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比賽與初次失敗
第十章比賽與初次失敗
「……比賽結束!獲勝者——越前龍雅!」
萬衆矚目的網球場上,同樣有着墨綠色短發的帥氣青年帶着高傲的笑容,直視對面的另一個墨綠發青年。
「小不點,歡迎回來。不過,要打贏我,你還差得遠哦。」
撿起地上的球拍,越前靜靜地看着與自己的樣貌相似到幾近雙生子的帥氣青年,未發一言,轉身離開了球場。
——美網冠軍,止步于曾經的哥哥,越前龍雅。
*******
在三船的訓練下度過了半年,越前便執意要參加全美公開賽。跡部自然是有求必應,馬上去報了名。其實三船知道越前的想法——并不是急着奪得美網冠軍,而是需要一種歷練與肯定。
三船的評價,與跡部的對打,還不能成為一種充分的肯定。越前知道,除了訓練,還需要實戰。他以後要面對的是世界級網球賽事,各種風格的選手都有,各種場地的戰鬥也都有,所以他必須要成為真正的全能型應對選手!
在跡部報了名之後,經過一層一層選拔,越前才在選手名單裏發現自己的哥哥也在。七年裏,越前龍雅輾轉于各種網球賽事,卻總是沒有在同一賽季參加四大滿貫的比賽。
——為什麽呢?
越前不知道龍雅是怎麽想的。但現在,他的初次回歸,就遇到了自己的哥哥。第一道挑戰,過得去或者過不去,并不重要。越前需要的只是更多的激發與鬥志,輸或贏,此時暫無意義。
而三船對于越前的進步是贊不絕口的——當然這只在跡部面前。僅僅半年,實力就已達到了有望奪取美網冠軍的程度。三船除了驚喜以外,更加堅定了要全力培養越前的信心。跡部對于激動的三船大叔,沒有表态,而只是在暗中慢慢開始安排更多的輔助條件。
比如更完美的訓練場地,更完美的訓練設施,更有推動力的輔助教練……最後是更美好的——
休息場地。
三船大叔對于跡部的寵愛,已經無語了。大叔現在已經選擇當這個華麗的男人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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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使客觀條件已經并不艱苦,但是越前訓練起來卻是越來越認真與發狠。就連在極其惡劣的天氣,也能看到越前訓練的身影。三船在暗處靜靜觀察的時候,總會發現跡部的身影。
這時大叔就會放心地一笑,轉身離去。他可不心疼越前,不過看着跡部心疼的樣子……嘿,怎麽就覺得這麽爽呢?
邪惡的大叔抱着這樣的心情,持續了半年。
并且訓練計劃也被大叔在無意識中改得稍微重了點。雖然大叔認為只是「稍微」,但是對跡部來說,看着越前那麽吃苦,他的心情是越來越沉重——
「感冒了……」
「啊,感冒了而已。那個小鬼還真是弱!」
「……」
「醫生剛剛檢查完,是骨折。」
「啧啧,跡部,這也太遜了啊混蛋!讓他給我爬起來繼續!」
「……」
「三船,本大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這次又怎麽了?」
「休息!必須要休息!!」
「……」
三船像看好戲般地看着跡部緊張地為越前又是調來高級醫師又是安排營養師,條件簡直與當年的U-17有得一拼,說不定還更豪華。大叔的嘴角一直帶着心知肚明的笑,從未評論什麽。
到底是什麽驅使着跡部這樣去做,那與大叔無關。
不過,只要越前能一直在網球的道路上走下去,那三船就能全心全意地支持越前,支持跡部。
網球的世界,誰都可以少,就是不能少了這個墨綠青年——
這就是真谛。
*******
——網球界新星的冠軍之路,止步于曾經的兄長?
——萬衆矚目,天之驕子。
——曾經的網球王子,未來的滿貫王子!
幸村按照習慣買了最新一期的《Tennis》。
将這本美國最有名的網球雜志讀完以後,他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是,這笑微帶了一點苦澀。曾經的戀人的照片,就在雜志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那麽近,卻又那麽遠。
那是消失了半年的戀人,越前龍馬。
八月初報名參加全美公開賽,以淩厲巧妙的打法直沖而上,進入總決賽。再加上其帥氣的樣貌,高傲的姿态,迅速獲得了大量粉絲。
現在網球界的人已經沒有人不認識他了吧?
耀眼的王子,回來了呢。
輕輕一嘆,幸村放下雜志。擡起眸,環視了兩人曾一起住過的這個大房子一周,臉上依舊帶着微笑。
站起身,在房子裏走了一圈,深深地呼吸……氣息,還在呢。即使過去了半年,曾存在了七年的氣息,還是在呢。
陽臺上曬着衣服,大部分都是越前的。夏天到了啊,放在衣櫃裏放了半年的衣服自然要拿出來洗一洗,接觸陽光的輕撫。
一如那個耀眼的孩子。
身上總是有太陽的光芒,照耀着所有人。
突然地離開,所以越前很多東西還是在幸村這裏。工作并不繁忙的幸村,時常會抽出時間來細細整理越前的東西。
七年的相處,留下的,實在太多。幸村沉默着,将一切留有越前痕跡的東西放在了房子裏各個顯眼的地方。
越前冬天最常穿的大衣,會挂在進入客廳的小走廊裏的挂衣架上,幸村每天一進門就能看見。
每一張有越前的照片,幸村都會用漂亮或可愛的相框裝着,擺在客廳裏,卧室裏,廚房裏,浴室裏……
他希望這個房子裏,越前依舊無處不在。只有這個時候,幸村才會安心地跑上一杯茶,捧着魏爾倫的詩集,開始仔細品讀。
有時他會帶着網球拍,去街頭網球場打幾場網球。多年未練的網球技藝有些生疏,卻不減當年威力。擊打着球的時候,幸村的眼前總會浮現越前的樣子。那個曾在全國大賽上打敗他的孩子,奔跑着的小小身影,飛揚的墨綠短發……
打完網球,幸村會去那個咖啡館。
他經常會在那裏碰到不二,那個總是微笑着的青年,坐在靠窗的位子,似乎在等着誰。
「哦,又看到你了。」
「我不也是。」
「幸村君,你知道手冢在法網輸了麽?」
「沒有關注。」
「呵呵,他總是止步于法網……那裏場地特殊,他很難發揮。」
「所以?」
「如果是龍馬的話,肯定不會輸吧。」
「……」
兩個人經常進行例如上面這樣無營養無意義的對話,然後彼此面對面坐着,點一杯咖啡,沉默無言。
半年來,在同一個地方,用同一種心情,想念同一個人。
有時候就會感嘆——
過去的日子真的很美好吶。
曾經的少年熱血奮鬥,彼此陪伴。
如果能一直那樣,就好了。
臨近夏日的陽光照在藍發與褐發上,不同的顏色、同樣的想法,不同的微笑、同樣的心情……
大概,他們其實原本應該是朋友吧。
——只為了曾經那個少年。
*******
「喂,我要見越前龍雅。」
「本大爺沒有名字嗎?啊嗯?」
「OK……猴子山大王,你沒有聽到?」
「好好叫我的名字,小鬼!」
「你也叫我小鬼了啊……」
「好吧。龍……馬。」
看着跡部轉過頭不看他,越前覺得有些不對勁——女王部長的臉,紅了。
三船在一旁幾乎快要大笑出來。
看着憋笑的大叔,越前有些疑惑,他不明白這個大叔又發什麽神經了。可惡的大叔,對不對?
「他正好也要見你,等應付完記者,你就能見他了。」
「哦,Thank you。」
越前拉起圍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這場比賽讓他夠嗆,因為龍雅的實力已經超過他太多了,應付起來十分困難。
跡部看了越前一眼,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走到墨綠發青年面前,忍不住撫了撫那依舊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青年的發。
「辛苦了。」
溫柔的聲音在面前這樣響起,手指輕柔的動作,都讓越前愣住了。
擡起頭,看向跡部的眼睛。灰黑色的瞳孔裏是毫不掩飾的寵溺與贊賞。
越前一呆,心裏忽然有種被點亮的感覺。已經開始成熟的青年,在某些時候也不會那麽遲鈍了。
不好意思地低頭,越前習慣性地去拉自己的帽檐,結果擡手卻摸了個空,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戴帽子。越前有些窘迫地轉過身,背對跡部低聲道:「還差得遠呢。」
此時,一陣大笑終于從大叔那裏傳了出來。
他握着常年不離手的酒壺,喝了一口,笑道:「你們兩個臭小子,把我當空氣呢!?」
兩人同時一僵。
——原來……大叔還在啊。
這是此時兩人心裏唯一的想法。
——他們真的把大叔給當空氣了呢……
*******
合上第一次買的雜志,切原将書扔在了一邊。
心情格外的煩躁,卻不知源頭從何處而來。
心裏隐藏着一個秘密,是顆甜蜜卻禁忌的種子,在心底茁壯地成長着。半年以來,從未間斷。
而切原清楚地知道,是自己放任它成長的。
記憶中那清晰的一晚,青年與他糾纏着,幾乎連靈魂都迷失在那柔軟的墨綠發之中。
即使,那誘人的唇中喚出的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
精市。
幸村精市。
他曾經的部長。
對于這個部長,切原是永遠保持着敬畏的心情的。
即使那時他發現了自己厲害的部長竟喜歡那個墨綠少年,其實他當時第一個感覺就是——
只不過是一個網球打得很好的小鬼,有什麽讓人喜歡的?還跨越了性別。
那時,他對幸村的看法也變成了這樣——
不愧是部長,果然厲害。
不僅在網球技術上,連看人的眼光都比一般人的要「獨到」。
那時的他,也絕對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為那個墨綠少年,如此念念不忘。
那段青春時光,是最好的見證。
*******
曾經的兄長,越前龍雅。
同是墨綠發,琥珀眸。
只是那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同時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很容易讓人為之折服。
這是越前對兄弟重逢之後的最深刻的感覺。
這個哥哥,他向來看不透,猜不着。
那雙與他同色的眸子中永遠是不羁的笑意與強勢的壓迫,對于心中只存在崇拜的人來說,自然是早已拜倒。但越前不是,所以他毫無畏懼地直視着那雙眼眸,與童年時候的心情完全一樣,絕不甘心失敗。
「小不點,好久不見。終于還是來了嗎。」
龍雅手裏握着橘子玩耍着,鮮豔的顏色被抛起又落下,在深綠色的運動裝面前顯得格外打眼。
「好久不見。」
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帽子,越前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當初在U-17,曾在很多學長面前驕傲地放言,一定會将哥哥越前龍雅打敗。結果後來卻放棄網球,隔絕七年。
這樣想着,就覺得挺沒出息的。越前低着頭思考了一會兒,才複擡頭,說道:「我是來告訴你,我會打敗你的。」
明明不是親生兄弟卻有着極其相似的樣貌的帥氣青年先是一愣,然後才大笑道:「哈哈,小不點,那我會等着你的。」
被這嚣張的笑聲弄得有些郁悶的越前剛想反駁,卻又聽到下一句——
「等着你找到你巨大的夢想,那麽你才有資格與我再戰。所以,小不點……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
當越前還沉浸在這四個字中的時候,兄長早已無聲地離開。只有後面進來的跡部,看到發愣的越前,表情有些陰沉,然後不滿地擡手拿走了他的帽子。
此時越前才回過神。
「幹嘛,跡部景吾。」
「龍馬,看樣子不該讓你參加美網。」
「诶?」
「跟我回去訓練!輸給越前龍雅真是太難看了。」
「那這跟我帽子有什麽關系?」
「下次你必須打敗他!然後……忘了他!」
「跡部景吾,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兩人出了休息室,像小孩子吵架一樣對着話。跟在兩人後面的三船只往龍雅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笑容。
——真是一個不錯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