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偶遇書生
我覺得這白衣少俠如果不是看在我是一個女孩子的份上,估計就要認定我是個江湖騙子了,然後把我送去見官。
這荒山野嶺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應該找個人結伴而行,而且重要的是現在也到了日薄西山的時候,我一個人走有些害怕。
萬一要是碰到剛剛的事情,我要怎麽辦,想我一個弱女子孤苦伶仃。
眼看着少俠擡腳準備離開,我趕緊出聲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少俠請留步,小女子本是南山上拜師學藝的捉妖人,如今下山歷練在這裏又人生地不熟,看少俠也是行走江湖俠義之人,不知可否結伴到前面的鎮子待小女子尋得一處住處?”
我的态度可以說是相當真誠了,主要是慫。
聽我這麽一說,原本已經擡腳的少俠又把這腿收了回來,挑挑眉勾起嘴角似乎是想要露出所謂的邪魅一笑:“哦?姑娘是覺得我是好人。”
雖說我并不是對一個人的皮囊好壞有多感興趣,但這豐神俊朗的一個少年郎站在我的面前,視覺沖擊力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他說的話,卻讓我生生吓得後退了一步。
“哇,人心險惡。”
“……”
果然和師父說的一樣,看人不能只看外表。
最後這少俠同意與我結伴一起去前面的鎮子上,說是要去那裏與他的兄長們彙合。
一切都很順利,只不過他嫌棄我不會輕功。
“姑娘行走江湖竟然不會輕功,還真是新奇。”
“幹我們這一行的,不興輕功這麽一說。”
哼哼,更新奇的東西還在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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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陽馬上就快要落山,如果按照我們兩個這麽走的速度,那真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到前面的鎮子。
我這又不會輕功,也沒有馬匹可以騎,只能靠自己的雙腿。
不得不說這個少俠真是好人,雖然嘴上說自己不是個好人,但還是與我一起同行。
說到這代步的馬匹,我突然想到了在下山前我往包裹裏塞得一些符咒,似乎有當時随手畫的車馬符。
咦,這還真是畫鬼符。
在少俠一臉好奇中,我将車馬符甩在了地上。
忽的在地上生成一團濃霧将這車馬符圍住,待到這濃霧散去後,一輛兩輪平板車便出現在我們面前。
“……”
“……”
盯着那平板車,我和少俠許久沒有說話,主要是完全不知道要怎麽接這個話茬。
“姑娘的喜好……還真是與衆不同,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不不不,少俠你誤會我了。”
這位少俠臉色有些煞白,站在原地并沒有動。
只能說他真不愧是行走江湖之人,心髒承受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
如果這平板車是普通的平板車還好,但最致命的是半人高的車輪上竟然刻着駭人的鬼面。
鮮紅色的眼緊盯着我們兩個,鬥大的嘴微微揚起露出鋒利的獠牙,還不斷發出詭異的笑聲。
這青面獠牙的模樣分明就是兩個兇神惡鬼的面容,我當初畫這車馬符的時候究竟腦袋裏想着什麽?
待仔細看過之後,白衣少俠微微後退一小步,似乎并不想坐這輛平板車。
這可不行啊,好歹我們也是要結伴而行的。
“雖說是長得醜了些,但這車很快的,上來吧。”
在聽到我說它們醜,那鬼面突然瞪了我一眼。
“……”
對不起!我錯了還不行麽!
按理說這陌生男女同坐一輛車确實有些不合禮數,但這畢竟是平板車不是密閉的馬車,而且我這平板夠八個我躺在上面打滾,也沒有什麽可忌諱的。
我們一人各坐一邊,在看他已經坐好之後,我拍了拍身旁的車輪,“可以走了。”
哇哦,這車輪滾得飛快,倒卻也比騎馬快得多。
鄉間小路天色漸晚,兩個人坐在鬼面平板車上,而這車自己滾得飛快。
這畫面,真是越看越覺得有些詭異。
看着身邊的景物飛逝,我閑來無聊用一只手拄在車的欄杆上,偶爾瞄那麽一下旁邊的這位少俠。
可能是真的有些無聊,那位少俠開始和我搭起話來,談話間我了解到他叫做白玉堂,自稱是五鼠之一的錦毛鼠。
不過我覺得很抱歉,因為常年居住在南山上,只有除妖的時候才會和師父一起下山,所以我除了聽說過黑臉包公是個大清官之外,真就沒聽說過五鼠是什麽。
明明沒聽說過,我還要一副覺得他很棒的表情看着他。
可以說為了能結伴而行,我也是蠻拼的了。
“海姑娘既然是捉妖人,怎麽也怕走夜路?”
這個海姑娘,叫得我真是一言難盡。
“白公子你太客氣了,可以叫我海棠就好。”
“那可不行,禮節不能省,你說是吧海姑娘。”
咦,怎麽越聽越覺得別扭,我是海裏來的麽,海姑娘。
不過既然提到為啥怕走夜路,我也不覺得丢臉,反正早丢晚丢都是丢。
“白公子你是知道的,這人心險惡還隔着層肚皮,誰知道人家心裏想的什麽,到時候我橫屍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還抓什麽妖?”
這鬼和妖我是都不怕的,唯獨怕這人,畢竟這人的腸子彎彎繞繞,誰又知道是好是壞。
似是對我的話很是贊同,白玉堂不住的點頭,又像是想起些什麽有些神秘的看向我:“海姑娘當真不怕我是壞人?”
“……你要是壞人,我就把你踹下去好了。”
“……”
真的,如果這白玉堂要是壞人,我當真會把他踹下去,順便讓這鬼臉平板車快些跑,省得讓他追上我。
許是沒料到我會這麽說,一時之間白玉堂有些愣住,随後他便反應過來哈哈大笑了起來,“海姑娘你真是有趣!”
“……”
咦,真的很嫌棄這個海姑娘的稱呼了,我的全身都在拒絕這個稱呼。
不過現在有些奇怪。
我坐在平板車上,伸着脖子往前面看了看,這一眼望去漆黑一片,根本不像是有鎮子的樣子。
按照白玉堂所說,我們往前走十幾裏路便是他義兄們落腳的鎮子,但我們現在似乎已經有過很多個十裏路了。
四處看了看,我們并不是在同一處轉圈,所以這不可能是鬼打牆。
“海姑娘,我們似乎走錯路了?”
聽到白玉堂的話,我還覺得有些不可能,這是鬼面平板車帶着我們走的,應該不會走錯路吧?
于是我便伸手拍了拍車輪,“大兄弟,我們這是在哪?”
既然是它們在走,那應該是可以知道我們此時已經到了哪裏。
“我們似乎迷路了。”
“……”
“……”
感覺周圍的空氣有那麽一瞬間的凝固,而我已經撸起袖子準備打人了。
“海姑娘莫要沖動,莫要沖動。”
一邊的白玉堂趕忙伸出胳膊想要攔住我,但這并不能讓我不生氣,天色都這麽晚了,附近連戶人家都沒有,這是在逗我麽?
“不行,我絕對要把這平板車劈了燒柴!竟然不知道把我們帶到哪裏去了!”
眼看着我真要動手,鬼面也有些急,趕忙停下來開始辨認方向。
結果它們兩個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一致得出來一個結論,“原本是要往北走的,但天黑路暗已經完全偏離方向,往東走了約莫百裏地了。”
這下子白玉堂也不攔着我,而是準備和我一起把這平板車劈了燒柴。
一看我們兩個都動了真格,鬼面平板車二話不說就變回了原來車馬符的模樣。
咦,真想把這車馬符給撕碎了。
現在天色已晚,而且估摸着已經過了一更天,已經分辨不出方向,所以根本找不到鎮子在哪。
“白公子實在是抱歉,讓你和我一起遇到這種事。”
我覺得白玉堂今天會遇到這種事,其實和我也有關,如果我沒請他一起結伴同行,他早就用自己的輕功到了鎮子。
“既然海姑娘說我是好人,那我便好人做到底。”
“……”
咦,本來這話聽上去讓我很感動,但這個稱呼真的把這份感動擊潰得片甲不留。
我們兩個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看了幾乎有一盞茶的功夫,最後白玉堂伸出手放在嘴前輕咳一聲:“咳!我看前面似乎有一座寺廟,不如我們去那裏瞧瞧,也許會有住的地方。”
順着白玉堂視線的方向望過去,前面隐隐約約似乎真的有一處建築,而且還很大的樣子。
既然這樣我們便也不廢話,背上行囊朝着那處寺廟走去。
在朝那寺廟走去時,白玉堂和我談起了這代步的問題。
“既然海姑娘要斬妖除魔,沒有馬匹代步可不行,像那鬼車……”
白玉堂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一是我那鬼車的模樣太過駭人,坐在上面會吓到其他人,二是那鬼車對于方向感的辨別實在是讓人想要哭泣。
可是我也沒辦法啊,買了幹糧之後我的盤纏已經所剩無幾,買馬匹是肯定不可能的了,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
“馬匹我是駕馭不了,不過毛驢倒是可以。”
“……”
這裏地處偏僻,周圍沒有一個人不說就連動物都沒有,四五月正是萬物複蘇的季節,但這裏卻死氣沉沉。
剛剛在平板車上沒有感覺,結果現在越往那漆黑一片的寺廟走去,作為捉妖人的直覺便提醒我,這裏有不尋常的地方。
“白公子請等一下。”
我叫住走在斜前方的白玉堂,他雖然是武藝高超的江湖人士,但畢竟對于妖與鬼這方面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海姑娘有何事?前面不遠處就是那寺廟……”
“這個你貼身收好,我覺得這裏有些不對勁。”
從包裹中将師父贈與我的護身符拿出,直接遞給了白玉堂。以我的能力尚能自保,但如果算上他我卻不能保證,所以只能希望這護身符能保他不被傷害。
“确實是靜得有些可怕。”
“恩,這就是我的專業問題了。”
談話間我們也走到這寺廟門前,看樣子這寺廟荒廢許久,周圍到處都是比人高的蓬蒿。
回頭看了看我,白玉堂走上前輕敲寺廟大門,片刻之後一個書生打扮的人從裏面打開大門。
“二位是……”
表明來歷,那書生便帶我們進入寺廟。
“在下寧采臣,同樣是借住在這裏的過路人。”
作者有話要說: 寧采臣的設定改了,不是進京趕考的時間點,別打我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