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儀式
儀式
所有人都不知道忽然出現的男人是誰, 但所有人都不敢擡頭直視這個男人。熱鬧的宴會安靜得像虔誠的朝聖者敬畏站在神靈面前,低垂着腦袋,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刺入骨髓般清冽攝人的氣息。
“你……你怎麽來了?”
江柚壓制着越來越不規則的呼吸, 驚詫地望着一步步走向他的男人, 深谙的眼眸映照他做不出任何反應的面容, 那冰山般深沉的視線下像是埋藏着暗紅烈火正在将他淹沒, 燙得他臉頰滾燙, 眼尾染上欲色緋紅。
“來接你。”
赪珣走到他不聽話的稚子面前, 緩慢問道:“家裏的事, 處理好了麽?”
江柚:“算好了吧。”
赪珣:“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
江柚微微語頓:“……但我有些東西想要交給你。”
他手中握有的葉婉引誘異種暗害他證據, 交給異能局走正常上訴途徑只會把江家不和的事鬧到全城皆知。只有交給赪珣才能幫他悄聲無息地解決江家醜聞。
他跟和赪珣僅僅在夢中相見過十幾天, 可他卻完完全全地依賴上了這個男人。
“你要接我去哪?”
赪珣:“回西島, 跟我完成一個儀式。”
“儀式?”
江柚問:“現在嗎?遠嗎?我們怎麽去?”
“我帶你去。”
赪珣朝他伸出手, 沉暗的宴會燈光下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泛着冷白的光暈,修長幹淨的指尖觸碰了下他炙熱的手背。
江柚指尖微蜷, 沁涼的觸感在他手背暈開,如同放射線般傳導如每一根神經瞬間驅走了身體的欲熱。他渴求着那點涼主動緊緊握住了男人的手。
剎那間他如同墜入時光深淵, 宴會的景象,江家別墅, 夜幕下的璀璨的城市風景和夜幕閃爍的星空如放映般在他眼前劃過并消逝而去。
是赪珣用異能帶着他在這個世界中以光速般穿梭翺翔,江柚擁抱着男人沁涼韌勁的腰身,腦袋埋在男人有力震動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強大的安全感和歸屬感。
西島是赪珣的家, 他要和赪珣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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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修趕來時江柚和赪珣剛剛離開,宴會上的人們還在赪珣精神力壓制下垂首靜寂。他暗叫:不好, 來晚了一步,領主已經帶江柚離開了。
他也正要匆忙離追過去時, 忽而聽到一道怯怯的聲音:“……主人。柚子忽然不見了。”
那聲音裏帶着些懼意和懊惱,仿佛因為沒有完成保護好江柚的任務而惶恐地等待着他的處罰。
稷修側目望去,看到周家那個孩子高高壯壯地站在宴會場中,小心拘謹地擡眸看了他一眼,立刻敬畏地垂下腦袋等待他的發落。雙手因為過于局促緊張而不知道往哪裏安置一樣拽着衣擺,看得莫名地想要教訓他。
大概是周亦行跟江柚在一起久了,稷修竟從他身上嗅到些清甜的氣息。
“過來。”
稷修命令道。
“啊?……是。”
周亦行一吓,同手同腳地走了過去。
“跟我走。”
稷修拉住他微微顫抖的手。
“嗯?……啊!”
周亦行被抓住手的瞬間,驚叫了一聲。
他和江柚一樣在華麗卻又沉暗壓抑的宴會場上驟然消失。
純血貴族的氣息消散後,宴會場上的賓客們才如夢初醒般驚詫地互相交換眼神,甚至不敢議論。也不敢問突然消失的江家大少爺。
所有人都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只知道來了一位神明一樣的純血貴族帶走了江家的大少爺。他們以為江家的兩個孩子全都攀附上了純血貴族,充滿敬畏地離開了江家。
江越淮匆忙返回宴會場,此刻賓客們都散的差不多了。他找了一圈看都不到江柚的身影,拉住吳伯着急問:“柚子呢?他去哪了?”
吳伯想到剛才如夢境般的一幕,恍惚說:“大少爺被一位血族貴族接走了,我也不知道那位是誰?只知道他不是跟二少爺锲約的哪位。之後稷修也來了,帶走了周家公子。”
江越淮神色一凜:“他們都說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聽到。”
吳伯努力回憶最後搖了搖頭,問:“先生,二少爺跟那位的锲約順利嗎?”
江越淮說:“那位純血貴族拒絕了阿骁。”
吳伯一怔。
江越淮嗤笑:“正和你意,不是麽?”
吳伯垂首:“先生說笑了,二少爺應該很失落,您該好好寬慰他。”
江越淮冷眸望着他說:“江柚再跟你聯系時不要隐瞞我。有什麽情況立刻報給我,不要以為僅憑你們就能護的住他。不過……”
江越淮悵然若失地望着空曠的宴會場:江柚好像不再需要他保護了。
這樣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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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柚喜歡玩極限運動翼裝飛行,他喜歡超越身體極限的速度和身體操縱氣流的快感。每一次平穩落地時都有種重獲新生的自由。
就像現在,他失重的身體被赪珣緊緊地抱在懷中,自由安全地穿越過光怪陸離般的時光隧道,最後穩穩地停落在石砌灰磚的廊道上。
江柚心情雀躍,好奇地環顧城堡遠處浸沒在夜幕中的森林風景和莊重石砌走廊,他仿佛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而他将在這裏異變為異種,獲得新的生命。
“這就你生活的西島嗎?”
江柚站在赪珣懷中,雙手還緊緊抓着男人腰間衣襟。
他看到他身處在一座中世紀建築風格的城堡中,周圍視野寬闊,遠處群山圍繞,城堡下的花園綠植盡數浸沒在冷白月色之中,夜幕下如夢境般美好如幻。
赪珣:“是的。”
江柚驚喜地問:“以後我們要在這裏一起生活嗎?”
赪珣微微點頭。
江柚的身體逐漸脫離失重感,他松開男人的懷抱歡快地在露臺上跑了幾步,開心說:“這地方好大!像童話中的城堡一樣,我喜歡這裏。”
赪珣望着男孩歡快的身影,映着冷白月光的深邃眼眸閃動着笑意光芒。
江柚真的很喜歡這樣群山環繞與世隔絕般的城堡,他望着周圍清透的眼眸在夜幕下閃閃發亮,輕快的腳步踩在石磚上發出噠噠響聲在寂靜古堡廊道中回蕩。
歡快地跑了兩圈他驟然發現周圍竟然還有其他人,那些人他們垂首站在露臺邊沿的陰影中,身着深色西服禮裝沉浸在寂靜的夜幕中,姿态優雅矜貴,神色虔誠敬畏。
江柚腳步停頓,老老實實地返回赪珣身旁小聲說:“這裏有人耶,都是你的人嗎?”
赪珣:“他們在等待我們的儀式。”
江柚心中一跳,“要怎麽做儀式?”
難道他要在這麽血族人面前被赪珣咬?想到被咬時的身體反應江柚隐隐抗拒。
“跟我來。”
赪珣轉身帶他往城堡裏面走去。
江柚邊跟着赪珣的腳步往城堡裏面走,邊偷偷轉過視線看角落中的那些人。他發現那些人也跟在身後走,每一個人都帶着稷修那般強大鬼魅般氣場,背對着他們都能感覺到他們垂下的視線偷偷地窺探着自己,仿佛他稍不留神就被這些強大的血族吞噬。
他是這裏唯一一位弱小無力的人類。
江柚想到這裏,禁不住加快腳步跟在赪珣身側,擡手求助般拽住男人的涼涼西服衣袖。
赪珣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牽他走進了城堡之中。
城堡內殿鋪着厚重的紅毯,牆壁上篆刻着浮雕油畫,莊嚴的殿內石柱懸挂着暗色燭光,橙光的燭光恰到好處照亮着周圍映照出莊重神秘的氛圍。
江柚好奇地望着周圍,跟着赪珣走到殿內中央的長桌前,他看到桌上放着大約是他們需要完成儀式工具。
一位身穿燕尾服的管家單手放在胸前,對江柚他們微微鞠躬:“先生,歡迎回來。江少爺,我是綏延,是這裏的管事,請允許我為您效勞。”
江柚側目尋望赪珣,看到男人的應允才對綏延示意點頭。
綏延端起桌上的一個銀色托盤,說:“請先生和江少爺完成血锲。”
托盤上面放着一把鋒銳的小刀和銀色器皿,器皿中不知盛裝着什麽液體,在暗黃的燈光下駭人的星星之光。
江柚不解地再次望向赪珣。
“別怕,看着我做。”
赪珣低聲說,他拿起小刀在指尖上輕輕一壓鮮紅的血液順着指尖滲出,滴落入銀色器皿中。随後他把小刀遞給了江柚,示意他照做。
要割破手指啊。
江柚雖然不用為被當衆被咬而松了一口氣,但握着冰涼的小刀時還是心中發怵。
怕疼啊。
他一咬牙指尖摁在鋒銳的利刃上,僅一下溫熱的血液順着利刃和傷口處湧出低落,一滴滴落入銀色器皿中。他看到他和赪珣血液在透明的液體中纏繞在一起互相融合又逐漸擴散,像是一朵正在盛開的血色玫瑰。
當男孩的血氣傳入大殿的那一刻,殿內所有人的呼吸節奏都變了。
那清冽甘甜的血氣環繞在每個人的鼻尖,沖擊着渴求血液的血族人僵硬的心髒,垂首立在身後的貴族們隐隐躁動,驚詫地偷偷望向這位人類男孩。
這樣是甜膩的血氣,對嗜血的他們誘惑太大了。
赪珣察覺到他們的躁動,斂着閃動暗紅的眼眸冷銳嚴厲地望向他們,貴族們心驚垂眸,敬畏地不敢再多嗅一下。
江柚不知道他的血氣引起的殿內暗湧,正要擦掉指尖不斷冒着血珠時,忽然想到血是血族維持生命的食物,擦掉等于浪費食物。
他把指尖送到赪珣唇邊,問道:“你要嗎?”
殿內的空氣又凝固了。
就連端着托盤的綏延也差點失态,驚詫地望着舉着手指的江柚。
赪珣神色微怔,深眸中諒過一絲愕然和猶豫。
向來沉穩冷漠面無表情的他,數秒間的神色變化說明他心中的震驚程度。
江柚:?!
難道他做錯了什麽嗎?
是不是不該在這麽莊重的儀式上,讓赪珣吃他手指上的血?
江柚頓時窘迫了起來,正要收回手指,赪珣忽然握住他的手腕。
赪珣垂下深邃如墨的眼眸深深地望着男孩,醇厚低重地嗓音緩慢地說:“不可反悔。”
字字如金,砸落在男孩條約的心房。
江柚猛然一驚:不對,這個動作在血族世界中一定有什麽含義。
他想要開口解釋,可下一秒赪珣神色鄭重地望着他,如紳士般優雅地垂下腦袋,張口含住了他滲血的指尖。
他在所有血族貴族的注視下,把男孩指尖上欲欲流下來的血卷進口中。像是在向所有人宣稱,如此沁甜誘人的血液,只屬于他赪珣。
江柚的手指被微涼的唇瓣含着,溫熱的舌尖舔舐過敏感的指尖,帶來一陣酥酥癢癢的麻痹。
他終于意識到他主動邀請的行為有多不妥,更心驚這個動作一定有他不知道的意義。
他一定做錯什麽了。
赪珣的唇瓣一點點松開,最後在男孩溫潤的指尖指尖上留下了一個親吻般地觸碰。
江柚窘迫到無地自容,面龐緋紅,呼吸急促:“赪,赪珣,到底是怎麽回事……”
男人對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垂下的眼眸中帶着柔和輕快的笑意。
大殿裏氣氛沉凝,飄散着微妙的氣息。
所有人都驚詫地望着他們剛才的動作,互相交換着視線中全是震驚和目瞪口呆。
江柚在這樣的氣息中愈發地局促不安,悄悄蜷起被赪珣含咬過的手。
他絕對做錯什麽了!
精美的銀色器皿中兩人的血氣混繞在一起,并逐漸凝固在透明的液體中,像是懸浮在裏面的一朵絢麗薔薇。
綏延鄭重地将銀色器皿封上,對着兩人深深鞠躬說:“恭喜領主找到您的血锲者,恭喜江少爺成為血族族人,從此您将為享有血族貴族所有的特權并履行血族貴族的義務和責任。”
其他人在他的聲音落下後,無聲地對着他們鞠躬。看似對他和赪珣敬畏尊重,但江柚看不透他們真正的內心。
他是這裏面最弱的人類,若是赪珣不在,任何一位都能輕而易舉地吸幹他。
儀式并沒有結束,綏延拿出一本厚厚的書站在他們面前開始為他們宣讀血锲禁律。在江柚聽來,這些锲約禁律更像是在為他普及血族知識。
比如:原來他和赪珣的血锲儀式來源于一個遠古的咒語。
每一位血族領主只能和一名人類締結血锲才能永久地活下去,而這位人類必須是天選之人。如是尋不到,血族的領主只能面臨死亡。
一位血族領主的死亡會使得整個領地的血族勢力削弱,最後被其他領主吞噬。
因為每一位負責的領主想要維持領地內的勢力,必須在有生之年尋找到屬于他的人類稚子。
而血锲咒語的初衷是為了避免強大血族把弱小人類滅族,是人類和血族的直接之間互相永存的锲約。因為一旦人類滅絕,血族尋找不到他們的血锲者也會逐漸滅亡。
因此,數千年來血族貴族們在血锲咒語下不得不制定禁律,約束強大的血族人,保護弱小的人類。而且越是階層高的貴族,越把保護人類當作他們的美德。
他便是赪珣的天選的人類稚子。江柚越聽越覺得神奇,直到他聽到血族行為篇章時驟然睜大了眼睛。
綏延咳了一聲,像機械播音員一樣捧着書念道:“……血族之間表示愛慕的方式是通過割破左手食指,将自己的血液奉給所愛之人,若是兩情相悅便接受,若是心有所屬便即刻拒絕。血族奉行一心一意,專心專情……”
念到這裏,綏延意味深長地看了江柚一眼,再次輕咳了一聲。
江柚:?!
他擡起左手,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傷口愈合的食指。他剛才就是舉着左手食指,送到赪珣的唇邊,問他:“要不要?”
那個動作原來是血族的求愛的動作,等于是在這麽人面前跟赪珣表白:我喜歡你,請接受我。
江柚:……
難怪赪珣會說那句:不可反悔。
等等,赪珣接受他了!
他稀裏糊塗地表白赪珣,赪珣還接受他了!!
不!!!
江柚瞪大着清透的眼睛,無辜地望向赪珣。
他想跟赪珣解釋又驚覺現在不合适,但心裏實在着急,忍不住湊在赪珣耳旁極低的聲音說,“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我不知道你們會用那樣的方式告白。”
赪珣睫毛顫動,斂起的眼眸斜斜地撇了他一眼,深邃如墨眸子倒映着渣男一樣的他。
江柚着急死了:“……您別誤會呀,我真不知道。”
男人按住了他的手,在他手心裏警告般捏了一下。
江柚以為赪珣在提醒他認真聽宣讀禁律,只好忍住了想要說的話。他側目看到赪珣那張冰山禁欲的側顏,心想赪珣這樣清冷沉穩的男人一定不會誤會他,剛才只不過是怕他在衆多血族貴族中出醜,所以順勢迎合了他而已。
一定是的。
江柚的心,如一頭驚慌失措的小鹿砰砰砰地在大草原上瘋狂跳動着。
漫長的血族禁律宣讀結束,貴族們上前為兩人的锲約道賀。血族全是俊男美女,氣質卓越,無論他們的容貌是少年,中年,還是老人,每一位都能壓倒當下娛樂圈中最火最紅的男星女星,看起來極其養眼。
稷修竟然也在這些人裏面,輪到他時這位氣質成熟的貴族像是第一次見到他那般上前寒暄。江柚發現他面色潤澤,眉間舒緩,有點像是啞妹吸飽血液後的餍足神色。
?!
江柚瞪着眼睛質疑稷修:你不會已經吸食了江骁的血,跟他锲約過了吧?!
稷修忽略男孩的視線,平靜地祝賀他們之後轉身逃也似的退下,可江柚一定尋求答案的視線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甚至還有些着急。
赪珣順着江柚焦灼的視線落在稷修的離去的背景上,他眉間陰暗,悄悄地又捏了下男孩的手心。
神聖無趣的儀式終于結束,貴族們逐漸散去,沉靜的大殿裏只剩下了江柚和赪珣。柔和的燈光下,赪珣坐在跟江柚對面,沉暗的黑眸中閃動着一抹暗紅。
江柚被他看的心慌意亂,說:“你剛才沒有誤會吧?我真不知道血族用那樣的方式告白。我,我……”
赪珣深眸如墨,靜靜地望着慌亂解釋的男孩。
“我就是不想浪費你們的食物,我想反正都流血了,還不如給你喝……”
江柚被他看的心裏越來越沒底:“你不是真的相信了吧?你肯定沒有接受我是吧!你,你說句話啊。”
赪珣抿緊着好看的唇瓣,許久緩緩開口說:“但是,領地中所有血族貴族都親眼看到你向我求愛,并親眼目睹道我接受了你。至少在他們心中,我們是……戀人。”
聽到最後兩個字,江柚人都要爆炸了,語無倫次道:“可我們心裏是清楚的。再說了,你,你肯定看不上我,對吧!”
赪珣張口像說什麽,但猶豫地咽下他想說的話。
看着仰着腦袋焦急等待他回應的男孩,他喉結滾動,撇開視線說:“我們還有最後一個儀式沒有做。”
江柚茫然:“不是都結束了麽,還要做什麽?”
“我們之間的儀式。”
赪珣伸手把他抱進懷裏,在他耳旁喑聲說:“血锲之後,我們之間必須要做的事情。”
醇厚的嗓音低低地響在耳旁,沁涼的氣息撲在男孩柔潤泛紅的耳側,癢癢的,麻麻的。
江柚立刻明白了他要做什麽,身體竟不受控制地滾燙了起來,如同條件反射般手軟腳軟地靠在男人□□震動的胸膛上。
赪珣要他的血,這才是他們之間真正的锲約。
……血锲者互相吸食血液來加深之間的血脈關系,也是兩人之間互盡的義務和責任。這是江柚剛才聽到的血族禁律的內容。
可明明是兩人光明磊落的義務,他卻有這般反應。
“……你,你來吧。”
江柚捂着臉,藏起他的情不自禁,壓制着越來越淩亂的呼吸。
他穿的較為正式的禮服裝,精致的禮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赪珣一手抱住他,一手幫他解開扣到頸間的禮服衣扣。
涼涼的指尖時不時地觸碰到他喉結處溫軟的肌膚,每觸碰一下都能讓江柚的神經緊張加重一分。
江柚越加緊緊地閉上眼睛,直到大殿中涼涼的空氣襲入溫暖敏感的肌理,他控制不住緊繃着身體,想要尋求依靠般鑽進赪珣的懷抱中。
潔白優雅的禮服被解開了四顆衣扣,一邊的衣領被拉開了一些,質地精良的禮服襯衫下是男孩滾燙到泛着粉紅的頸肩肌理,柔潤如瓷如凝玉,鎖骨精美性感,在沉暗的大殿中暈着誘人光芒。
是只屬于他的香甜。
赪珣黑眸中深藏着克制,俯首在這片肩頭,低嗅着讓他屢屢犯禁的血氣。他冰涼的唇逐漸落在溫熱皮膚上,讓柔潤的肌理激起層層戰栗。
江柚難以忍耐,小聲請求:“……你快些。”
“別怕。”
赪珣親吻流淌香甜血液的肌膚,低聲說:“很快就結束了。”
奢華沉暗的大殿中傳出些隐秘地輕哼聲,讓周遭冰涼沉凝的空氣多了幾分溫熱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