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安華文國初戰

安華文國初戰

傅奕秋沉默不語。

陸錦瀾問道:“奕秋,你可是有什麽發現?”

傅奕秋并未壓着聲音,他道:“我覺着,黎月很可能就她的妹妹。”

陸錦瀾還未答話,阿月猝然擡起頭來,問道:“你說什麽……黎月?”

傅奕秋并不打算瞞着她,便道:“在仙界有一位名黎月的女子,與你長相極其相似。不過既然你如此就都沒尋到她,可能……她已失憶了。”

阿月問道:“她也是文仙麽?”

據傅奕秋了解,黎月文武雙全,進可除鬼消魔,退可吟詩作賦盡顯風雅。

便道:“她文武雙全,乃是仙尊首徒。”

阿月忽然高興起來,道:“那此事了結後,殿下可否讓我與她一見?”

傅奕秋見她這模樣,心中不免希望黎月并不是她苦苦尋找的妹妹,畢竟失親之痛并不好受。

但不管是不是,安慰人的假話只适合在孩提時期念來聽,傅奕秋便搖搖頭,同阿月道:“不。她,逝世了。”

阿月臉上的笑僵住了,她幾乎是不可置信道:“殿下,你說什麽?她既貴為仙尊首徒,又怎會……”

傅奕秋微不可察地嘆了聲:“仙界對外稱是自戕而亡。見阿月已聚滿了淚,他又補了一句,“不過你還未确定那人便是舍妹,不必如此...…”

如此什麽?

他找不着合适的詞來形容阿月此刻的情緒,似曾相識的場景讓傅奕秋胸口有些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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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輕輕拂去如露珠般的淚水,道:“不。我問殿下,那人是何時......逝世的?”

傅奕秋雖不關注這些,但在黎月逝世後的一段時間裏神仙兩界大半的傳話陣都在讨論這事,因此也還算記憶猶新,便道:“甲辰年正月十七。”

阿月掩面而泣,喃喃地複述了一遍傅奕秋的話:“甲辰年正月十七……”又道,“我本該明白過來的……”

陸錦瀾毫無同理心,身子都只轉向傅奕秋這邊,半分眼神都不分予阿月。

傅奕秋默默看了他一眼,繼而問阿月道:“明白什麽?”

阿月哽咽道:“殿下有所不知,我們兩個既為雙生月光石,本身就有聯系與共鳴。雖說在她與我失散後這聯系就無故失效了,但在甲辰年正月十七這日,我忽然感到一陣心痛,我知可能是小月出事了,可一直尋不到。”

傅奕秋噤默無聲着,沒成想這次去往文城竟會牽扯出如此多的事情。

黎月竟是月光石出身,又是為何會去到凡界,與阿月失去聯系?

還有葉滿川……

還未緩過神來,就又聽阿月道:“接下來,我将與二位講述文國滅國……從頭到尾我所知的全過程。”

阿月被喚醒神智後,最喜歡做的便是成全他人祈願願了。

因而文國舉國上下信月光娘娘的人愈來愈多,人們皆道月光娘娘有求必應,靈驗得很。

而黎用雖也時常伴與阿月做祁願,但平日裏最愛的卻是聽文人們念詩作詞,看籍卷內的廣闊天地。

一日晌午,阿月做完了幾個祈願後,心中有些無趣。

餘光卻瞥見黎月正坐在內屋裏捧着本小冊子看着,便了過去。

“小月,你在做什麽?”阿月一邊問道,一邊低頭看封頁上寫的字,“《古琴百曲譜》?小月,你當真無趣。我還以為你會看些話本故事呢。”

黎月一手将古琴譜輕輕放下,一手化出一架甚是好看的古琴,道:“阿姐應知,我從來視将軍與公主此類的故事為無籍之談。不過我覺着我這琴應當練得不錯了,阿姐可要聽聽?”

阿月笑道:“好啊。你邊彈琴邊與我聊聊天吧。”便拉着黎月閃身至了一處綠意盎然,溪水滾動,游魚遍布的地方。

文國地屬南方,晌午時分最為炎熱。

仙體雖不懼日頭,但阿月還是帶着黎尋了棵花樹坐下了。

阿月為她擺好古琴,道:“開始彈吧。讓阿姐看看你學得如何了。”

黎月淡然一笑,蔥玉般的手指撥弄起了琴弦,如她一般幽冷的琴聲入耳。

阿月倚着樹幹坐着,同黎月道:“小月,阿姐問你,你為何不對話本裏的故事向往呢?我看全國的姑娘都十分希望自己能遇着個将軍呢。”

黎月雖分了心,但琴聲并無半分錯漏,她似是有些無奈地答道:“我可能是天生性情所致,并不所愛這兒女情長,你追我趕的故事。”

阿月咂舌:“你這樣可嫁不出了!”

黎月:“……”

她道:“阿姐,你這是從何學來的,嫁人這類事情我想我們并不所需知。”

阿月笑道:“我說的是玩笑話啦,小月為何如此認真。”

黎月:“……”

她揮手收起了琴,道:“阿姐,我厭了。回去吧。”

阿月道:“那你就陪我吧,我不厭。”

忽然聽得遠處似乎有人聲叫罵、戰馬嘶鳴的聲音,像是有許多人聚在一起。

這聲音與常人來說确實是極遠的,半分都聽不到。但兩人皆為仙體,耳力不是凡人可比,這聲音于她們而言是十分清晰的了。

阿月站起身來,同黎月道:“小月,去看看。”

黎月點頭:“好。”

雙月速度極快,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那聲音的所在地。

先前的猜測果真不錯,确實有許多人聚在一起,不過他們都分為了兩派,隊列規整,皆面色不善。

為首坐在戰馬上的将軍面容俊逸,神色凜凜,反握銀劍,一見便是不可多得的最佳武将。

阿月走前了一步,奇道:“我只聽聞文國有武将,今日倒是首次見。”

文國确實是有武将的,并且這人還是文國鎮國大将軍———為人身的葉滿川。

此時的他才及弱冠,眉宇之間少了幾分後來傅奕秋在神界見着的成熟,多的是少年人的青澀。

但眼下與敵軍對陣,他分毫不懼,眼神間盡是見者生懼的威嚴。

黎月道:“這是……在處理來敵麽?”

葉滿川對面前同為将軍領陣者高聲道:“爾等偷犯我文國,實在是膽大妄為,如若肯降,尚可饒此一命。”

其實這就是開戰前的客套話,且只勸降成功這事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可能。

似乎是所有戰役在開始前各方領将都要放一番狠話,敵方的将軍自然也是。

他語氣嗤笑:“我遠在他國就聽聞文國重文輕武,一個朝堂撈不出三位武将。倒不知你這有沒有真本事呢。”

葉滿川的手陡然抓緊了不少,大喝一聲:“爾等豎子,豈敢亂議我國!”

雙方驟然開戰!

這是阿月和黎月自喚醒靈智來,第一次親眼見着的戰役。

也是第一次見着初為将軍的葉滿川。

黎月拉過阿月,道:“阿姐,莫看了。”

阿月猛地拉着黎月轉身,道:“好……回廟裏去吧。”

雖然她們此時不知,但這場戰役因葉滿川的神勇,殺得安華軍大敗,幾近狼狽地回了安華。

也是因了這次,安華國皇帝首次關注到了葉滿川這位錯生在了文國的有飛升之質的武學天才。

若說百年便出一位可飛升至仙界的人的話,那麽要出一位可飛升至神界的人,幾乎是幾百年有餘才生出一個。

阿月忽然噤了聲,傅奕秋有些不解,問道:“月姑娘……怎的不講了?”

阿月嘆了一聲,道:“那事畢竟至今已有八九百年了,我年紀越來越大了,再因那人于我身上施的術法,我已記不太清了。”

陸錦瀾仍然是看着傅奕秋,聞言知道:“無事,仙姑只揀着自己記得的便好了。其餘的我們若有機會便問問那人。”

他這番話說的實在太滿,阿月也沒有怎麽說,只道:“那好。殿下應當還記得我在予你們的那本書上寫的‘安華國垂涎文國土地已久,幾次來犯都被葉滿川帶兵攔下’……”

“不好了!不好了!”

傍晚,紫霞當空,殘陽映日,月光廟外一聲大喊引了衆人注意。

此時的月光廟還并不郊,地處王都繁華地帶。

阿月還在與黎月一同對奕,這一聲喊,不僅叫得廟內大半信徒都擡頭張望,就連阿月也顧不得手下棋局,循聲望去。

那是個留着山羊須的中年男人,一副教書人的模樣打扮,在街上孑然地站着。

有眼尖的人看出他的身份,道:“啊!這不是北街的算命先生麽!”

阿月看得入迷,忽然聽得黎月道:“阿姐,這盤棋結束了。”

阿月一回頭,看到手下棋局已被黎月一子絕殺,再無回轉之法。

阿月也不在意,揮手收了棋盤,便有了理由帶着黎月去看熱鬧:“你果真厲害,阿姐比不上你。同阿姐去外面看看這算命先生要做什麽吧。”

那算命先生在這一周邊的百姓心裏似乎威望頗高,這麽一叫喚就幾乎把所有待在屋裏或是站在街上的人都喚過來了。

也有阿月和黎月。

人們都急,畢竟這算命先生號稱“能觀将來,警惕世人,神之徒也”。

人們都信,這先生叫了就必有叫的道理,一定是有大事要同他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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