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郁悶
第21章 郁悶
逛完零食,調料區,付羽讓簡單和黃濤先去菜市場,他們買完東西就直接回去。
能和簡單待在一起,黃濤自然高興,從出口那邊結了賬飛快的往外跑,去開車。
黃濤已經很多年沒有去過菜市場了,他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看什麽都新奇。
“老板來條鯉魚。”簡單指着魚缸裏最大的那條說到。
“簡單,你竟然還會做魚,你可真厲害,我以後要是能追到你,那我是不是就衣食無憂了。”黃濤看着活蹦亂跳的魚,往簡單身後躲了躲。
“你追不到!”簡單蹙着眉頭,似乎不太開心。
今天要不是他死皮賴臉的扒着門框不撒手,簡單才不會讓他進門。該說的都和他說清楚了,黃濤也說了他聽懂了。可轉頭就又跑過來。
“哎呀,我就随便說說,你別生氣啊!”
簡單提着魚,悶頭往前邊的賣菜的地方走。
買了幾個蔬菜,才往回走。
付羽那邊回來的快,提着東西等在門口。
周洲似乎玩累了,付羽抱着她趴在肩膀上睡着了。
“怎麽沒進去?”簡單看了眼付羽穿着單薄的開衫,眉頭擰在一起。她不是有鑰匙麽?沒帶?
簡單連忙想要去從褲袋裏掏鑰匙,沒成想黃濤從後邊竄出來自告奮勇,“我來我來!”
簡單不解的看着他問到,“你怎麽有我家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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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老師給我的。”黃濤随口回到。
門被打開,黃濤回頭,想要叫兩人,可兩人面色冷的均是要滴水。
他尴尬的撓撓頭,“我說錯什麽了麽?”
“沒有!”簡單推了一把黃濤,将門口的袋子提着往廚房走。
付羽怎麽能随便把她們家的鑰匙給別人?如果不想要可以還給她。這間房子就像是簡單最後的安全屋,她把所有信任給了付羽。付羽卻輕而易舉的把她踩在腳下,讓它變得一文不值。而且偏偏給的是黃濤,心裏那種酸澀的感覺湧上來,激的簡單眼圈發紅。
黃濤回頭求助似的看着付羽,對方更是面色不善,付羽瞥了他一眼,抱着周洲去了次卧。
“要不,我先走吧!”黃濤站在廚房門口,嗫嚅着開口。感覺簡單和付羽都不是很歡迎他。
簡單不說話,擡眼看着黃濤,眼神瞥見抱着胳膊倚靠在門口面帶微笑的付羽。她眉頭微蹙,就那麽好笑麽?
簡單仰着頭,在黃濤的臉頰輕輕碰了一下,“留下來吃飯。”
付羽的笑瞬間僵在臉上,楞楞的看着在廚房裏忙碌的背影。她的心為什麽會那麽難受?
黃濤更是跟個木頭人一樣,杵在那裏連動都不會動。反應過來的黃濤跟打了雞血似的,竄到廚房裏,一會兒幫着簡單切菜,一會兒幫着簡單給過水。
“簡單這個這樣行麽?”黃濤将切好的土豆絲端到簡單面前。
簡單連頭都沒擡,“行!”
黃濤倒也不在意,比了個OK的姿勢,又繼續去搞別的菜。
周洲睡着了,還沒有醒,其餘的三個人坐在飯桌上,靜悄悄的吃着自己眼前的那盤菜。
付羽面前放了一盤西藍花。她只夾了一口,就低頭抿着碗裏的白米飯。
簡單瞄了一眼,轉頭問黃濤,“去菜市場的時候你不是說愛吃西藍花麽?”
說完不等黃濤回話,就把付羽面前的西藍花端到了黃濤手邊,又把黃濤面前的鯉魚換到了付羽那邊。
黃濤張了張嘴,他想說他也愛吃魚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簡單難得關心他一次,還是閉了嘴,乖乖吃面前的西藍花。
菜端到付羽面前,可付羽仍舊不動筷子,簡單眉頭蹙的越來越緊。
“媽媽,你們吃飯怎麽不叫我?”周洲揉着眼睛,爬到付羽身上,在她臉頰親了一口。
“睡好了麽?”付羽寵溺的把周洲的蓬松的頭發攏到一起紮成一個小丸子,又甜又可愛。
“嗯,睡好了,肚子餓了。”周洲拍了拍小肚子。
付羽想要起身去盛飯,簡單先一步站了起來往廚房走。
回來的時候,朝着周洲擺手,“到我這來。”
周洲眼睛一亮,今天的小姐姐好像特別熱情,竟然主動讓她過去。
她連忙小跑着坐到簡單旁邊的椅子上。
簡單把平常周洲喜歡吃的菜都夾到了旁邊的一個盤子裏。
然後就專心的挑魚刺,往周洲的盤子裏堆。
“小姐姐,我吃不了了!”周洲擡手按住了簡單的手,那魚肉都要把她盤子裏的菜都蓋上了,她想吃肉都翻不到。
簡單哦了一聲,然後開口,“小朋友不能浪費糧食,浪費可恥。”
周洲苦着一張臉,“這個魚肉真的太多了,我真的吃不完,不然小姐姐你幫我吃一點吧!”
“我不吃魚。”簡單搖搖頭,顯得很為難。沒辦法,她真的不吃魚。
“我能……”黃濤話還沒說完,簡單就把盤子整個端到了付羽面前,“你吃!”
黃濤啞了啞,乖乖閉上嘴。怎麽所有人都當他不存在一樣,而且付老師和簡單兩個人的關系也怪怪的,說好感覺也挺好的,畢竟連他們家的鑰匙都有,說不好,也感覺不怎麽樣,兩個人說個話都透着股費勁。
付羽抿了抿唇,沒說話也沒有動筷子。
這頓飯吃的幾個人不上不下,飯後簡單在收拾碗筷,黃濤跟着周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付羽一個人躺在次卧的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看哪裏都覺得堵得慌。
簡單端着一盤切好的橙子進屋,付羽看她一眼,翻身背對着簡單。
簡單有些無奈,這人今天從來了就鬧脾氣,明明是付羽先把自己的鑰匙送給別人的,現在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吃水果麽?”見付羽不回話,簡單又問,“你氣什麽?”
付羽抱着枕頭猛的坐起來,“你剛才那樣子像是一個高中生該幹的事麽?我說了你們可以好好相處,但是…但是這也太快了一點。”
“嗯,我知道了。”
只是覺得太快了,沒有其他原因,也就是說只要她高中畢業,付羽就覺得她和黃濤之間可以在一起,總之從頭到尾都和她沒關。
付羽神色一凜,這是什麽态度,知道就完事了,以後呢?還和黃濤這樣?
“你現在這樣我很擔心,我是你的老師,我有義務告訴你什麽可以什麽不可以,一步錯,步步錯!你知不知道!”
簡單從盤子裏拿出這塊橙子遞給付羽,“吃不吃?”
“簡單!”付羽真的要被她氣死了,怎麽說什麽都聽不進去呢!
“你為什麽把我的鑰匙送給黃濤!”簡單凝着一雙漆黑的眸子望着付羽。她問了那麽多句,總該輪到自己了。
付羽微微一滞,回道“我沒有送給他!”
“可鑰匙在他手裏!你怎麽能随便把我家的鑰匙給別人!你把我當什麽了,把我家當什麽了?”簡單說着說着眼圈就開始發紅,淚水順着眼眶打轉。她用了多大的勇氣才願意敞開心扉的接納付羽,可她的行為告訴簡單,她做的所有一文不值。
“你別哭啊!真的不是我給他的,那天我是想把鑰匙還給你,因為你生病了叫了黃濤的名字。我當時有些生氣,就把鑰匙扔在了桌子上。但是我沒有說鑰匙是給他的。真的,不信你可以問黃濤!”
簡單抹了一把眼淚,委屈的不行,說話都是抽噎着的,“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麽用!反正鑰匙在他手裏!”
“那我去要回來還不行嘛!你哭什麽!”付羽連忙穿上拖鞋,往屋子外邊跑。
“鑰匙呢?”付羽連忙将沙發上坐的好好的黃濤揪了起來。
“什麽鑰匙?”黃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到付羽變了臉色,才連忙拍了一下腦袋,跑到門口的衣服口袋裏,取出挂着小鴕鳥的鑰匙。交給付羽。
“鑰匙拿回來,你看!”付羽在簡單面前搖了搖。
簡單看也不看,背對着付羽擦眼淚。
黃濤和周洲也被驚動了,都跟着站在次卧門口,扒着門看裏邊發生了什麽情況。
付羽不悅的關上門,将兩人隔在外邊,蹲在簡單身邊。擡手幫她擦眼淚。
“別哭了!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以後我會好好保管的,行麽?”
以前她哭都是別人哄着她,她哄過的人屈指可數,一個周洲一個祝枝橋,可這倆人也沒簡單的哭的那麽讓人揪心。
想起發生在簡單身上的事,她越發覺得自己做的過火,可世間難買後悔藥。
她把簡單抱在懷裏,一個勁的安慰,道歉的話反過來覆過去的說,好不容易懷裏的人才止住了哭聲。
見簡單不哭了,付羽噗嗤一下笑出聲,拍了一下簡單的腦袋,“沒見過你這樣的!”
簡單垂着腦袋,蹙着眉頭,吸溜了一下鼻子,努努嘴,“我怎麽了!”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犟的跟頭小毛驢一樣,怎麽都不肯低頭服軟,最近倒是嬌滴滴的看見我就哭。”付羽嘴角抿着笑,無奈的搖搖頭,嘴上那麽說,心裏卻覺得挺好的,發洩出來總比什麽事都憋在心裏好。
簡單梗着脖子,氣鼓鼓的坐在床沿邊上,纖長的睫毛上還挂着小淚珠,鼻子和眼角都哭紅了。
兩人沉默的坐了一會,付羽走到門邊的衣架上,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
“把手伸出來。”
簡單乖乖的伸出手,張開手掌,以為付羽要給她什麽東西。
“反過來!”付羽握着簡單的手腕,扯着她的小手指。把藥膏放在手掌裏揉開,抹在她的手背上。
簡單抿了抿唇,盯着付羽的動作不說話。
“去哪工作了?”
“在地鐵口發傳單。”
“沒帶手套?”
付羽的手撫過已經腫起來的指節,心裏很不是滋味。
“帶手套,傳單不好分開,發的慢。”
簡單想把手抽回去,從來沒人這樣照顧自己,她有些不習慣。
“那你就不知道問問我?”付羽生氣,在她腫起來的地方捏了一下,怎麽那麽犟,誰讓她大冬天還出去發傳單的。
“問你什麽?”簡單懵懂的眨了眨眼,眼尾紅暈未消,像是古代等着上臺的舞姬。楚楚可憐的望着臺上的王。付羽突然想起那句張元千的那首《采鸾歸令》,粉融香潤随人勸,玉困花嬌越樣宜。古有帝王醉卧美人膝,大概說的就是簡單這樣的美人吧。
“問我同不同意你去!”付羽手比腦快,神經短路的蹭了下簡單的眼尾,像是在擦眼淚,又像是愛人間的撫摸,帶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惜。
簡單沒躲,只是有些癢,有些不适應,她下意識的擡手摸了下細白的付羽的手腕,想要按住她做亂的手。
剛才還算溫馨的氛圍,在兩個人的對視中似乎變得格外焦灼。
付羽最先反應過來,她連忙後退一步,捋了下耳邊整齊的卷發,“你眼角有東西,我幫你擦一下。”
簡單哦了一聲,低着頭擺弄付羽放在床邊的小藥膏罐子。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露在外邊的耳朵又紅又熱。
至于心跳的有多快,恐怕也只有某人自己知道了。
“那個我還給你買了手套,放在外邊的抽屜裏,你到時候出門的時候記得帶,手對女孩子很重要,凍傷了不容易好,不能大意。”付羽将手揣在牛仔褲的後屁股兜裏邊。
簡單又哦了一聲,擡頭盯着付羽,等着她繼續囑咐。
可對上簡單的眼睛,她只是張了張嘴。
剛才要說什麽來着,沉默半天,她不得不承認,因為簡單的一個眼神。她腦袋亂成了一鍋粥,什麽都想不起。
付羽蹙着眉頭站在那裏,進行深層次的腦內反省,第一,剛才的舉動似乎有點過界了,簡單畢竟是自己的學生,還是要保持距離和威嚴的。
第二,怎麽能因為覺得對方好看,腦袋就不運動了呢?這簡直是對一個市級骨幹教師反應能力的侮辱,這不是她應該有的水平。
第三,也是最有問題的一點,不應該随便把簡單給她的東西。随便扔在家裏,被心懷不軌的人撿去,造成這麽大的誤會,惹小家夥傷心,哭的那麽慘,這很不稱職。
簡單如果不喜歡黃濤,那就不應該撮合她們兩個,強扭的瓜不甜,而且黃濤也沒有多好,調皮搗蛋,學習成績還差,簡單要是被他帶壞了怎麽辦?簡單現在家庭條件是差了些,可她現在有她這個後盾,等考上大學,找個好工作,追她的人肯定多着呢!肯定有更好的人等着她!所以還是應該遵從孩子的意願。簡單喜歡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她要做的是無條件支持!
想清楚這些問題,付羽覺得輕松多了,從裏到外的輕松,這些天罩在心上的烏雲似乎也消失了。整個人又變得有些懶洋洋。她倒在簡單旁邊的位置上,将旁邊的毛毯抖開,将自己蓋的嚴嚴實實,明顯就是準備午休的架勢。
簡單有些無奈,她從旁邊站起身,把手裏的鑰匙遞過去,“你睡吧!”
付羽點點頭,自然的接過鑰匙,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躺下來的姿勢比在她自己家睡着還要自然。兩人都不提剛才的事,該哭的哭過,該鬧的鬧過,該哄的哄了,最後也就剩忘了。
“簡單,抱歉,我家裏有些事情,我得回去,不能陪着你了。”黃濤看見簡單出來,連忙起身和她解釋。
簡單哦了一聲,禮貌的把人送到門口。低頭盯着門口的黑絲絨的高跟鞋看,精致又漂亮。
黃濤以為簡單是舍不得她,擡着手想要揉揉她的腦袋。
簡單側着頭躲過,反應十分迅速。剎那發生的事情,黃濤也只是擦着簡單的頭發邊過去。
黃濤張張嘴,苦澀的有些說不出話,“我還以為今天你……”
“對不起,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當我欠你的人情,以後有需要我一定還上。”
上次簡單就和黃濤說的很明白了,她心裏有人了,不可能喜歡他,讓黃濤去找個更适合他的人。
她剛才也是被氣過頭,陰差陽錯,病急亂投醫才學着電視劇裏那套親了他。黃濤會誤會情有可原,錯在自己,不在他人。
簡單對自己的感情,黃濤心裏也是明鏡一樣的,雖然年輕,可總也是成年人,他不想放棄,上次簡單說了,她還沒有表白,那人也沒有答應她。這讓黃濤心裏不由的升騰起希望,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相信總有一天,簡單會接受他的,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他可以和簡單考同一所學校。他打定了主意,非把簡單追到手不可。
“那就攢着,等你一起還我!”黃濤帥氣的眉眼從緊繃中散開。他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但現在這種情況也算是他和簡單之間的牽絆了吧。有了牽絆,就還有繼續的機會。越是接觸他對簡單的喜歡就越多,即使簡單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他,仍舊還是放不下。他能怎麽辦,自己的心總是不自覺的向她靠攏,眼光無時無刻不被他吸引。
“好。”簡單尴尬的彎了彎嘴角,總是感覺黃濤沒有聽明白自己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