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鬥夜叉

進到這寺廟中之後,我們與這位名為寧采臣的公子一陣寒暄。

無外乎就是叫什麽幹嘛去,裏外裏也不會有什麽新鮮話出來。

白玉堂與這寧采臣倒是相見恨晚一般,兩人坐在大殿的走廊上各自交流起來,還相互叫喚了表字。

果然是走江湖的人,到哪裏都能交到朋友。

原本的氛圍還很和諧,但待這寧采臣聽說我們要借住在這裏的時候,他的臉色驟變,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恨不得讓我們現在立馬走。

看出對方的欲言又止,白玉堂轉頭将這寺廟大致觀察了一圈,湊到寧采臣的面前故作神秘道:“寧兄怕不是有什麽事情說不出口?”

似乎是覺得我們頂着一張好人臉,在斟酌了一下之後,寧采臣才算是為難的開了口:“二位有所不知,這裏其實并不太平,我與燕兄是男子,但畢竟海姑娘是個姑娘家,如果真的遭遇什麽,那真是我的過錯了。”

雖然知道寧采臣是好心,但他那句海姑娘讓我真的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就如同白玉堂一樣,我已經明着暗着提醒他很多次可以叫我海棠姑娘,他非要一意孤行。

厲害了厲害了,我怕了不行麽?

“哦?寧兄可是怕我們遇到什麽不測?放心,我的小妹可是南山張老先生的傳人,有她在寧兄大可以放心。”

先不論這白玉堂是如何知道我師父的名號,就單說我這本職工作,我也得不能給我師父丢了臉。

将腰間別着的扇子打開扇了扇,我朝着寧采臣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開口道:

“寧兄你天庭飽滿想必一定是個和善之人,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你眉間有紅鸾之勢,這是有桃花運的征兆,而且看目前的形式你是已經遇到那名女子,不過你這頭頂與雙肩上的三盞火有些暗淡無光似乎有熄滅的征兆,難道說這桃花……是個女鬼?”

話音剛落寧采臣表情微變,眼睛有些不安地四處亂轉,完全是一副被說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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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過頭看向坐在一邊的白玉堂,發現這人正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似乎并沒有接話的意思,把我推到了前面他到輕松了許多。

接下來的事情還得靠我自己一個人,果然師父說的沒錯,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人。

而且這寧采臣命中似有兩妻一妾,長得一臉正氣的模樣妻子倒是不少。

呸!花心大蘿蔔!

“當然,看那女鬼的氣息不像是要害你的模樣,寧兄完全可以放心。”

聽我這麽一說,寧采臣的臉色才算緩和下來,朝我拱了拱手,說是我說得一點都沒錯。

“小倩你出來罷,白兄與海姑娘并不是壞人。”

原本坐在走廊上的白玉堂此時卻站了起來,似乎也對這寧采臣口中所說的小倩很是感興趣,饒有興致的看向寧采臣的身後。

“是。”

伴随着一聲清脆猶如潺潺流水般讓人難忘的女聲響起,寧采臣的身後慢慢浮現出一個白衣女鬼,明眸皓齒微帶淺笑,确實是一個絕美的女子,就連我都不禁有些看呆。

确實,無論是什麽男子,要是見了這女鬼,還真是不會忘記春心萌動。

此女鬼名喚聶小倩,身上并沒有多少煞氣和怨氣,雖說殺了許多人,但都是被逼所迫。

“那鬼夜叉厲害得很,我們這些附近的孤魂野鬼都被它所脅迫害人,如果不從便會被它打得魂飛魄散,我的好些個姐妹已經無法投胎轉世。”

說到傷心處,聶小倩提起衣襟輕拭去臉上的淚滴,這模樣還真是我見猶憐。

一旁的寧采臣從衣袖中抽出手帕遞與聶小倩的手中,輕聲地安慰着她。

在情緒緩和之後,聶小倩再次開了口:“此次寺中無人可殺,那鬼夜叉一定會親自前來,還請海棠姑娘可以救我們一命。”

說到這裏,不光是聶小倩就連寧采臣都眼巴巴地看向我,似乎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我身上。

我現在這是成了救世主麽?我也就是給寧采臣看了個面相而已。

而身旁的白玉堂依舊沒有為我解圍的意思,他怎麽就能這麽輕易的接受了鬼神之說而且還把我給推出來了呢?

師父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麽做完全是為了自己将來有一天可以得道成仙,并不是為了什麽別的。

“寧兄可否有随身攜帶的錢財?”

“有有有。”

寧采臣将自己的錢袋全部交到我的手中,只不過我卻只從裏面拿出一枚銅板,“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今天這事既然收了你們的錢,那我就管定了。”

于是,就演變成了寧采臣和聶小倩躲在屋子裏,我自己坐在屋子外面的情景。

事情來得太突然,我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當然和我一起坐在外面的,還有白玉堂。

不得不說這白玉堂真是一個好人,既然說是結伴而行,還真是一陪到底。

不過我卻一直有一個問題比較疑惑,“這位少俠,你在看到小倩之後竟然不覺得有些害怕麽?雖然她沒有怨氣,但也是個鬼啊。”

就算是白玉堂在外闖蕩這些年,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但畢竟見鬼這種事可遇不可求,有的人想撞鬼都撞不上。

皎潔的月光之下空蕩蕩的寺廟,我和白玉堂可以說是在談心了。

這草前月下的身邊還有個大美男作陪,确實讓人心情愉悅。

當然,這個愉悅會在一會兒那個鬼夜叉的到來而蕩然無存。

南廂房裏的那位劍客,一看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他那箱子裏的東西似乎也是個寶貝,對付那種鬼魅之物也算是綽綽有餘。

但是,他并沒有插手聶小倩這件事。

突然我有些後悔答應這件事,果然師父告誡得沒錯,出門行走在外做重要的是不顯山不漏水,而我全都給顯露出去。

想到這裏,我便又嘆了一口氣。

“海姑娘,我可是連你的鬼車都見過,對于像聶姑娘那樣面善的鬼,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白玉堂說這話的時候那叫一個臉不紅,心不跳,也不知道是誰剛剛在見了我的鬼車吓得臉色煞白站在原地不動。

我師父一直說我比較皮,經常會欺負人,現在我總算能明白他為什麽會這麽說,因為我突然想逗逗這白玉堂。

“白公子,聽說這鬼夜叉長相十分駭人,我那鬼車和它比起來那真的遠遠比不上。”

“……”

感覺我也是距離挨打不遠了。

“不知這裏還有空餘房間,小女子投奔親戚,眼下天色已晚,想借住于此。”

就在我皮的時候,我和白玉堂的眼前突然出現一紅衣女子。

這女子走路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聲音就這樣出現在我們面前,讓我們兩個毫無防備。

擡起眼皮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可以說是衣不遮體了。

咦,真的是世風日下啊。

白玉堂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看向我,他雖然看不出這女子的真身,但至少也能從對方身上所散發出與常人不同的氣息中判斷出來此人并不是人類。

“這位姑娘還請另尋住處,這裏東西廂房各住兩人,裝不下了。”

“……”

紅衣女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勾人的笑容,這次将目标轉移到白玉堂的身上,她覺得自己的美人計應該可以對對方管用。

“這位公子,奴家只需要一個過夜的地方就可以。”

但很可惜,白玉堂似乎并不吃對方這套,可以說是不近女色了,這讓我嚴重懷疑此人也許會和師父那樣注孤生。

于是,我便又被推到了前面。

“姑娘,要不然這樣吧,一晚一錠白銀怎麽樣?”

“……”

“……”

說話間我朝着對方伸出左手,另一邊右手已經摸上了腰間的骨鞭。

這骨鞭是師父親手為我做的捉妖除鬼的武器,是由牛筋将牛骨穿接而成,在黑狗血中浸泡了九九八十一天,對于妖鬼來講,被抽上一鞭那幾乎都可以說是要了它們的命。

“小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不喜歡吃酒啊。”

只聽一聲怒吼,眼前的紅衣女子身邊升起一團濃霧,待濃霧散去後哪還有什麽衣着暴露的女子,只見一個夜叉模樣的大鳥正吐着鮮紅色的舌頭死死盯着我們。

撲扇着黑色的翅膀在我和白玉堂的頭頂盤旋一陣後,它朝着我們的方向俯沖過來,鋒利的爪子似是要把我們撕碎一般。

在那團濃霧升起時我和白玉堂便一躍而起做起防禦動作,在那大家夥沖過來時我已經将骨鞭抽出朝着鬼夜叉狠狠抽了過去。

它迅速換了個方向,但我那骨鞭早就有了靈性,在它換方向的同時骨鞭也改變的方向。

纏住那夜叉的爪子之後,骨鞭便整個纏了上去,将它包裹得嚴嚴實實。

“嘭!”

被骨鞭纏得一圈又一圈的夜叉從半空中掉到了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這麽簡單就解決的事情,讓我和白玉堂都愣在了原地。

“事情,這就解決了?”

白玉堂連鋼刀都抽出來了,但是卻毫無用處。

“對啊,我還以為有多難,結果這就解決了?”

本想着這夜鬥夜叉怎麽着也得來那麽幾個回合,但沒想到就這麽一個小夜叉還敢出來這麽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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