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巨大的府邸,府門緊閉,府門兩邊暗紅的燈籠伴着春風飄動。

府門上牌匾赫然兩字——仇府。

仇凜英氣消了,他覺得和她賭氣簡直就是單方面傷害自己。

裴凝莺跟在他身後,踏過門檻,有管家聞聲迎上來。

管家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裴凝莺,他并沒有多少驚奇,而是淡定笑着問仇凜英:“大人,今晚留在府裏嗎?”

他眼睜睜看着仇凜英轉頭,問裴凝莺餓不餓,裴凝莺點點頭,仇凜英便說,“去備些菜,不留夜。”

管家看裴凝莺的眼神變得欣慰,應是,正打算退下去。

裴凝莺忽說:“老祖宗,我想吃你做的。”

管家一時為難,仇凜英卻答應了。

仇凜英交代幾句就去膳房了,管家點亮府中大半的燈,府中沒多少傭人,仇凜英不常回府,見這般陣仗,大家都零零星星走了出來。

他們看見有一個長得嬌豔的姑娘蹲在院裏逗貓兒,不免感嘆。

仇府中養了很多貓,說養倒不如說是喂,全都是野貓跑進來的,趕又趕不走,仇凜英拿它們沒法,總不能全殺了,便讓傭人們看着喂一喂,府中也添些生氣。

有一個年近五十的嬷嬷抓了把小食遞給裴凝莺,嬷嬷滿目慈愛,眼光和藹,是看一眼便知道的善心大娘。

嬷嬷善意地打量着裴凝莺,指了指小食:“姑娘,你拿這些喂貓兒,貓兒愛吃。”

裴凝莺謝過,拿着小食逗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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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大大小小攏共十幾只貓,大貓小貓都有,還有的貓兒甚至剛出生,連毛都沒長齊,院子裏安有一個亭子,亭子裏鋪着窩,趴滿了貓。

有兩只小貓兩爪離地,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撲食,它們的爪子撲在手上不疼,指甲都被精心修剪過。

肉嘟嘟的墊子打在手上很是有趣。

聞到小食香氣,貓兒們都跑過來,圍住裴凝莺。

嬷嬷看着裴凝莺不亦樂乎地逗貓,心裏也開心。

府中的傭人大多從好多年前就跟着仇凜英,仇凜英在宮中事務繁忙,不怎麽回府,他們便一起打理着仇府,不曾有過勾心鬥角。

自然,有歪心思的,早被仇凜英拖出去發賣了。

仇凜英是他們的主子,亦是恩人,更是親人,他們也希望仇凜英能尋一好人家,不介意他的身份,相伴一生是最好。

有個女主子管着,府中也會好得多,至少不會那麽冷清。再者,大人他确實到了年紀,平常男兒在他這個年紀早就成婚了,哪怕是官位大些的太監也會娶妻。

嬷嬷便問裴凝莺:“姑娘,您和大人是什麽關系呀?”

裴凝莺摸摸小貓頭,想了想,“我們……”

“裴凝莺,去洗手,”仇凜英端着菜盤,站在堂屋門口叫她。

裴凝莺拍拍手,趕忙站起來朝他跑去。

嬷嬷看着,只是慈祥地笑,倒不說什麽。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頓飯裴凝莺吃出了不一般的感覺,比在宮裏的時候多出許多煙火氣。

也可能是仇凜英不穿蟒袍時看起來沒那麽陰沉。

他今日穿着一襲軟稠窄袖袍衫,袖口是金絲銀線繡成的飛雲邊,腰部是簡單的革帶,不算亮眼,卻也考究。

這樣的他,裴凝莺覺得更平易近人。

管家呈上來幾盒剛買來的點心,有小貓屁颠颠跟着走了進來。

裴凝莺一時興起,沒吃幾口飯,光顧着拿小貓能吃的東西逗貓去了,連她最喜歡的炸小魚都沒吃多少。

她坐在凳子上彎下腰,沒有發覺胸口的衣襟敞露出肌膚,也沒能發覺這樣勒着,她的身形清晰可見。

那一夜主動又勾人的她,與這一刻逗貓的她重合。

她說,得不到想要的,就偷,就搶。

是她教他的,她不能怪他。

仇凜英起身,拉過她的手腕,她疑惑擡頭:“怎麽啦?”

仇凜英另一只手把小貓抱開,叫管家去備水,自己牽着裴凝莺走進寝屋。

寝屋比直房的內屋寬敞很多,清一色的檀木桌椅,收拾得整潔有序,牆上挂着一副字畫。

裴凝莺坐在軟榻上,随心觀望着寝屋,只一霎,燭光被吹滅,周圍都暗了下來。

她感受到衣衫被褪去,身體接觸到初春時期的寒涼,又忽然被攏上一件軟衣,是仇凜英的寝衣。

于一片黑中,她聽到身前的男人绻着柔和好聽的聲問她,“娘娘,我們是什麽關系?”

每次一談這個話題,他就要生氣,還會兇她,在渺茫視線中,她忽然有些怕了。

裴凝莺直視前方,道:“你,你覺得什麽關系就是什麽關系。”

“你抖什麽?”仇凜英湊到她側臉旁,輕輕蹭她,“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

她想逃跑,他這話聽起來在威脅!

“老祖宗,我們出來這麽久,你、你另外的幾個人不會拈酸吃醋麽?我們回去罷!”裴凝莺往後坐,退到不能再退。

仇凜英算是明白她下山時在想什麽了,莫名覺得好笑,他撤回身,裴凝莺暗自松了口氣。

誰料,她還沒緩上幾口氣,忽然又感覺到身前一陣涼,嗅到了糖的甜味。

粘稠的糖漿一點點沾上身子,從峰巒間,至腰肢。

覆有薄繭的指尖輕滑過肌膚,牽起一陣酥癢,游走的曲線形成一道彎曲的水流,只不過是糖做的水流。

裴凝莺半躺着,任他擺弄。

他要是像話本那樣粗暴,那她就和他拼了!

不過,他沒那物件,肯定不能那樣粗暴……吧。

指尖撤離,裴凝莺胡亂摸索了下,碰到了仇凜英受傷的肩處,聽到他悶嗯一聲。

她剛想道歉,卻感受到濕潤溫熱的觸感。

仇凜英慢條斯理地舔舐品嘗着糖的味道,他說:“我沒有很多人,只有你一個,心安了麽?”

裴凝莺哪顧得上去管這些,強忍着癢意敷衍回話,“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娘娘沒心沒肺,奴才只能受着。”

她的手被他牽起,放在他的臉上,掌心緩慢地撫着他的臉。

“娘娘覺得糖葫蘆很甜嗎?”

“甜……吧。”

仇凜英擡起頭,看着裴凝莺亂飄的眼睛,笑起來,“糖哪有娘娘甜呢。”

裴凝莺體會着他的每一個動作,不覺間喘息變得沉重,她莫名想看看現在的仇凜英,可他卻不點燈,每次都讓她浸泡于虛渺中。

她啓了啓唇:“老……”

這話才出,腰間微疼。

竟是讓狗咬了一口!

“我沒有很老,今歲二十五,你可以不這樣喊我,”仇凜英緩緩開口,“叫我的名字,可以嗎?”

他聲音半啞着,摻雜着誘惑與旖旎,裴凝莺的魂兒像被勾了一樣,本來想罵他是狗,開口時卻變成了,“仇凜英。”

.

浴室中,裴凝莺搓洗着身子,其實沒剩多少糖了,他吃得很幹淨。

她洗完,又換了一身新寝衣,光着腳踩在矮凳上擦拭頭發。

鏡中,她看見仇凜英走進來,擡起她的手腕,給她戴了個蛇玉镯子,镯子不算很貴重,但很精致,整體成暗紅色,蛇鱗精細,蛇頭吐露着一小截蛇信子,玉底流動暗色紅絲,幾近玄色。

仇凜英沒有解釋,裴凝莺大抵也能想明白,回仇府也許是回來取這镯子。

他拿過幹帕,替她擦頭,她踩在矮凳上,比他高出一小截。

仇凜英道:“湊過來點。”

裴凝莺依言,幾乎與他身子貼着身子,聽一陣布料摩擦的響,她低頭。

他腰間的革帶竟然開了!

“你都不穿好衣服的嗎!”裴凝莺驚到微睜大眼。

仇凜英聽了,沒什麽反應,“是你方才弄的,不然它不會開。”

裴凝莺想反駁點什麽,低頭看他時,他湊上來親吻她。

她幾乎适應了他突如其來的親吻,微張的唇理所應當地承下。

她發現,仇凜英今天沒有臉燙,她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雙唇分離時,她問:“老祖宗,你今天不熱了嗎?”

仇凜英愣了會。

她只是單純以為他熱嗎!?

一點也不曾發覺他的心思嗎!?

他內心糾結了下,不準備跟她讨話了,她是真的一點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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