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能栖杏梁(一)

第31章 能栖杏梁(一)

沈栖像是沒看明白,先是盯着手機看了一會,然後倏地回過頭。

古城裏燈火通明人群攢動,梁喑就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在他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微微笑了下,點頭。

沈栖回頭看了眼戲幕,跑了過去。

快到他跟前的時候看到下元節聯絡人的Anne先一步到他身邊。

梁喑視線從他身上挪開,微微俯下身聽Anne說話,然後很輕地笑了一下。

Anne撥了下齊耳的利落短發,笑得眉眼彎彎。

兩人看起來很熟稔,沈栖不自覺停下腳步,看梁喑很耐心地聽她說完也開口說了些什麽,又接過她遞來的東西放進西裝口袋。

他們也認識?

沈栖再回過神的時候,Anne已經走了。

梁喑朝他招手,沈栖沒再跑,放慢了腳步走到他跟前:“您怎麽來了?不是說今天有應酬嗎?”

“不喜歡看到我來?”

光影幽暗,沈栖聞到他身上很淡的酒味和煙味,突然被身後拍照的人撞了一下。

梁喑一把攬住他的腰勾住,沈栖下意識撐住他胸口,與他視線相對時別了別眼,“您要不要到前面去看演出?今天的皮影是我雕的。”

梁喑低頭問他:“這也是群發嗎?”

沈栖發愣,很快就明白了他指的是那天發朋友圈的事,微微擡腳靠近他說:“這是只邀請您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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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喑把人拉開,壓下眼底的神色,“別浪。”

沈栖張了張口,臉頰一寸一寸的紅了,“我不是……”

“不是什麽?”

沈栖沒法回答,躲過幾個游客,邊走邊生硬轉移話題,“您剛到嗎?”

梁喑來了有一會了,到的時候剛敲第一聲鑼,他就站這兒看着他。

沈栖認認真真看幕布,卷翹的睫毛随着微微仰頭的動作像振翅欲飛的蝴蝶,光影下側臉溫柔又漂亮,還看到了兩個小姑娘和他搭讪。

他笑意溫柔,和路人說話時松弛而自然,說實話他有點嫉妒,不過這尚在理解範圍內,他的小先生确實長得太過招人。

皮影沒落,但在這種時候卻又顯得十分新奇,觀影的游客非常多,兩人過來的時候被擠了幾次,沈栖下意識拉住梁喑的手,接着就被他握住。

他低下頭,看到閃着微光的婚戒。

一出戲演完,幕光熄滅。

現場爆發出熱烈掌聲,沈栖耳邊響起很低的祝賀:“寶寶,做得很好。”

沈栖指尖一動,微微張開手指包裹住梁喑的指尖,在人聲鼎沸中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小聲問他:“梁先生,您一會能不能抱抱我。”

梁喑擡手撥他的衣領,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大片紅痕還有絲絲縷縷的抓痕。

“……過來。”

沈栖看着來往的游客,又看着密密麻麻的攝影機,有點擔憂地拉住他的手,“現在人太多了,等一會結束的時候再抱,我還能忍住。”

梁喑脫了西裝,把人往燈籠架後一拽,兜頭罩上。

沈栖背後一緊,梁喑一手托着他的脊背另一手攬着腰,嚴絲合縫地把人擁進懷裏,隔着西裝低聲問他:“難受多久了?”

“兩天。”

“怎麽不告訴我?”

沈栖隔着西裝的聲音有點甕翁的,“您說這兩天很忙。”

梁喑手指上移,在西裝裏揉揉他的後頸,“沈栖,再忙你都是第一順位,你找我,我永遠都能抽得出時間,下次再犯,我就讓你熬一個月。”

沈栖靠在他懷裏,聽見了說話時胸腔的震動,緊張了幾天的神經一下子就放松下來了。

“梁先生,我以為您不會來。”沈栖悶在漆黑的西裝裏看不到光線,像是多了勇氣又像是太缺勇氣,“我很害怕。”

“怕演出不成功?”

“嗯,我怕毀了皮影戲。”

梁喑忽然笑了聲,沈栖悶聲問他:“您不許笑我。”

“不是笑你,你做得很好。”梁喑把下巴擱在他頭頂,低聲問他:“我能不能把這句話理解成你沒那麽怕我,開始試着接受我,想見我了?”

沈栖不知道,也許是對他的害怕被修改成了安全感,他今晚在看到梁喑的時候,好像一下子安定下來了。

好像有他的地方,就不會有辦不到的事。

梁喑笑了笑:“不是也別告訴我,我當做是。”

沈栖在西裝裏悶的厲害,動了動腦袋探出頭來看他,不知想到了什麽,又低下頭小聲和他說:“您不能總吓我,我總是不知道您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不知道您在想什麽,什麽時候會生氣,什麽時候會動怒。”

梁喑心頭像是被揉了一下,一時沒說出話。

沈栖緊張時會不自覺揪住東西,此時扯着他腰跡的襯衫,又說:“您答應過不會強迫我,也不可以食言。”

梁喑聽他軟聲要求,心都要成一灘水。

這比剛才沈栖說自己害怕帶給他的沖擊更大。

确實,沈栖看着軟,但其實事事都自己想辦法,有委屈也自己咽,明知道找他會更簡單,卻從來不和他開口。

他會提要求是好兆頭。

手機震動,沈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來接,“師父,我……有個朋友在這兒,您先稍等一下,我馬上來。”

挂掉電話,沈栖仰起頭看梁喑,還沒開口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林延。

“你在哪兒呢?我在幕布前面找你半天了。”

沈栖下意識回頭,正好對上了林延的目光,一瞬間卡住了。

林延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這個方向,看着肩寬腿長西裝褲規整,一副禁欲精英模樣的梁喑,又看看從他懷裏出來的沈栖,腦子裏不斷飙出各種強取豪奪強制愛恃強淩弱情節。

他剛剛回來的時候還路過他倆身邊了,還、還他媽看過這倆大庭廣衆擁抱的男人。

梁喑擡手拿過手機挂掉,順手把沈栖頭上的西裝拿下來。

林延走過來,張了張口:“你……你們……”

沈栖覺得現在告訴他是叔叔也來不及了,誰家叔叔和侄子抱在一起,說皮膚饑渴症?這個靠譜一點。

“阿延,他是我叔叔,剛才我不太舒服,他幫我緩解。”沈栖回過頭看面無表情的梁喑,悄悄勾勾他的手提醒:“他是我同學。”

梁喑微笑看向林延,伸出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你好,勞煩你平時照顧我們家沈栖。”

林延總覺得他看起來不太友善,勉強和他握了下手,幹笑着說:“不、不麻煩,我們從初中就認識,我習慣保護他了,我倆感情特別好,高中三年都住同一個宿舍,您不用、不用客氣哈哈。”

梁喑抽出手,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

“住同一個宿舍。”

林延一把勾住沈栖的肩膀,生怕梁喑不惜他倆關系好,“真的,叔叔我跟你說,我第一次見到沈栖的時候他被人欺負,他差點把人手指頭都咬……”

沈栖一把捂住他的嘴制止他繼續說,“你先去幫我看看師父在哪兒,我馬上來,快去快去。”

“哦,行,叔叔再見啊。”林延松開手,走了。

“有人欺負你?”梁喑眉梢微擡,帶着點兒咬牙切齒的涼薄笑意,“英雄救美?”

“阿延對我很好。”沈栖笑意盈盈地看着林延的背影,收回來與梁喑對視時稍淡了淡:“他脾氣特別好,就是有點花心,總是不把心思放在一個人身上。”

“阿延。”梁喑稍微回憶了一下,笑意更涼了,“他就是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灌你喝酒那個阿延。”

沈栖覺得他看上去不太高興,“你不喜歡他嗎?”

梁喑何止不喜歡,他看到這小子那麽親昵地抱着沈栖肩膀,他甚至想把他手擰下來,“你們關系很好麽?”

一直這樣抱來抱去麽?高中三年同吃同住,也見過他洗完澡的樣子甚至一起洗澡麽?

沈栖在和他說話的時候,笑意溫軟輕松而自然,反觀在面對他的時候,像個亟欲逃離的驚弓之鳥。

他那樣縱容熟稔的笑意從未對自己露出來過,梁喑心口有些發堵。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沈栖話音未落,下巴被人捏住了擡起來,陡然撞入梁喑夜色中深沉的眼。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已婚的身份了?”周遭人來人往,梁喑把聲音壓得很低:“不想讓我吓你、不想看見我生氣,以後最好不要讓無關的人随便抱你。”

沈栖呆了一瞬,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是我的同學,我又不喜歡他,而且他也不是抱我,就是習慣了攬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半下也不行。”

沈栖見他一臉不悅,四下看了看游客,到底還是沒敢在人群裏拉他的手,只好靠近他耳側微微擡一點腳跟,“我以後會盡量保持距離,還有我……沒忘。”

梁喑側過頭。

沈栖挪開距離,退了一步又退一步,“我今晚還要再工作室住,明天晚上慶功宴結束了我就回家,梁先生再見。”

梁喑:“……”

沈栖跑得比兔子還快,梁喑無奈地笑了笑,怕不怕他倒是不知道,現在先斬後奏的勁兒倒是學全了。

他今晚的應酬是孫老籌的,宴會盛大,人也對他有恩,所以不能不去。

他特地帶上紅蕊,打算喝杯酒就走,讓她代替自己在那兒待一會就算盡情了。

他準備走時被孫太太叫住,這太太年輕的時候就是全城皆知的名媛,現在年紀大了更是長袖善舞,和梁喑小姑同為姊妹會的副會長,關系也算好。

“怎麽就要走了?是嫌我們招待不周了?”孫太太穿着身深紫色的旗袍,搭着藍色的真絲披肩,舉手投足全是優雅。

梁喑把杯子放在侍者托盤上,取了一杯新的一飲而盡,“您說哪兒的話,實在是有要事在身,改日給您二老賠罪。”

“還賠罪呢,上次下帖子請你也不來,結個婚也不聲不響的,還以為小梁總看不上我們了。”

梁喑雖未公開沈栖身份,但在圈子裏不算什麽秘密,他也沒隐瞞:“他年紀小,怕見生人,以後大點了再帶出來見人。”

“瞧瞧你這護短的樣兒,養孩子呀?”

梁喑照單全收,“可不是麽,脾氣大,他今天有演出,我這會兒不過去怕是要不高興。”

孫老正好聽見最後一句,笑道:“誰敢對你發脾氣啊?”

梁喑想,真以為他是沒事兒幹,閑着來看節目的。

手機在口袋裏震了震。

他取出來看了眼,沈栖發來的兩條消息。

一張圖片,一句話。

他掌心托着的一個小環扣,大概是某種玉髓,雜質很多但造型倒是很漂亮,一只圓滾滾的小肥啾蹲在圓框中間。

——剛才看好看買的,您喜不喜歡?

梁喑猜測他是想送給自己,笑了笑,正打字間他又把消息撤回了。

幾秒後又來一條新的。

——之前答應您,這次演出成功要謝謝您,您想好要什麽了嗎?

梁喑的聊天框已經打出答案,又把那兩個字删掉,修改發送。

沈栖擡頭看了眼眼睛通紅的李仁芾又看看興奮的師侄們,心髒被屏幕上的幾個字弄得砰砰直跳。

——我想親親你,可以麽?

沈栖按着手機來來回回,不知道怎麽回答。

梁喑說:害怕就算了。

“你怎麽還……”林延走過來,看他手忙腳亂地收手機,怪道:“你幹嘛?”

沈栖:“沒、沒什麽。”

“不對勁。”林延越想越不對勁,以他換男人跟換內褲一樣頻繁的gay達系統甄別,剛才那人絕對不是沈栖的叔叔。

他當時被吓住了,腦子一時沒轉過彎來。

林延一把勾住沈栖的肩膀,“寶,你老實說剛才那男的是誰,我覺得他有點眼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來,他肯定不是你叔叔,追你的?”

“他身上那襯衫布料少說幾萬塊一米,看起來就非富即貴,還有他看你那眼神一點兒不清白,他絕對對你有想法。”

沈栖怕他真去找梁喑,為了他安全起見只好說:“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保證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你還信不過?”

沈栖微微抿了抿唇,壓低聲音說:“我結婚了。”

“哦你結你結婚唔!!!”林延一副見鬼的表情,一把扒拉下他的手,“不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啊?你不是每天除了上課跟準備那比賽就是雕皮影嗎?你哪來的時間結婚?”

“扯淡吧?扯,從百草園扯到三味書屋。”

“是商業聯姻。”沈栖大概說了個時間線。

“?”林延稍微回憶了一下,“我靠,那天在俱樂部的人不會就是他吧?”

沈栖點頭。

“你老公叫什麽啊?做生意的?”

沈栖說:“梁喑。”

“我去!”林延這下徹底懵了,“梁?梁氏那個?”

-

沈栖一早被敲門聲吵醒,打着呵欠出來。

王昊舉着手機嘿嘿傻笑,“小師叔我們上熱搜了,在第二。”

沈栖接過手機,前排全是關于昨晚的表演讨論,還有人在科普皮影戲的由來,就連上次的紀錄片也被翻出來。

“沒想到昨天的表演這麽有用,已經有人在打聽我們了。”

沈栖笑笑把手機還給他,“那想想慶功宴去哪裏吃,我來買單。”

“工作室一直是你出錢運營,我們也不好意思讓你再出,而且這次能上節目都是你的功勞,這次慶功宴我們來吧。”

沈栖也沒多推辭,說好。

慶功地點是清河路的一個燒烤攤,李仁芾不愛出門,沒來。

他脾胃差但又愛吃這些重油重辣的東西,以前不敢吃,現在梁喑也不許他吃,沈栖聞着味兒就犯饞,要了個烤牛柳。

肉質軟嫩,辣味瞬間傳滿整個口腔。

深秋的燒烤攤人聲鼎沸,生活氣非常足。

“小師叔來一點嗎?燒烤不喝點啤酒等于沒有靈魂。”王昊舉着瓶子誘惑他,“反正咱們都沒車,喝一點也沒事兒。”

沈栖望着澄黃的啤酒有點想試試,又怕喝多了不舒服,只拿起一次性杯子說:“一點點。”

王昊給他倒了半杯。

沈栖咂摸着喝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但也沒敢繼續喝。

梁喑今晚要過來接他,兌現那晚的承諾。

“哎喲這麽巧?”

沈栖正一門心思喝啤酒,一擡頭看到了不知從哪兒過來的楚讓,身後還跟着一群浩浩蕩蕩的男男女女。

“怎麽在這兒喝酒了?俱樂部去不起了?”楚讓低下頭,居高臨下沖着他笑:“你找我啊,我帶你去,或者你考慮我上次的話,夠你去好幾次的了。”

沈栖放下杯子,“不考慮。”

“哎喲楚少,人不給你面子啊。”

楚讓連續三次被他這樣拒絕,惱羞成怒道:“裝什麽清高啊,就你這樣的我願意給你錢是擡舉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跟我走,帶你玩一圈。”

“你誰啊?”王昊一把抓住楚讓的手,騰地站起來,“你想幹什麽?”

“關你屁事,這是我跟他的事兒,滾開。”楚讓冷笑一聲,看向沈栖:“寶貝兒,咱倆的事兒你還想讓外人插手?別鬧脾氣了,啊,帶你買東西去。”

王昊一把推開楚讓,護崽似的護在沈栖跟前,其他幾個師侄也站起來。

霎時間,兩方對峙。

動靜鬧得大,兩側的客人都看過來。

沈栖不希望他們打起來,弄進派出所會很麻煩,只好站起來走向楚讓。

“我在這兒吃飯是因為我喜歡,那個俱樂部,就算拆了它我也拆得起。”

楚讓一下笑了,身後的男男女女也跟着笑。

“你知道那個俱樂部是什麽地方嗎?拆?你就是打碎一個花瓶都夠你賣身去賠了。”

“你說什麽你!”王昊說着就要動手,沈栖一把攔住他,使了個眼色:“不許動手。”

“怎麽?想打我?來啊,沖着我臉打,你敢動一下我整死你。”

楚讓看着一臉冷冰冰的沈栖,越是這樣清高冷淡,那一雙異瞳越是勾人。

沈栖深吸了口氣,重新冷靜和他說:“我有喜歡的人了,跟你不可能有任何可能,請你不要糾纏我了。”

“喜歡的人?你說林封啊,他可沒那本事幫你拆那俱樂部。”

沈栖本想和他說清楚,但這種跋扈纨绔明顯沒法交流。

“如果你繼續糾纏我,我會讓你比俱樂部先被拆掉。”

楚讓愣了下,當即又笑了:“你?說大話也要負責的寶貝,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沈栖對不喜歡的事一向冷淡漠視,很少這樣說話不留餘地,但他實在被糾纏得煩了,“如果你再這樣纏着我,平洲沒人護得住你。”

“你還真吹起來了是吧?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憑什麽整死我。”楚讓上前一步,準備強行帶走他。

門口有監控,沈栖往攝像頭下站了半步,拳頭微微攥起來。

雖然他很怕疼,但長痛不如短痛,忍一忍就好。

——“憑我。”

沈栖手一下停了,倏地回頭。

梁喑就站在離他一米左右的距離,臉上帶着濃烈的寒意,卻不是看他,而是望向楚讓。

“你想嘗嘗讓人整死的滋味,我今晚就可以滿足你。”

梁喑不認識他,但在場的這幫富二代沒人不認識他,多少也對他的行事作風有所了解。

楚讓看到他那一刻,臉瞬間白了一下。

“梁……梁先生你……你不會是要護着他吧?”

梁喑走近了,先看沈栖:“有沒有哪兒受傷?”

沈栖愣愣看着他走向自己,沒回答,眼睛卻先酸了一下。

“沒有麽?那就好。”梁喑摸摸他的頭,低聲掃了一眼燒烤和啤酒,“一會再收拾你。”

梁喑松開手,看向一幫子花裏胡哨的富二代,眼皮一掀落回了楚讓身上,“你是誰家的?”

楚讓被他看的發怵,色厲內荏道:“我和沈栖是……是一對兒,這是我們兩口子的事,別人的家事你不會也要插手吧?”

梁喑一下笑了。

沈栖下意識去拽梁喑的手,“梁先生,不是,我和他……”

“我知道,在我處理完之前,允許你吃點兒這些東西。”梁喑回過頭看沈栖,說:“坐着等我。”

沈栖坐下來,眼神卻一直在他身上。

梁喑西裝革履氣質清貴,眼神刀似的落在楚讓臉上,“你是什麽東西,兩口子?你父親叫什麽?”

“你什麽意思?”

“打狗看主人。”梁喑淡淡道:“他沒本事,我替他管教管教兒子。”

一群富二代活像風裏的鹌鹑,瑟瑟發抖不敢言語,生怕給自家惹禍。

“我再問你一遍,你跟沈栖,是兩口子?”

楚讓被他盯着,反倒來了勇氣,“是又怎麽樣!難道你也喜歡他?我今晚就是把他帶走你敢對我怎麽樣!”

“我不會對你怎麽樣。”梁喑淡淡宣告:“你碰他一根頭發,明天跪在梁家的會是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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