆的情況一起報告給他們。說實話冷夏是生氣的,氣他們只顧着生意把她和哥哥扔在一旁。
冷陽腳下步子一頓,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應該回不來了,最近有筆大生意要談。”冷陽盡量表現得平靜,不能讓冷夏發現端倪,還不是時候。
冷夏悶悶的嗯了一聲,腳下步子加快,将兩人甩在身後,腦袋中思緒翻滾。
冷陽和文南對視了一眼,連忙追了上去。
“怎麽走的這麽快!”文南扯了一下冷夏的校服。
“你不是要去你姥姥家麽?這裏是反方向。”冷夏面色陰沉的看着文南。
“她回家以後跟着阿姨叔叔一起去!”冷陽看着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開口的文南,解釋到。
“是麽?哥哥比文南姐自己還清楚!”冷夏站在原地,等着兩人給她一個解釋。冷夏擡頭看了眼手表,五分鐘過去了,兩人仍舊選擇沉默。
冷夏最後看了兩人一眼,轉身就走。
文南還想去追,被冷陽拉住,“瞞不了多長時間了!”他這個妹妹還真是聰明又敏感。
冷夏坐在自己房間,越想越覺得這些人反常,最反常的是鏡子,已經好長時間不來找她了。這麽一想自從寫生回來以後,所有人似乎都在有意躲着她。到底是什麽事!冷夏心裏的不安像是放多了酵母粉的面團,不斷膨脹,擾的她心緒不寧。
冷夏摸出手機,撥出一串號碼,“鏡子你在哪呢?”
“冷夏?我在孫老師這裏呢!有什麽事麽?”開頭的疑惑和文南姐如出一轍。
“就是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想見見你,我直接去孫老師那裏找你吧!”冷夏沒有給鏡子拒絕的機會,直接挂斷了電話。
鏡子捏着手機,一臉的生無可戀。孫喆薇給她沖了一杯咖啡,問到,“出什麽事了?”
“冷夏要過來!她為什麽要過來呀!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鏡子雙眼無神,猛的灌了一口咖啡,咖啡漬迸濺到她白色的襯衫上。
孫喆薇抽出兩張紙巾遞過去,“你慢點喝,她早晚都要知道,誰說的又有什麽差別?”
鏡子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那也不能是我跟她說,太殘忍了,我見不得她傷心。”
“你喜歡冷夏?”孫喆薇嘴角挂着淡笑望着鏡子的眼睛。
“什麽?怎麽可能,我們是朋友,從小還是同桌,她還教我學習,我只是喜歡和好看的人待在一起,而且她學習又好。我們真的只是朋友……”鏡子矢口否認,那樣子似乎否認的晚了,就成真的了一樣。
鏡子絮絮叨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孫喆薇打斷了,“你每次一緊張就會說很多沒用的話。”
“我說的是真的。”鏡子小聲嘟囔了一句。
“走吧,我帶你去吃飯。”孫喆薇嘆了一口氣,随後說到。
“吃飯,可是冷夏說她一會兒就到了,我們不等她麽?”鏡子皺着眉頭說道。
“她那麽聰明,知道你不在這裏等她應該會想得到!還是你想在這裏等着冷夏上門來套你的話。”孫喆薇晃了晃車鑰匙,已經轉身出門了。
鏡子在心裏跟冷夏道了一百遍歉,小跑着追上孫喆薇。
兩人坐在畫室對面的一家烤肉店裏,鏡子又點了一桌子的菜,五花肉上的油滴到碳火上,帶起一陣小火苗。
“再烤就糊了!”孫喆薇在桌子底下用腳踢了一下發愣的鏡子。
“嗯?不好意思!我剛才沒注意!”鏡子連忙用夾子去翻肉,可以肉的背面已經黑了,沒法吃了。
“你就那麽喜歡她?”孫喆薇面色淡淡的,她接過鏡子手裏邊的夾子,重新放上了一塊五花肉。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她?”鏡子神色黯然,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嬉皮笑臉的模樣。
“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嗯。”鏡子悶悶的回了一聲,眼眶發紅。
“喜歡她怎麽不告訴她?”孫喆薇将烤好的五花肉用剪刀剪好,放在鏡子的盤子裏。
“她有喜歡的人,很喜歡很喜歡。”鏡子低頭,夾了一塊五花肉,沒有蘸料就放到了嘴裏。
“所以你就選擇當個縮頭烏龜?”孫喆薇将牛排放到碳火中央。現在鏡子的手藝,她也學的七七八八,烤出來的口味和鏡子也相差無幾。
以後不來這家吃了,肉這麽膩,明明之前都很好!鏡子沒有回答孫喆薇的話,反問到,“你有喜歡的人麽?”
“有,是個很溫暖的人。”孫喆薇臉上挂着淡笑。
“那你跟她表白了麽?”鏡子略微差異她沒想到孫喆薇有喜歡的人,看她的朋友圈都是清湯寡水的參加比賽的照片,連句心靈雞湯都沒有。唯一一次和生活相關的,還是她把孫喆薇撞上那次,兩人吃飯結束以後拍下的合照。和滿桌子的空盤子。她的配文是:終于遇到了一個比我還能吃的人!
這次輪到孫喆薇搖頭了,“她年齡太小,我們不合适,不會有結果。”
“那是多小,她有喜歡的人了麽?沒有的話,二十歲以內的我都支持你上。”鏡子自己雖然是個慫包,但慫恿別人的能力卻是一等一的強。
“她有喜歡的人。”孫喆薇将烤好的牛排剪好,将每塊都抹了醬料才遞過去。
“啊!她守着你這麽好的人,還會喜歡上別人,這眼光也太差了!”鏡子吃了口牛排,七分熟,是她喜歡的口感。
孫喆薇臉上的笑容擴大,“她眼光很好。”
“你可真是個好人,都這樣了還不允許我說她壞話!”鏡子搖頭晃腦的吃牛排,果然食物就是力量,她感覺自己好像活過來。
或許是知道孫喆薇也和自己一樣苦苦暗戀。心裏有那麽點平衡,心情就沒那麽差了。
冷夏從畫室出來的時候臉色更不好,撲空了,鏡子竟然根本不在畫室,事情比她想的還要嚴重。
突然想到父母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她心裏咯噔一下。再次掏出電話,撥打了置頂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電話裏不斷重複沒有任何感情的一句話。
冷夏急忙從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往家裏趕。她心裏悶的厲害,像是被套上了罩子,密不透風。
下車付款的時候,直接扔了一百元,等司機想找錢的時候,她人已經沒影了。
回家打開門,文南竟然也在,坐在冷陽的旁邊,看冷夏的臉色,文南就知道她可能已經猜到了。即使不完全也是八九不離十。畢竟是他們的家事,而且她不知道怎麽面對冷夏,所以起身就準備要走。
“站住!你不留下聽聽麽?”冷夏聲音已經冰到了極點,怎麽可以連她都騙自己。
文南腳下步子一頓,拳頭握緊,又坐回冷陽旁邊,擡手輕拍冷陽的肩膀,似是安慰。畢竟親口對妹妹說出自己父母去世的消息不是件容易事。
“冷夏,爸媽他們……他們去世了,他們當時在雙星游輪上,當時恰巧你……”冷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冷夏嘭的一聲栽倒在茶幾上,頭上鮮血直流。
冷陽和文南都吓壞了,一個打電話叫救護車,一人去拿紗布止血。文南的手抖得厲害,紗布撕扯了幾次都撕扯不開,眼睜睜的看着冷夏的血漫過她的臉頰,滴落在地上,如同盛開的石榴花。文南眼淚止不住的流,濺在鮮血上,為花朵點上花蕊,刺目非常。
冷夏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文南,冷陽和鏡子都在旁邊守着。
本來只是急火攻心引起的暈厥,但是她頭上的傷口失血過多,昏迷了整整一天。
冷夏睜着眼睛,任憑醫生檢查詢問,始終一言不發,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冷夏,你別吓我,跟我說句話吧!”鏡子在旁邊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冷陽站在病床眼眶發紅。“夏夏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應該瞞着你,可是如果你當時知道,會比現在更難過。我只是希望你能少一些痛苦。”
冷夏盯着頭頂的天花板,像是個被放倒的石膏像,連眼睛眨的都很慢。
“讓她靜一靜吧!”文南将她的被角掖好率先出了病房。只有鏡子不肯走,她固執的坐在冷夏旁邊。
即使不說話也好,她想陪着冷夏。和從一樣,她知道冷夏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人陪。
“你也知道麽?”一言不發的冷夏突然開口,吓了鏡子一跳。
鏡子嗫嚅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不用說冷夏也知道,她翻身背對鏡子,不再說話。
“冷夏,我很抱歉,但是我不知道怎麽開口,你怨我是對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應該和他們一起騙你。等你病好了以後,你怎麽罰我都行!可你別不說話,也別不理我,你這樣我害怕。”鏡子越說越委屈,鬥大的淚水止都止不住。
側身的冷夏也哭了,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
她很少哭,即使學校親子運動會,所有小朋友的家長都到了,只有她自己孤零零的坐在教室的時候她都沒有哭過。即使她生日那天,本來說好了要回來陪她的父母,等到她生日都過了,也沒見人影,她也沒有哭。即使她興沖沖的舉着卷子,想和媽媽分享喜悅,卻被她以要開會為由支開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可那種感覺不一樣,因為她知道即使她們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但是他們在。從今以後,這世界上就只剩下她和哥哥了。聯系人置頂上的兩個人,成了兩個號碼,再也不會打的通。
鏡子和學校請假,說是練舞受傷沒法上學,她向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老師也見怪不怪。而且鏡子作為藝術特長生獲得了保送資格,學校學風開放,老師自然不會多管閑事。
鏡子每天都在醫院照顧冷夏,她的吃喝拉撒睡,她全都包了,貼心的程度,讓護士姐姐都啧啧稱奇,所有的所有都以朋友的名義。
鏡子有時候也會想,當個朋友也沒什麽不好,起碼可以光明正大的關心她,不用擔心流言蜚語,不用讓冷夏有負擔。
文南幾乎每隔兩天都會來一次,每次來都會給冷夏帶些吃的,都是張敏做的高營養菜品。每次來鏡子都在,剛開始她還以為是湊巧。後來去的次數多了,就覺得不太對勁,怎麽可能每次都能碰到?
有天晚上文南下晚自習,想去醫院看看冷夏,本想叫上冷陽一起,但是公司事情太多,脫不開身,不過已經和鏡子說過。文南一打聽才知道鏡子請了長假,專門照顧冷夏。
晚自習六點半下課,文南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十點鐘,走廊上漆黑一片,冷夏住在VIP病房,這層的病人并不多,冷夏不喜歡熱鬧,方便她修養。
文南走到103門口,裏邊已經關了燈,想着冷夏可能已經休息,便沒有進去打擾。只站在窗邊靜靜地看着她。
冷夏旁邊的凳子上坐着一個人,看纖細輪廓就知道是鏡子。
文南暗自想着鏡子對冷夏可真好的時候,鏡子卻微微站起身,輕輕的在冷夏的額頭吻了一下。
文南心裏咯噔一下,說不清楚當時心裏的感受,裏邊很黑,而且有紗簾擋着,視線有些模糊,但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兩人确實是親上了。
鏡子為什麽會親冷夏?她也親過冷夏,可是那感覺不一樣,具體哪裏不同,一時間她也說不清,或許是因為她和冷夏關系再好,也不會趁着她睡着偷偷親她,即使親冷夏,也不會親她的額頭!
她心裏突然冒出一個看似荒唐卻最有可能得想法。鏡子喜歡冷夏,不是普通朋友的喜歡,而是男女朋友的喜歡。班級裏很多女生都會磕CP,其中也有女生和女生,文南之前偶爾聽她們提起過。可兩個女生怎麽能在一起,還那麽親密!
這件事冷夏知道麽?還是冷夏是默認的?如果冷夏不知道還好,鏡子單方面的喜歡冷夏就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冷夏知道,那事情就更為複雜,要怎麽辦?文南不知道,心裏亂糟糟的,砰砰跳的厲害。
渾渾噩噩的走出醫院,掏出手機想給冷陽打個電話,這件事有必要讓冷陽知道,而且她相信冷陽能處理好。
但瞅着一長串的電話號碼,文南猶豫再三還是放下了。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挑明,便再難回頭。先不說她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冷夏喜歡女生,就算她真的喜歡,冷夏沒有自己開口告訴別人,便是有自己的打算。她不能随便替冷夏做決定。而且這件事對冷陽來說也會是一次重擊。他的事情已經夠多了,自己不能給他增加麻煩。
以冷夏和鏡子的年紀,現在不适合讨論感情,換個人照顧冷夏才是她首要解決的問題。
文南的當即給張敏去了電話,求媽媽給冷夏找個靠譜的看護,理由是鏡子總請假照顧冷夏不是長久辦法,太耽誤學習。
張敏也沒有拒絕,她之前也想過,但每次去醫院看冷夏,鏡子在旁的照顧總是體貼入微,比那些護工不知道細致多少倍,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現在女兒親自開口,她自然樂意幫忙。
第二天一早恰逢周六,文南休息,她起了大早急匆匆的趕去醫院,昨天晚上她一夜未睡,心裏總是莫名想起鏡子親吻冷夏的那個場景,又煩又悶,她幹脆坐在陽臺吹冷風,這一座就到了天亮。
文南進門時,鏡子正在給冷夏準備吃的,一看就知道不是醫院那些清湯寡水的餐點。
“鏡子,冷夏這裏冷陽已經找了護工,你還要上學,老這麽耽誤着也不是辦法,以後讓護工照顧冷夏就好,不能老是麻煩你。”文南話說的滴水不漏,字字句句都是為了鏡子。
“文南姐,不麻煩,我已經請過假,而且我有保送名額,不用參加中考,別擔心。”鏡子把保溫杯裏的菜一樣樣拿出來,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她在網上特意搜的食譜,都是有利于傷口恢複的菜色,口味還根據冷夏的飲食習慣做過調整,她肯定會喜歡。
“可是陪護那邊已經聯系好了,現在通知人家不用,也不太好,不然這樣,先讓陪護在這裏待兩天,你回家先休息一下?”文南沒有想到鏡子會這麽堅持,她不由的蹙起眉頭,既然直球不行,那她主動退一步,總之達到讓鏡子遠離冷夏的目的就可以。
“那我陪護工一起呆着,反正也沒什麽其他事!冷夏很多習慣他們都不了解,我怕冷夏被別人伺候不舒服。”鏡子心中不快,但面上并未顯露,這文南到底怎麽回事,話裏話外都是不想讓她照顧冷夏。
“這樣也行。”有護工在,鏡子就不會對冷夏亂來,她也放心些。
剛送走文南,鏡子就不由的打了個噴嚏,她抽出紙巾,邊擦鼻子,邊笑眯眯的對着冷夏說到,“不會是有人想我了吧!”
冷夏的睫毛撲閃撲閃,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仿佛剛才鏡子不是和她說話一般。
鏡子撇了撇嘴,罵了句,沒心沒肺,也不強求她,只是貼心的幫她把被子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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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問一哈,就是有收藏,有觀看,就是沒有評論是怎麽回事,是我不配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