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擇木而栖(六)

第56章 擇木而栖(六)

沈栖不斷往梁喑脖子裏蹭,也不知道是真的醉深了還是故意磨人,就是不肯說。

梁喑再想聽他說也不能在這個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幹耗,便把人塞進了車裏。

司機小跑過來拉開車門,等梁喑上了車才回到駕駛座,“梁總,回家還是去酒店?”

司機跟梁喑久了,察言觀色的功夫練得爐火純青。

梁喑擡頭瞥了他一眼,笑罵一聲:“你倒學會這一套了,行了,去酒店吧。”

梁氏的酒店頂層不對外開放,梁喑工作忙,婚前也不怎麽回家,對半都在那兒對付。

沈栖在路邊不肯說,上了車卻開始不斷扭動扯自己的圍巾說熱。

梁喑擡手給他拿掉,司機已經很有覺悟地升起了後座擋板,給兩人留出空間。

梁喑心熱難熬,握住沈栖的手把人往自己一拽,低下頭。

“唔……”沈栖雙手被人貼着指縫交扣,微微蜷起來與他交握。

梁喑攥到婚戒,指尖更加用力地扣緊,連帶着吻也變得兇狠。

沈栖傾身在他懷裏,脆弱地仰着頭用一個極度柔順的姿态,任由對方奪走他的呼吸。

梁喑這次沒有提醒他,只是用舌尖一下下地點沈栖就已經知道張口請他進來,比平時連哄帶騙的樣子要乖很多,也主動很多。

“怎麽今天這麽乖了?”梁喑總不能在車上要他,親了一會便松開,拍拍他的腰把人拉正了坐好。

沈栖軟綿綿地靠在他肩上,仰起頭還要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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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光線昏暗,路燈明明滅滅地落進來,将沈栖那雙異瞳映襯得漂亮又勾人。

梁喑捏着他的下巴轉開,壓着嗓子警告,“別着急。”

酒店距離不遠,算上堵車十分鐘也到了。

梁喑把人橫抱着上了樓,單手托着他另一手刷開門鎖。

沈栖還是不太安生,靠在他肩上皺眉喘氣,一副酒醉難受的樣子。

“梁先生……”

梁喑進了門就把人壓在了牆上,在黑漆漆的房間裏找他的耳朵,“醒酒了麽?”

沈栖比剛才稍微好了一些,但大腦的反應還是有些遲鈍,慢吞吞地蹭着他的脖子,“太近了……”

“不近。”梁喑貼着他的耳朵,盡管他已經血液直往下走,但還是耐着性子要刑訊沈栖,“你喜不喜歡我?”

沈栖腦袋發蒙,暈暈乎乎地感覺被人扯掉了圍巾脫掉了厚外套。

脖子被人用指腹碾着,耳邊也朦朦胧胧地傳來一聲又一聲的逼問。

“說你喜歡我,說啊。”梁喑低下頭去找他的耳朵,“說你喜歡梁先生。”

沈栖無力地仰起頭,“嗯……喜歡……”

“喜歡誰?”梁喑在他頸窩裏咬了一口,壓低聲音逼問他:“說清楚喜歡誰?”

沈栖對痛覺很敏銳,立即疼得打了個哆嗦,“喜歡你……嗚……別咬我……疼……”

“我是誰?說清楚我就不讓你疼。”

梁喑貼着他的脖子,手上托着像被烈日曝曬打蔫兒一樣的腰。

昏暗的光線下,沈栖微張着豔紅的唇輕輕喘氣,乖巧又誘人地引人欺淩。

他掐着那截兒嫩竹枝,用拇指一下一下地碾揉,逼得他發出情動的簌簌響動。

沈栖年紀小,情竅未開不懂情愛,上次被他壓在落地窗上碰一碰就受不住,生澀而勾人的樣子偏偏讓梁喑着迷得理智崩碎。

他幾乎現在就要折斷這枝嫩竹,摘去葉子,汲取竹漿,拆出雪白的竹篾編出漂亮的形狀。

梁喑遲遲沒等到答案,耐心被欲望燒得一幹二淨,低下頭暴風雨似的淩虐。

他一邊用力碾壓竹節,一邊啞聲逼問:“說啊,說你要誰?”

沈栖整個人軟在他手上,洩出幾分哭腔:“要、要……要梁先生……”話音未落,他整個人頭一暈,躺在了柔軟的床上。

洶湧霸道的氣息撲面而來,沈栖整個人都要陷在被子裏,雙手被分別舉在頭頂兩側,像被标在了機器上等待劈開的竹竿。

昏暗的房間裏只剩一個比一個重的喘氣聲,微微的窒息加重了酒勁兒的昏沉。

沈栖幾乎是無意識地勾住梁喑的脖子,用本能回應他。

他沒有經驗,僅有的一點知識都是梁喑手把手教出來的,因此十分生澀。

這種青澀稚嫩的讨好,反而極大的取悅了梁喑。

很快沈栖就顧不上回應了,暴雨又急又重地沖刷枝葉,來不及收攏,順着竹葉尖兒往下流。

他被缺氧逼得手指發抖,軟着身子試圖躲避又被掐着下巴擰回去,找回了一些清醒的腦袋又被吻暈頭轉向。

“沈栖。”梁喑松開他的唇,移到了耳邊低聲說:“我要你。”

沈栖酒醒了一點,昏暗的房間中只有一點點光線,看不清梁喑的面容,只能感覺到他呼吸很重,幾乎要将他壓垮。

梁喑伸手撥開沈栖汗濕的頭發,含着他的唇低聲哄,“給我,好不好?”

沈栖嗓子發幹,被禁锢的雙手沁出汗,緊張地想躲卻又無處可逃。

梁喑耐心地揉着他的掌心,嘴唇下移挪到他的喉結,輕輕親了一下,“我喜歡你,想要你,你想不想要我?”

“我……”

梁喑低聲問他:“寶寶,要不要我?”

沈栖渾身像過了電一樣,用力地咽了下唾沫,喉/結卻一下子被人咬住了,陡然打了個哆嗦洩出一聲哭腔,“別……梁先生……”

“說你要我。”梁喑咬住這顆小小的白玉珠子,啞聲說:“說啊。”

“嗚……”沈栖高高仰起頭,整個人幾乎繃成一條直線。

“說你要我,寶寶,說你想要我。”

沈栖被逼得哭腔綿軟,“要、要你……”

“好乖。”

沈栖身上一輕,下意識瑟縮了下,微眯着眼睛看到昏暗光線中的男人用力扯掉領帶。

昏沉腦袋裏突然冒出一句話來,領帶就是紳士的貞/操帶,平時牢牢将斯文教養禁锢在封印之下,撕掉就代表即将要被欲\望掌控。

梁喑将西裝領帶連同腕表一起扔在地上,襯衫領口解開三顆。

從沈栖這個角度能看到緊繃的下颌弧線與明晰突出的喉/結,以及襯衫下結實的胸肌,仿佛冒着無形的熱度。

沈栖艱難地舔了舔唇,忽然有點發怯。

“梁先生我……唔……”沈栖剛一開口就被人再次壓住。

梁喑修長的指尖慢條斯理地解他的羊絨毛衣,像在拆一件心悅已久的禮物,因為渴求太久,既急切又小心。

沈栖下意識地攥住他的手,微微發着抖想要推開他。

他有點害怕。

梁喑單手掌控住他兩只手腕輕松舉高,一邊緩慢描摹一邊用右手挑開紐扣,接着握住他的腰抱起來。

梁喑的掌心貼着他的脊背用力揉了兩下,輕而易舉地扒掉柔軟的羊絨毛衣丢在他的西裝上。

一黑一白,淩亂交疊。

沈栖整個人發軟,心跳聲像擂鼓一樣在他腦袋裏不斷回響,等到襯衣也被挑開時鼓聲幾乎要失控了。

涼意襲來,肌膚上本能地泛起小顆粒,沈栖用力地咬緊嘴唇。

梁喑的手掌毫無阻礙地順着脊骨一路下滑又回到後頸,帶來強烈的戰栗。

梁喑低下頭親他泛紅的眼皮,感覺到濕漉漉的睫毛和些微的發顫。

“害怕嗎?”

沈栖聲音發黏,很輕地“嗯”了一聲。

沈栖酒勁兒散了大半,現在思維還算勉強清醒但身體還殘存着酒後的柔軟溫熱,連脖子都泛着紅。

“我是誰。”梁喑問他。

沈栖放低了聲音,幾乎是氣聲說:“梁先生。”

“我是你什麽人,告訴我……”梁喑不緊不慢地邊在弧線漂亮的骨骼上流連,邊催促他:“寶寶,我是你什麽人?”

一個個答案在心裏閃過,又一個個被否掉,沈栖一個都說不出口。

他仰高腦袋,試圖用“不知道”躲避過他的逼問,可梁喑根本不打算放過他。

兩人面對面的擁抱阻斷了所有逃生的路徑,只能在他的刑訊中用坦白,“先生……”

“好聰明的寶寶。”

沈栖對這個稱呼有莫名的羞恥,它不該用在這裏,可梁喑偏偏很喜歡這樣叫,一邊叫寶寶一邊卻做着完全成年人的事,給他一種悖亂的沖擊。

“好、好涼,梁先生是什麽……”

沈栖身子一僵,倏地握住梁喑的手臂,慌亂地想去看。

“別怕。”梁喑低下頭親他,修長的指尖卻沒停。

他就像一個最耐心的畫匠,在畫板上塗抹冰冷的油彩。

沈栖皺緊眉,在他伸出指尖的同時腳趾繃緊小腿抽筋,口腔裏泛起濃重的血腥氣。

疼……

沈栖死死地咬着唇,整個人繃得不像話。

他雖然沒有經驗但生理課也上過,知道會疼但沒想到會這麽疼。

他知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歸咎于他極度怕疼,但……

梁喑感覺到他的緊張與異乎尋常的緊繃,耐心地徘徊巡查。

沈栖抓着被子的指尖不停痙/攣,關節泛出白痕,連額角都開始往外滲冷汗,酒勁兒幾乎全醒了。

他覺得自己像一條被剛捕撈上來就要開膛破肚的魚,幾乎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彙集對方的手指上。

一、兩……

水聲泥濘、如雷貫耳。

梁喑呼吸很沉,整個人都散發着要占有他的氣息,這種威脅在黑暗中尤其明顯。

沈栖微微動了動嘴唇。

梁喑隐約聽到一聲極低的嗓音,低下頭靠近沈栖,“說什麽?”

“Codon……”

梁喑一怔,對這個單詞既陌生又有種熟悉感,但看着他發紅的眼皮,只用了一秒便記起來了這是他給沈栖的安全開關。

沈栖一直沒有用過,第一次用竟是在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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