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017章

她說完就不容分說繞過他往廚房裏走, 沒給他一句拒絕的機會,“別想開門,門鎖了, 沒密碼你出不去。”

走到廚房門口, 簡舒月又回頭,似笑非笑的說了句:“還好這門鎖不錯。”

片刻後,簡舒月在廚房裏聽到了拖鞋走在地上的聲音。

她彎了彎唇角。

言徹來到廚房看了一眼,她正在嶄新的廚房裏洗碗。

“你要做飯?”

“你想什麽呢?“簡舒月漫不經心道:”我做的東西可是狗都不吃。”

她在車上的時候就點了外賣, 點的還是樓下的, 因此開車過來的時候就順手拿了提前上樓。現在只需要把飯菜盛在盤子裏就行了。

後面沒了動靜, 簡舒月以為他坐在客廳裏了,沒想到沒過一會兒就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她走出去一看,言徹在幫他拆開卧室門口那個還沒拆封的床墊。

他拆到一半,發現她正倚在門口看着自己。

兩人對視幾秒,言徹似乎有些無奈:“把門打開,我回車上換個衣服。”

簡舒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 幹了一下午活是有些灰塵,“你的潔癖還真是一點沒變, 不換衣服就吃不了飯是吧。”

言徹聲音沉沉的:“既然知道就放我走吧。”

簡舒月轉身走進一個房間, 兩分鐘後走出來, 手裏多了一個袋子。

“新的, 按你的身材買的,去換上吧, 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去次卧洗個澡, 裏面的東西也都是新的。”

Advertisement

言徹看着她遞過來的衣服,又看了看她。

她不知何時也換了身衣服, 比白天那身還要休閑的家居服,頭發還是紮成馬尾,臉上也沒怎麽化妝,看起來比一身精致妝容的時候還要溫柔。

但此時此刻她幹的,分明是一件在‘強迫’別人在自己家吃飯的事。

“一件衣服而已,你都幫了我這麽大的忙了,總不能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吧?”她挑了下眉,“那我可要強行給你算錢了,小馬也是,得給人家才行。”

他神色複雜的接過那身衣服,“簡舒月,你……”

“我什麽?”

“你在公司也這麽霸道嗎?”

簡舒月驚訝的看着他,“我霸道嗎?現在?你說的是小時候的我吧?現在誰不知道我又溫柔又友善?”

言徹:“……”

的确,真要是拿小時候的簡舒月相比,現在的她實在是太溫柔了。

眼看着言徹拿着衣服去了次卧,簡舒月倒是有些意外。

這麽乖?

她本以為讓他留下來吃飯要費一番功夫,甚至做好了他會跟她翻臉的準備。因為成人版的阿徹跟小時候實在不像一個人,別說聽她的話了,就連好好說話似乎也很難辦到,每次見面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外人看起來他的脾氣肯定是臭的很。

當然,她也做好了無論如何都要把他留下吃這一頓飯的準備。

言徹沒有洗澡,但也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純白色棉質的休閑襯衫和長褲,衣服看起來很合身。

當然,哪怕是他剛才穿的那身最普通的工裝,也因為他優越的身材比例而十分好看。

但簡舒月依然有些不滿,畢竟是她匆匆從商場裏挑的,不會百分之百那麽合身。

察覺到她上上下下的看着自己的身體,言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神情有些古怪,“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感覺,你應該穿更好看的衣服。”簡舒月若有所思道:“小時候你還挺愛打扮的。”

提及到小時候,氣氛就有些微妙了。

簡舒月輕咳一聲,擺好碗筷,裝作忙了一下,說:“吃吧,時間匆忙,我在樓下餐廳随便定的。”

他拿起筷子一聲不吭的吃飯,簡舒月夾給他什麽他就吃什麽,像個沒有情緒的機器。

等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簡舒月嘆了口氣,放下筷子,“阿徹,我們談談?”

他頓了一下,拿濕巾把自己的手一點點擦幹淨,淡淡道:“你想談什麽?”

“之前也說過,我想知道你這些年到底過的好不好,但是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簡舒月的臉色也一樣平靜,但事實上,她很清楚她心裏是非常緊張的,就連放在桌子下的手都有些微微發麻。

因為她生怕說錯一句話,就會引來他的排斥和反感,讓兩人原本就遠的距離更加僵硬。

“我想知道現在你過得怎麽樣,工作、生活、住所,有沒有交女朋友,在這邊有沒有能一起出來玩的朋友。有沒有……需要我,或者我能做的事情,能讓你高興一點的事情,如果你願意,你可以跟我講。”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輕笑了下,眼裏卻看不出絲毫笑意,“你關心這些,是因為什麽?”

簡舒月原本虛握成拳的手嗖的一下子握緊了。

她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她自認為掩飾的很好,至少面上還保持着鎮定溫和和的語氣:“因為我關心你,不行嗎?從小我們兩個就玩得最好,我搶過你的衣服,花過你的零花錢,讓你幫我寫過作業,不止一次把你弄傷過,指使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那些過分的事情從來沒有人教訓過我。我也一直都把你當成弟弟看待,我想要盡可能的照顧你,補償你……”

哐當一聲,一個勺子落在地面上,誰也不知道它是怎麽掉落下去的,是誰不小心碰到,還是故意讓它當了這個尴尬情景的替死鬼。

“抱歉。”言徹把勺子從地上撿了起來,放回到桌子上。

他的神情沒什麽變化,但簡舒月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是從哪裏說了不該說的話?還是說他根本不喜歡聽這些東西?

原本以為最親近、最想念、最了解的,現在只剩下陌生、疏離和排斥。

“我想你可能誤會什麽了。”他平靜地說:“将近二十年的事情,我早就不記得那麽清楚了,你說的那些不過都只是童年時期幼稚玩鬧的舉動而已。誰都有小時候的玩伴,但沒人會把小孩說的話做的事當真。人都是往前看的,沒有誰會一直抓着小時候的事情念念不忘。”

沒等簡舒月開口反駁,他忽然擡起眼睛,黑沉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

這個眼神瞬間把她拉回到那天混亂的燒烤店裏,他的眼神分明壓抑着某種情緒,卻被冰冷的表面籠罩着,那種不動聲色又無處可逃的危險。

“你會這麽關心我,還是因為我外婆臨終時的囑托吧。”

這一句話,把簡舒月準備好的語言全部扼殺在了喉嚨裏。

他仿佛看透了她一樣的眼神,幾乎讓她的心思無所遁形。

但不是這樣的,她心裏很清楚的知道,并不是他說的這樣,她也不是t這樣想的,至少不全是。

可這一刻,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眼神變得越發陰沉。

“當年我就說過,我外婆的死訊不該從你的口中告訴我,你說也好,瞞着我也好,那都不是一個十歲小女孩應該承擔的事情。”

簡舒月靜靜地聽着。

“那天你把我帶走,不讓我去見外婆最後一面,本就是因為你的恐慌和善心。你不想讓我看到外婆臨死時候的模樣,你害怕我會害怕和難過,所以想帶我盡可能的遠離那個場景,你并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哪怕是十六年後的現在,我也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從未埋怨過你那天做的事,我也很感謝你,代替我送了外婆最後一程。”

“所以你沒有必要覺得愧疚,如果這些年來你一直糾結這件事情,那麽從現在開始,你可以釋懷了。”

他站起身來,開始緩慢而細致的整理桌上吃剩下的的餐食和碗筷,把它們一一擺放整齊放進垃圾袋裏。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在他動作的時候緩慢而艱難的運行着。

“至于我現在過的如何,那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他淡淡的說道:“如果你一定要關心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我過去十幾年一直過得很好,外婆留給我的遺産足夠我無憂無慮,現在是這樣,以後也一樣。”

收拾好一切之後,他拿起自己白天穿的那身工裝,又拎起那袋垃圾,回頭看了一眼她。

簡舒月還靜靜地坐在那裏,微微低着頭,眉眼隐沒在額前碎發的陰影裏,看不清神色。

她似乎不再想開口說話。

“我走了。”

他走到門口,嘗試着開了一下門。

咔噠一聲,智能門鎖傳來溫和的女聲:“門已開啓。”

他握着門把,唇角勾起一抹輕笑。

“簡舒月,你果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樣。”

無時無刻不在的惡作劇,簡單粗暴又幼稚的伎倆。

卻從未有一絲壞心。

言徹走後,簡舒月看着幹幹淨淨的桌面,半晌才嘆了口氣。

“什麽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怎麽辦。”

……

簡舒月搬家的事情沒跟任何人說,搬完家之後就是三天的出差。回來之後就立刻投入工作中,家裏的東西也沒再動,所以除了她的許意之前幫忙購買了一些東西之外,就連公司裏的幾位高層也不知道。

其實這也符合簡舒月的性子,很少把自己私底下的事情帶到公司來。她從來不說自己家裏的事情,別人聊起自家的事情的時候也只是聽聽不跟着一起讨論。

周硯修倒是第一個打來電話祝賀的,但也是好幾天之後了。

“這麽快就搬完家了?”他有些意外,“我才剛聽你買房子沒多久,動作挺快啊。”

“我哪有那麽多時間磨蹭,這周開始就要各地出差了。哪像周總,您還有時間跟大明星一起風花雪月的喝酒。”

周硯修笑了一下,“這是吃醋了?下次喝酒喊你,你來嗎?”

“那我可真沒時間。”

“慶祝你喬遷也不行?”

“改天吧,等我忙完手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行,你忙着。喬遷禮物我會讓人送到你公司去,等你哪天有空再把這頓補上。”

這邊挂了電話,許意在旁邊立馬說:“周總這就差跟您表白了吧?”

“他?他跟誰都這樣。”簡舒月淡淡一笑,“他誰也不愛,就愛他自己。”

許意一臉複雜,“我怎麽覺得這話跟說您自己似的呢。”

“胡說八道,我愛的人可多了。”

“不過話說回來簡總,您最近怎麽對男裝突然感興趣了。”

簡舒月手裏的動作一頓,若無其事道:“想看看自己适不适合做男裝。”

事實上,她每天的工作量是非常多的,品牌下一季的新品馬上就要開始了。年底要準備各種秀場,她還臨時決定要去法國一個國際面料展訂購一些面料,公司還有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但她依然分出了一些時間,親自動手開始設計男裝。

“我覺得做情侶裝也不錯。”許意忽然說:“最近我看一些做情侶裝的,真沒幾個好看的。情人節活動嘛,如果咱們品牌做一些好看的情侶裝,肯定能賣爆。”

“或者中性風?男女都能穿的那種,現在挺流行的,也是一種趨勢。”

簡舒月放下手裏的筆,給她展示了一下自己剛畫的一幅素描,“你覺得這個身材怎麽樣?”

許意定睛一看,“卧槽,完美比例大帥哥。”

“我還沒畫五官呢,你怎麽知道是大帥哥。”

“光是看感覺就知道啊。”許意又湊近看了看,“這是參考了某個明星或者男模的身材?還是按照完美比例畫的?”

簡舒月看了一眼自己的畫。

她畫的很細致,每一個線條都是精心描繪過的。也的确參考了某個人的身材,就連臉型也是按照‘他’畫出來的。

只是可惜,她還是沒有親手量一量他的身材,所以可能還是有一點細微的差距。

“……不行。”

她喃喃說了句,又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自從那天搬家後,言徹已經很多天沒有聯系他了。

在許意奇怪的目光中,她幽幽嘆了口氣,“我能幹又貼心的許助理,你幫我出個主意,如果我要是惹一個人生氣了,該怎麽哄他?”

許意有點懵,除了工作上和少數生活上的問題之外,簡舒月真的很少很少問她這種私人問題。

她想了想,慎重的問了句:“……是男是女?小孩子嗎?”

簡舒月說:“大人,成年人,男性。”

我的媽,成年人,男性。

許意忍不住脫口而出:“是哪個小鮮肉?”

簡舒月:“……”

“我的意思是,還有簡總您搞不定的成年男性啊。”許意連忙反應極快的說:“這要是女孩子可能還需要一些技巧,男人嘛就沒那麽複雜,興許吃個飯,說兩句好聽的哄哄他就好了呢?”

這倆都幹過了,沒用。

簡舒月面無表情的點點頭,“還有嗎?”

許意心想這得多難搞的人啊,讓我們簡總那麽頭疼。

“适當示弱。”許意說:“很多男人都吃這一套,該強勢的時候強勢,該示弱的時候示弱,偶爾也可以撒撒嬌什麽的。或者準備一點讓他意料之外的小驚喜……”

簡舒月說:“你說的好像是在談戀愛。”

“啊?難道不是嗎?”

簡舒月想說當然不是,但話到嘴邊她又沒說了,“算了,我自己看着辦吧,你去幫我把劉總叫過來,一個小時候你跟我去趟工廠。”

簡舒月要做男裝的事情也沒跟任何人說,自己就悶頭在工廠的辦公室裏呆了兩個多小時,回去又盯了一下直播部門,晚上下班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

陳依凡過來找她的時候,眼看着她從公司出來整個人都是疲憊的。

“你也太拼了吧我的姐。”陳依凡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果然奮鬥中的女人誰也阻攔不了,看你這麽累,還去喝嗎?要不直接送你回家,我給你做點東西吃?”

“回去也睡不着,喝點吧。”

“真要喝?”陳依凡說:“我今天不行啊,喝不了。”

“你喝果汁,我喝酒。”

一個小時候的清吧裏,簡舒月啪的一聲把酒杯放在桌上,“你說他,你說說他,怎麽能這麽……這麽倔?”

陳依凡小心翼翼的拿紙巾擦她不小心撒了的酒,說:“可能是小時候跟你學的吧?”

“哈?我小時候有那麽倔嗎?開玩笑,我小時候可是一直都有什麽說什麽,很直爽的好吧?”

“是是是,直爽直爽。”

陳依凡和簡舒月是小學到初中的同學,陳依凡是考編過來,在C市呆了四年。簡舒月則比她多呆了兩年。

其實陳依凡也就見過言徹兩次,都是小學時候他來找簡舒月,兩人沒說過話,也不算認識。

但在簡舒月的口中,陳依凡聽她提起言徹提起了無數次。

真的是無數次。

所以言徹不光是簡舒月的執念,也早已成為了陳依凡心中的意難平。

“他不讓我跟他道歉,也不讓我對他好,我給什麽,他都不要。你說說這樣對嗎?”

簡舒月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這次放杯子的時候陳依凡有準備了,直接從她手裏搶走。

“我不過是想對他好一點!”簡舒月眼角開始泛紅,語氣也越發焦躁:“你說他怎麽就這麽,這麽……”

@無限好文,盡在t

但她沒哭,她怎麽可能哭呢?

小時候是人見人怕大魔王,長大了,是人見人愛的簡總。所以從來只有她把別人惹哭的份,她怎麽可能哭?

這麽多年了,陳依凡還是第一次看她這樣。

“我覺得,會不會是因為他覺得自己落魄了,連小時候都不如了。而你現在又那麽優秀,所以覺得……自卑?”

“放屁!”簡舒月低吼一聲,發現自己吼的是陳依凡,又把語氣降了下來,“不可能,我知道他。不管他長大之後做什麽,哪怕他去工地搬磚,他也絕對是一個優秀的人,不管做什麽都一定是有理由的。自卑?不可能,這兩個字跟他永遠不沾邊。“

周硯修曾經給過她調查言徹的資料,但她沒有接。

她不會聽別人講他的事情,也不想再去查,因為她已經找到他了。

關于他的任何事情,她都不想從別人嘴裏聽。

“真是氣死我了。”簡舒月抓狂道:“他怎麽能這麽想我?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只是因為秦奶奶才……根本不是!根本就不是!”

人在情緒低落的時候是很容易喝多的,再加上身邊又只有一個信任的好朋友,不需要僞裝和強撐什麽。所以簡舒月這次屬實是有點喝多了。

“把你氣成這樣。”陳依凡有些無奈,“要不,你直接打電話罵他一頓吧。”

簡舒月眨了眨喝的水汪汪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哪裏舍得罵他。”

“你好,你好,看了你們很久了,可以一起喝一杯嗎?”

眼看着又有搭讪的人過來,陳依凡只得起身應付。在此之間她已經拒絕了三波人了,不得不說,雖然她自己穿着衛衣邋裏邋遢的就來了,但是簡舒月還是無時無刻不在吸引別人的目光的。

這一波搭讪的人還挺不依不饒的,“我看這位美女真是眼熟,我跟我哥們看了你們好久了,她是網紅嗎?”

陳依凡一邊不耐煩的應付着,一邊盯着簡舒月這邊,看她整個人都呆呆的,像是喝傻了,手裏拿着手機也不知道在幹嘛……好像在給人打電話?

“我看她好像喝多了,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送你們……”

陳依凡也煩了,“真不用,我一口沒喝,您還是趕緊去別的桌另覓良緣吧。”

好不容易把人趕走了,陳依凡回頭一看,簡舒月還盯着手機,屏幕上的號碼接通了。

陳依凡連忙喊了一聲:“是阿徹嗎?”

這一聲阿徹總算讓簡舒月回過了神,她手指一動把電話給挂斷了,然後面無表情的擡頭看向陳依凡,“……我怎麽給他打電話了?”

陳依凡:“我怎麽知道,你自己打的!跟我沒關系!”

簡舒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上面的通話記錄還顯示着,整整五十三秒。

可那邊似乎一句話也沒說,她也一聲沒吭。

簡舒月又反應了一會兒:“我真的給他打電話了?”

“打了!這不是通話記錄都在這嗎?”陳依凡被她給整笑了,“傻了吧唧的,打電話怎麽了,打電話不是挺好嗎?有什麽說什麽呗。”

簡舒月眨了眨眼睛,忽然一臉嚴肅,“不行,我們在打架。不對,我們在冷戰!”

陳依凡:“……”

“我剛剛跟他說話了嗎?”

陳依凡:“沒有,你光給人家打電話,一句話沒說就挂了。”

簡舒月:“那你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嗎?”

陳依凡有點抓狂:“沒有!我能說什麽,我都在應付剛才內男的……等等,電話那邊不會全聽見了吧卧槽。”

不過也沒什麽,陳依凡想了想,這也是正常的,不就是遇到搭讪的嗎?以簡舒月這形象,一晚上遇到三四個還算少的了。

“你上不上廁所?不上?行,那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有人來你就讓他滾啊,我上完廁所回來咱就走。”

其實放在平時,簡舒月真沒什麽能讓人擔心的地方。她雖然力氣沒那麽大,也不怎麽罵人了,但是還真不會受欺負,畢竟她性格還是很強的,腦子也足夠聰明——當然除非是有人使用暴力硬來,那就另說了。

但她喝多了的模樣,跟平時清醒理智的模樣反差實在太大,硬要形容的話,就跟小時候差不多。

陳依凡匆匆上了廁所,回來一看簡舒月還乖乖坐在那裏,松了口氣,一邊拿起包一邊要拉她起來。

但簡舒月沒動。

“依凡,我剛剛……”她遲疑道:“好像看到阿徹了?”

“啊?你喝多幻覺了吧你?!”

現在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這家清吧環境和調酒都不錯,所以這個點了人還不少。陳依凡往四周看了一圈,一臉無奈:“你可好久沒喝成這樣了,也就是我在這,換成別人可怎麽得了。你那麽成熟溫柔聰明知性的人設都要崩了。”

“我一直都很成熟,很溫柔。你說什麽呢。”簡舒月臉色喝的不太好,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但是神情很嚴肅,“我真的好像看到他了,我還沒喝多到認錯人的程度。這裏所有男性加起來,身材都沒有比他好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