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肩膀一輕。
身上那件西裝外套被漫不經心地抽走, 抛向一旁。
七海建人下意識接住,等終于從自己成為了情侶play一環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金發的陌生男人已經拉着松田伊夏走了。
五條悟口中的壞男人現在在腦海裏自動被一個金發黑皮的形象填充, 同樣金發的他一時不知道是松田伊夏實在鐘愛混血款,還是只是恰到好處的巧合, 讓他這個無辜的金發混血成為情趣中的犧牲品。
當初就不該答應五條悟的要求,果然他委托自己幹的就沒有一件是好事!
他深吸一口氣, 摸向口袋,額頭青筋又是一跳。
房卡!在對方的浴袍口袋裏!
那他現在去哪?!
幾分鐘後, 在樓梯間蹲守的七海建人和三個學生面面相觑。
現在上樓, 有50%的概率剛才離開的那兩人已經占據了房間。最後四人只能暫時把樓梯間當做臨時據點,壓低聲音讨論咒靈的情況, 再苦惱一番一會兒怎麽離開。
——******
将困難都交給其他人思考, 松田伊夏被拉走時神色輕松雀躍。
“這是要去哪?”他不緊不慢的詢問從後方傳來, 沒得到對方的回應。
安室透繃着臉, 除了最開始朝耳麥那邊說了幾句聽不清的命令外便一言不發。
他步伐很快, 沒再有平日刻意放慢等他跟上的意思,偏偏手又捏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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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不開手腕上的鉗制,腳上酒店的拖鞋又阻礙了行動, 松田伊夏踉踉跄跄地跟在後面, 側頭去看對方的表情。
一時分神,腳上本就不怎麽合适的一次性棉拖掉在地上, 他動作略一遲緩, 沒跟上安室透的步調, 腳背磕在樓梯沿上, 朝着前方摔去。
“…唔!”
用另一只手扶住牆才勉強穩住平衡,轉眼卻天旋地轉。
身體騰空, 滿鼻都是熟悉的洗滌劑氣味,被陽光烘烤後帶着淡淡的香味。
下意識環住對方的脖子,被單手托着腿窩抱起,另一只腳上僅存的拖鞋也滑落在地。
失去依托,無處安放的雙腿并攏,從小腿到足尖繃出一條淩厲的曲線。
短暫的晃神之後,松田伊夏像之前無數次一樣很快放松下來。
緊繃的身體松開,将重量全數交托給對方,手不老實地環着脖頸,笑道:“安室先生,今天好兇啊。”
指尖撥過男人耳邊淺金色的碎發,有意無意蹭過敏感的耳後。
下方的身軀微微一僵,手臂摟得更緊了些。
松田伊夏找到了新的樂趣。
他低下頭,湊近安室透的耳尖,輕輕朝着這片自己平時很難見到的皮膚吹了口氣。
瞬間泛起淺淡的紅暈。
男人耳形标準漂亮,和他“千瘡百孔”的截然不同,恐怕連耳夾都少戴。沒有分毫人為留下的痕跡。
他用指尖去揉對方的耳垂,捏着那片薄厚合适的軟肉,放柔聲音吐息:“你要帶我去哪?”
男人頓了頓。
似乎花了些力氣才把胸腔中的氣息熨平,他輕聲:“衣服?”
松田伊夏這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着。
酒店一次性的浴袍,剛才掙紮時弄亂了,領口敞開,大片皮膚被燈光照得刺眼。
“扔在房間裏了。”反應兩秒,忽得明白對方為何這樣問,少年眼眸裏笑意更甚,裝着十成的故意,接着未落的話尾補充,“在浴室。”
話語落下,他從對方加快的腳步裏嗅到了幾分“夠味”的惱火。
很快,他從讓對方生氣這件事裏讨到的甜頭就悉數奉還。
走廊狹長,在臨近十二點的深夜寂寥無人。
抵達房間門口,松田伊夏一句“沒想到你連我房間號都調查清楚”的調侃尚未脫口,就被控制不住的輕喘取代。
腰被手掌大力扣住,位于後方的拇指恰好撚着一側腰窩,他緊蹙的眉間顯出幾分難捱。
後背抵着男人的胸口,暈染出無法忍受的溫度。
被從後環着腰,他腳趾蜷縮,小腿掙紮着想要踩上地面,又被強硬地改變位置,踩在身後那人的皮鞋上。
“安室透,你也有點太小心了。”他笑,話語裏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輕顫,“只有賣給小孩的童話書裏才有這種腳不能沾地的情節……”
“把門打開。”對方并沒有理會這句調侃。
“房卡就在我口袋裏,你應該不用別人教怎麽開門吧?”
男人卻不答。
像是為了報複剛才他的小動作,又像只是催促,他一側手臂順勢向上,捏住了松田伊夏小巧的耳垂。
他幾乎顫栗。
催促一般,指腹碾過飽滿的耳垂,輕按他穿了耳墜的耳孔,揉着那片敏感的軟肉。
松田伊夏今天戴了幾乎能用“浮誇”來形容的單側耳墜,耳垂承受着些沉的重量,墜飾下方是三四條銀制的細長垂鏈,随着側頭輕微晃動,同發絲交纏在一起。
空閑的小指勾着那些鏈條,下方傳來晃動,平白讓人脖頸發癢,幾乎要忍不住蜷縮躲避。
耳墜不是其他地方,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拽出血痕,扯出新傷,大腦自動把這裏歸結于需要保護的“弱點”,于是在被屬于他人的手指按住後,半身都接近麻鈍,血液和心跳叫嚣着躲避。
指腹碾過,提醒他別忘記手上的事情。
松田伊夏如夢初醒。
他用失力的指尖去摸睡衣口袋中的房卡,只覺今天的安室透帶着些不似波本的強勢。
但勾在耳墜上的小指卻在此時輕拽鏈條,讓他無心再思索這些,将房卡按在了門鎖感應器的位置。
血液速流。大腦一半因為對方難得展露出的兇狠泛起躍躍欲試的興奮,一半出于本能叫嚣着躲避,像是兩頭困獸在腦中纏鬥。
刷開門,後者暫時占據上風,他推着向內打開的門往裏快走兩步,沒再和對方嚴絲合縫的緊貼,快被燙化的後背終于得以喘息。
房間裏沒人,前不久被幾人占據過的地方東西淩亂地分布,水床上床單和毛毯褶皺。
沒人開燈,但屋內卻并不昏暗,遠處熱鬧繁華的商業街燈光透過落地窗投入室內,暈染出和白熾燈截然不同的斑斓光影。
“滴滴。”落鎖聲自身後響起。
門把上的提示燈随之變為閃爍的紅色,隔絕了攜帶房卡的他人從外面進來的可能。
屋內的情況至少沒讓安室透的眉毛皺得再緊一些。他看了登記時間,從他們進入房間到出來不過二十分鐘。
他踩過那些淩亂的擺件,走進浴室,眉毛又是一跳。
少年的衣褲被折疊好放在洗衣機上,滿是潮氣,看樣子一時半會也幹不了。他從口袋裏抽出方巾,用水沾濕,幾步走出房間。
松田伊夏正坐在那張柔軟的水床上。
他等着對方從浴室裏出來,等着對方的火氣把這張床給燙化,結果安室透是出來了,手裏卻和他腦中的想象背道而馳——居然拿着一塊方巾。
“這是…唔。”剛出口的詢問又被擋在嘴裏。
金發男人用手指攜着那方巾,一手将他臉捧起來,動作粗暴地往嘴唇上撚去。
濕潤的布料擦過本就有些紅腫的唇,冰冷的水液在皮膚上潤開。
松田伊夏在片刻的微愣過後才伸手去拽,那些狡黠笑意盡數褪下:“……你。”
下唇被用力碾過。
理智壓下心中洶湧的火氣,安室透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吐出那些即使是在如實描繪對方所作所為,也顯得太過不堪的字眼。
只是用力去按對方的嘴唇,試圖把那些東西、連同自己在走廊上看到的畫面一起擦拭幹淨。
少年下意識伸手把住對方的手腕,這才感覺到男人的顫抖。
氣的?
被胡亂擦拭嘴唇的疼痛從下唇傳來,他反倒起來逗弄的心思,用力把着男人的手腕,歪頭去看:“生氣了?”
擦拭的動作終于滞待。
安室透神色冰冷,居高臨下反問:“我不該生氣?”
松田伊夏好似沒看出他語氣裏淬着的冰,他用指腹輕磨着對方手腕上突起的骨:“生氣就只是幫我擦嘴唇啊,好大度~”
他彎起眼睛,擡頭直視對方的眼眸,帶着十成十的故意:“安室先生。從見面開始,我就是這幅樣子。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本性,不是?”
“怎麽今天忽然撞見。”松田伊夏看向被自己捏着的手腕,意有所指,“就狼狽成這樣?”
他難得見安室透情緒外露的時候,下意識用拙劣的話語來乘勝追擊,試圖逼出男人更多的怒火和真是。
少年看着對方沉下的面色,揚起眉毛:“你叫了我這麽多次騙子,為什麽還會在今天被騙得一塌糊塗,直到今天在這裏撞見我才如夢初醒。你不是應該早就知道我是什麽人了嘛?”
男人用力甩開他的手臂。
但未等手摔落在床上,就被他反捏在掌心,瞬時傳來鈍痛。
“……你就這麽兒戲?”他咬牙。
兒戲到即使被他撞破也沒有半點躲閃或心虛,兒戲到嘲笑他此刻的狼狽,兒戲到明明已經察覺到他的反常,還要步步緊逼地招惹出更多怒火。
一副好玩就好,全然不嫌事大的模樣。
“你真覺得我不會拿你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