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折花寄君子
折花寄君子
煙花埋沒了他們彼此的聲音。
最後板栗和糖葫蘆都吃完了, 坐太久煙花越來越淡，逐漸到了深夜。
付孤舟最後因為夜晚的風冷，一點點又挪進了楚霜汵懷裏。
煙花爆竹聲逐漸小下去, 付孤舟拿開楚霜汵給他捂耳朵的手, 楚霜汵馬上将他抱住, 用自己衣服将付孤舟包在懷裏。
付孤舟當然樂意讓他抱，送來的溫暖不要白不要, 摸着楚霜汵的雙手也冰涼，比他的更涼，想到楚霜汵可能是想抱着他取暖。
轉過頭臉朝他道：“你也冷啊？”
“嗯。”
付孤舟笑嘻嘻, 彎起的桃花眼在夜裏煙火淡去逐漸看不清，聲音裏卻依舊顯明易見笑意, “那我們先不回去了，再多抱一會。”
“嗯。”楚霜汵應道, 朝他俯下頭，越來越近。
“你想親朕？”付孤舟不知道自己真的太會看人心思、還是太自戀了，總之看到楚霜汵的動作，心裏第一想法就是, 楚霜汵要親他。
楚霜汵不否認, 也沒有多餘的解釋：“嗯。”
說完, 繼續朝付孤舟俯身，眼看越來越近。
在即将要碰上時，付孤舟撇開頭。
楚霜汵沒親到那雙唇，淡然擡起頭, “不可以嗎？”
腰被楚霜汵抱着, 付孤舟撇開臉不讓他親，“你先回答朕, 你到底把朕當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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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付孤舟：“你心裏，把朕看成什麽了，為什麽會想親朕，說實話！”
楚霜汵眼底淺淡笑意，清澈的嗓音付孤舟聽得很清楚沒一絲含糊：“陛下心裏把我當成什麽，我便把陛下當什麽。為什麽我不能跟陛下相互玩？”
付孤舟聽後愣了許久，許久，一雙眼睛瞪大了往後仰着看向他。
楚霜汵又笑了下，蒼白的臉色不怎麽好，明明燈光格外暗，付孤舟看得格外清楚。
楚霜汵手抱在他腰上将他收向自己，再次朝他俯身，要吻向付孤舟。
付孤舟再次阻止他吻上來，躲不掉，便伸手捂住楚霜汵的嘴，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還沒緩過來。
“等等，你玩朕？”付孤舟大喘着氣，看到被他按住嘴巴的楚霜汵輕眨了下眼。
真有病吧？病得不輕啊？
這都能相互玩的嗎？新型報複方法？
付孤舟開始懷疑人生了，他看着有這麽好欺負嗎？都讓仇恨他的人生出這樣的想法了？
不對啊，楚霜汵是他的男寵，又不是他是楚霜汵的男寵。
付孤舟松開堵住楚霜汵嘴巴的那雙手，改成兩只手捏住捧起楚霜汵的臉，反被動為主動朝他吻下去。
要親也該是他親楚霜汵才對！
楚霜汵在說出那一段話的短短瞬間，不是沒有想過小皇帝會怎麽做。甚至想過他會推開自己扇他一巴掌，對于付孤舟實際給出的反應卻是一詫。
他确實覺得這小皇帝很好看，嬌嬌的，抱起來很軟。
付孤舟重重親上來的瞬間，楚霜汵愣了下，感覺嘴巴被粗暴地撬開，楚霜汵張了張嘴，由着他做什麽。
付孤舟親了一會兒放開他，氣勢洶湧。“讓你知道誰才是男寵！”
楚霜汵笑了下，朝付孤舟湊近等着他：“陛下，再親一次。”
付孤舟：“？？”
親就親！
付孤舟當自己是那條野狗，咬死他！讓楚霜汵知道人的險惡！
……
付孤舟覺得丢死人了。
楚霜汵親他時都沒把他的嘴巴親腫，他親楚霜汵，反倒把自己嘴親腫了。
兩個人從屋頂下去時，都頂着微微發腫的唇。
付孤舟惡狠狠：“哼，讓你知道朕的險惡！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楚霜汵嘴上說着不敢了，抱他的手卻抱得緊緊的，一刻不讓他下地。
付孤舟還沒意識到，只覺得這是自己應得的。
膽子這麽大，就該被朕勞役！
付孤舟回去後也沒給他好臉色，下了地就甩開他，“朕今天生氣了，不準你再先沐浴，朕先洗！”
楚霜汵應着是，給他添好沐浴的水。然後被付孤舟趕出去。
付孤舟自己洗洗得格外快，沒一會兒就披着衣服走出來，自己拿浴巾擦了擦亂滴水的頭發，坐進了被窩裏。
楚霜汵問是否先幫他擦頭發。
被付孤舟趕了進去，“沒洗澡臭死了，別碰朕，快去洗！”
楚霜汵去沐浴。
沐浴完出來，付孤舟把人抓過來嗅了嗅确實是香的，并且淡淡的不會熏死人，才允許他靠近自己。
付孤舟埋頭過去吸了一口，“可惡，這麽香，比朕還香！下次不準這麽香了！”
楚霜汵給他擦着頭發，道：“陛下身上更香。”
“騙朕，明明就是你更香！”
“陛下更香。”
付孤舟不想再說話了，面朝他臉搭在楚霜汵肩膀上，讓他繼續給自己擦頭發。
這三天裏，付孤舟又去了趟攝政王王府，親自出面找攝政王又拿了十萬兩黃金的支票，說是已經昭告天下要在全國各地修學堂，向百姓說皇叔一定會支持他這麽做。
姜如晦多年來積攢的愛民為民聲望自然不願意丢，不管多不願表面都儒雅笑着給他取錢。
暫時來說，對于付孤舟，姜如晦比太皇太後還稍微好對付一點。
因為，姜如晦像是暗處的毒老鼠，陰險并且有危害，但是躲在暗處不出來，暫時對他就不能帶來什麽危害。
而太皇太後，像是只成天到處蹿的大蟑螂。危害不大，但極惡心人。
以付孤舟的腦子能想到的便是這樣比喻。
再加一個楚霜汵的話……付孤舟覺得楚霜汵應該是條漂亮的、看着沒什麽危害其實能把人一口咬死一個的、周身晶瑩剔透細白的小毒蛇。
付孤舟覺得自己應該也是條毒蛇。他應該是紅色的，或者墨綠色，或者花花綠綠的，總之要比楚霜汵更耀眼。
林驚羽……付孤舟想不出他像什麽。一棵竹子？山泉邊的一塊石頭？一只純白藍眼睛傲嬌單純的長毛貓？付孤舟覺得都不太像，總之應該是個好東西，不能跟他們這些壞東西相提并論。
三日後，除夕，除夕宴。
付孤舟仿佛夢回穿書前大過年時：一堆破親戚他一個都不想去一個都不認識，不能不去，最後像個傻逼挨個陪笑浪費各自時間的樣子。
楚霜汵不想去，付孤舟說了好久勸服楚霜汵陪自己一起去太皇太後的除夕宴。
楚霜汵不去，他一個人就更痛苦了。
當然，付孤舟想拉上楚霜汵跟他一起受苦不假，也不是真要坑害他，還是不希望帶出去一趟把人帶不回來了的。
付孤舟友情提醒：“那老女人可能對你有非常龌龊的想法，你小心一點。”
付孤舟想了想，補充：“雖然朕也不是好東西，但是，朕應該還是比她稍微好一點的吧？一定要選一個的話，你知道該怎麽取舍吧？”
楚霜汵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陛下提醒。”
付孤舟只能說，這種宮宴是真的無聊。
比他上早朝還無聊。
自從他與楚霜汵進來之後，付孤舟看那老女人眼睛就沒從楚霜汵身上移開過。
付孤舟有種自己很喜歡吃的蛋糕，上面爬了一只大蟑螂的感覺。
付孤舟頭歪向他小聲道：“看到了嗎，她一直在看你，朕沒騙你吧？等下除夕宴散之後，她可能還會把你留下來，做龌龊的事。你如果敢被她弄髒一下，朕就不要你了。”
楚霜汵面上沒任何情緒變化，“我知道了，陛下。”
林驚羽坐他們旁邊那桌，太皇太後老女人又坐了最上面那桌。
今天是除夕宮宴，不是太皇太後個人的宴席，因此，即便太皇太後跟攝政王不對付，攝政王還是來了。
老丞相今日依舊沒有來，但來了章大小姐，稱自己父親重病卧床請陛下和太皇太後見諒。
丞相那日并非說說，章之珣被廢掉關在大理寺特殊關押着的牢房中，那天回去之後，章廣譽沒先喝一口水，而是先把章之珣從自家族譜上除名，稱章芷櫻是他唯一的子嗣。
自然，章芷櫻從那後就不再是二小姐，改稱為相府的大小姐。
付孤舟其實有點擔心丞相這人。
因為，這個人，書裏後面黑化了。在書上前半段有多剛正無私、後面就有多陰暗、奸詐、不擇手段。
當然，黑化的原因不是自己廢了個兒子就是了。
書裏，後面楚霜汵親手一刀刀将他兒子的肉剜掉千刀萬剮時，也沒見他生氣一下。
老丞相黑化的原因有兩個，其一，章廣譽真的很愛自己的夫人，見到清冷柔弱美麗的主角受時把他當成了自己夫人的替身，而主角受不愛他，主角受真面目就是個瘋狗，屢次傷害他。
其二，章廣譽很喜歡自己這位養女，父親對女兒的父愛。但是，主角受傷害了他的女兒。
歸根到底，原因好像又只一個，書裏剛正不阿的丞相是因為主角受黑化的。
付孤舟看了眼楚霜汵安靜柔美冰肌玉骨的側臉，覺得這人不愧是個禍害，是男是女老少年輕都逃不過他的皮囊。
怎麽這麽會誘惑人啊？
付孤舟沒來由的又生氣了，越看越氣，夾了一個大雞腿放在他碗裏，兇巴巴命令道：“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