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別害怕
第7章 你別害怕
然而不等莉莉回應，斯內普猛地從後方撞開了對方：“請問你是不知道自知之明如何書寫？還是嫌棄格蘭芬多的分數被你扣得還不算多？甚至想連累莉莉和你一起違規？”
詹姆臉色一僵，他轉過身來，努力在莉莉面前克制住怒火，十分僵硬地笑了笑：“斯內普，我只是希望莉莉幫我看看……”
“哦？”斯內普嗤之以鼻：“幫你做什麽？做幫兇？”
“斯內普，我看你才是不知道好好說話幾個字怎麽寫！”西裏斯聞聲趕來，他的身後還有這個星期剛剛認識的兩名夥伴，分別是萊姆斯·盧平和彼得·佩迪魯。
“假使我不會‘好好說話’，也總比各位不肯‘好好做人’要強。”斯內普假笑道：“看看你們格蘭芬多那少得可憐的分數，不知道破特和他的狗腿們一共反向貢獻了多少分？莉莉要花多少次随堂答題和課後貢獻的方式補足？你們這些腦子被坩埚炸穿了的連腔腸原蟲都不如的單細胞無腦生命體，究竟要拖她多少次後腿才能弄得清楚？”
“你閉嘴！”西裏斯看到詹姆垂下頭，以為自己的好友真的受到了打擊，頓時有些氣急敗壞道：“閉上你的臭嘴！你這個油膩發臭的蝙蝠怪、鼻涕精！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你在想些什麽龌龊東西，你就是對莉莉——”
斯內普臉色一變，手指死死扣住袖子裏的魔杖，不是因為西裏斯随口起的侮辱他的綽號，而是對方那張充滿惡意的面容和未竟之語，仿佛直白的告訴他，他們知道并且由衷的鄙視他這只陰暗醜陋的夜行生物，是不配觸碰那些光明美好的。
“斯內普，既然如此，我們來比一比怎麽樣？”詹姆打斷了西裏斯，擡起頭對着斯內普露出一抹挑釁地微笑：“你不會不敢吧。”
莉莉皺了皺眉：“詹姆，別太過分，教授說了不許飛的。西弗勒斯，你別聽他的……”
“他就是個膽小鬼，只會躲在斯萊特林陰暗的地窖裏發黴！”西裏斯怪笑着吹了一聲口哨：“詹姆，飛給他看，看看勇者和小醜之間的區別是什麽！好讓有些人真正明白什麽是自、知、之、明！別老是惦記着不屬于他的東西。”
“就是，詹姆加油！給他點顏色看看！”一旁的彼得·佩迪魯随口附和道，卻在接觸到斯內普陰沉幽深的眼神後瑟縮到了萊姆斯·盧平的身後。
“詹姆，你不許……”莉莉想要上前去阻攔，卻被盧平溫和地擋住了。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莉莉，隐患不除，爆發只是遲早的事。”盧平道。
“那麽……”詹姆微微一笑，他飛快地湊上去，将斯內普半露在外面的筆記本搶了過來，而後飛快地騎上掃帚飛上了天，絕塵而去：“斯內普，你不跟上來，我就把你這本破爛扔到對面的湖泊裏去喂人魚了哦！”
“詹姆·波特！”斯內普又驚又怒，他死死地盯着對方遠走的背影，顫抖着抓住自己的掃帚，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然而還不待他穩住身體，他手中的掃帚卻突然不聽使喚了，如同喝醉了一般開始十分瘋狂、幅度極大的左搖右晃，像是刻意想要将他甩出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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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莉莉臉色一變，舉起魔杖想要對着快要摔下來的斯內普施加一個漂浮咒，可斯內普下墜的速度過快，還沒等她念出咒語，突然從一旁閃過一道白色身影，自下而上飛馳而來，朝着那道孤獨下墜的身影沖了過去！
斯內普在被掃帚晃下去的一瞬間便閉上了眼，額頭上浸滿了冷汗。他想他這輩子恐怕再也不想去嘗試飛行課程，挂科便挂科吧，用其他學科補足學分也行。
但不知怎麽的，呼嘯刺骨的冷風突然停滞了，他似乎投入了一個溫暖幹淨的、帶着淡淡牛奶沐浴乳氣味的懷抱當中。
“嘿，斯內普，別怕，我接住你了。”宋問反手抓住對方的肩膀方便固定平衡，再一次安撫道：“你別害怕，有我在。你可以睜眼了。”
斯內普緩緩睜開眼，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瞳死死瞪着前方掌控着掃帚方向的宋問，有些虛浮地說：“波特搶走了我的筆記本！”
“知道了，你抓緊了！”
宋問的雙眼直視前方，确認斯內普坐穩之後，驅使着掃帚一個俯沖，朝着詹姆·波特的身影追了過去。
“宋問！西弗勒斯！”莉莉捂住心口，圓圓的蘋果臉鼓起腮幫子，瞪視着他們遠去的殘影，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唉，一個個的，真不省心。”
……
“我看到他了！”宋問大喊：“斯內普，你抓牢一點！我得加速了，不然追不上波特！”
“我知道了！別廢話！”斯內普咬緊牙關，呼嘯而過的風擦着他的臉頰與黑發，純黑的瞳孔緊緊縮起，他雙手死死的抓住宋問腰間的衣袍，臉色着實有些蒼白。
不斷朝着湖泊滑行的詹姆·波特似乎感應到什麽，他回頭便看到宋問和斯內普，竟挑釁似的單手放開了掃帚，只餘一只手掌控住，另一只手晃了晃斯內普的筆記本，哈哈笑道：“斯內普，你還是不是男人，居然要別人載你哈哈哈！”
“別得意！波特！就算多載一個人我也能追上你！”宋問将掃帚一擡，提速追趕。
然而詹姆做了個鬼臉，又用拿着筆記本的手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略略略，要不是我刻意等着鼻涕精，你們怎麽可能追得上，做夢呢，現在我就讓你們夢醒！”
詹姆轉過身去，身形伏低，掃帚用力下壓進行俯沖，速度竟然比之前還快了幾倍！他飛快地與宋問斯內普拉開了距離，并且十分完美且流暢地避過了前方茂密高聳的密林！
“是有幾分魁地奇球手的天賦啊……哎喲！”宋問喃喃地說，卻突然感覺自己腰間的肉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有得你胡思亂想，還不快追上那個該死的飛賊破特！把我的東西給我搶回來！”斯內普咬牙切齒。
宋問哭笑不得地集中精神：“是是是，我的學神大人，你說得都對！那麽你再抓緊一點，千萬別被甩下去了！”
……
詹姆繞着巨大的湖泊滑翔了一圈，回頭看了看宋問竟一直一咬在他屁股後面，一直沒有甩開對方。不過這樣正好…… 他松開了雙手，用雙腿纏在掃帚上倒挂，開始大秀特秀、表演起了飛行雜技。
“喂，鼻涕精、宋問你們兩個，這樣的姿勢做不到吧？！”掃帚一個俯沖，詹姆将一只手擦過水面，而後又迅速擡升，将湖水甩向宋問和斯內普。
“哈哈哈哈！！！”詹姆洋洋得意地回頭狂笑，“宋，斯內普，你們做不到吧，快開口求我啊，求我就把這本破爛還你們！”
“嘿波特！你看看前面！”宋問嘴角抽搐了一下，擡手指了指前方。
“你少忽悠我，前面有什麽好看的，看什麽？”詹姆聞言一回頭，然而嘭地一聲，他英俊的臉直沖沖地撞到了湖泊旁邊的樹幹之上。
宋問和斯內普跟着在旁邊停了下來。
“得來全不費工夫。咦嘻嘻！”宋問看着詹姆捂住鼻子也止不住流血的狼狽模樣嘻嘻一笑，“放心，我和斯內普會回去為你通知龐弗雷夫人準備補血藥劑的哈哈哈哈！”
宋問飛快地從波特手中抽走筆記本，示意斯內普趕緊坐好，而後掃帚利落地做了一個漂亮擺尾動作，騰空而起遠離了在地面氣急敗壞的詹姆。
此時恰逢是霍格沃茨的午後，陽光充沛，天高雲闊。
窸窸窣窣的蟲鳴和歡快的鳥啼聲紛亂又和諧的夾雜在一起，掃帚劃過低矮的密林帶起的摩擦聲，有時還能驚出幾只肥胖呆萌的灰兔和羽毛斑斓的野生火雞滴溜溜地跑遠。
宋問放慢了速度，任由輕柔的風擦過臉頰，半眯起眼有些享受着此刻的靜谧。
而從斯內普的角度，隐約看着宋問将筆記本牢牢揣在懷裏，一直緊繃僵硬的面孔突然變得柔和了起來。
然而不待斯內普緩過勁來，他便突然聽到他那思維詭秘的室友幽幽地問道：“斯內普……你還怕不怕？”
斯內普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可能不大對勁。他警惕地抓緊掃帚杆：“你想做什麽？宋，我警告你……”
宋問轉過頭，雙眼亮晶晶地看着斯內普，斯內普有一瞬間地怔愣，而後他便聽到他的奇葩室友興奮地說：“嘿嘿嘿……看樣子是不怕了！走！離下課還有一段時間，反正來都來了！我們再去兜一圈！”
“我不……”斯內普的拒絕剛剛說出一半，宋問便将掃帚的重心向上一擡，掃尾一甩，便風馳電掣地朝着上空沖了上去。
“喲吼——”宋問壓低身體，興奮地大叫了起來：“斯內普你看下面！霍格沃茨真美啊，你說是不是？”
斯內普表示并不想說話。
但他的眼睛的确是接收到了前所未有的美麗景色，也的确有一瞬間的失神，讓他暫時性地忘卻了身處于高空的恐懼和不安。
然而完全來不及過多的欣賞這份動人心魄的美麗，斯內普在宋問的吼叫聲之後，發現對方又猛地朝着下方俯沖了下去，可已經晚了，斯內普根本來不及低伏身體，便被迎面而來的狂風吹得五官扭曲，眼睛也幾乎睜不開，他想要口吐芬芳，可由于風速過大，薄薄的嘴唇動了動便放棄了。
最後斯內普只好雙手死死抓住掃帚杆，手心手背都是汗。在內心裏瘋狂的詛咒着自己的草履蟲室友究竟是如何順利活到十來歲、沒被自個蠢死的。
“我要開始加速啦，everybody——你們準備好了嗎！”
宋問将掃帚的重心再次下壓，飛快地朝着地面俯沖而下，速度比之前更快！快得如同過山車。
“斯內普——斯內普！很高興認識你！”宋問高興得大聲說道。
斯內普的心髒被吓得砰砰狂跳，風速快到他幾乎快要窒息了。最後他不得不一只手抓住掃帚杆子，另一只手死死抓住眼前人的衣角。
很高興認識你，斯內普。
斯內普從狂風之中聽到這樣一句話時，一開始并沒有什麽感覺。可就是不知怎的，他的眼尾隐隐有些發紅。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想，他在蜘蛛尾巷常年聽到的同性對他的評價是‘你去死吧’‘小畜生’‘狗雜碎’，‘醉鬼的兒子’再到後來的‘蝙蝠怪’‘鼻涕精’……
斯內普垂眸，嘴角抿成了一條緊繃的線，原本快要跳出胸腔的心髒卻在高速下降的過程之中慢慢平伏了緊張，手心也不再發汗了。
“斯內普！你怎麽不說話啊！快說，今天打敗波特的Mr宋是不是賊特麽帥氣、賊特麽感人！”
斯內普凝神看他，看見宋問眉眼彎彎，竟是前所未有的開懷和自由。
認識他，真的……有這麽值得高興的嗎。
隔了很久很久，在宋問以為他的學神大人終于要開口噴灑毒液時，卻等來了一句異常輕柔又小聲的一句嘟囔：“吵死了。”
……
“真痛快！”宋問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下了地，将懷中的筆記本打開來看了看：“咦？魔咒學和魔藥學都有？斯內普，這是你的筆記嗎，你這兩門不是早都融會貫通、自習到二年級的課程了？怎麽還單獨寫了一本筆記？”
“那當然是另有所用了，”斯內普整理了下自己被吹得亂七八糟的衣袍，聲音夾雜着一絲詭異的愉悅：“宋，這可是我花費了一天一夜為你精心準備的筆記，裏面包括為你特別定制的一套課後作業。我會親自監督你完成，對了，莉莉那還有一本。哦還有，別忘了支付我金加隆。”
颠了颠斯內普筆記本的厚度和重量，宋問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面無表情地擡起頭，嘴唇顫了顫：“請問我可以裝作沒有找回來嗎？現在把它扔湖裏還來不來得及？”
“你認為呢？”斯內普假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