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匪石難轉
第77章 匪石難轉
仍是一個雨天。
只不過，這一次的地點不是在霍格沃茨，而是在西薩塞克斯郡南部的一處公墓旁。
一道黑色的人影靜靜屹立在雨中，他低下頭，輕輕觸摸了一下艾莉絲·斯圖爾特的墓碑。
而就在此時，一道深藍色的身影借着雨勢快速接近對方，她對準黑袍人釋放了一道惡咒。
然而黑袍人看也不看，釋放了盔甲護身便抵擋住了她的攻擊。
“雷古勒斯·布萊克！你怎麽敢……你怎麽還敢來她的墓前！你這個該死的食死徒！”
雷古勒斯緩慢地轉身，對上西比爾扭曲又猙獰的眼神。
“對不起。”他低聲說：“如果我能早知道……”
西比爾舍棄了魔杖，她揚起手狠狠地給了對方一巴掌。
尖銳的指甲劃傷了雷古勒斯的臉，然而他像是沒有痛感一般，盯着西比爾說：“如果你能消氣的話，可以再多打我幾巴掌，但是，西比爾，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現在我還不能去陪艾莉絲……”
西比爾的眼眶騰地紅了，一半是憤怒一半是悲戚：“你這個肮髒的食死徒，還有什麽資格說陪她？借口罷了……我早就看穿了，你一直都是如同貓戲弄老鼠一樣吊着艾莉絲，不給她希望又不讓她徹底絕望死心！你一定是很得意吧？布萊克？”
雷古勒斯在對方如同針尖一般銳利的話語當中，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你知道，她是怎麽沒的嗎？”西比爾撕扯着自己的頭發，似哭似笑地說：“你那個雙手沾滿鮮血和人命的食死徒堂姐……她親自下達了指令，讓兩個食死徒玷污了她！并且讓那兩個食死徒折磨死了她！布萊克……為什麽死得不是你？不是你那該死的堂姐啊！你還我的艾莉絲……你把我的艾莉絲還給我！！”
雷古勒斯低着頭，他渾身隐隐顫抖着，面對西比爾的質問，他完全擡不起頭。
“我把她寫給你的信帶來了……”西比爾突然放輕了聲音，她神經質地死死盯着雷古勒斯，露出了一抹古怪地笑容：“你敢讀出來嗎？布萊克？你敢在她的墓碑跟前告訴她！你将來所選擇的是一條怎樣的道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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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古勒斯仍然沒有說話。
“你不敢……哈哈，”西比爾笑着笑着，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她目光呆滞地看着艾莉絲的墓碑：“看看他吧，我的傻妹妹，你喜歡的人就是一個懦夫、一個自私自利的畜生罷了……就是為了這麽一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啊……”
雷古勒斯閉上了眼，他緩慢地直起身體，雙拳微微攢起。
“ ……西比爾學姐，抱歉，我該走了。”
西比爾目光一厲：“你去哪？”
雷古勒斯疲憊地說：“你以後會明白的。”
西比爾低低地咆哮了起來：“滾吧！你這個懦夫！冷血無情的逃兵！你永遠也配不上艾莉絲！趕緊滾……繼續去做你的黑魔王的門下走狗！再也別回來！我詛咒你——你終其一生，都将陷入痛苦之中，你死之後的魂魄将以腐朽淤泥為伴，死了也無法超脫！”
雷古勒斯的目光藏着刻骨的眷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艾莉絲的墓碑，最後他緩慢地轉身，與西比爾擦肩而過。
“也許，那樣的結局也不錯……”
西比爾聽到對方輕快地說。
……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區。
莉莉捂住自己的臉，低聲問娜塔：“也就是說……他們是彼此相愛的，對嗎？”
“我想…是的。”
娜塔拍了拍莉莉的肩膀：“好了，別哭啦，等一會兒你和詹姆還得去拍婚紗照呢，腫着眼睛怎麽能行！一會兒詹姆可得來埋怨死我了。”
“放心，他不敢的。”莉莉擦了擦眼淚，非常有底氣地說。
而後莉莉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對着娜塔說出了自己心底的隐憂：“但是娜塔，我擔心……洛哈特的遺忘咒并不能阻止西弗勒斯的靈魂持續不斷地、瘋狂地思念着宋問，我真的很怕，如若記憶不複存在，但靈魂上的思念日複一日的加重空虛之後，我怕他……我怕他會瘋掉的！”
“可我們沒有辦法不是嗎，”娜塔無奈地說：“你敢現在就告訴西弗勒斯真相？不敢吧……如果，我告訴你的那個奇跡它不會發生的話，我們現在只能寄希望于時間……希望時間能淡化一切了……”
莉莉搖了搖頭，她沮喪地看着娜塔，“你不了解西弗勒斯，宋問這麽做，也只不過是将原本沸騰着的熱水上面覆蓋住一層薄冰，表面上是冷卻了，可實際上內裏卻還是沸騰滾燙的！這麽做……根本就是自欺欺人！時間一長……時間一長，那份愛非但不會淡化，反而會因為沒有及時殺毒消炎，讓他的創傷更深更痛罷了！”
娜塔勉強地牽動了一下嘴角：“不會吧……這家夥除了對坩埚有着狂熱執着以外，對感情也有這麽偏執嗎？”
莉莉難過地說：“那天我只是在他面前提到了宋問的名字，他跟我說他不記得那是誰……”
“不記得……是好事啊！”
莉莉搖了搖頭：“可是娜塔，我看到他的眼睛流淚了，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他愛他到了如同呼吸般自然、自然到了連自己也無法察覺的地步，只要他的呼吸未曾停止，他的愛哪裏又可能會因為時間便為之轉移呢？”
兩個女孩紅着眼睛靜默了幾秒，最終娜塔苦笑着說：“那我們只好等着……等着那個不知道會不會到來、什麽時候會到來的奇跡出現了。”
……
1978年1月，美國馬薩諸塞州西部，位于格雷洛克山山頂正舉行着伊爾弗莫尼魔法學校的分院典禮。
學院的禮堂陳設同霍格沃茨有很大的差異——他們的色調非常鮮豔明亮，并且将四個學院的元素都包容在內。而四個學院的學生相處得也相當融洽，就連座位也是混着落座，并沒有固定地将一個學院的學生集中在一個區域。
伊爾弗莫尼魔法學校的四個學院分別是——
培育的基本上是科研系學者的長角水蛇學院。
畢業之後從事傲羅、魁地奇等工作相關的貓豹學院。
極具探險、從事神奇生物相關工作的雷鳥學院。
專精醫療魔藥、注重于實踐方面的地精學院。
而當雕像念到了西弗勒斯的名字之後，帶領着對方進入學校的、被鄧布利多指名道姓，要求成為西弗勒斯的導師的瑟拉菲娜·皮奎利卻面部緊繃地看着黑發少年，看着對方步履沉穩地走向了環型露臺的中央，站定。
四束淺淺的白光聚焦于少年挺拔的背上。而後衆人清晰地聽到四所雕像齊齊發出驚嘆抽氣聲。
“他有着一顆無比聰穎的頭腦……尚待挖掘的寶藏！”
“還擁有着出類拔萃的冷靜判斷力、絕對克制的自我協調、控制能力……”
“同時，還擁有着一顆永不服輸的沸騰卻又坦蕩的野心……”
“唯一的缺點，就是性格上有些偏執、認死理……嗯……不過無傷大雅。”
觀臺席上爆發出一陣嘩然，他們看到代表着四所學院的圖标：長角水蛇、貓豹、雷鳥、地精紛紛亮起，它們竟然同時希望将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名轉學生招攬至自己學院的名下！
這樣極其罕見的情況，在伊爾弗莫尼魔法學校的歷史上，還是在十年前發生過一次，而每每所被四所學院雕像看重的人，在未來獲得都會取得不凡的成就和即為崇高的地位，他們每一人，都是能讓巫師界震動的狠角色。
“瑟拉菲娜，他和你當年一樣。”艾吉爾伯特是地精學院院長，他笑着說：“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會同你當年做出一樣的選擇。”
瑟拉菲娜輕哼一聲，她當年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長角水蛇學院，她相信這個性格上同她有些類似的少年會做出足夠聰明的選擇。
而即便是面對着伊爾弗莫尼魔法學校的院長，這位前任美國魔法國會主席絲毫不掩飾她的高傲：“無論他做出什麽選擇，我都會讓他發揮出他應有的價值。不像你們，老是做出一些浪費學生光陰的事情。”
“那麽，西弗勒斯·斯內普，你的選擇是？”校長伊索特·塞耶摸了摸自己特意模仿鄧布利多蓄起來的長胡子，聲音溫和親切地問道。
所有人都屏息凝氣，等待着這個極具天賦的、極有可能帶來未來社會變革的少年的回答。
西弗勒斯動了動嘴唇，可不知怎的，他在即将開口地一瞬間，似乎隐隐地聽到有一個人曾經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西弗勒斯，我覺得，未來的霍格沃茨，分院帽可以僅僅做出分院的參考意見，而因為人性不可忽視的多變和複雜性，學生也應當根據自身優勢、劣勢，或者入院前的考試測試……具有相對應的自主選擇學院的權利才是。”
他不記得這是什麽人對他說過的話了，但因為這句話，他原本的決意又遲緩了下來。西弗勒斯抿了抿唇，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個大膽又瘋狂的想法。
“西弗勒斯……”校長伊索特看着遲遲未做回應的黑發少年，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提醒道：
“西弗勒斯？你的選擇是？”瑟拉菲娜看着他。
“我不太确定你們能指導我一些什麽。”西弗勒斯目光坦然地看着幾位長者說：“長角水蛇和地精學院所擅長的課題研究與實踐專精，我都想學習。因為研究和實踐二者本身便缺一不可……”
“這怎麽能行！”地精的雕像嚷嚷道：“貪心不足蛇吞象，你當心一門也學不好！”
“選兩門，歷史上從未有過先例。”長角水蛇的雕像也跟着搖了搖頭。
校長有一些為難，他将目光投向了瑟拉菲娜，希望作為導師的她能勸勸西弗勒斯。
“貪心的小子。”瑟拉菲娜扯了扯嘴角，狀似無可奈何地嘆息了一聲，目光之中卻閃爍着欣賞：“那麽，這件事我做主了。你可以同時加入兩個學院，學習他們最為精華的知識。”
“什麽？瑟拉菲娜……我們從未有過這樣的先例！”艾吉爾伯特瞪大了眼睛。
“先例？先例就是用來開創和打破的，”瑟拉菲娜嗤笑一聲：“難道你們就舍得讓這麽一個好苗子被其他國家的巫師學院吸收招攬嗎？”
艾吉爾伯特和伊索特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向瑟拉菲娜的權威和西弗勒斯的才華低頭了。
瑟拉菲娜滿意地拍了拍西弗勒斯的肩膀：
“去吧，像海綿一樣盡快吸收知識吧！我倒要看看，給了你足夠多的機會和舞臺……今後的天地由你的魔杖來書寫，究竟會書寫出怎樣的一個未來。”
……
001仰起頭，它尋覓了很久、很久，終于在龐大的數據海之中找到了2016年5月30日的世界線。
它毫不猶豫地輕輕伸出了自己的發着光的‘手’。
警告、警告——系統即将崩潰！
001眯起眼，它聲音冷淡了下去：“打開它！”
而自它的身後傳來了一道冰冷的男聲對着它說：“幹擾世界線的運行的後果不是你能想象的，001，如果你選擇繼續破壞宋問的靈魂借貸契約，雖然你能解放對方，但你的數據會錯亂……到那時，你的靈魂……”
001：“不要讓我說第二次……我也是創造世界線的‘造物主’之一！”
那道冰冷的機械音頓了頓：“只要你能承擔後果，請便。”
警告的系統提示音緩慢消退，001伸出了手，而就在它觸碰到世界線的一瞬間，它身上的光暈緩慢消退，最後逐漸顯露出的，是一雙光潔稚嫩的、屬于小女孩的手。
“看來，你想起來你的前身是誰了。”那道機械音有些感慨地說。
001……不，眼前看上去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擡起了頭，她的目光幹淨澄澈，同時卻又異常的滄桑老成。
“當然，我的‘前身’是世界系統的創造者之一。”
“前身為了尋找了宋問的靈魂，才使得我覺醒意識，我存在的目的，便是為了宋問。”
“足足花費了兩個世紀的時光啊……報廢了一個又一個頂級的AI智腦，我終于找到他了。唉……這得花多少錢啊，我這個不省心的宿主……真是令人頭禿。”
女孩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
“這個跨越了漫長時光的、關于‘愧疚’和‘報恩’的狗血故事…既然我已覺醒，那就意味着我終于可以親手将這個故事畫上句號了。”
女孩抓住了那根世界線，她閉上了眼，一腳踏入了2016年5月30日的世界線內。
她跨越了人來人往的馬路街道、從白天一直行走到黑夜，直至來到了禁锢住宋問的靈魂的栖息地的所在，女孩屏住呼吸，她緩緩地伸出手，時而實體時而虛化的稚嫩雙手狠狠地拍到了宋問冰冷的臉頰上。
“宋問，有人還在等着你呢！懶豬豬！別睡啦，該醒了……”
【作者有話說】
伊爾弗莫尼魔法學校設定都是來自羅琳。
卷四我要給教授開挂了！
其實嚴格意義上講，不算開挂，因為照原著那樣的天賦，我覺得他不被戰争/政治/愛情束縛耽誤的話，足夠專注于學術研究的話…理所應當是如此牛啤的！
叉會兒腰。卷三完結啦，接下來需要先修文和寫卷四的大綱……嘿嘿預計11月初再開卷四。
謝謝大家的喜歡和陪伴OVO，會在保證質量情況下盡量加快速度的。
卷四：此愛綿綿無絕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