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
蕭濤聽完蕭廷意講述事情的始末之後，沒有發表意見，楊清和李卓雅坐在旁邊，等待着他的答覆。
蕭廷意決心和餘龍生打官司，李卓雅認為找蕭濤是再合适不過，一來是他有了上次的經驗，二來是蕭濤的費用不算太貴，蕭廷意可以負擔得起。
“蕭小姐，我認為你這件事情跟李小姐的案件，有點不同，更加棘手。”蕭濤望向蕭廷意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蕭廷意握緊拳頭問。
“首先，抄襲李小姐的人留下了很多證據，你都知道法院是講證據的地方，其次，我們沒辦法證明餘龍生的作品和你的作品之間有絕對的關連，加上過了好幾年，我們不能夠一口咬定他是看了《瓶中仙》，才有了《畫中仙》。”蕭濤簡單說明這次事件的困難之處。
蕭濤不是不想接這個案件，而是執行起來的難度比上次大很多。
上次最大的缺口在於抄襲的作品被影視公司拿去拍攝作品，但餘龍生把這篇小說拿去參賽……說起來，為甚麽寫文章的人都這麽麻煩？現在不抄襲會死嗎？一天到晚就是抄來抄去，脖子上長的東西是白長的嗎？
當然，蕭濤不能這樣子對餘龍生說了，他還是要以公正的态度來剖析這件事的難度。
“是不是廷意沒辦法勝訴？”楊清問。
“很難。”蕭濤直接說了。“但你可以試一試，我會接受這宗案件。”
“那……我還是不告了。”蕭廷意苦笑說，“麻煩蕭律師了。”
看來她還是把法律想得太簡單。她想為自己讨回公道，但是她沒有這麽多的時間和金錢。
來這裏之前，父母已經勸導她別花時間和金錢在無謂的事情上，反正她現在當教師，跟寫作沾不上關系，沒必要白忙一場。
楊清和李卓雅的臉上有點愕然，她們還以為蕭廷意下定決心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其實，這件事都過了幾年，我再翻出來也不大厚道，而且我都沒有這麽多錢打官司……不過我會用我的方法去為作品正名。”蕭廷意見到楊清和李卓雅的表情，心中也很內疚，當初是她主動找上楊清，現在又是她臨陣退縮。
“沒關系，我明白你的處境。”李卓雅笑了笑。
不是每個人都像她那樣子可以拿出這麽多的心思去處理抄襲者，像蕭廷意的情況，她有正職，又有家庭負擔，根本沒可能再抽出時間去處理舊事。
楊清陪着蕭廷意離開，李卓雅和蕭濤在辦公室裏，拿起餘龍生的得獎作品翻閱。
“平心而論，餘龍生寫的作品挺好。”蕭濤說。如果蕭濤不知道餘龍生有抄襲的歷史，也許會去買他的小說。
“但是改變不了他的過去。”李卓雅放下書說。
“這就是所謂的黑歷史了，你打算怎樣做？雖然蕭廷意不打官司了。”蕭濤經過上次的官司，對李卓雅有了嶄新的了解。
“我有想過揭發他的事情，但現在網上已經傳得很熱鬧，我就不再湊一腳了，何況蕭廷意也說她會處理這件事。”如果這件事發生在李卓雅身上，她當然會鬧得人人皆知，但放在其他人身上，他們就不一定有同樣的做事方式。
“說實話，自從你贏了官司之後，有不少網絡小說家私信我，問我能否成為他們的律師，替他們打官司。”一個作者的勝利，令不少抄襲的受害者見到一絲曙光，希望法律可以為他們讨回公道。
然而，蕭濤并不樂觀，即使這些人已經有充足的證據，也未必像李卓雅一樣能得到最後勝利。李卓雅的勝訴是一個特例，不能套用在所有作者身上。
“那你有接下他們的案件嗎？”李卓雅問。
“有一個作者叫水煮魚，她似乎很憤慨別人抄襲了她的作品，希望我免費幫她打官司。”
李卓雅不禁失笑，世上哪有免費的午餐。
“我看過她的小說，在早春發表的，就是一般的言情小說橋段，很難定義是不是抄襲。”經過李卓雅的案件之後，蕭濤開始對網絡文學有深入的認識，太常見的劇情走向真的很難控告抄襲，難道說每次有小三、争産、流産和車禍就是抄襲嗎？
“那你就禮貌地回絕。”李卓雅說。她的作品情節太獨特了，基本上誰抄誰死。
“嗯，不過辛辛苦苦寫出來的作品被剽竊了，确是很生氣的事情。”
“沒辦法，有時抄襲者比原作者更理直氣壯。”
“就是那種我抄你是看得起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蕭濤也覺得世上三觀不正的人太多了，這樣的人當然寫不出好作品，即使寫了，蕭濤也不屑看一眼。
“看來蕭律師已經很了解抄襲者了。”
“就跟李小姐很清楚網文界的規則一樣。”
李卓雅笑了笑，“《宮牆》快開播了，希望蕭律師抽時間欣賞。”
“我一定準時收看。”提起《宮牆》，蕭濤就想起被抄襲文稿淹沒的那段日子，他很想對李卓雅說，《宮牆》已經看了十多次了，他差點倒背如流了。
“可惜《深宮禁苑》還能播出。”李卓雅忿恨地說。北亞有手段，把整個故事換湯不換藥，把微風習習的名字弄走，變成一個全新的劇本，照樣賣給電視臺，剛好就在《宮牆》首播前一個星期播映。
“我們沒有辦法禁制一部改頭換面的電視劇，你只能寄望觀衆有雪亮的眼睛。”蕭濤說。
說到底，一般觀衆不會知道劇本抄襲，他們只在乎電視劇是否精彩，當然了，演員陣容也會影響觀衆的取向，要不然現在的制作公司亦不會找所謂的流量小生小花來拍戲。
“張景寧和梁海齡應該扛得住……”李卓雅沒有全程監督電視劇的拍攝工作，她相信制作團隊不會令她失望。
“那我們拭目以待。”
作者有話要說： 我應該寫是第一部完結了，第二部我會說小鮮肉們的事情了，就從《宮牆》的拍攝開始說起。
可能是身為老師的關系，我接受不了抄襲，更接受不了學生認為抄襲是無罪，還說戲好看就夠了。如果最後大家都不動腦子的話，哪來文化創意産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