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分手第十六天

第39章 分手第十六天

夏油傑站在窗臺上,拿着專屬小噴壺給兩顆粉嫩的多肉澆了澆水,陶冶陶冶情操。

這兩盆小玩意兒當然是五條新也送的,還美名其曰是為了消磨他內心深處的反派思想。

天知道他收到這兩盆多肉的時候表情有多無語。

“咔嗒——”

門把手轉動,五條新也打着哈欠推門而入。

夏油傑靈巧跳到旁邊的書桌上,揣着手盤腿坐下,這個位置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來在盤星教裏“普度衆生”的那些日子,可惜現在也沒人聽他宣講教義了。

“你昨天晚上都在禪院家的塔裏做什麽了?我在外面都聽道了乒乒乓乓的聲音,很熱鬧啊!”

昨天回來得太晚了,他們又急着離開禪院家,他心裏好奇,但也沒問。

“直哉在那座塔裏。”五條新也伸着懶腰,“我說禪院家的守衛怎麽在這麽重要的地方空出了一大片。”

夏油傑有點驚訝,“那可真是巧了。”

“可不是嘛!”五條新也點點頭,“我都被突然蹦出來的直哉給吓了一跳。”

夏油傑回歸正題,“所以你有沒有查到一些什麽有用的東西?”

“當然,不能白去了啊!”五條新也看似随意地從書架上拿下一本書,五指撐着書背面轉了轉,“占據你身體的那個家夥,至少也有一百五十歲了。”

夏油傑:“!!!”

哪裏來的老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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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就敢用他的身體嗎?

五條新也攤開書,翻到帶有加茂憲倫畫像的那一頁,一手撐着下巴,說了下去。

“看,加茂憲倫額頭上的縫合線是不是和現在你身體上的那玩意兒差不多?縫合線好像是固定的,不能被反轉術式治愈?這裏有說,當年有名的醫者都不能将疤痕抹除。”

夏油傑托腮,繼續聽着。

“現在也不知道那家夥是通過術式還是咒具将別人的屍體據為己有的,加茂憲倫本身的術式是赤血操術,這人用着他的身體,也依舊能使用赤血操術。”

不然加茂家的人早就發現了。

夏油傑抿平唇角,狹長的眼睛眯起,這副神情讓他看起來更像只鎖定獵物的黑狐貍。

“那家夥是奔着我的咒靈操術來的?”

“八成是。”五條新也用指腹壓了壓試圖往後翻的紙張,他随意說道,“他應該已經盯你很久了吧?說不定從你進入咒術高專開始就已經對你虎視眈眈了。”

“……別開這種玩笑。”夏油傑只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五條新也并不認為自己是在開玩笑,“他不止了解你,他還了解悟,了解硝子小姐,了解咒術高專的所有人,你們的術式、實力……他比我們想象的要知道更多。”

那家夥和咒術高層勾結在一起,想要知道什麽那還不是說一聲的事?

先不說那家夥究竟活了多久,就從加茂憲倫開始算,一百多年過去了,咒術高層說不定早就成了人家的囊中之物,甚至連加茂家都還有一部分受到那家夥的掌控。

夏油傑的臉黑如鍋底,眼神陰翳難看。

“線索到加茂憲倫這就斷了。”五條新也很是苦惱。

夏油傑推測道:“他不可能一具身體用永遠吧?一百五十年前到現在,肯定也使用過其他人的軀體,是不是要找到……”

“別開玩笑了。”五條新也明白夏油傑的意思,“想要在一億多人裏找到額頭上有縫合線的家夥,說不定還包括那些早已死去的人,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夏油傑想想,覺得也是,但他還是抱有一絲絲期冀。

“你說,有沒有那種死了之後,突然複生的人?”

這麽奇異的事,總有人聽說過吧?

“之前我們見的那個黑不溜秋的犯罪組織不是挺神通廣大的嘛……我看他們組織成員也不是很少的樣子。”

教主大人打着壞主意。

總不能讓五條新也一個人幹活吧?

對裏世界不太了解的猴……非術師們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五條新也擡眸,贊賞地看了夏油傑一眼。

線索斷了之後想要接上可就難了,本來他想着等那家夥主動送上門來,直接宰了一了百了。

在此期間确實可以讓酒廠的人關注一下有沒有死而複生的人。

夏油傑笑了笑。

“那個組織的人好像有點聽你的話?為什麽?你只是偶爾發點有的沒的情報給他們,也能讓那群法外狂徒這麽順從嗎?”

五條新也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哪是聽我的話啊!是他們BOSS下的命令,我和他們只是純純的合作關系而已。”

夏油傑好奇,“哦?”

五條新也也不怕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傳出去。

“他們組織的BOSS追求長生不老、永生不死什麽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本身就是個纏綿病榻的老頭兒,可現今研究出的藥物又不足以繼續延續他的生命,只能尋求點‘旁門左道’——也就是裏世界的咒法什麽的,就找到了五條家,當年砸了好大一筆錢,夠五條家奢侈地生活一百年。”

夏油傑驚訝得眼睛都睜大了

“你們家有能讓人長生不死的咒術師?”

“怎麽可能啊!”五條新也否認,“但延續幾十年生命還是能做到的。”

夏油傑突然心領神會了什麽。

“那個人就是你?!你的術式不是和‘剪斷與連接’有關嗎?目前表現出來的術式效果,也只是操控絲線。”

五條新也揚了揚眉,用食指在空氣中劃了一條無形的線,語氣有些輕飄地反問了一句。

“生命之線難道不是線嗎?”

“!!!”

……

在家族裏窩了一個星期,等身上的紅痕徹底消幹淨了,禪院直哉成功“滿血複活”,有了氣力的他自然要找五條新也那個玩弄他感情的渣子算賬。

居然還敢單方面跟他分手,那樣豈不是他被那家夥給甩了嗎?

這怎麽能忍得了?

他事後想想藏書塔那事,越覺得不對勁。

怎麽又雙叒叕被五條新也那家夥迷了眼呢?

五條新也明明什麽也沒幹,他就給了那麽多甜頭,豈不是助長五條新也的氣焰嗎?

越想越可惡啊!

“呵……”

禪院直哉對着全身鏡冷笑了一聲。

五條新也是嗎?

給他等着!

還敢用線捆他!

呵呵呵……等把人綁到禪院家來,他也要把那家夥捆紮得嚴嚴實實,叫五條新也也體會一下那種掙紮不得又毫無退路的緊迫。

或許是禪院直哉的笑聲過于森冷陰郁,旁邊幫他穿和服的侍女被吓得冷汗涔涔,生怕這位祖宗一個心情不順朝她們發脾氣。

可能是因為之前生病了幾天的緣故,禪院直哉最近的情緒也是忽高忽低的,喜怒不定,這些天來“怒”更是占據了大半,好在只是在口頭上罵一罵她們而已,并沒有叫人将她們拖下去懲戒。

有傳言說,禪院直哉是因為被自己的對象給甩了才那麽生氣。

關鍵是,這個傳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這些天在背地裏笑話禪院直哉被女人甩了的人不在少數。

“父親呢?”

禪院直哉滿意地低頭對上侍女們驚恐又尊敬的目光。

這樣才對嘛!

他等會兒去找五條新也,也要叫那家夥露出這種表情。

吃一塹從不長一智的禪院直哉已經決定好了接下來的行程。

“直哉少爺,這個時間,家主大人應該在書房。”

禪院直哉漠不關心地應了一聲,他只是随口一問而已,“等會兒我要出去,你們準備一下,叫上兩個“炳”組織的人跟我一同出去。

“直哉少爺是準備出去祓除咒靈嗎?”

侍女下意識地詢問了一句。

禪院直哉的眸色冷了幾分,“怎麽?你很好奇嗎?”

侍女惶恐道:“不不不,直哉少爺,家主大人說,您出去的話要和他說一聲。”

禪院直哉不愉快地輕啧,“煩人,我現在連自由出入家族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并不是這樣的。”侍女覺得禪院直哉這兩天好像過于敏感了些,随便聽到一點不合心意的事就會大發雷霆,很難應付,“直哉少爺,最近有很多來自其他世家的女子想要和直哉少爺見一見,家主擔心到時候找不到您,所以讓我們稍微提醒直哉少爺一聲。”

禪院直哉唇角微抽。

要不是禪院直毘人逼婚,他也不會離開禪院家,也就不會在東京碰到五條新也,更不會被那個家夥騙了感情,還被吃幹抹淨了。

越梳理這些因果關系,禪院直哉的臉色愈發不好看。

現在老父親再次提出要給他相親,他嚴重懷疑禪院直毘人還在嘲笑他。

郁氣盤踞在胸口,他的語氣也更冷了些。

“……不必,誰要是來找我,推了就是,我可是禪院家的嫡子,那些身份卑微的女人說想見我就能見我?那豈不是顯得我很廉價了嗎?”

禪院直毘人是生怕他娶不到妻子才那麽着急嗎?

怎麽可能!

只要他招招手,自然有大把的人想嫁進禪院家當下一任家主夫人。

禪院直哉整理着自己的領口,突然發現側頸根的地方有一個不太明顯的痕跡,上挑的狐貍眼危險地眯起。

五條新也咬得可真狠啊!

那家夥一穿上男裝就撕下了溫柔的僞裝。

虧他以前還覺得“五條新”溫柔知性。

現在想想,全都是為了讓他陷得更深的戲碼。

“把我的耳飾拿來。”

“是,直哉大人。”

禪院直哉給自己換上新耳釘,突然想起自己那天意識消失前幾秒,五條新也輕輕咬着他的耳垂時叮囑的話。

——敢去勾搭別人,直哉你就等着被○暈過去吧!

後脊涼意陣陣,禪院直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甚至恢複得差不多的腰脊好像又止不住地開始發酸了,反應過來之後又是一陣懊惱,他做什麽那麽怕五條新也,那家夥都跟他分手了不是嗎?

對,沒錯。

他們倆已經分手了。

而且是那家夥單方面的。

想到這,禪院直哉收攏拳頭,骨骼咯吱咯吱作響。

“真是叫人不爽啊!”

怎麽也應該他開口說才是,被五條新也那個騙他感情的渣子搶先了一步。

這麽想着,禪院直哉冷哼了一聲,甩袖離開了自己的院落。

侍女們狠狠松了一口氣,禪院直哉周圍的氣壓實在是太低了,總感覺下一刻就要發火了。

禪院直哉一路端着自己世家子弟的架子,利落地跨進了自家老父親的書房。

“父親。”

語氣平板地叫了一聲躺在椅子上醉醺醺的禪院直毘人,眼神卻開始不由自主地望旁邊瞟。

每次來這裏他都要多打量上幾眼。

角落裏擺着的那個盆景松實在是不好看,等他繼承了家主之位,一定要把那玩意兒換掉。

桌子上的那根用的破破爛爛的筆,換掉。

還有牆上的那副浮世繪風的挂畫,也要拿下來,歪歪扭扭的人像,說是江戶時代留下來的老東西,難看死了,山水畫可比這種玩意兒好看多了。

那個也得拿走。

那裏的擺件也不要……

還有那裏……

“直哉……直哉!”

禪院直哉猛然回神。

“嗨!父親,你找我過來什麽事?沒事的話,我要出去一躺。”

禪院直毘人歪了一下腦袋,半眯起的眼睛讓這位一家之主看上去精明極了,他打着酒嗝說:“……你要去找五條新也算賬?”

禪院直哉心下一震,面無異色道:“沒有,我只是出去買點東西。”

“那帶上‘炳’組織的人做什麽?”

禪院直毘人似笑非笑地說。

禪院直哉握緊藏在寬大袖子下的手,保持微笑,還是承認了,“我想去拿回母親送給五條新也的發簪。”

“哦哦。”禪院直毘人想起來了,“确實該去拿過來,那可是要給禪院家下一任家主夫人的,和另一套十二單是配對的發簪,去拿回來也好。”

禪院直哉:“……”

他只是随口扯的理由罷了。

而且那根發簪居然是給他下一任妻子的嗎?

可惡。

五條新也那家夥究竟說了什麽把他的母親哄得那麽開心,甚至還把那麽珍貴的東西給了他。

“要是你把五條家的那個小子給揍一頓,我會很高興的。”禪院直毘人撚了撚自己的一撇小胡須,“哈哈哈哈——被人甩的感覺不好受吧?”

禪院直哉:“……”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父親這是什麽意思啊!

他就知道這個老匹夫叫他過來沒好事。

嘲笑他一頓很好玩嗎?

實在是叫人不爽。

禪院直哉也沒了和自己父親閑聊的心情,随便敷衍了兩句之後帶着兩名随從直奔東京的五條新也家。

然而結果注定是要讓他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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