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羅映

第二十二章:羅映

我和陳柏罔還算熟,和曾硯與半生不熟。

剛認識陳柏罔那會兒他還沒男朋友,也沒和身邊人出櫃,結果沒幾天就聽說他已經有了男朋友,還是高中就在一起那種。

我一度懷疑是我和陳柏罔剛認識那會兒我對他太熱情了,以至于某些人終于坐不住了?

破鏡重圓,分分合合的感情這麽些年我沒少見;但陳柏罔和他男朋友......怎麽說呢......

陳柏罔第一次見我應該是睿渤和徐櫻剛戀愛那會兒,我第一次見他就不是了。

大四下學期有個高校體育杯,橫江一半的高校都受邀參加,地點在市體育館。我們學院規定只要報名參賽就有十分操行分可拿,要是再拿個獎,更有兩分創新學分。

不過效果并不好,畢竟畢業生了,人都忙自己的事,哪個有閑心報名參賽,即使操行分再高,對大多數人而言又沒什麽實際性作用。

而我......純粹是為了那兩分創新學分,加上從小也學過幾年游泳,就報了游泳這一項目。

但沒想到那次比賽,參賽選手一個個鉚足了勁兒,搞得我被虐的體無完膚,讓我一度覺得那兩分老子不要也罷,實在丢不起這人,更丢不起我這張臉,明明只是一個市級高校友誼賽,硬是比出了奧運賽事的架勢。

總之,那次比賽後我再沒參加過任何比賽,不是被虐的PTSD了,主要是畢業後本來也沒比賽了。

學生和不是學生差別還挺大的。

不過那次比賽确實熱鬧,一度沖上WB熱搜榜前三。

讨論最多的不是運動員們的成績和戰況,而是運動員們的顏值和身材,畢竟十年難得一遇的清一色帥哥美女。

那場賽事中江大和橫大尤其出名,其中的兩大神顏級帥哥更是讓一衆網友在互聯網上慘叫了三天三夜,一個是江大的鄭豫,大一新生,籃球比賽冠軍,另一個就是橫大的陳柏罔,大二學生,游泳比賽冠軍。

兩人的比賽視頻在互聯網上迅速走紅,據說還傳到了外網,引得外國網友一衆辣評。

僅憑一個小小的市級高校賽事能産生這種影響力,放在世紀之初恐怕沒可能,但放在如今的互聯網上再加上兩大頂級帥哥的加持,實在是......不火都難。

況且陳柏罔當時和我一個比賽項目,即使是看過無數帥哥美女的我,也很難不記住他。

他當時只穿了一件泳褲,泳帽和泳鏡還在手裏,就站在泳池邊。

周遭喧鬧聲喊叫聲不斷,我只在意面前不遠處那張清晰的臉龐。

白是肯定的,全身的肌肉線條沒個一年練不下來,五官端正的極為突出,尤其那雙眼睛,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但看過第一眼就會想看第二眼......直到很多年後曾硯與對我說那雙眼睛裏裝滿了一年四季,我才幾乎是瞬間理解了。

那次比賽後,不過半年多的時間我又見到了陳柏罔,不過他多半沒注意到我,畢竟在酒吧裏,環境嘈雜又隔了兩三米距離,不仔細留意根本注意不到。

酒吧當然是gay吧,所以在看到陳柏罔時,驚喜比意外更多。

當時的陳柏罔一個人坐在吧臺上,看不出來到底喝了多少,有沒有喝醉。

哎,羅映,這是又看上哪個帥哥了?坐在我身邊的朋友喊我道。

随便看看。我扭過頭,試圖用喝酒掩蓋。

不對不對,到底誰啊,長得該是有多好看,能讓我們家羅寶貝盯着看?旁邊還是有人起哄。

我說你們幾個今兒到底是來喝酒的還是來折騰我的?不喝酒我就走了。我只好放話道。

咱幾個這不是有些日子沒見了,開個玩笑嘛,喝酒喝酒。他們這才作罷。

沒喝兩杯我又注意到陳柏罔應該已經醉了,畢竟人都趴在了吧臺上。

我剛在想他是傻子嗎,到底喝了多少才會直接睡在酒吧這種地方,沒一會兒他又站了起來。

我看他準備離開吧臺,下意識就借口衛生間跟了上去。

結果他完全不像已經喝醉了,而且是要離開酒吧......我只好又折返回去。

剛才走的帥哥最近經常來嗎?注意到吧臺上陳柏罔的酒還沒動過,我便問臺前的酒保。

最近......不算常來吧,不過我見過那帥哥三四次,每次都點杯度數最高的酒,每次又不喝。酒保說。

一口也沒喝?我确認道。

對啊,一口都沒碰,就在這兒幹坐着,有時候坐半小時,有時候一坐就是兩個多小時。我們又不能随便議論客人,況且人家也消費了,而且長得又......當時的我沒再聽下去,只好奇陳柏罔坐在那裏想的會是怎樣的人。

醒不來的夜,這是酒吧裏度數最高的酒的品名,遇到酒量差的人,一口直接給人幹趴下,第二天醒來也要頭懵一整天。

陳柏罔每次只點那種酒,又一口也不碰,所以我猜當時的他應該受了情傷,看樣子不容易走出來,而他自己也不願讓自己走出來......可真是個癡情的人呢。

如果說我第一次對陳柏罔的印象只有長得好看和身材優秀,那第二次就只覺得這家夥傻,年紀輕輕,玩什麽癡情。

直到我第三次見到他,沒想到睿渤口中徐櫻的朋友裏有他,也沒想到當時的他已經走出了情傷。

也是,畢竟一年多了,誰家孩子情傷能一年多了還走不出來?不是少根筋就是缺根蒜。當時的我想。

後來才知道,那是喜歡的人又回來了,能天天見到喜歡的人,誰不偷着樂?

人們總說愛情果實,聽起來好像愛情是件多美好的事情,可聽到的總和現實大相徑庭。

我這人處理事情能簡單就不要複雜,對待感情也全憑自己的喜怒哀樂。

年輕有顏又有錢,你不來者不拒難道要守着一棵樹,等那棵樹終于結出果子,你開始吃果子,剛開始你會覺得味道可口,沉浸在果子的甜蜜中,但越往後,你會膩死的,不是被甜死的,是被一種果子膩死的;而且說不定沒等你膩死,果子先你一步壞死,因為你一個人根本吃不完。

當然我也不是沒死守過,還是棵對我永遠不會結果子的樹。

那時候剛換一家公司,新公司老板也是圈裏的,三十歲,大我七歲,各方面都是頂配,我是真喜歡。

但人有白月光,在一起很多年那種,雖然最後分了但公司上上下下數百來人沒一人不知道老板對白月光有多念念不忘,連新推出的産品用的都是白月光的名字。

只是後來又聽說老板的白月光和一個小他很多歲的人在一起了......

所以說,只守着一棵樹,等那一種果子的,早晚折磨的是自己。

趁着年輕,受傷了就要趕快恢複,年紀越大,無論受傷程度如何,都不容易恢複。

何況我們這個圈子大環境本就特殊,遇到能一起吃果子的人不算難,遇到能長時間一起吃果子的,除非你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我說這些不是為我自己的感情觀念找借口,只是覺得感情這件事說複雜尤其複雜,所以幹脆憑自己的喜怒哀樂好了,但也要清楚這世上無論愛情也好,生活也好,就沒有安穩的,想要安穩的愛情生活,去做夢吧,不過也別忘了多喝點糙米薏仁湯,別醒不來了。

說到這兒,陳柏罔有一朋友叫喬铎,我覺得我和喬铎挺像的,不是說對待感情的态度,至少性格方面還有處理事情方面,我和喬铎挺有共通點,所以我也嘗試着和喬铎成為朋友。

但每次只要我有親近喬铎的舉動,他身邊那個薛增甩出的表情能讓我受七級內傷,那種表情後來我又在另一個人的眼中看到過。

那人就是曾硯與。

現在提到這名字我還有點恍惚......

我第一次見到曾硯與是在我們公司停車場。

當時公司決定研發一個新産品,需要做些宣傳,提高新産品知名度的同時也為後面做預熱,剛好陳柏罔公司有負責這塊,我就聯系了他。

我們公司主要研究智能産品領域,生産出的智能産品旨在優化現代人們的生活品質。

随着現代經濟文明的不斷進步,人們的娛樂消費水平不斷提高,旅游漸漸不被視為一項成本較高的消費娛樂項目。

而旅游的普通化同時也使人們終于意識到旅游帶給人們的娛樂阈值已經升高。

調查顯示,百分之六十七的人認為旅游的體驗越來越差,千篇一律的建築、風景,千篇一律的吃喝玩樂,千篇一律的高人群,再加上有限的旅游地點以及旅途中的勞累和各種意外事故,最終使得人們對旅游無感甚至厭倦。

我們公司當時研發出的最新産品名叫Hongyin Travel,簡稱HYT,能夠讓用戶沉浸式體驗足不出戶的全球旅游。

産品有三種模式,一種是正常旅游模式,在這種模式中你可以随時随地旅游,随時随地感受當下現實世界的任何一處,旭日高升的山頂,橘子味落日的海邊,鋪滿銀河頂的沙漠,霧氣環繞的原始大森林,滿眼冰雪的喜馬拉雅最高峰又或者是密集到水洩不通的人群......

當然也可以是六百米空中旋轉餐廳,五十米飄散空中的棉花糖,又或者只是一頓好吃的當地美食。

在HYT中你可以享受登山的快樂,享受在海邊奔跑的快樂,享受在沙漠數星星的快樂,同時你不會有任何旅途的勞累感,因為全程只有你的意識在HYT構造的世界中暢游;當然在這種模式下你也可以帶上你的家人伴侶朋友。

第二種是家人伴侶朋友模式,在這種模式中全世界只有你以及你身邊的人,除此之外,整個世界不會有多餘的人出現。

最後一種就是獨享模式,上可以看天捉星,下可以入海觀魚,真正的一個人的世界。

宣傳效果顯然非常好,産品支持率高達百分之八十八。陳柏罔公司也和我們公司建立了長期合作關系,産品的廣告宣傳也全部由陳柏罔公司負責。

以後多少也算同事關系了,晚上一起去吃個飯怎麽樣?當晚下公司停車場的時候我問陳柏罔。

晚上約了人,下次吧。陳柏罔立馬婉拒了。

是真約了人還是不想和我去吃飯?我調侃道。

怎麽會,我是真約了人。當時的陳柏罔一臉無辜。

下一秒,一輛賓利徑直朝我這邊駛來,停在陳柏罔旁邊。

我還有約,先走了。陳柏罔臉上突然洋溢出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當時也猜到了,開車的多半就是他男朋友。

說不好奇他男朋友長什麽樣是假的,何況當時就差了一個玻璃窗的距離。

行,那就晚點再約,小柏,你要是忘了,我到時候提醒你。我朝陳柏罔那邊大喊道,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被自然提高了幾個分貝,車內車外的人必然都聽到了。

面前車窗瞬間落下的那刻......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曾硯與。

簡單一句話總結就是,卡顏局如果以他為基準将不複存在。

終于看清楚曾硯與的長相後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嘴角在不受控制的上揚。

果然,男人見到美女會笑,男人見到帥哥也會笑。

當時的曾硯與穿着很随意,給人一種他會出現在這裏只是因為男朋友要下班了所以他從家裏趕來只為了接男朋友下班。

我又注意到他脖頸間挂的頭戴式耳機,Focal Utopia全球限量款!

有品!

只是......假兩件的綠色衛衣實在讓人不多想,仔細看袖口處還鏽了一只寵物狗,看起來像柯基狗。

和我們柏兒約了什麽?我看了曾硯與許久才反應過來他當時在問我問題。

沒事,就吃頓飯。車內的陳柏罔先回道。

要不不用晚點再約,就今天晚上,怎麽樣,柏兒?曾硯與看向陳柏罔好聲說道,語氣磁性溫柔的不像詢問,更像刻意的......撒嬌。

下一秒又勾起陳柏罔的小指,湊近了陳柏罔。

我雖然看不到曾硯與的表情,但那一系列舉動下來,嗯......怎麽不算是撒嬌呢,以至于車窗外的我總有種自己是透明的錯覺。

要不還是晚點再約吧,羅哥應該還有事。陳柏罔看了看我,表情一度有些尴尬無奈。

啊,奧,回家還有些公司的事情要處理。我半愣着回道。

吃個飯又不耽誤多長時間,還是......因為有我在?曾硯與朝我看來,眼神意味不明。

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我竟有些慌張。

哪有,看來今晚這頓飯不吃不行了。我扯出個笑容。

話落,曾硯與的車後門已經自動打開。

不用,我自己開的有車。我連忙說道。

于是,三言兩語後我已經跟着曾硯與的車出了停車場,又進了另一處停車場。

我本以為是在商場樓上吃飯,結果停好車後正準備下車,陳柏罔的電話打了過來。

羅哥,那個,能麻煩你在停車場等幾分鐘嗎?電話裏陳柏罔語氣委婉。

怎麽了?我一臉懵。

硯與他想換件衣服,就在一樓,很快的。陳柏罔解釋道。

我依稀能聽到電話那端陳柏罔和曾硯與的聲音。

還沒打完電話呢?曾硯與說。

不是我說,就一頓飯而已,你有必要換衣服嗎?陳柏罔沒好氣道。

不喜歡嘛。曾硯與倒是又撒起了嬌。

挺好看的啊。陳柏罔看着看着像突然意識到什麽,笑出了聲。

好個屁。曾硯與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把拉過陳柏罔,又蹭了蹭陳柏罔的臉頰,貼近了耳邊說道,快,給你老公選套帥氣的衣服。

陳柏罔好似頓了頓才終于想起電話,忙拿過手機問我道,喂,羅哥?喂?

終于反應過來後,我也連忙回過去,簡單說了兩句便挂了。

熱戀中的小情侶,可以理解。

最後的吃飯地點——果不其然,橫江名副其實的高級餐廳,HEAVEN,已經不是能用金錢和規格衡量的。

落座的那刻,我自覺坐到曾硯與斜對面,誰曾想陳柏罔也坐到了曾硯與對面,即,我當時和陳柏罔坐在一塊。

嗅到恐怖氣氛的我下意識開了口。

小柏,你确定要坐這兒?我小聲問陳柏罔。

陳柏罔偏頭看向我,壓低了聲音說,怎麽了?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我又問。

沒有啊。陳柏罔好語道。

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突然一道聲音從一旁傳來,在我聽來清脆直白又略帶攻擊性。

我這才注意到餐桌兩旁多出三個服務員,各自手拿菜單站在我們旁邊,其中一個正準備報菜名,被曾硯與制止了。

直接點吧,柏兒,我給你點。曾硯與說完又看向我,頓了頓,這位......

似乎是找不到合适的稱呼。

羅映。我接了曾硯與的話繼續道。

行,羅哥,看看想吃什麽。曾硯與好生客氣起來。

我卻更加不自在了,随便點了份意大利面便草草結束。

我大陳柏罔兩歲,平日聽陳柏罔喊我羅哥已經習慣了,猛然間聽到曾硯與來這麽一句,總感覺不對味兒。

曾硯與又繼續說,那順便介紹下我,曾硯與,陳柏罔老公。

啊,你們結婚了?我一時不知道該看向他們兩人中的哪一個。

正常圈內介紹對象很少用這麽......這麽絕對的詞語,所以一瞬間我真以為他們已經結婚了。

快了。曾硯與看向陳柏罔,滿臉笑意。

我怎麽不知道我們快要結婚了。陳柏罔抿起嘴,瞪大了眼看向曾硯與,語氣裏并沒有生氣,更多的是笑意。

現在不是知道了,柏兒,過兩天我們就去辦理結婚手續,你想去哪兒辦,法國,丹麥,加拿大,新西蘭還是冰島?曾硯與語氣溫柔至極,眼神更是肆無忌憚的看向陳柏罔,仿佛下一秒就要親上去。

當時的我分明就是他倆play的一環。

好好好,我沉默。

于是意面一到,刀叉走起,我只管低頭吃面。

早就聽我家柏兒說工作上有個哥哥照顧了他很多,哎,羅哥,你和柏兒認識多久了?我正吃着,曾硯與發問道。

那應該不是我吧,我心想。

我和小柏認識還不到一年,談不上照顧他很多,而且這次合作應該說他也幫了我。我汗顏道。

這麽說你們工作上還挺默契的。曾硯與抿了一口酒,又道,羅哥,來點嗎?

不了,開車。我擺擺手。

這個理由可不算理由哦,曾硯與笑道,實在不行我讓我家司機送你回去。

你們喝吧,我男朋友管的嚴。我只好借口道。

這話不假,我當時的對象小我五歲,才二十的年紀,我要是帶着一身酒氣回去,別把孩子帶壞了。

哦,是嘛。曾硯與笑意加重。

陳柏罔似乎也很意外,好奇道,什麽時候的事?

上個月,我頓了頓,看了眼曾硯與,繼續道,還是你們喝吧。

就一小杯,而且柏兒他酒精過敏,碰不了。曾硯與說完還是讓服務員給我倒了一小杯。

我詫異之餘猛然想到了幾年前的陳柏罔,怪不得當初在酒吧陳柏罔一口酒也不碰。

行,說好了就一小杯。我終于妥協道。

最後卻是不知不覺已經喝了三四杯。

那紅酒确實不賴,只看成色就知道至少三十年之久,入口柔滑,酸度适中,果香順着舌苔蔓延開,直至鋪滿整個口腔,細細品味甚至能嗅到橡木桶的香氣,讓人忍不住想品嘗更多,回味更多。

你也懂紅酒?曾硯與見我不是在喝酒反而品起了紅酒,問我道。

幹我們這行的,各種酒多少都懂些。我說。

結果又是幾杯下肚,醉意慢慢湧上。

喝酒壯膽,這話實在沒錯。

小柏啊,你男朋友哪個公司的?話語間,我甚至于迷糊的當着曾硯與的面問起了小柏。

是老公。曾硯與高聲插入一句。

行,小柏啊,你老公是幹什麽的?我又問陳柏罔。

導演。陳柏罔回道。

這裏不是只接待商業......不對,這裏不是還驗資的嗎?我問。

幾秒後,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這棟樓都是我家的産業。那聲音清脆直白又略帶熟悉感。

你家的?我順着聲音看去。

曾......曾江泯......曾總是你......當時的我講起話來斷斷續續,不是因為酒精的麻痹,只是怕結果太有沖擊力。

我爸。曾硯與當時簡單至極的兩個字讓我不得不瞬間清醒過來,卻又下意識笑出了聲。

Oh,Jesus!曾江泯是你爸!我詫異道。

能和橫江市最大的曾氏集團老總的兒子坐在一塊吃飯,連我們公司謝總都不一定有的資格......

那頓飯後曾硯與給了我在HEAVEN随意消費的權利。

什麽概念?相當于一向從不刮彩票的我平白無故撿了一張億元可兌現彩票,還是即刻兌現。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态度,我帶着我的客戶去過幾次,也帶着我諸多個男朋友去過幾次。

之後有段時間我因為工作關系常見到陳柏罔,與此同時見曾硯與的次數也多了。

那段時間只要有陳柏罔的地方,大概率會見到曾硯與。

你老公不工作嗎?連續一周每天都見到曾硯與後我問陳柏罔。

他......陳柏罔欲言又止。

老婆第一,工作第二,我懂。我笑道。

又過了一周還是會見到曾硯與。

你老公還随時随地陪着你呢?我問陳柏罔。

他......陳柏罔依舊欲言又止。

我懂了,老婆第一,工作第二嘛。我笑道。

又過了幾周曾硯與反倒黏的更緊了。

已經一個月了,你老公還真是黏你的緊。我笑。

......

陳柏罔徹底不語。

老婆就是全部,我明白了。我當時笑道,随即又想到了什麽,直說道,你男朋友挺特別的。

......是嗎,哪裏特別了?陳柏罔終于有話可說,反問我道。

特別——有錢,特別——帥,還特別——黏人,這是能在你面前說的嗎哈哈。我細細總結道。

陳柏罔明知我是在開玩笑,還是繼續問,還有嗎?

還有......我頓了頓,看着陳柏罔,語氣不自覺堅定起來。

他肯定特別愛你。我當時對陳柏罔說。

陳柏罔明顯愣住了,似是完全沒想到這種話會從我口中說出。

我一個談過不知道多少男人的都覺得你們兩個絕配,他特別愛你,你也特別愛他,所以你們兩個就一直這樣好好生活吧。我認真道。

陳柏罔頓了片刻,臉上随即揚起的笑容是我從未見過的熱烈與美好。

他說,确實,我老公他對我很好,也很愛我。

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啊。我說,語氣不自覺多出幾分感嘆。

陳柏罔開始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向我。

幹嘛?我被看的心底發憷。

我以為你對感情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或者壓根不相信愛情,沒想到還能說出這種話。陳柏罔笑道。

這次輪到我愣住了。

怎麽會,我還是相信愛情的。我解釋道。

哦,是嗎,好。陳柏罔嘴上連連承認了,面上卻還是一臉的不相信。

不過......我又說道,話只說了一半。

什麽?陳柏罔自然問道。

我頓了頓,方才語重心長道,小柏,人和人可太不一樣了,有些人可能活一輩子談一輩子戀愛,有些人可能一場戀愛就是一輩子。

怎麽,羅哥現在改行愛情大師了?要不我以後改口叫您一聲大師?陳柏罔突然調侃起我來。

我倒不介意什麽,畢竟關系這種東西在學校可能沒那麽明顯,但出了學校入了社會,處處是關系。

你要是想叫我大師,我不介意橫江市最大集團公司老總的兒子的老婆天天喊我大師。我說。

恐怕你這關系還沒說清楚別人就聽不下去了。陳柏罔回道。

我說真的。我一副認真的模樣。

話落的同時,我和陳柏罔相視一笑,下一秒,笑聲逐漸放大。

總之......他真的值得你去愛。臨了了,我又補充道。

我知道。陳柏罔微微點頭。

那天的一切讓人印象深刻。

不過印象最深的還是陳柏罔二十五歲生日當天。

因為前幾年陳柏罔生日都是和曾硯與單獨過,連着兩年沒給陳柏罔過生日的死黨兄弟喬铎急了,直說這年生日陳柏罔必須和他們一塊過。

陳柏罔似乎覺得也行。

但曾硯與那邊始終不願意,還是想兩個人過,以至于陳柏罔也有些搖擺不定。

最後喬铎幹脆打算先斬後奏,聯合了薛增,孫昊韬,徐櫻,睿渤,當然還有我,幾人打算搞一場刺激派對,具體法子還是喬铎和徐櫻一塊商量的。

計劃是喬铎和薛增負責将陳柏罔帶到具體地方,我和徐櫻負責場地布置以及各種氛圍,孫昊韬負責支開曾硯與。

陳柏罔會根據封閉場地中的提示進行死亡逃生,如果失敗,小命不保。

游戲有時限限制,最後關頭眼看陳柏罔小命不保,炸裂人的一幕出現了。

一直在封閉場地中主導陳柏罔進行游戲的狗狗玩偶跑到陳柏罔面前,下一秒托起陳柏罔的臉,整個塞進自己的......嘴裏。

眼看狗狗的嘴已經張大到把陳柏罔整個頭都塞進去......

我靠,我家柏兒被狗吃了!喬铎先驚叫道。

你再仔細看看,他倆分明是在親熱好嘛。一旁的徐櫻拆臺道。

下一秒,整個密室瞬間陷入黑暗,游戲被迫中止。

正在看監控的衆人一臉懵。

本以為那狗狗玩偶只是孫昊韬安排的npc,最後才知道是曾硯與。

原來......拯救王子的不是騎士,而是狗狗。

後來......

後來的後來......

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講才好......

曾硯與死的太突然。

一個人前一天還活的好好的,第二天就沒了,徹底不存在了,消失了,再也見不到了。

從那天以後,或者說從曾硯與離開的那一刻開始。

陳柏罔完全變了。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認識到愛情原來可以從頭到尾的改變一個人。

完完全全又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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