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他的貪婪

第88章 他的貪婪

西弗勒斯想,也許在他黯淡無光又按部就班的人生裏……大概難得出現了一次在理性思維的萬般阻撓之下……仍然無可救藥的一見鐘情。

這是不理智的、危險至極的,可他甘願沉溺其中。

……

“不夠,我沒感覺到你剛剛的吻裏足夠愛我。”

西弗勒斯目光滾燙地盯着宋問,薄唇一掀,慢條斯理地要求道:“再來一次。”

宋問滿臉通紅、手足無措地看着西弗勒斯:“再來……一次?”

西弗勒斯沒有說話,只是帶着傲慢地盯着對方,仿佛在說,你知道該怎麽做。

宋問認命地靠近對方,閉上眼睛,因為緊張的緣故眼睫跟着微微顫動,他湊近了對方微涼的嘴唇,再一次親吻了一下之後又飛快退開,随後他睜開眼卻不敢看對方:“可……可以了吧。”

“不行,還是很敷衍,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宋問。”西弗勒斯的聲音低沉沙啞,目光越發的暗沉幽深了起來。

宋問猛地擡起頭,他不可置信、又羞又惱地盯着西弗勒斯:“我……你是故意在拿我開玩笑嗎?”

“機會我給過你了,看你自己知不知道珍惜和把握住了,宋問,你可千萬想清楚了。”西弗勒斯噙着一絲惡劣地微笑,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宋問:“你怎麽連吻都不會?還是單純的在敷衍我?”

“遠遠不夠,宋問,最後一次機會。”西弗勒斯伸出手,輕輕地由下往上撫摸着宋問的臉頰:“擡頭,看着我,我教你。”

然而在宋問擡起頭的瞬間,西弗勒斯便不可救藥地先一步将對方瞬間帶到了自己的懷裏,壓住對方親吻。

宋問不自知地嗚咽出聲,抓住西弗勒斯手臂的力氣也越來越軟,然而西弗勒斯卻仍然不想放過對方,他的眼眶有些泛紅的看着位于宋問蔓延至脖頸的疤痕和細線,心髒又酸又疼。

現在……還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西弗勒斯艱難地想着——

他珍惜着對方,所以要足夠克制……尚未明了對方身體上的傷痕和縫線情況之前,他必須、必須克制住自己的私. 欲。

因為他所求的,并不是一時的歡.愉,而是長長久久的陪伴。

因為他實在貪婪,所求的是對方的一輩子。

西弗勒斯嘆息着、近乎是以一種虔誠地姿态低下他的頭,他對準宋問脖頸處最為明顯的細線處輕輕地烙下了一個吻。

宋問睜大了眼睛,因為西弗勒斯的這個動作刺激得他的身體輕微地掙紮了起來。

“別怕,小鹌鹑,我不會傷害你的。”

“小…鹌鹑?”宋問迷茫地看着西弗勒斯,“什麽……我嗎?為什麽是鹌鹑?”

“因為你蠢。”

西弗勒斯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氣息,他伸出手,捏住對方的鼻子,任由宋問哼哼唧唧半天也不松手。

那雙漂亮的黑眼睛裏閃爍着溫暖柔和的光。

宋問呼吸一窒,他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西弗勒斯同時也十分确信,自己是無可救藥的沉淪了。

無論對方曾經對自己做過什麽,他仍然想要将對方呵護至自己的羽翼之下,替他遮風擋雨,好好保護着他……同時,也能絕對占.有着他。

宋問的溫柔,勇敢,膽怯,羞澀……只能是屬于他的。

以及宋問的臉頰,發梢,眉眼,唇舌…身體上的每一處也應該是他的,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替他烙下任何痕跡。

宋問的一切都是他的。

當然,他的一切也理所應當的屬于宋問。

西弗勒斯知道自己這份莫名其妙一見鐘情的愛戀也許太過洶湧甚至是過于兇狠……可他偏偏覺得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洶湧的愛意哪裏可能是來自于一見鐘情,它只可能來自于……經過了漫長十一年沉澱之後,變得更加令人沉醉、令人神魂颠倒的…如烈酒一般的深深情意。

西弗勒斯閉上眼,力氣溫柔地将宋問抱在自己懷裏,低聲說:“宋問,我們在一起吧。”

宋問輕輕地将頭靠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他的少年長大了,比自己高大,也比自己優秀。

偏偏唯一不變的是仍然選擇了自己。

“嗯。”

宋問也跟着閉上眼睛,心裏感到溫暖的同時,沒有忘記——在解決完西弗勒斯的躁郁症之後,目前放在首位的,他必須要優先解決掉那條蝰蛇!

而要設法進入阿爾巴尼亞森林,他必須先取得傲羅執照才行。也就是說,NEWT考試…他必須考過。

“西弗勒斯,”宋問慢慢退出對方溫暖又帶着苦澀藥味的懷抱:“你能替我補習六年級—七年級的課程嗎?我需要完成NEWT補考。”

“我當然可以為你補習。”西弗勒斯有些不滿地挑眉:“但我需要先為你治療你那被縫紉得亂七八糟的皮膚和傷痕。”

宋問遲疑了一下:“可以同時進行嗎?我怕時間會比較趕……”

“可以,但是我是有條件的。”

宋問歪了歪頭,有些不解地看向西弗勒斯:“什麽?”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下,“我晚上睡不好,你要陪着我。”

宋問睜大了眼睛:“西弗勒斯……你說什麽?”

西弗勒斯惡狠狠地瞪了宋問一眼,臉頰緋紅成了一片:“反正你這只裝模作樣的小斑鸠之前不也爬過我的床了?是誰說滿足我一切要求的?怎麽,僅僅是讓你治療我的多夢症就不行了?”

“不…不會的!”宋問磕磕絆絆地說,最後還慌忙補充道:“我沒有裝模作樣!”

“很好,你要知道,就算是在一起了,但你求我做事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我不妨先從你身上獲取一些利息……”西弗勒斯高深莫測地看着宋問:“比如正常的睡眠。”

宋問皺了皺眉,突然意識到對方言語上的陷阱:“等一下,不是…!西弗勒斯,只是利息??”

“是的,只是利息而已。”西弗勒斯奸詐又惡劣地微笑起來。

宋問:“……”

……

……

這樣做的後果便是,當天夜裏,西弗勒斯的睡眠的确有顯著提高,可宋問反而失眠了,因為……動動腦子想想都能夠明白!他們已經不再是十來歲的孩子了!

互相愛慕的!兩個成年人!怎麽可能!蓋着棉被!純睡覺!

但西弗勒斯用行動證明……

宋問:……

宋問:是在下輸了。

只是,西弗勒斯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在淩遲他……遲遲不肯給他一個痛快。

過分的不僅僅是睡前黏膩纏綿的晚安吻,更令他不自在和被動的是,西弗勒斯給予他的壓迫感和侵略感。

尤其是……尤其是西弗勒斯會時不時地用力抱着他,湊近了輕嗅他頸項的氣味,宋問總覺得西弗勒斯會咬他一口,不過沒有,對方只是順着他被縫合的關節線輕輕地親吻了一下。

宋問的身體跟着一抖,他害怕繼續這樣下去…他的處境會更加危險和難堪。

于是窘迫地詢問對方:“西弗勒斯…你什麽時候睡覺?”

緊接着他就被咬了。

還是很用力的一口!

宋問寒毛皆立,維持着相當緊繃的狀态,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繃不住睡了下去。

而西弗勒斯卻先他很多步進入了夢鄉。

只是這一次做得不是噩夢,西弗勒斯夢到自己走進了一間狹小黑暗的屋子,屋子裏只靜靜擺放着一個上了鎖的小盒子,他伸出了手,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手裏多出一把鑰匙。

他遲疑了半晌,将鑰匙插入小盒子,輕輕往左邊一轉……

随後西弗勒斯的腦海裏閃過一幅幅連環畫——那是一個關于一個喋喋不休的溫柔男孩和一個沉默陰郁關鍵時刻卻也無比毒舌的男孩的故事。

“宋問,”他聽見自己這樣對着對方說,語氣中夾雜的是半分別扭和半分溫柔:“叫我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捂着自己的頭,在夢裏目光晦澀地看着那個小盒子碎裂開來,緊接着消失不見了。

可這些足矣讓他知曉了……不,是足矣讓他複蘇了關于在霍格沃茨二年級之前的、關于宋問的所有記憶。

原來那個時候,他不止有莉莉一個朋友,還有這樣一個人站在自己身邊無條件的支持着他。

原來他最開始,從二年級的聖誕舞會開始便對宋問有着足夠清晰的好感。

原來如此,對方的确不是懷着陰謀詭計接近他,對方的确沒有騙他……

遺忘咒消除的不一定是陰謀詭計,那也有可能是一些美好的、屬于彼此的溫暖的記憶。

西弗勒斯皺起眉頭,只是他仍然不解,既然是一些溫暖美好的記憶,對方為何要将它從自己腦海裏剝離奪走?

西弗勒斯的眼皮微動,他睜開了眼,側頭看着身邊的人,看着他身上布滿的傷痕與細線……

那雙敏銳的黑眸微微緊縮——他突然間明白是為什麽了。

如果是宋問決然赴死,那麽他自己一定是要阻攔他的。

所以如果換做是宋問,以對方這樣溫柔又決絕的性格,為了确保他的安全、自由和理想……

多好猜啊,宋問一定會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和手段。哪怕是違背他的意願…這個自作主張的小自私鬼……

西弗勒斯伸出手握住宋問溫暖的手,心髒又開始一抽一抽地疼。

如今對方不知道利用什麽方式回到了他的身邊,除了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和縫線,十指齊全,五官完整。但他知道那一定……一定非常艱難和痛苦。

西弗勒斯緩緩地包裹住對方的手,目光翻湧着的是陰郁和暴怒。

他知道這是他的躁郁症又發作了,可他仍然在竭力克制着自己。他不希望宋問擔心,也不打算告訴對方自己的記憶開始複蘇這件事。

只不過有一點,他非常的确定——

伏地魔和食死徒接二連三的殺害他的朋友、傷害他的小斑鸠,這樣刻骨的仇恨、這樣反複不休地踐踏着他的底線……

他一定要予以回擊,并且,不計……任何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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