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孕夫(7)

第38章 孕夫(7)

“啊——”

夫人的卧房已經連續傳出好幾聲奇怪的驚叫了, 周葉和女傭頻頻朝着緊閉的房門投去目光。

不消片刻。

又是一聲短促的“啊”,并伴随壓抑的嗚咽聲。

随後似乎是木條“pia”掉落的聲音,緊接着傳出夫人憤怒的伴着哭腔的辱罵。

“傅鈞霆你個混蛋、敗類!你還真的打我, 嗚嗚……我哪裏答錯了嘛,怎麽就不能吃燒烤火鍋了, 又不是抽煙喝酒,偶然吃……啊,你還打,我艹你大爺……”

傅鈞霆将手掌從半片軟綿挺翹中撤開,怔怔地盯了盯掌心,再去打量那将臉蛋貼着牆,一陣陣期期艾艾地嚎哭,實則雷聲大、雨小點根本沒幾滴眼淚的某人。

對天發誓。

他打是打了,但真沒用力。

“你打死我得了, 這孩子我也不想生了,明天就去……”

這話傅鈞霆不愛聽,又往翹臀上一掌拍去,掌下身軀一顫,猛地轉過來, 揚起一雙明澈的紅紅兔子眼。

夏南希眼中沒淚,全是屈辱。

他是瘋了才會財迷心竅同意傅鈞霆提出的狗屁檢查!

答對一題兩萬, 全部答對十萬。

回答問題就能輕松獲取十萬,似乎很劃算,可是他的尊嚴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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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人, 變态!

夏南希憤憤擡起腿給了對方一腳, 撿起地上的戒尺朝人扔去,“我不要你的臭錢了!”

扔下話, 拉開門,他猛地沖了出去。

沖到客廳,一見好奇瞧來的周葉和女傭,他更覺無地自容,扁扁嘴巴,慌張環顧周圍,最終腳步淩亂地奔向無人的陽光花房。

另一邊的卧房之中,傅鈞霆拾起戒尺端詳,回味剛才戒尺與手掌觸上軟翹時的感觸。

不僅手感好,心裏也難以言喻的舒适。

他承認,打人屁股确實挺變态的。

但他想做這件事很久了。

看見那人乖乖趴着牆,腰身稍微塌陷,臀部挺翹,眼睫顫顫巍巍地垂落,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那副無比羞澀可憐又誘人的樣子,讓他一貫冰冷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恨不很将人剝光壓上去真的做點什麽。

考慮到寶寶,他已然一次又一次遏制了多少惡劣幻想,忍得青筋爆起。

往後還是別欺負人了。

這種事等到寶寶出生再做,他可以暫時忍一下。

傅鈞霆面不改色走出卧房,從傭人口中得知那人的去向後,繞到花房外偷偷瞧了兩眼。

剛才被狠踢的腿部還殘留幾分痛感,估摸對方仍在氣惱,他沒有再去招惹,囑咐傭人和周葉好生照顧,便出了家門。

冬日陽光,暖煦融融。

夏南希在花房曬了兩小時太陽,羞憤總算消退不少,加之不争氣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不得不返回客廳,得知那人滾出家門,心情頓時蹭蹭提高。

經過近日觀察,他很篤定。

傅鈞霆這人絕對心理不正常,試問哪個正常人會拿戒尺打人屁股,好變态。

聯想從前對方給的那個u盤,他的臉頰莫名浮起詭異的紅暈,卧室裏羞恥難言的一幕幕即刻回放。

戒尺的感觸,以及灼熱的手掌貼上臀部時,那若有似無的撫摸,都漸漸鮮活起來。

什麽懲罰,分明就是那種……不正常的……調情。

啊啊——

想什麽呢?!

他和傅鈞霆調情?

還是在肚子裏懷着小寶寶的情況,要不要如此離譜?!

救命啊——

夏南希瘋狂搖頭,快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沒有情,沒有情。

只是單純的金錢交易。

正勸慰自己,擱在餐桌上的手機“叮咚”兩聲,收到兩條訊息。

滑開手機查看,看見熟悉的昵稱,他面色瞬間耷拉下去,看清信息的內容,眼睛又乍然發光發亮。

【剛才算我不對,以後不打你了。】

【拿去買點喜歡的東西,別生氣。】

【轉賬:200000.00】

夏南希翹了翹嘴角,欣然點擊收款。

他才不會跟錢過不去,否則剛才的屈辱不就白白受了。

甭管傅鈞霆這人是不是真有精神病,出手倒是真心大方。

他心間飄飄然然,陡然再次升起個念頭:倘若傅鈞霆不是那麽爹味,不是控制欲那麽強,其實跟他談談戀愛倒也不錯。

不錯個P啊——

夏南希揚手扇了自個一巴掌。

這才短短幾日,才收到多少錢,竟然接連冒出兩條恐怖至極的念頭。

要不得,要不得,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絕對不能被資本家利誘,絕對不能讓金錢腐化了良心!

-

這天晚上,傅鈞霆不知忙什麽,發來條信息,又說有事不回家。

夏南希給予标準回複:知道了。

其實傅鈞霆不回來,他一個人睡還自在些,不然每次這人總要在他肚皮上摸半天,摸得他心裏頭亂糟糟的。

回想那時候分外怪異的感觸,躺下睡好的夏南希打開床頭燈,翻身坐起,撩起睡意衣擺,借由燈光觀察他的小肚皮。

膚色白白的,摸起來确實滑溜溜的,好似摸一種光滑細嫩的皮球。

他自覺很普通,真不明白有什麽好摸的。

嘀咕兩句後,蓋好被子,倒頭睡去。

之後接連三日,傅鈞霆仿佛人間蒸發,既沒出現,消息也沒發來半條。

夏南希懶得過問,每天吃好喝好,在周葉的食補調理下,他的氣色愈發紅潤健康,除了嗜睡一點,不再出現暴飲暴食的情況。

這幾日,他還養成了午睡的好習慣。

每日午餐後都會小憩半小時,比起在卧房休息,他更喜歡身處陽光花房,聞着淡淡的花香香甜入睡。

這日,舒适的冬日陽光穿過屋頂大片的玻璃傾斜而下,他照常像只慵懶的貓兒往沙發躺好,蓋上厚實暖和的絨毛毯子,合攏眼皮,醞釀睡意。

奇怪的是,往常入睡極快的他,今日卻怎麽都睡不着。

随着時間一點點流逝,還愈發焦躁、心慌。

心悸感愈漸強烈,呼吸也沒由來的急促起來。

一個不好的預感聲音猛然湧入腦海:

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心間震動間,他霍地掀開毯子,快步回到客廳尋到正在充電的手機,尚未拿起,來電鈴聲仿如驚鳥鳴叫,驀地響起。

夏南希定了定神,往屏幕看去。

來電人:夏曉聰。

自從得知自己懷孕後,他便不再與夏曉聰聯系。

他猜想夏家人應當知曉夏恩的特殊體質,然而這些人卻未從告知他。

這家人聯合起來欺騙自己,一肚子壞水,他一個都不想搭理。

摁掉,不接。

夏南希快速翻出那人的電話,正要撥出,夏曉聰的電話又撥打過來。

這臭小子又搞電話轟炸那套,煩不煩!

再次挂斷,這次順利撥出那人的電話,語音提示卻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心底疑窦漸生。

未接通的電話自動結束,夏曉聰锲而不舍的電話再次撥來。

夏南希憂心又煩躁,接通後直接開罵:“臭小子別來煩我,你們一家子都是騙子,給哥爬!”

“希哥你幹嘛罵我,我做錯了什麽啊?”對面的人語氣茫然又無辜,顧及正事,話鋒一轉:“希哥你先別挂,哥夫和我姐出車禍了……”

“出車禍了?”夏南希着急打斷,“嚴重嗎?”

“不算嚴重吧,但很刺激,跟拍電影似的。”夏曉聰的嗓音帶着不合時宜的興奮,“哥我跟你說,我長這麽大,從來沒見過那麽驚險的場面,高速上幾輛車不停夾擊碰撞,簡直就是電影裏的大場面追逐戲!還好我坐在後面一輛車,不然也得跟哥夫一起受傷。”

“傅鈞霆受傷了?”夏南希心頭一跳。

“小傷,胳臂擦傷了一點,倒是我姐肚子上中了兩槍。”夏曉聰這個沒腦子的,竟然忍不住呵呵笑了兩聲,“得虧我姐的假肚子擋了子彈才沒出大事,所幸是假懷孕,若真有小寶寶肯定保不住了。”

夏南希呼吸一滞,臉色瞬間煞白,腰身一軟霍然往後跌坐到椅子,肚子內部還隐隐生出幾分幻痛。

他可沒夏曉聰這個木魚腦袋那麽蠢,什麽叫假肚子擋了子彈?

開槍的人分明就是沖着夏璐雲的肚子去的,那些人要殺死那個即将出生的孩子。

要殺掉傅鈞霆的孩子。

面色灰白的臉龐布滿深切的驚恐,夏南希伸手護住肚子。

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傅鈞霆總是挂在嘴邊的危險意味着什麽。

光天化日,那些人怎麽敢?!

怎能如此喪心病狂!

一旦設想今日肚子上中彈的是自己,他就呼吸急促,心口一陣陣揪疼。

深深喘了兩口氣,勉強克制住激動難受的情緒,他冷靜地問:“你有和傅鈞霆在一起嗎?他的電話撥不通。”

“沒呢,出事後哥夫就與趕來的警察走了,估計要去警察局做筆錄。”

“那你姐呢?有受傷嗎?”

“受傷倒沒有,受了點驚吓,被救護車送去醫院了。”夏曉聰義憤填膺地說,“到底什麽人要對付我姐和哥夫啊,我姐叛逆是叛逆,但沒見得罪過誰啊,我看哥夫待人謙和有禮,不像會與人結仇的人。怎麽會有人雇兇追殺他們,太無法無天了!”

不是傅鈞霆與誰結仇,而是一個人鋒芒太露,必然遭至小人怨恨嫉妒。

如今他身體上的弱勢不在,加之妻子懷有傅家重孫,年輕有為,有業有家,弱勢驟然變成優勢,必然會被傅老爺子重新納入家主候選人中。

于是有人急了,狗急跳牆。

他也沒料到那些人居然如此着急,竟敢明目張膽雇兇殺人。

傅善文幹的嗎?他是瘋了嗎?

他就不怕傅老爺子知道?

夏南希心緒紛亂,顧不上與夏曉聰多言,敷衍兩句挂斷了電話。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怔愣地坐在冷硬的椅子上,目光呆滞無神,手掌總是若有似無地輕撫着腹部,仔細感受着體內小生命的存在。

恍然間,他茫然地擡起頭,緩慢環視着這間自他住進來後,布置得愈發溫馨舒适的房子。

真的每一寸都是禁锢他的牢籠嗎?

他慢慢走到灑滿午後淺金色陽光的落地窗前,擡起手臂,讓溫暖的光束撫摸微涼的皮膚,暖意緩緩驅散着纏繞心底的驚懼。

其實那個人,一直竭盡全力地保護着他,以及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

沐浴着溫馨的冬日陽光,他不知伫立了多久,一顆心逐漸被曬得熱烘烘的。

“少爺,你回來了!”

倏然,傭人略帶驚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心跳亂了半拍,他不受控制地猛然轉身。

只見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影,帶着一身風塵,一點點清晰地映入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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