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婚約之戒

第62章 婚約之戒

……

O.W.Ls考試過後的一個星期,霍格沃茲放了一天的假期。

考試成績是至少需要一個月以後才能出得來,宋問估計了一下,這一次的确算得上是有史以來他自我感覺最為良好的一次,不過一般他的自我感覺不一定就是最終結果就是了。

中午大家在食堂用過餐之後,分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而西弗勒斯單獨叫住了宋問。

“宋問,”西弗勒斯詢問道:“你下午有沒有別的什麽安排?”

“沒有啊,”宋問擡起頭看他:“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是這樣的,有關‘那一位’的課題——靈魂穩定劑當中有一味我猜測可能會存在的藥材,但找遍了禁林甚至是翻倒巷仍然找不到,所以我想讓你陪同我到麻瓜世界中去一趟,我懷疑的這味藥材有可能并不僅僅只屬于巫師界,極有可能在麻瓜界更為常見。”西弗勒斯解釋道。

“好吧,我可以陪你去,我們現在出發嗎?”宋問說:“你在路上給我說說藥材特效和形狀,我幫你找。”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

他們先是來到了倫敦聖馬克醫院,一家建立于1835年的老牌大醫院。裏面都是行色匆匆地醫生護士,以及密密麻麻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床位甚至直接鋪到了走廊外面。

宋問拉着西弗勒斯擠進了人堆,到門診處進行排隊,好不容易輪到他們了,西弗勒斯向門診護士列出一張單子,對着上面的藥材指了指,護士皺着眉頭看了看之後搖了搖頭,但是朝着他們指了指隔壁的處方室,又慌不擇待地示意下一名病人上前。

于是他們不得不前往處方室,處方室是一名中年白大褂男醫生,他擡了擡自己厚重的眼鏡,看着西弗勒斯的單子說:“我們這裏沒有這種草藥。”

離開了這家醫院,前往下一個診所一樣的地方,老板盯着單子仔細看了半晌,仍然對着他們搖了搖頭。

西弗勒斯的眉頭微微一皺,正準備換下一個地方的時候,宋問拿過單子,朝着為診所供給藥劑的一個貨車司機問道:“您知道哪裏能找到一些處方藥的原材料嗎?”

“嗯……我想想,”貨車司機抽了口煙,“你們可以去對面的白毛瞎子那裏去問問,不過他脾氣不太好,你們可得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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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遲疑地同宋問走到了對面的街道,那是一間極其狹小的、像是用來儲藏雜物的一間屋子,說它是屋子都有些奢侈,因為它僅僅只能容納一人佝偻着進入其間。

宋問倒是無所謂,他輕輕敲了敲門,随即看到從裏面緩慢地走出一位頭發斑白的、一只眼睛無法視物的老頭。

“你們是巫師?”

老頭佝偻着背脊,吃力地擡起頭來看着宋問和西弗勒斯。

“是的,您是?”宋問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下對方,經過001的确認得知——這個老者疑似一名啞炮。

老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們可以叫我岡特先生。”

“岡特先生,您好,冒昧打擾您是希望您能幫我們看看這份藥材……”宋問将單子遞了過去。

岡特眯着左眼看了許久,然後顫顫悠悠地轉過身去,從房間內拿出了一瓶玻璃瓶,裏面裝得恰巧是西弗勒斯需要的那味藥材。

“霍山石斛也算是我偶然所得。只此一份,賣也賣不出去,那些麻瓜可不知道精準的用法……年輕人,你們是誰需要制作靈魂穩定劑?”老人的聲音有些陰沉。

西弗勒斯搖了搖頭:“非我所需,但有了它,我可以進行更深入的研究拓展,一味好的、珍貴的藥材往往不僅僅只有一種功效作用才是。”

“這倒也是。”老人緩慢地擡起頭盯着西弗勒斯:“送給你了,你可得好好珍惜你的天賦,不要走錯了路。”

“您放心,他不會的。”宋問說着就想拿出金加隆來,但老人瞪了他一眼,嘭地将門關閉了,嗆了宋問一嘴的灰。

“咳咳咳……有沒有搞錯!”宋問咳得雙眼發紅:“錢都不要,這老頭也太傲嬌了吧?”

西弗勒斯若有所思地回味着老人最後的那句話,然後伸出手牽起宋問的手:“他并不需要這些,我們走吧。”

“好……好吧。”宋問努力忽視掉西弗勒斯自然而然就牽住他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左顧右盼起來。

然而這樣做的下場就是走了不到五分鐘他就撞到了西弗勒斯的後背,把自己的鼻子撞得生疼。

“宋問,眼睛長來就是要走路看路的。不然的話,你不如捐給更有需要的人?讓我牽着你走一輩子?”西弗勒斯不懷好意地盯着對方刻薄地笑道。

“……”宋問氣得馬上抽回了手。

“回來!”西弗勒斯看到宋問賭氣要溜,連忙聲音軟了下來:“辛苦你了,作為報答……我請你吃晚飯吧。”

宋問的耳朵動了動,眼下他的确已經有些疲累走不動了,他揉了揉眼睛,裝作吃驚的模樣:“什麽?西弗勒斯,我沒聽錯吧?你說你請客?”

西弗勒斯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反駁他。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還是你第一次請客吃飯呢吧,你這個小吝啬鬼。”宋問不敢置信地再一次确認:“我說,難道是……你請客,我掏錢的那種嗎?”

西弗勒斯的眉毛跳動了一下,臉色頓時烏雲密布般地盯着宋問:“我請,我出!”

“嘿嘿嘿,那感情好,”宋問美滋滋地拍了下手,然後伸出爪子戳了戳西弗勒斯的臉:“你看看你看看!讓你掏錢就這副不開心的小樣,大不了哥哥我下回請回來嘛,哪能虧待你是不……”

“廢話真多……”西弗勒斯咕哝了一句,抓住宋問亂戳的爪子進了餐廳。

“真的點什麽都可以嗎?”宋問低頭瞅了一眼菜單,眼睛亮亮地盯着西弗勒斯看:“西弗勒斯,這裏的價格可不便宜啊,你不怕我把你吃破産?”

西弗勒斯非常鄙夷地看着宋問:“就你最近那點跟貓一樣的胃口,就算連吃三天三夜、吃進聖芒戈也吃不垮我……不過後續的醫療費用倒是有可能讓我成功破産,而且受苦的還是你自己,所以我勸你還是打消這種愚蠢的念頭吧。”

“我不就是和你開個玩笑麽……啊我要這個、這個和這個!謝謝!”宋問同侍者說。

西弗勒斯等宋問點完之後則幹脆利落地說:“我同他一樣。”

候餐過程當中,侍者在他們的桌子中央點了一根香氛蠟燭,宋問愣了一下,迷惑地問西弗勒斯:“唉唉唉,這難道是一家法國餐廳嗎?我總感覺和倫敦餐廳風格不太搭調?雖然菜單上都是英國菜的樣子……要不下一次我請你吃中國菜吧?”

“放輕松,總之不會毒死你的。”西弗勒斯慢悠悠地說,但他自己的手指卻有些不自在、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結。

“到也是。”宋問神經大條地點了點頭。

先上的是冷盤和例湯,而後才慢慢依次上了正餐、甜點。

“西弗勒斯你怎麽不吃?我覺得比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做得要好啊,濃淡恰到好處,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們吃慣了學校食堂的緣故……其實人小精靈做得也挺不錯的。”宋問一邊吐槽一邊大快朵頤。

然而就在此時,宋問聽到了在自己的右後方傳來了一陣非常優雅舒緩的小提琴和鋼琴的合奏曲。

宋問遲疑地放下刀叉,他突然覺得這個氣氛好像是有點不太對頭……不對,是非常不對勁,因為周圍進餐的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這曲子……也是單獨為他們而奏的。

宋問感覺有些不妙地看着眼前的黑發少年起身,緩慢地從餐桌的另一頭走到了他這一邊,而後他看着對方從手心裏拿出一個非常漂亮精致,似乎是自己精心改造的一個銀色禮盒,上面還有他和他的兩只麒麟守護神的浮雕刻像。

英國沒有麒麟的傳說,這只能是出自西弗勒斯日以繼夜親手雕刻的手筆。

而宋問眼睜睜地看着對方将燙手山芋輕而鄭重地放到了自己的手心裏。他的心髒也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了一樣,突然覺得手心裏的這個小盒子異常沉重,沉重到幾乎讓他瞬間失語、無法呼吸。

“打開看看?”

黑發少年的目光凝視着對方,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應和着悠揚舒緩的樂曲十分具備引誘力,讓人不自禁地對手中之物心癢好奇起來。

宋問臉色微變,他死死盯着手中的這個銀色禮盒,已經意識到裏面是什麽、對方想要做的是什麽。

“西弗勒斯,我……”宋問慌亂地擡起頭想要阻止對方,可是西弗勒斯絲毫不肯給他機會,對方已經将宋問手心中的銀色禮盒替他打開,将裏面的東西取出,然後輕輕地放到了他的手心。

宋問的呼吸微微停滞。

那是一枚……非常古樸的銀色戒指。

“這是普林斯的那個畫框老頭通過家養小精靈,用貓頭鷹郵寄給我的,說是……我要是以後遇到心上人了便将這枚戒指…贈送給他。算是……算是訂婚。”西弗勒斯抿了抿唇,有些不安地、快速地說。

宋問的目光從戒指上移開,緩緩停留在了西弗勒斯的臉上。而對方也一直在用那雙純粹而幽深的黑眸凝視着他。

“那麽宋問……你的答案?”西弗勒斯艱澀而緊張地低聲問道。

宋問垂下眼眸,他必須拒絕,可是他有些說不出口。

對方再一次将自己的真心用雙手捧到了他跟前,而他只要、只要下定決心狠狠地踩碎、将其踐踏……就能确保對方的安全。

宋問動了動嘴角,醞釀着用怎樣惡毒、傷人的方式才算踐踏。

可當宋問擡起眼,卻對上了黑發少年那平日裏充斥着刻薄譏諷、如今卻盛滿溫柔與期盼的雙眼……

突然間,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與思緒。只剩下了自己一下一下跳動得越來越失衡的心跳聲。

宋問苦笑了一下,他錯開對方的視線,完全不敢再看對方一眼,最後才好歹拼上所有力氣,聲音微弱地說:

“對不起西弗勒斯,我不能接受。”

“給我一個理由。”西弗勒斯并沒有生氣,他非常平靜地接受了宋問的拒絕,像是早就知道、并且假設好了宋問注定會拒絕一樣。

“時機不對……戰争在即,我沒有心思去顧及這些。”宋問十分勉強地說。

西弗勒斯搖了搖頭:“你沒說真話,宋問,請你看着我說。”

“理由有什麽理由,我不喜歡你算不算理由?” 宋問沒好氣地說。

“當然,但是我想讓你看着我的眼睛說。”西弗勒斯仍然堅持着。

宋問的臉色徹底變了,他騰地站了起來,一只手抓住戒指和小盒子,另一只手拍着桌子色厲內荏地說道:“我不喜歡!”

說完宋問将戒指和禮盒塞到西弗勒斯懷裏,轉身就跑,跑得速度非常之快,使得西弗勒斯沒能在第一時間阻止到對方,于是他也跟着對方的步伐,直到出了餐廳,到了夜晚時分人煙相對稀少的大橋之上,他才好不容易追上對方。

西弗勒斯拉住宋問的胳膊,怒氣騰騰地說:“就算你無法接受我,那也得好好給我說下理由吧。什麽叫不喜歡?宋問……你連看着我的眼睛說出拒絕都做不到,這樣逃避現實,難道就能叫不喜歡我嗎?你分明就是怕,你怕戰争一來會摧毀一切,但是我說了我會保護你的。”

西弗勒斯說到最後,聲音變得澀然又委屈:“宋問,你什麽時候才能夠真正相信我、依賴我,哪怕只有一點呢?”

宋問站在橋邊,他認真地看着西弗勒斯混雜着怒火、着急又委屈的表情,跟着也難受了起來。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想保護我,也許你也能保護我,但是只是保護我一個人,可我希望你我以後能夠有能力去保護更多的人,我們……不能活得那麽自私,可是你總在逼我,我在想是不是我錯了,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道路并不完全一致,所以我們也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宋問嘆息着說。

“沒有可是,我們很合适,我完全尊重你,并且也願意走你走的道路,而也只有你願意去包容我的缺點……如果你非得要找個借口拒絕我,那也沒關系,只要讓我能一直看着你……足夠了。”

西弗勒斯緩慢地松開了手,他後退了一步,這是一個能讓對方感覺不到侵略性的、絕對安全的距離。

可宋問卻更難過了。對方正是年少意氣的大好年華,卻能為他忍耐退步。

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放手和成全他人……這是多麽難能可貴的秉性和深重的情意,而他恰恰懂得。

這樣的人,一旦錯過了,那就再也遇不到了。

他看着西弗勒斯後退,明白對方這後退的一步偏偏無心插柳一般,恰巧成功的紮根進駐到他的心裏。

對方對他的情意,遠遠不止是喜歡二字能簡單囊括得了了。

宋問紅着眼睛看着對方,可是他更加在意的是對方的命與今後自由選擇的權利。至于愛情……

他償還不了、只能辜負、注定是要錯過了。

“宋問,是不是即便我這麽說,你還是不夠明白?”

黑發少年滿含着無奈和愛意看着他。

“就算你一直我拒絕好了。”

“但我會一直愛着你。”

他看見黑發少年輕柔溫軟地對着他笑,就像他在歷經滄桑坎坷、鮮血磨砺之後,看到了前來拯救和治愈他的天使一樣:

“我深愛着你,眷戀着你,但更加珍惜你。所以我能足夠尊重你的意願,哪怕這非我所願。”

“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他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不明白。

宋問苦澀地笑了笑。可是在這樣的時刻,他偏偏理智到不能再理智了。他知道,他自己也并不算是一個善于自我欺騙的一個人。因此——在聽到西弗勒斯告白的一瞬間,宋問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原本設立的自以為高大而堅固心牆轟然垮塌、飛速瓦解的聲音。

在心牆徹底倒塌的那一瞬間,宋問也聽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最為真切地渴求——

活着!活下去!他想要呆在西弗勒斯身邊,哪裏都不去了!

他無法抵抗愛他的本能……在奔向死亡的道路上,他想要回頭了,想要回頭選擇另外的一條路了!另外那條有着西弗勒斯的道路!

可是……哪怕是再冥頑不靈的本能,也絕不能以西弗勒斯的性命跟自由做交換。

宋問的腳步再一次停滞住了。

『深愛你的、同時也是你深愛着的那個人,會因為你的死亡而陷入深淵。』

宋問捂住自己的眼睛,到頭來……還是得走他設想中的最糟糕的那一步。

如果他不是宋問,只是霍格沃茨任意一個普通巫師;

如果他沒有在公會契約裏看到那麽多的名字和犧牲……如果他的心境沒有塌陷……

如果……

“宋問,如果你仍然質疑……”

“不,西弗勒斯,我相信你。”

選擇了飛快地打斷了西弗勒斯的未竟之語,宋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輕輕地捧着對方被風吹得有些冰冷的面頰,用自己溫軟的嘴唇飛快地親吻了一下。

西弗勒斯的身體突然僵硬成了雕塑,但宋問不等對方反應過來,便已經面色通紅地松開了對方。

“宋問……?”西弗勒斯反應了過來,他喜不自勝地伸出手來抓住對方,看着對方緋紅的臉頰,呼吸略微急促、聲音發着顫說:“是我想得那個意思嗎?”

宋問不自在地從滿是對方身上氣味的懷抱裏輕輕掙了掙,卻仍然被對方禁锢在懷裏,宋問有些羞惱地擡眼看他,卻看着眼前之人的黑色眼眸異常明亮,仿佛一團被點燃的灼熱火焰。

“你是、你是答應我了嗎?宋問?”

聽着對方小心翼翼地确認,宋問不知怎的鼻子一酸,他也是今天才發覺,自己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喜歡對方。喜歡到根本不願意從對方的眼睛裏發現一丁點的委屈和悲傷。

可惜,也太晚了點。

那樣一團明亮且幹淨的火焰注定在未來的某一刻熄滅,哪怕他再不忍心,也是一樣的結局。

“嗯,”宋問伸出手揉了揉對方柔軟的黑發,克制住酸澀感和刺痛感,輕聲說:“這枚戒指我就……先收下了。”

他先替他暫時保管着。

如果沒有戰争,那麽他一定會選擇他的……可惜沒有如果,他們終究是沒有緣分。

他仍然選擇的是最開始的那一條路,一條只有黑暗和死亡,一條沒有西弗勒斯的道路。

宋問想,他必須和鄧布利多好好地、仔細地談一次了。

【作者有話說】

至此,宋問從生理到心理上的病都被他的西弗勒斯治愈了。

斯內普(微笑):然後就開始報複治好你的醫生了是嗎?

宋問:(瑟瑟發抖)(不敢開腔)……

斯內普低聲咕哝道:親一下就原諒你。

宋問(左顧右盼)(趁着四下無人):啾!

斯內普(內心滿意):太敷衍了,這次我不會原諒你了(掏出小本本記仇中…),以後連本帶利還回來……

宋問: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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