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Scene.02

Scene.02

回到沒有人的空蕩蕩的家，越前習慣性地先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盒牛奶喝了起來。

父母去了美國旅行，除了生活費什麽也沒有留下。他的母親很愛護他，但他的父親卻是個放蕩不羁、一臉沒心沒肺的臭老頭。不僅對他實行放養政策，而且還喜歡欺負人。但從小到大……他最感激的也是這個臭老頭，從來沒給他施加過壓力。

「你的路要怎麽走，你自己選擇，我可不會管你！」

臭老頭笑嘻嘻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越前放下牛奶，看着窗外的庭院發呆。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脆弱，可為什麽——有些事，至今還是做不到呢？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啊……

一口氣喝完剩下的牛奶，越前把盒子扔到了垃圾桶裏。從便利店裏買來的套餐需要熱一下才能食用，總之今晚的晚餐就是這個了——

一邊想着這些瑣事的越前，忽然聽到了門鈴聲。

停下手裏的動作，越前跑到玄關處開了門。

「嘿，你是越前龍馬嗎？」

門外站着一個金發少年，昂着下巴看着自己。說話的語氣聽上去也很不客氣，看起來……似乎來者不善。

但越前并沒有在意對方的态度，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他打量了這少年一下……心想，明明比自己沒高多少啊，為什麽一定要裝作很高的樣子來看着他呢？心裏的疑問還沒得出一個結論，那金發少年就背着行李自顧自走了進來。

「你老爸給了我這個地址，要我來日本找你。」少年脫了鞋子，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話，「我就暫時借住在這裏吧。」

跟在少年的身後一起走向屋裏的越前雖然沒有表情，眼神卻帶着疑惑。

「我說了這麽多，你給個回答行不行？」少年轉過頭，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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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說話，越前走過少年身邊，徑直走向了廚房。

「喂！！」

「……」

「你這混蛋……」

「……」

「你是啞巴嗎！？」

「……」

越前從頭到尾沒有理少年一下，熱好了自己的晚餐，他就坐在餐桌旁開始吃了起來。

「好吧。」終于被越前的沉默打敗了，「按照你們日本人的說法，問別人之前先報上自己的名字是吧？」少年快步走到餐桌旁，坐到越前對面。

「我是凱賓·史密斯，來自美國。」

……又是一陣沉默。

「越前龍馬！」

……無盡的沉默。

「你，比你老爸還讓人讨厭。」凱賓站起身，臉色沉了下來。拿着自己的行李，他轉身往樓上走去，「房間我就随便找一間進去休息了，不要來打擾我。」

身後依舊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凱賓的臉上更加陰雲密布了，眼睛裏更是盛滿怒火。

——這個該死的越前龍馬！

……

并不能體會到凱賓心情的越前平靜地吃完了自己的晚餐。放下筷子的時候，他擡起頭看了一眼樓梯。家裏突然多了個人不會改變他的生活方式，只是……

這人到底是來幹嘛的？

聽口氣是臭老頭介紹來的，可又是為了什麽？

想着這個問題的越前把生活垃圾分類裝好，就去浴室洗澡了。

等到越前洗完澡回到二樓時，就看到家裏唯一一間客房的門緊閉着。

雖然這個叫凱賓的少年是個态度不怎麽友好的人，但畢竟是父親招來的「客人」，就這麽真的不理會是很不禮貌的，所以越前回到房間裏寫了一張紙條，然後貼在了門上。貼完之後他就開始敲門。

門裏正躺在床上發呆的凱賓聽到敲門聲，感到很不耐煩，不客氣地吼了一句：「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嗎！？」

……然而敲門聲并沒有停下。

凱賓一把從床上坐起，嘴裏喃喃着「這該死的小子」，一邊咚咚咚跑到了門口——

咔擦。

門一開……

門外空無一人。

「……」

凱賓的臉瞬間黑得不能再黑——他都想打人了！！

可是準備關門的時候，凱賓眼睛的餘光才看到門上貼的紙條。

「浴室裏放好了幹淨的熱水，你可以去洗澡。冰箱裏有吃的，自己拿。」

把紙條扯下來的凱賓，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滋味。

但是那一刻他至少确定了——

這個越前龍馬，比他用眼睛看到的要好。

……雖說搞不懂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反差。

并沒有糾結這個問題的凱賓拿着換洗的衣服下樓洗了個熱水澡，也順便去冰箱裏拿了幾個三明治放在微波爐裏熱了之後吃了。

處于這樣一種舒适狀态的凱賓不由得心情很好，關了房間的燈，躺在床上閉眼準備入睡。

睡着前他的腦子裏響起的是自己與越前南次郎的對話——

「你打贏了我兒子再來繼續挑戰我吧！」

「你說什麽！？」

「……嘿，就你這水平，連我兒子都打不過。」

「混賬！你兒子是誰！」

「他在日本，去找他吧。你不是想挽回你老爸的面子嗎？只要你打贏了我兒子，我就繼續跟你打。否則，你在我手上這麽繼續輸下去，我會再也不想看見你這張臉的。」

對面的男人一臉壞笑，讓凱賓恨得牙癢癢，卻無能為力……于是，他只好拿着南次郎給他的地址，來到了日本。

意識徹底沉入夢鄉之前，凱賓握緊了雙拳，內心默念：越前龍馬，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而夜色包裹着兩個房間裏的少年的軀體，在黎明到來之前，他們仍舊都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