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分手第十五天
第38章 分手第十五天
從自己思緒中回過神來的禪院直哉轉頭就看到五條新也正對着他笑得十分燦爛。
“你笑得那麽開心做什麽?”
五條新也意味深長地說:“直哉,我發現你只能待在家裏。”
究極顏控要是出去一趟,怕不是連衣服都會被騙光的吧?
這回怎麽這麽好哄?
上次可直接把他給咬出血來了。
吃軟不吃硬。
他只是說了句話而已,這麽快就淪陷了嗎?
不等禪院直哉反應過來五條新也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就聽到對方繼續說:“那這本書我就帶走喽!”
五條新也當然沒忘此行的目的。
查到加茂憲倫身上,他就已經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接下來很有可能發生叫他們萬分頭疼的事。
通過這些書上對于加茂憲倫的描述,他也了解了一點這位加茂家罪人的一些生平事跡。
這人原先是沒有額頭上這條縫合線的,在某次出遠門祓除咒靈時,遇到了極其兇險的境地,而族人将其尋回後就發現多了一條十字縫合線,聽說是當時技藝高超的醫師為加茂憲倫治療後留下的疤痕,就算是有名的反轉術師也不能将這條縫合線完全治愈。
而“加茂憲倫”在醒來之後,性格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但本身依舊能使用赤血操術,加茂家的人也并沒有懷疑什麽。
看到這裏,五條新也懷疑所謂的加茂憲倫,十有八/九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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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通過術式從而占據別人的身體的嗎?
還是另有他法?
這麽看來,那家夥在占據了夏油傑的身體之後,的的确确能夠使用咒靈操術。
查到這,線索完全斷了。
他們還是不知道現在操控夏油傑身體的“人”是什麽。
“你在發什麽呆?”
禪院直哉不滿五條新也走神,惡狠狠地捏着那張漂亮的臉蛋,用力扯過來了點,過重的力道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兩塊明顯的紅痕。
這家夥說完一句話後就徹底不吭聲了,什麽意思啊!
東西沒到手時就對他溫聲溫語,甚至連撒嬌這種動作做出來也絲毫沒有違和感,現在把書交到了五條新也手上,态度就冷淡了不少。
五條新也是沒長心吧?
擅長腦補的禪院直哉面露不愉,連帶着眼神也變得陰鸷了幾分,像是下一秒就能掏出一把刀把五條新也捅個對穿。
“沒什麽。”五條新也遲緩地眨了一下眼睛,“直哉在不高興什麽?”
有時候禪院直哉的情緒變化比夏日的天氣還要叫人捉摸不透,上一秒還晴空萬裏,下一秒就變得電閃雷鳴。
和女相的他談戀愛時,禪院直哉沒這麽不好對付啊!
面對男相的他,禪院直哉貌似更……任性?
先前他都處于被關照者的位置,現在完全反了過來呢!
“呵,沒·什·麽!”
禪院直哉當然不可能說自己是因為五條新也忽視了他才生悶氣的,但又有點後悔那麽容易就把這本書借給了五條新也,應該讓這家夥多祈求他一會兒的。
心情更加不妙的他當即将頭撇向一邊,似譏似諷地輕嗤了一聲。
五條新也困惑地歪了下腦袋,旋即湊近禪院直哉臉龐,快速偏頭啾咪了一口冰冰涼涼的耳垂。
“別生氣啦!”
他不介意多哄一會兒。
過于敏感的部位被別人用非常親密的方式突然觸碰,禪院直哉難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耳朵,只覺得酥酥麻麻的癢意在瞬間襲遍全身,他睜圓眼睛瞪着五條新也,卻也只得到一個對方十分無辜的笑。
五條新也站起身,揉了揉禪院直哉那頭柔軟的金發,揚了揚眉,調侃似地說:“龇牙小狗。”
之前他就發現了,小少爺接受程度還挺高的。
知道他是男人之後,最在意的居然只是自己的感情被狠狠欺騙了,轉而很快就接受了被他給壓了的這件事,甚至在後面幾次接吻都沒有太抗拒,反而有點沉迷。
禪院直哉皺眉:“你罵我?”
他是不是在五條新也面前脾氣太好了?
才讓這家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線?
惱怒的小少爺在桌板底下一摸。
五條新也眼疾手快地繞過寒光,反扣住禪院直哉的手腕,在關節的位置用力一按,禪院直哉吃痛,短刀哐當一聲砸在地板上。
“直哉,你們家在哪都放刀啊!”
禪院直哉狠狠甩開五條新也的手,揉着發疼的腕部,“我們家,我想在哪放刀就在哪放刀。”
五條新也笑了笑,掌心壓在禪院直哉發頂上,不顧小少爺恨不得将他淩遲的眼神,惡劣地揉搓了兩把,那頭金發很快變得亂糟糟的,在禪院直哉擡手打之前,他迅速後撤,拉開距離。
“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正準備和禪院直哉說一聲就離開,但沒想到下一秒就聽見原本吊在大門上用來預警的鈴铛傳來了清脆的響聲。
有人來了。
夏油傑拉動了引線,提醒他了。
方才他和禪院直哉在藏書塔裏的動靜,果然引來了禪院家的守備隊。
禪院直哉誤以為五條新也要跑,馬上拽住青年的衣服,正想把人給扯回來,卻驀然聽見了銅環門把手被叩動的脆響,而在岑寂的環境中,這個聲音在耳旁無限放大,甚至還回響了幾聲。
這種木制古建築的隔音效果相當一般,緊接而來的是交錯在一起的腳步和幾道細碎的說話聲。
“!!!”
他們家的人來了。
聽聲音還是禪院扇。
禪院直哉瞳孔驟縮,渾身氣血凝固,緊張得手腳都在發抖,連忙四下搜尋,沒發現可以隐藏身形的地方,而外面的人馬上就要推門進來了,他能聽出他們在找鑰匙。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不能讓人發現五條新也在這。
那他父親會怎麽想他?
他該怎麽解釋五條新也在禪院家?
心髒劇烈跳動,禪院直哉的思維卻異常冷靜。
五條新也藏哪好啊!
和他一比,五條新也一點也不着急,他準備抛出線,将自己帶上三重塔頂部的橫梁,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好好欣賞禪院小少爺心虛、緊張、難安的神情。
禪院直哉恨不得直接在地板上刨個洞将他給塞進去藏起來。
這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
又不是在偷qing,禪院直哉那麽惶惶不安做什麽?
大不了可以将他當做詛咒師,可憐的禪院小少爺就是被邪惡詛咒師挾持的人質,這樣禪院直哉可就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了。
“吱呀——”
門被推開了一條縫。
禪院直哉雙手拍着五條新也的肩膀,示意對方在他身後蹲下。
他們在三樓,因為視覺差,那些在一樓的守備隊只要不上來,絕對看不見五條新也。
“你快點會死是嗎?”
感情只有他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五條新也能不能少惹一次他生氣?
“別急嘛!”
五條新也揚了揚眉毛,順從地單膝蹲下。
禪院直哉轉過身時,報複性地拍了一下五條新也的腦袋。
五條新也:“……”
看來也不是那麽擔心嘛!
禪院扇剛推開沉重的大門,就覺察到一道陰冷的視線如同尖針般釘在了他身上。
“直哉?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裏看書?”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年頭什麽稀奇古怪的事都能看到。
禪院直哉懶散地倚靠在欄杆上,居高臨下地凝視着禪院扇,語氣非常欠揍道:“怎麽?不行嗎?扇叔父,你好像對我很有意見啊!”
反正禪院家遲早有一天都是他的,他想去哪就去哪,想什麽時候來藏書塔就來藏書塔,禪院扇管得未免也太寬了點吧?
禪院扇像太老舊的風箱般澀啞地冷笑了幾聲,“我們的禪院少爺去哪我管不着,只是這……”
他攤開手,示意禪院直哉往下看看一樓的狼藉。
“直哉你是在一樓打了個滾嗎?太刀都插進了柱子裏,可不止打滾那麽簡單吧?”
他對禪院直哉有意見還用說嗎?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
禪院直哉心中咯噔了一下。
遭了。
之前和五條新也過招,忘記收拾了。
都是五條新也的錯。
還有禪院扇,大晚上沒事來這邊作甚?
存心想找茬的吧?
“就算這些是我弄的,又怎麽樣?我喜歡一個人在這裏比劃太刀,不行嗎?”
禪院直哉是永遠都不會覺得自己有錯的。
錯的只會是別人。
禪院扇那張幹巴巴的臉上露出了無語的表情,“你的興致也真是夠好的,大半夜都還在努力鍛煉身手。”
他倒也沒懷疑禪院直哉說假話。
這小子有時候就是這麽莫名其妙,做出點奇葩事也是很正常的。
禪院直哉扯了扯唇角,位于高處的他看人的時候總有一種輕蔑感,像只叼到了雞腿的狐貍,神情非常嚣張得意。
“那就謝謝扇叔父的誇獎了。”
“這裏的事我會如實禀告家主的。”
禪院扇非常不爽禪院直哉用這種眼神看他,自然也要說點什麽膈應膈應他們家這位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嫡子。
明明只是一個毛頭小子而已。
不過是仗着投胎技術優秀罷了。
有什麽好得意的。
呵呵,他等着禪院直哉翻車的這天。
聽到這話,禪院直哉嘴角的笑一僵,看向禪院扇的眸光冷了不少。
他能保證瞞得過禪院扇,但可不一定能叫他家那位老父親不看出端倪,該扯什麽理由好呢?
哦對,差點忘了可以全都推到詛咒師身上。
那樣的話他父親就不會發現五條新也來過,而他也能在父親那裏賣個功勞。
——比如逼退擅闖禪院家的詛咒師什麽的。
可惡,等他上位,就把禪院扇這個老不死的發配到鄉下去。
老東西一個人孤獨終老去吧!
“那扇叔父就告訴父親去呗!說不定他也和扇叔父你一樣抱有相同的想法。”
禪院直哉彎起眼睛,這副表情讓他更像一只得意的狐貍了。
禪院扇:“……”
他說禪院直哉努力也只是随口說說而已,這人怎麽還當真了呢?
真努力假努力,這小子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看看一樓這情況,怕不是小少爺又不知道被什麽人惹生氣了,拿着太刀亂砍吧?
這麽一想,可能性非常大!
“扇叔父還有什麽事嗎?”禪院直哉臉上笑意不減。
禪院扇假惺惺地關心道:“時間也不早了,要是直哉你沒有什麽事的話,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別出來給他們這些夜巡的人整出什麽幺蛾子了。
禪院直哉虛僞地笑了一下,卻沒有挪動腳步。
禪院扇眼皮子狂跳了兩下,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禪院直哉怎麽一動不動的呢?
這麽想着,他往樓梯口那邊走了走,可惜四周的燭火實在是太過昏暗,餘光完全瞧不清禪院直哉是什麽表情。
“我說直哉,你該不會把三樓弄得一團糟吧?”
禪院直哉見禪院扇有要上來的趨勢,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偏頭見五條新也正笑着看他,還笑得一臉無辜,火氣咻的一下就上來了。
都什麽時候,這家夥還笑。
知道被發現是什麽後果嗎?
禪院直哉怒瞪了一下五條新也,示意這家夥稍微收斂一點。
但再怎麽惱怒,他面上也不能表現出什麽,用力咬了一下後槽牙,緊張得四肢都發麻了,也只能強裝鎮定思考對策。
“怎麽可能!我只是在這裏看看五條和加茂家的奇聞轶事,還挺有趣的,不知不覺就看到了這個時候。”
說着,他還舉起手邊的書晃了晃。
“怎麽?扇叔父也對其他家族的事感興趣嗎?”
禪院扇踏上第一級樓梯,不屑一笑,“那種書有什麽好看的。”
禪院直哉胸腔裏的心髒跳得越來越快,手心裏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他真是要被五條新也氣死了。
這家夥怎麽不早點離開啊!
現在好了,禪院扇這個老匹夫來了。
“只是當做笑話看看而已。”禪院直哉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服,将手上的書随手扔在矮幾上後,不緊不慢地朝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必須阻止禪院扇上來。
“那種玩意兒也只能當笑話看看。”禪院扇還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禪院直哉看起來好像有點……慌?
是錯覺嗎?
怎麽可能!
什麽事能讓眼高于頂的禪森*晚*整*理院直哉露出那種表情,光線太暗,看錯了吧?
禪院直哉在二樓堵住禪院扇,“我等會兒就準備回院子了,要不扇叔父就跟我一起?”
“你以為禪院家人人都像某人一樣混日子嗎?”
禪院直哉上挑的綠通危險地眯起,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凸起。
“扇叔父這是什麽意思?”
禪院扇呵呵笑了兩聲。
他故作驚訝道:“直哉你……該不會是對號入座了吧?”
禪院直哉也笑,只是眼神冷了下來,“扇叔父,我到底有沒有對號入座,你心裏最清楚。”
禪院扇裝傻充愣,但也感受到了一絲危險,連忙轉移話題。
“既然直哉你沒有什麽事,就快點去休息吧!我還以為我們家的藏書塔裏進賊了呢!”
這裏可是有不少即将失傳的咒術秘法,要是流落在外可就糟糕了。
禪院直哉見禪院扇轉身下樓,他也跟着走了下去。
後者一直防備着後面的禪院直哉,總感覺這人會趁機捅他一刀,好在一直到出了藏書塔都沒有發生什麽,他在心底狠狠松了一口氣。
“扇叔父慢走,我就不送了。”禪院直哉極其兇狠地關上了門,也不管外面的人到底走沒走,直接沉下臉開口罵,“什麽東西,自己是一個廢物,居然還敢說我是混子?呵,平常真是給這老東西太多臉了。”
他可是整個禪院家年輕一輩最有天賦的人。
禪院扇這個黃土都埋到下巴的老家夥還敢在他面前這麽嚣張,怎麽也該搖尾乞憐地讨好他,争取一個老有所終吧?
禪院直哉憋着怒火上了三樓,卻發現五條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蹤影,想到那家夥應該是趁機溜了,怒氣登時上湧到胸口。
“什麽玩意兒?一個兩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竟然說都不說一下就溜了。
五條新也那家夥怎麽這麽煩啊!
而就在他生悶氣時,一雙手臂從後面環抱住了他的脖頸。
“直哉的火氣怎麽這麽大啊!”
獨特的低啞聲線加上倦懶的語調很難不讓人聯想到躺在礁石上歌唱的美豔鲛人。
禪院直哉瞬間卡殼,旋即他又氣沖沖地說:“你怎麽還在這?怎麽不趁機滾蛋啊!”
五條新也低低笑了,連帶着貼着禪院直哉的胸膛也微微震動了起來。
“這不是看直哉生氣,才留下來哄你的嘛!”
細密的吻順着禪院直哉的耳廓,一直延伸到臉龐。
禪院直哉沒有拒絕五條新也的親近。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狠狠玩弄一次五條新也的感情,不給對方一點甜頭怎麽說得過去呢?
“不過我馬上也要走了。”
五條新也順手往禪院直哉攥緊的手心裏強塞了顆糖進去,推開身旁通往塔外觀光走廊的門,退了出去。
禪院直哉呼吸一滞,連忙抓住五條新也,“你瘋了,要是他們還沒走怎麽辦?”
五條新也一副心大的模樣,“放心吧!你的叔父他們走遠了。”
夏油傑已經告訴他了。
“這次就謝謝直哉了。”
他眨了一下眼睛,示意禪院直哉過來一些。
都要走了,回收點小禮物沒關系吧?
禪院直哉不明所以地走了過去,下一秒他就知道五條新也要做什麽了。
熾熱的手扣在他的後頸上,将他整個人都帶進了幾分,緊接着唇上便貼上了一抹溫軟。
“唔……”
禪院直哉大腦空白了一瞬之後,只覺得五條新也瘋了。
這可是在外面。
要是……要是被人看見了怎麽辦?
早就料到對方會掙紮的五條新也緊緊環抱住禪院直哉的腰,将人壓得更近了些。
沒了先前的溫柔,禪院直哉很快就感受到自己的嘴唇被五條新也給咬破了,血腥味在唇齒之間彌散開來。
“疼……”
他艱難地發出含糊的字音。
又兇又急的吻讓他的舌根發麻發疼。
就知道在男相的時候,這家夥總會暴露本性。
五條新也重重在禪院直哉頸根處咬了一口,在對方要打他之前退到欄杆邊緣。
禪院直哉捂着自己的側頸,怒目圓睜。
“你想死了是嗎?”
絕對出血了吧?
五條新也唇上被血色染紅。
“那麽,下次見,直哉。”
下次可沒那麽容易放過禪院直哉了。
說完,他往後傾倒。
禪院直哉瞳孔一縮,心髒漏跳了一拍,伸手去抓。
五條新也靈巧地翻身踩在房檐的瓦片上,身影快速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之中。
禪院直哉:“……”
他可真讨厭五條新也!
還有,這家夥哪裏來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