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邵峰馬不停蹄地趕到自己家中,找到藏着答案的書籍——《罪與罰》,根據收到信息的數字,他知道了他要與他老大碰面的地方,那是一個湖邊。

邵峰沒有多想,他合上書籍迅速地趕往數字所暗示的地方。

到了那裏,他看到那個讓他又敬又恨的人正在垂釣。這沒什麽稀奇,他的老大總是在各種地方各種情景下交代任務。

他看了一眼四周,這周圍沒有幾個人,空曠的湖邊只有他老大一個垂釣者,剩下的都是他的手下。

他給那個人行了應有的禮節,欲要問他自己來此的緣由,卻見他将一只手豎在雙唇間,示意他不要說話,邵峰立刻如同那人身後的數個人一般,木頭似的站立不動。

終于邵峰看到那人手中的魚竿彎了下去,很明顯是有魚咬鈎了,果然等那人提起釣竿時,一尾碩大的魚離開水面。

不過那人的運氣有些不太好,眼看着魚即将到手,那魚卻狡猾地逃走了。

即便是殺手組織的頭目,看到到手的獵物逃走臉上也難免要流露出一絲惋惜。魚逃走了,他也終于肯放下手中的釣竿同邵峰說話了。

“你的傷恢複得怎麽樣?”這句話貌似是在關心他,但邵峰和他打了多年的交道,很清楚他這不過是在關心他是否能繼續任務。

就像是家裏養的驢子,驢子生病了自然是要給它看病,好讓它繼續拉磨幹活。但如果這頭驢子病入膏肓,那麽是要殺掉吃肉的,甚至是身上的皮都要用來熬膠。

他心領神會地活動活動自己那只受傷的肩膀,表明自己沒有大礙,那個男人像是驗證一般,狠狠地拍了兩下,嘴裏還嘟囔着“那就好”。

即便是傷恢複得差不多,被他拍這麽兩下還是很痛的,邵峰忍住疼,嘴角弧度上揚。雖然被拍痛了,但這絕對可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這時一個女子領着一個年輕的姑娘走過來,和那個男人打招呼,邵峰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兩個女子,印象當中那個男人身邊的女性,除了女性殺手之外從來沒有其他異性。

邵峰的直覺告訴他,這兩個女子一定不是殺手,她們沒有殺手的敏銳與警惕。

“這些人跟着我好煩,你能不能讓他們離我遠一些。”那個年輕的姑娘滿臉不耐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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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口,邵峰就聽出來這個聲音似曾相識,他從他老大的電話中聽到過。如果他沒猜錯,這個女孩兒應該就是他們老大的女兒。他們老大的妻女極少有人見過,能保護他妻女的人,自然是他極為信任的人。

那人臉上露出極少見的笑容,對那個年輕的姑娘說道:“他們是為了保護你,所以才跟着你呀。”

“可他們就像監工一樣,我幹什麽都看着。”年輕姑娘話中慢慢的都是抱怨。

這個世界上做任何事情都會有代價,他們老大以殺人為謀生的手段,就必須明白想殺他的人同樣也不少,采取這種方式保護家人,确實是不得已的手段。

那人只能告訴自己的女兒,湖的那邊有更美的風景,然後囑咐那些保镖離她稍遠些,要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保護她們。

等自己的妻女離開之後,那人嘆了口氣對邵峰說:“你也看到了,我并不容易,如今我把你叫來并沒有其他任務,要你暗中保護她們母女。”

邵峰沉默,他不明白那人手下那麽多能幹的人,為何要讓他來幹這件事兒。直到那人說了一句:“我是把你當成自己人才這麽交代的。”

原來這麽多年,他并沒有把自己當成自己人,哪怕是自己完成了那麽多危險的任務。也對,他們這些人是不信任何人的,哪怕是自己的親人。

看邵峰沒有說話,那人又出言警告他:“若是她們有什麽意外,我饒不了你。”

這是威脅,邵峰覺得他說這種話才像他的風格,他随之說:“我知道您的手段,所以我不敢怠慢。”

這樣的回答令那人很滿意,他拍了拍邵峰的肩膀,這次力度不大,并且拍在他沒有受傷的另一側肩上。

那人随即又拿起釣竿,在魚鈎上重新挂上魚餌,然後連鈎帶餌一起再次沉入水中。他拿着魚竿坐在那裏說:“其實我是不贊成在這裏釣魚,但是她們非要來,我也只能過來了。”

所有的人都會有軟肋,阿喀琉斯之踵同樣适用于他。

邵峰望着遠處他年輕的女兒和他優雅的妻子,畫面是那樣的溫馨,不遠處有若幹保镖巡回,平靜與美好并不是那麽容易能維持。

邵峰回到公寓,習慣性地在進門之後拿出手機看一下,他看到通訊錄旁有個紅色的小圓圈。鮮有人加他為好友,除了任務上的需求。他估摸着是何天華發來的好友申請。

沒想到他還真的會主動聯系自己,邵峰臉上露出難得的真誠的笑容,他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沒一會兒就收到何天華發來的消息。

“請問,您是邵先生嗎?”言詞中透露着十分的謹慎。

時間過去很久,何天華對聯系到邵峰已經不抱希望了,就在他剛回家之後,他看到自己的好友申請竟然通過了,但他無法确信這個號碼是否真的是邵峰的,他只能試探性地詢問了一句。

對方很快就回了信息:“是呢,不好意思,剛剛有急事兒所以匆忙離開了。”

這樣客套的回應,讓何天華有些不太适應,他總覺得像邵峰這種動不動就消失的人,不會太客氣的。

他想了想,給他回道:“沒關系,那你什麽時候再來醫院,我給你複查。”

複查?邵峰回想起上午何天華給自己複查的樣子。他離自己很近,近得可以看清他纖長的睫毛,很奇怪的是,當他靠近自己時,他會有一種想遠離又想進一步靠近的矛盾感覺,這種感覺之前他從未體會過。

他确實還想見到何天華,所以給他回複了一個“好”字。

老k對于邵峰來說應該不算是朋友,他是邵峰認識的一個人,應該只是熟人而已。如果不是他打來電話,他也許會忘記自己的生活中還有這麽一個人。

他打電話通常是向自己出售各種致人死地的東西,武器或者是毒.藥,總之老k就是那樣一個致力于研究殺人工具的人。

邵峰來到老k那裏,他表面上經營着一家藥店,但在藥店的地下室裏有許多老k的“研究成果”。

老k這一次打算向邵峰兜售的是一種炸彈,這種炸彈殺傷力巨大,但它的特別之處并不在于它的殺傷力,而在于它有一種功能,它的引爆方式是人的脈搏心跳,如果連接這個人的脈搏心跳停止的話,那麽炸彈就會爆炸。

“這種玩意兒虧你想得出,不過我要它有什麽用呢?拿到我把它綁人質身上,然後對付解救人員?拜托,我是殺手又不是綁匪。”邵峰一邊說一邊擺弄着桌子上的炸彈和感應器。

“有用,當然有用了。你想如果這感應器連在你身上,要是有人害你,那麽你死了他也逃不了。而且只要感應器離炸彈的距離不超過一百米,它都會引爆。我還研究了紅外感應功能,只要主炸彈爆炸,和它連接的其它炸彈也能炸了,殺傷半徑可不止一顆炸彈的爆炸範圍。”老k生怕邵峰不買,想盡理由來說服他。

“那樣豈不是同歸于盡了?”邵峰說。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吧。“老k摸着自己發亮的腦門說道。

“我看我還是不要用到這種東西的好,一旦它派上用場那不說明我也玩完了。”邵峰說完放下了手裏的炸彈。

看到邵峰沒有買它的打算,老k有些着急,他可不想自己辛苦研究出來的東西一文不值。

“這樣吧,如果你買下它的話,我給你一個優惠的價格。”老k說完便伸出一個指頭,邵峰明白他的報價,和以往他從老k這裏買的其它東西相比,那确實是一個優惠的價格。

邵峰最終決定從老k那裏買走那些炸彈,他雖然不希望用到它,但他卻不能保證他未來永遠不會用到它。

對于一個殺手來說,他們帶走別人生命的同時也會将自己的生命置于死亡的邊緣。這枚炸彈可以作為他最後平衡內心的保障,他在自己死亡的一剎那也可以将死亡帶給別人。

邵峰通過自己的手段調查了何天華的一些基本信息:某財閥集團老總的獨子,曾在國外某知名大學攻讀醫學,學成歸來之後在家裏的資助下辦了一家醫院。二十九歲,未婚,有女朋友,女朋友家境同樣殷實。

這是邵峰第一次不是為了執行任務而去調查一個人的信息,他喜歡喝天華這個思想簡單的朋友,因為喜歡才想了解他。

只是,在他得知他有女朋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心情一度很失落。他像某種生活在暗處見不得光卻渴望光的生物,何天華就是那束照進他生活的光明,但他希望這束光明只屬于他自己。

自去過老k那裏之後,邵峰就沒有再去別的地方,除了維持必要的生活,他基本上都窩在自己的公寓,仿佛這個世界已經與自己無關了。他懶得去管他老大妻女的安全,那些保镖足夠了,他根本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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