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無怨術竟是神鬼串通事
無怨術竟是神鬼串通事
梁矜眼睛裏仿佛有火光跳動,氣得拔出了腰佩劍,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沒有你們這什麽狗屁玄陽,我阿娘至于會因為讨不得一個公道而怨氣叢生嗎!”
幾人見亮了劍,接連退了幾步,喊道:“拔、拔劍了!你難不成還想當街行兇嗎,官府可就在附近呢!”
一人叫道:“你确實可憐,全家被厲鬼襲擊死了。但那鬼早就魂飛魄散了,你也不該怨在玄陽将軍頭上啊!”
傅奕秋見周圍吃瓜看戲的信徒漸漸都圍了上去,梁矜恐怕又要被圍毆了,趕忙走上前,溫聲道:“呃...…諸位,稍安勿躁!”
工頭啐道:“你是打哪來的逍遙公子哥,快讓開,沒你的事!”
傅奕秋:“……”
太不聽勸了。
他只好拿出在與敬那學的話術,哄道:“我是玄陽将軍座下的小徒。玄陽将軍見你們因為他争論不休,特派我下來調解。大家可否聽我一言?”
幸而這裏的人空長了一副腦子全向着玄陽,不但沒人拆穿他這極似江湖騙子的話語,先前準備圍攻梁矜的群衆還恭恭敬敬地為傅奕秋讓出了一條道。
陸錦瀾嫌擠,閃到了他身旁。
傅奕秋:“……”
如果他不是神官,在這和與敞開個“玄陽幫”,他負責搞錢兩,與敬負責洗腦鎮民,兩人狼狽為奸臭味相投,聽起來還很不錯?
當然,要是傅奕秋在神界有哪天混不下去了,自殺當個自由自在的鬼;或是跳下凡仙臺成為凡人再修煉成魔,想殺誰殺誰,看起來也可行?
算了,傅奕秋幽幽地看了眼陸錦瀾。
還是把最後一條踢掉吧,免得成魔和他一樣腦子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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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氣焰嚣張的工頭叫道:“大……師!您快給評評理吧,我們好心想建座廟鎮壓厲鬼,可這死小子不但不讓,還出言冒犯玄陽将軍!”
梁矜淡淡地看着傅奕秋。
嘶...…剛才扯身份的時候忘了梁矜,眼下他微微有些汗顏。
不必多說,梁矜心裏想的定是:“好哇!一柱香前你還在酒樓裏與我把酒言歡,說理解我。怎的一柱香後,你搖身就變成了玄陽的徒弟?!”
陸錦瀾哼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圓謊。”
傅奕秋左手成拳咳了幾聲,試圖轉移尴尬,而後裝出一副高人樣子,道:“玄陽将軍派我下界便是為了此事,叫我看看這厲鬼如何了。如若可以,那便超度,也算是做了一樁善事。”
他說這話,不僅是為了繼續哄鎮民,也是為了讓梁矜安心。
陸錦瀾自顧自低聲道:“豔嫣手下總出些勞什子東西。”
梁矜的神情松了下來,道:“即是如此,那便是極好的,還望大師能将我啊阿娘送入極樂。”
身份雖是扯的,傅奕秋卻決心想探個究竟。
那神秘人叫他來玄陽鎮,定是要告訴他些關于玄陽的故事的。
傅奕秋走到梁矜母親的墳前———也就是那個被鎮壓的厲鬼結界前。
那墳上确實被施了精妙的鎮壓術法,看起來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傅奕秋伸手撫了撫那鎮壓結界。
忽然,他感到了一絲異樣的法術,波動很詭異。
那法術波動轉瞬即逝,傅其秋右手履上靈力,還待再仔細地堪察一番,卻不料靈力剛接觸的一瞬間,一枚彎月亮在結界上,随即結界四分五裂,怨氣沖天而起!
陸錦瀾看得津津有味,點評了一句:“這鬼怨氣挺重啊。”
不需他說,眼睛沒瞎的都能看出來這很大事不妙不是麽!
工頭和一幹群衆瞠目結舌地看着這黑柱,一人弱弱地問道:“大師,您真是玄陽将軍座下的嗎..….”
傅奕秋并不所答,手指一滑,錦華靈光滿溢,應召飛去那黑柱間。
可那黑柱非但無半分衰減,反而燃得更兇了!
不對!
傅奕秋喚回錦華後腦子一閃。
這鎮壓法玄陽用得很好,無半分錯漏。而鎮壓法的效力不止鎮壓,還有淨化。
尋常厲鬼三四年便怨念消散去往鬼界投胎轉世了,怎麽梁矜母親鎮壓了九有餘,怨氣無半點減少,反而更加強盛了!
但或許,有人用激發怨氣的法術蓋過了鎮壓的法術!
傅奕秋想起了映在結界上的那個潔白如玉的彎月。
眼下情況危急,傅奕秋想過了很多。
但還未抓住其中一個細思,那鎮壓結界便不堪重負,轟然炸開!
漫天靈力碎片如繁星一般星星點點,絢麗至極,卻無人欣賞。
結界碎了,也代表着,裏面的厲鬼要出來了!
圍觀的人慌忙逃竄,傅奕秋一揮手,用一個結界将這裏與外界隔離開。
回頭時卻看見,還有一個人沒有出去———梁矜!
他仿佛失了魂,喃喃道:“阿娘……”
那确實是他娘,只是早已面目全非。
厲鬼披頭散發,屍身腐爛,周身蕩着一圈怨氣,濃得快見不着她了。
傅奕秋給梁矜罩了層護體靈光,喊道:“梁公子快離開這,危險!”
眼神一瞥卻又看到了身後魔氣滾滾、仍然抱着手臂一副事不關己的陸錦瀾。
傅奕秋幾欲吐血,喝道:“不幫忙就滾邊上去,杵這礙我眼!”
陸錦瀾笑道:“那不行,我還得好好看看晝池殿下是如何斬妖除魔平厲鬼的。”
“我待會就把你這只魔一并除了..….”傅奕秋喃喃道。
魔氣是天生克怨氣的。
但不巧的是,高品質的怨氣恰好能格擋一部分靈力。
傅奕秋提着錦華飛身到梁夫人身前,一劍劈開她周身的怨氣護罩。
梁夫人長長的手指甲一揮,怨氣迅速聚起!
傅奕秋揮劍又是一斬,一腳把她踹到地上,兩只手聚起靈力暴擊,直把她炸得怨氣都散了一半!
梁夫人的臉雖然爛了,但傅奕秋卻感覺她陰森地笑了下。
傅奕秋不慣着她,左手又聚起靈力,喊道:“還笑?沒吃夠暴擊是嗎?我先把你打扒下了再帶去神界找玄陽!”
說完便是一擊轟下,沖擊力吹得傅奕秋發帶與黑發齊齊飄飛了起來。
陸錦瀾:“……”
傅奕秋忽然神情一凝,那記暴擊炸了個空。
梁夫人閃在了旁邊,正飛快跑向一直呆愣的梁矜!
看來這厲鬼雖然沒腦子,但也懂得柿子挑軟的捏的道理。
魔她不敢打,神她打不過。
那就只好打人了,她才不記得那是不是她兒子呢!
傅奕秋拟了個決,叫錦華持繼切開梁夫人周身的怨氣,随後借着那玄陽廟的房頂跳到還傻傻愣着的梁矜身旁,把他扔出了梁夫人的攻擊範圍。
他的手放在梁夫人的頭上,無奈道:“我們這樣一直打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讓我看看你心中所想是什麽,讓你無怨無悔地去黃泉投胎。”
神界有一門奇特的術法,名“無怨”。術如其名,是在遇到難纏厲鬼時用的。
施術者會進入到厲鬼怨念最深的場景裏,為其消減怨氣。
梁夫人猙獰的臉忽然柔和了下來,嘴裏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求、求...…”
傅奕秋眉頭一擰,像是想到了什麽。
他腰身一轉,翻身到陸錦身側,抓着他的手,怒道:“一路上死皮賴臉跟着啥活都不幹,就在那看戲看戲,把我當戲班子的名角了嗎?!這次你滾進去給我擋災!”
再睜開眼時,傅奕秋和陸錦瀾已置身于一個熱鬧的街市裏,應當是十餘年前的玄陽鎮,建築房屋都有些老舊。
傅奕秋甩開自己抓着的陸錦瀾的手,嘲們道:“看戲看戲,一路上你都在看戲,怎麽你們魔界沒有新鮮事嗎。”
陸錦瀾眉頭微微蹙起,似乎有些疑惑:“你帶我來了某種幻境?”
傅奕秋悠悠解釋道:“我施了個術法,它對外界人來說是絕密,你不知道很正常。它能帶人進入中術者內心深處的怨念裏。順便一提,幻境裏的人是見不到我們的。”
陸錦瀾偏頭:“神界的奇特術法挺多的。”
傅奕秋笑道:“想學嗎?拜我為師便将這奇特術法手把手教給你。”
陸錦瀾道:“那罷了。我這年紀可夠當你太爺了。”
傅奕秋置之不理,走到了一個菜堆子前。
菜堆子前站着位年近不惑的女人,正是為人時的梁夫人。
梁夫人低頭揀着菜,同老板講價道:“老板,這菜可以再便宜些嗎?”
老板擺擺手,道:“沒有你這樣的,我這價錢已經夠良心了。”
聞言梁夫人把菜放下,皮笑肉不笑:“那我就不買了。希望老板您的菜價錢能一直這麽良心。”
老板急了:“哎,算了!便宜點就便宜點,天色不早了,我也急着回家。”
傅奕秋看得微微有些出神,陸錦瀾問道:“沒覺見過這樣的市井氣麽?”
傅奕秋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确實沒怎麽見過。”
梁夫人買完菜後便一步兩步地走回了家,絲毫未察覺她身後還跟着兩個人。
當然,她也不可能察覺
傅奕秋邊走邊分析道:“梁夫人的死因是被厲鬼襲擊,玄陽降神後又為何讓官府拒絕梁矜的求助?”
他的步子越走越緩,最終和陸錦瀾齊齊望向了小溪邊的兩個人。
這兩人都不是凡人,隐去了身形才在坦然地交流。
其中的一名女子膚色雪白,美豔無雙,手指甲塗了鮮紅的顏色,襯得她更如烈火一般。
她身上鬼氣森然強悍,定不是簡單角色。
而其中的男子玉樹臨風,是...…玄陽!!
這時候傅奕秋敗就敗在少讀《六界歷史》了,并不認識那女子是何許人也。
不過孔聖人曾言:“敏而好學,不恥下問。”
于是傅奕秋虛心地問陸錦瀾請教道:“尊上,那女子是何人?”
陸錦瀾冷笑道:“那是鬼王豔嫣,一個開青樓的老鸨。”
傅奕秋突然想起,失往在有次會議中講過,魔界和鬼界素來不和,戰敗鬼界的妖界就直接投了魔界。
豔嫣赤着足在小溪中,笑道:“只有如此些東西嗎?你這樣他們很難辦的。”
玄陽不耐道:“胃口真大,幾只鬼能要你什麽!”
豔嫣聞言立馬變了臉,啐道:“普通鬼好找,能殺死凡人的厲鬼可不好找。你要不願意就自己來,我可不差這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