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最後, 電話還是今辭接的。
剛接通,對面立即傳來一道有些清冷的女聲,“紀珣?”
今辭輕聲說:“你好, 紀珣他在洗澡, 你可以過五分鐘再打來。”
那邊似乎對今辭的聲音很意外,一下子沒了聲音。
過了兩秒, 電話也突然挂斷。
聽筒裏傳來盲音,今辭聽着愣了下。
他看看手機,有些不明所以,隔着門對紀珣說:“是個女生,她挂掉了。”
紀珣沒回應。
咔噠——
浴室門開了。
浴室裏的濕熱朝外湧。
紀珣帶着一身水汽走出來, 在今辭身前站定。
今辭一眼看到紀珣的胸膛,以為紀珣真的什麽都沒穿就出來了, 忙閉眼轉身。
耳邊一聲輕笑。
紀珣說:“有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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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辭受不住紀珣偶爾突然的促狹, 他沒敢再回頭, 腳步匆匆朝外走,經過紀珣的床時把手機扔了上去。
“走慢些。”紀珣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走出紀珣房門,今辭在門口站着緩了緩快要失衡的心跳,才慢慢下樓。
阿蠢已經吃完它的晚飯, 正埋頭舔水喝。
今辭有些苦惱地看着它, 小聲跟它讨論:“感覺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阿蠢舔着嘴巴擡頭看他, 汪汪兩聲,像在說:是的,沒錯。
耽擱這麽一會兒, 今辭有了些明顯的饑餓感。
他去了餐廳。
紀珣說讓他先吃, 今辭還是等了一會兒。
沒幾分鐘,紀珣過來了。
他換了衣服, 頭發沒吹,還有些濕。
兩人用餐的桌子不大,當紀珣靠近時,今辭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氣息。
他發現自己之前猜得可能不準,紀珣身上那股清冽好聞的味道不是香水,應該是他每天都用的洗發水。
看今辭還在等他一起用餐,紀珣沒說什麽,坐下後先給今辭盛了半碗番茄濃湯。
今辭低聲說了謝謝。
用餐過半,今辭聽對面的紀珣問:“後天有時間?帶你去紀家一趟。”
去紀家?
這是要“醜媳婦見公婆”了麽?
今辭最近都沒什麽事,紀珣既然有要求,且在合理之中,肯定要配合。
他道:“有,最近我不太忙。”
其實今辭有些想不明白,紀珣能在紀氏說一不二,為什麽還會聽紀家的話,接受紀家的逼婚。
不過這涉及紀珣的私事,今辭不好問。
飯後,今辭沒在樓下多呆。
他回房,去了衣帽間。
今辭過來時就一個行李箱,裏面只有幾套換洗衣服,他本來準備自己添置衣物,來之後才知道紀珣已經提前給他添置好了,還不少,快把衣帽間填滿了。
從他說要搬過來,也就一個晚上的時間。
雖然這些事紀珣可以交給身邊的人去辦,但他能記得這種小事,還是讓今辭有些意外。
上午今辭沒細看,這會兒翻了翻,發現好像都挺合身。
今辭有些疑惑,紀珣也沒問他身量尺寸,怎麽準備得這麽剛好。
*
次日醒來,時間已過八點。
今辭下樓時,正好看到紀珣牽着阿蠢從外面進來。
對方穿着簡單清爽的居家服,懷裏還抱着好大一束花。
看着沐浴着陽光,牽着狗抱着花慢慢走來的紀珣,今辭好像能聽到心髒鼓動的聲音。
“好看嗎?”紀珣停在今辭面前,問他。
今辭有點慌張地移開眼神,“什麽?”
紀珣打量着今辭,眼眸一深,“花,好看嗎?”
今辭:“……好看。”
“送給你的。”紀珣說。
他把花遞給今辭,在今辭擡手拿時又想起來,“你不能抱。”
轉手放在旁邊桌上。
紀珣給阿蠢解開牽引繩,阿蠢跑去自己的水碗邊舔水喝。
早上今辭迷迷糊糊間有聽到阿蠢來扒他房門的聲音,他當時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沒能起來。
後來那聲音沒了,他就又睡過去了。
想來是紀珣把阿蠢帶走了。
紀珣對阿蠢似乎挺親近。
今辭挺不好意思的,小狗是他要養,結果現在小狗好像是紀珣在照顧。
早餐後,紀珣要去公司。
肩寬腿長的男人,一邊整理着袖口一邊從樓上下來,對坐在茶幾邊修剪花枝的今辭說:“下午晚些時候婚禮團隊的人會過來做一些準備工作,我也會早點回來。”
以紀珣的家業來說,就算是假結婚,排場也不會小到哪裏去。
今辭不知道訂婚有些什麽程序,總歸他都會配合。
紀珣去公司後,這棟屋子就只剩今辭和阿蠢。
今辭把花都修剪好後,想起自己還沒逛過這棟屋子,尤其是頂樓上的陽光花房。
他也有心看看周圍的環境,就叫阿蠢一起上去。
阿蠢叼着一個小球,颠颠兒地跟在他腳邊。
乘電梯上到頂樓,今辭推開花房的門。
花房很大,幾乎占去了這棟樓大半的面積。
白色的玻璃,弧形的頂。
裏面分設一個休息區,放着沙發、桌臺等;另一邊是種植區,裏面目前沒有任何花草,地上擺着各種樣式的空花盆、花架各種種花工具等。
大抵以前種過,後來空着,也能看得出有剛收拾過的痕跡。
今辭已經很久沒種過花,自回到今家,最多就是訂購一些切花養在工作室。
到後來這半年時間,連花也很少買。
看着這麽多種花工具,和能調節溫度濕度各項配置都有的陽光花房,今辭種花養花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花房旁邊是露臺,是秋夜品風賞星的好地方。
坐在這裏,能看到山下更遠的風景。
淺淺轉完一圈,外面傳來阿蠢的叫聲。
今辭走出去看了一眼,是阿蠢嘴上叼着的小球從樓道那邊滾了下去,它正不太靈活地蹦着樓梯向小球追去。
今辭索性也沒再乘電梯,選擇走樓梯。
來到三樓時,今辭在繞過樓道口時腳步忽然頓了一下。
他扭頭,看向走廊不遠的盡頭處。
那裏放着一個半人高的置物櫃,櫃臺上擺着一副畫。
今辭目露疑惑,等他走過去看清畫的內容,眼中的疑惑更濃。
這是他的畫。
大一那年,今辭參加過一次系裏組織的公益畫展,所有展出的畫會作為展品進行義拍,義拍所得善款會捐給某個打拐公益基金會。
當時今辭的那副畫不是展品裏最好的,但拍出的價格卻是最高的,遠遠超過今辭的預期。
因為拍賣所得的錢會全部捐出去,今辭當時單純認為拍下畫的是個喜歡做慈善的有錢人,并沒有好奇買家是誰。
這幾年今辭雖然賣出去的畫不少,也并不是每幅畫都記得清清楚楚,但眼前這副畫今辭一直印象深刻。
那副畫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當年拍下畫的人是紀珣?
這麽巧?
今辭在畫前站了會兒,直到阿蠢待不住,催着他下樓。
今辭轉身,一腳踢到被阿蠢玩落下的小球。
小球滾到一旁的門腳邊,今辭撿起來,想說一句阿蠢丢三落四。
話還沒出口,就見阿蠢汪汪叫着,像被吓着一樣往他腳邊跑來。
不止丢三落四,還膽小。
今辭剛想問它怎麽了,就見樓下上來一個人,是個中年阿姨,手裏提着一個吸塵器。
應該是平日住在前面只有打掃才會過來的住家阿姨。
今辭來這裏是第二天,目前除了紀珣的生活助理他還沒見過其他人。
對着這位阿姨點點頭算是問候,今辭帶着阿蠢準備下去。
這位阿姨看到今辭出現在這裏,像是也有些意外,她先對今辭彎彎腰問候了一聲,然後在今辭要越過她時,忽然叫住他。
“今先生。”阿姨指指旁邊那扇門,“這個房間紀先生從不讓別人進。我來紀家十多年了,這個房間一直都是紀先生自己收拾。今先生如果沒得到紀先生的允許,最好也不要進去,免得惹怒紀先生。”
今辭慢慢皺起了眉。
他再次看向這位阿姨,就見對方眼裏含了點奇怪的打量。
“我不會進去。”今辭淡了語氣,“也沒想進去。”
這位阿姨就陪着笑,說:“您不嫌棄我多嘴就行。”
今辭沒再說話,越過她帶着阿蠢下樓了。
中午紀珣沒回來,不過發了短信給今辭。
之前要今辭打掉孩子時,紀珣給他發各種風險資料;在今辭明确表示要生下孩子後,紀珣就發各種養胎注意事項。
今辭都有認真看。
他現在覺多,午飯沒多久後依舊上樓睡午覺。
這一睡直接到下午四點過。
一看這時間,今辭頓時有點忙亂。
往常今辭最遲三點半也醒了,他沒想到今天會醒這麽晚。這個點了,婚禮團隊是不是都過來了?
等他匆匆走出房間,果然見大廳裏已經坐了不少人。
包括紀珣,也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
所有人都在等他
今辭搭着扶梯快步下樓,“不好意思,睡過頭了。”
紀珣斂眉看他:“慢些。”
說着,人已經起身,幾步走上樓梯,握住今辭的手腕。
底下的人集體呆了一下。
今辭也有些發怔,怎麽又拉他的手?
今辭猶豫着,想着這麽多人,到底忍住從手腕處傳來的滾燙,由紀珣拉着走下樓。
“怎麽沒叫醒我,等多久了?”他有些過意不去地問。
紀珣拉着今辭走向沙發,等人穩穩坐下,才不緊不慢道:“沒多久,你午睡要緊。”
這話聽起來,和握他手一樣暧昧。
今辭看了一眼對面的那些人。
是因為他們在,所以紀珣需要他配合做戲嗎?
“今先生您好。”這時,一名女士出聲,自我介紹道,“我叫趙妍,是此次負責您和紀總訂婚儀式以及正式婚禮的造型負責人。”
今辭返神,細細聽着。
訂婚儀式的時間太趕,很多東西即便趕進度定做也顯倉促,所以這次選用成品。
趙妍拿出一本冊子打開放在今辭面前,“今先生,這是訂婚戒指的各種款式,您看看。”
畢竟是假結婚,今辭對戒指樣式其實無所謂,他翻了翻,感覺樣式都差不多,就準備随便選一款。
旁邊的紀珣這時開口道:“婚禮之前都會戴,選個自己看着順眼的。”
今辭就多看了看,最後挑了款樣式不那麽顯眼的戒指。
雖然有了成品訂婚戒指,但還是有人來給今辭量了尾指和中指的指圍,這主要是為後面定制婚戒做準備。
除了指圍,還給今辭仔細量了身體各處尺寸,這是為了定做婚服。
不過這次訂婚禮服,和戒指一樣,都是選用成衣。
趙妍今天也帶來不少高定品牌的成衣,從領帶到鞋襪,全都準備齊全,由今辭根據心意做最後的挑選。
東西太多,全都擺在今辭面前,他還沒挑,只是看就差點看花眼。
最後他直接根據趙妍這個專業人士的建議,選了幾套。
“不用試嗎?”今辭問。
趙妍笑道:“已經先根據紀總提供的您的尺寸過了一遍挑選,和我們剛才給您測量尺寸一樣。當然,有些地方存在細微差距,但不大,今先生不嫌麻煩的話,也可以再試試。”
可以不試當然最好,衣服脫來穿去也累。
不過今辭看着紀珣,問出心裏昨天就有的疑惑,“你怎麽知道我尺寸是多少?”
紀珣原本只在旁邊看着,聞言眉目一擡,看着今辭,語氣帶了些深意,“想知道?”
今辭看他這樣,心裏忽然就咯噔了一下,感覺好像給自己挖了個什麽要命的坑。
他腦子一熱,在紀珣張口之前擡手一下捂住他的嘴,“你別說!”
紀珣身形不動,由他捂着,今辭卻能感覺到掌心貼着的嘴唇,還有那緩緩上揚的弧度。
此時今辭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急忙收回手。
手剛動,就被紀珣抓住。
身體也因這個動作,不由自主地向紀珣靠近了一些。
一離紀珣過近,今辭就忍不住慌神,他抽了兩下手,但沒能抽回來。
“你以為我要說什麽?”
紀珣握着今辭的手,拇指在柔軟的掌心輕輕地撫過兩下,聲音暗沉。
今辭感覺被握着的手,連帶着半邊身體都有些發軟。
紀珣将今辭稍長的鬓發撩到耳後,指尖無意地擦過他的耳垂。
今辭為此輕輕一顫時,聽到紀珣低低的聲音傳來,“你猜得沒錯,抱的次數多了,不想知道也難。”
他們只有那晚抱過。
抱過很多次。
今辭不可置信地看着紀珣,這樣的話,是可以随便說出來的嗎?
紀珣松開他,緩緩道:“是你自己問的。”
今辭忙捧着自己的手朝後坐了些,他眼睛看着一邊,聲音悶沉沉:“可我讓你別說。”
他從來沒遇見過紀珣這樣的人,看起來一本正經,大部分時候很體貼,少數時候又很惡劣。
而現在,好像又還有些不要臉……
今辭想反悔了,他不想和紀珣假結婚了。
這樣的紀珣,他有些應付不來。
“反感嗎?”
紀珣像揉小狗一樣揉揉今辭的後腦勺。
反感嗎?
倒也說不上,今辭知道紀珣沒有惡意,他自己每次也都沒真的生氣。
但是紀珣每次這樣,今辭就覺得心跳快得像生了病,身上每一寸都開始不對勁。
這讓他有些不适,所以每次都害怕紀珣這樣的逗弄。
像那天擅自靠近今辭給他解安全帶一樣,紀珣說:“今辭,要慢慢習慣。”
今辭其實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麽要習慣這些明顯暧昧的互動。
因為要配合紀珣?
可他目前都還不知道配合這些的意義具體都體現在什麽地方。
今辭這麽想,也這麽問了。
“個中原因無法對你詳說。”紀珣斂了眉眼,“這也是為什麽我沒寫任何要求進協議。今辭,如果你無法習慣,我們可以解除協議,我可以給你換個住處,我對你的承諾依然單方面有效。”
現在解除協議?
可是他們把訂婚的請帖都發出去了。
尤其對紀珣這樣的人來說,他的訂婚儀式也等同于一場高規格商宴,如果現在說訂婚儀式不舉辦了,紀珣會很難辦吧。
今辭有些頭疼的想,如果時間能倒回到簽協議那天就好了。
他是個很有契約精神的人,即便這契約有些非同尋常,但既然已經同意了,就要完成。
就是偶爾牽手而已,他和秦舟也經常勾肩搭背。
雖然有時候還要被迫承受一下紀珣的不要臉,但今辭覺得,等他習慣了,或許這些就不再是什麽難題。
也就是這個時候,今辭才注意到趙妍那群人已經不見了,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算了,剛才的場景他們不離開,就該是他逃了。
剛才那一陣把今辭午覺養回來的精神氣都消耗幹淨了,加上他懷孕後餓得比平常快,這會兒肚子很明顯地叫了兩聲。
紀珣道:“去餐廳吧,我讓廚房送餐。”
然後起身,朝今辭伸手。
今辭這回看着那只手,猶豫了一下,主動握上去。
習慣習慣——果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事。
站起來後,今辭迅速丢開紀珣的手,揉着發麻的地方快步走在了紀珣前頭。
紀珣慢慢跟在今辭身後,勾了下唇。
小傻子。
*
轉天,是紀珣帶今辭去紀家的日子。
今辭從衣帽間裏拿了套紀珣添置的衣服換上,該說不說,是真的很合身。
甩掉那些奇怪的想法,今辭出了房間。
紀珣也剛好開門出來,他看到今辭後,眉梢輕挑。
今辭也是一頓。
他們穿了同色的西裝。
“我重新換一套吧。”今辭說着就準備回房。
然後被紀珣一把拉回來,“同色正好,情侶裝,也更符合我們現在的關系。”
今辭也沒過多糾結。
上了車,今辭和紀珣一同坐在後座。
今辭問:“我該以什麽樣子見他們?”
今辭已經預見這一趟不會多麽順利,因紀珣的緣故,紀家人刁難他是必然會發生的。
今辭不怕這些,就是不知道面對紀家人,他是該走嚣張跋扈路線,還是表演弱小微茶。
但不管是哪個,對今辭來說,都很有難度。
正琢磨着這些,今辭聽紀珣道:“以你自己。”
今辭一愣。
紀珣垂眼看他,“你是我未來的伴侶,不是為我沖鋒的士兵。”
今辭的眼睫一顫,匆忙看向別處。
雖然前面還有司機,但也不必這樣……像在說情話。
接下來一路有些沉默。
快到紀家時,紀珣遞給今辭兩個無線耳機,“戴上。”
今辭接過去,“耳機?聽什麽?”
“胎教音樂。”
今辭默默戴上耳機。
入耳是雖然聲音不大但明顯節奏激昂的搖滾音樂。
今辭:“……”
他的無語似乎取悅了紀珣。
紀珣神色松緩,替他理了理耳朵邊的頭發,剛好把耳機遮住。
紀珣道:“頭發有些長了,等回去修一修?”
“不用了。”今辭默默瞥他一眼,小聲說,“留長了正好玩搖滾,言傳身教。”
紀珣再忍不住,悶笑一聲。
車子緩緩停下,紀珣給今辭解開安全帶。
司機打開車門,今辭和紀珣下了車。
紀家人口不少,住的地方比今辭現在住的那套房子還要大。
今天的紀家門前停滿了豪車,等被迎進紀家大門,今辭才知道今天其實是紀老太太的生日,豪車主人都是來賀壽的。
今辭看了眼身邊的紀珣,選在今天回來,紀珣肯定知道這是什麽日子,但紀珣分明什麽禮物都沒準備。
跟他們進來的保镖助理中,就王特助提了個公文包,大家基本都兩手空空。
紀珣此行,瞧着就不是來賀壽的。
此時出現在紀家的人,顯然都認識紀珣,他們對紀珣的态度也多不一樣,少數恭敬,大部分人看到紀珣時,神色都不算得愉快。
而走在紀珣身邊的今辭,也受到諸多打量。
除了好奇,也多不友善。
今辭當初回到今家,就經受過很長一陣被人用各種眼神盯着看的日子,所以這些目光影響不到他。
剛進紀家大樓,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跑了過來。
“珣表哥!”
對方跑到紀珣面前,對紀珣的親昵顯然可見。
叫完紀珣,少年看向今辭,眼睛一亮,“這位就是我準表嫂了吧!
今辭:“呃……”
他是男的。
少年似乎也知道這個稱呼怪怪的,撓撓頭:“抱歉,我也是第一次有男嫂子。”
今辭看他這樣子,倒想笑了。
一轉頭,就見紀珣眼裏似乎也有隐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