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殿前歡,妖顏惑主》作者:華陽花影
文案:
她從母親的屍體中誕生,生下來就為了償還自己爹爹的怨恨。她是最卑微的歌姬,活在所有人的輕視中。
唯有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對她心存愛戀,她卻回答:“我從未想過依附于你。”她需要一份不被玷污的精神依托。
她從未自認貞婦,她只想活下去,哪怕沒有尊嚴。
她不甘于命運的刁難,不僅要活下去,還要活的為所欲為,清白于她不如一葉輕,為了達到目的不計手段。
奈荷,奈何,她斷裂過去,改名葉承歡。
既然得不到安穩,就攪得這個世界昏天暗地。
王城侯府,深宮大殿,有男人的地方,她皆可承歡媚主。
她自甘堕落,但同時也要把那些傷害她的人一同拽進泥潭,她不僅要誘惑他們,還要連他們的權利和基業一同生吞活剝
ps:
标題和文案雖然比較雷,文筆和內容還不錯,細節經不起推敲。
骨科設定很帶感,只是篇幅比較大的是男配。
霸道總裁梗虐戀情深囚禁梗在女主面前都沒有效果的說哈哈。
女主有仇必報,算現實向吧,身子不是1v1,有手段有心機,劇情節奏也比較快。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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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裸着身子在夜色裏奔跑,白瓷般的皮膚被森林裏的樹枝刮的滿是血痕,她卻不覺得疼痛,在她的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逃跑,離開他,至少死在沒有他的地方。
他是她的噩夢,永遠的夢魇。
女子嬌媚的臉上不見往日風華,她因為恐懼嘴唇青紫,驚慌的查看四周,月光透過樹叢照着她的臉,竟然有種說不出的美麗。
追上她的瞬間,男人看到她的淚水,竟然怦然心動。
他一直折磨她,囚禁,鞭打,讓他的恨随着傷痕一起叫她銘記在心。
女子向後退,卻不小心跌倒,男人想去扶,還是忍住了,冷冷看她。
女子哭着說:“……求你——放我一條生路——你的仇已經報了,難道還不足以償還所有的仇恨嗎?”
男子一腳踏在女子胸口:“你叫我什麽?”
“殿下……”
他是璟王,是皇帝的同母胞弟。
男人滿意的擡起腳,女子才得以重新呼吸,她翻身爬在地上,無聲的哭泣,長久的調教,已經使她習慣于不出聲音發洩自己的痛苦。
男人冷笑拎起她,抗在肩膀。這時王府護衛趕到,遞給一件軟毯,男人裹住女子,撂倒馬上,完成這次抓捕。
他樂意一次次摧垮她的身體還有抑制,讓她明白,她永遠逃不出他的手心。
女子貼在男人的胸口,她齒寒,抖成一團,她不想再這樣的了。
人生一點希望都沒有,她這一生就将在如噩夢般的生活裏渡過,她想要結束。
被抓回王府的日子,過的更加悲慘,而更悲傷的事情是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孩子……女子摸着自己的一天大起來的肚子,夢呓般的低喃:“你不能來到這個世界……不能……不能……你是孽債,孽債。”
女子失魂似的游走,在黑暗的屋內。她是整個王府的禁忌,璟王的正王妃只字不提她,默認她的存在,因為她是只屬于璟王的玩物。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再也掩蓋不住這個生命,璟王知道後,反倒變本加厲的和她發生關系。
“你覺得怎麽樣?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手心,你的孩子也是。”
“這個孩子也是你的骨肉……”女子喘息,禸體沒死,始終有快感,只不過叫她覺得更加難堪。
“我的?你在揚州的時候被多少人騎過,你不會忘記了吧?!還是你早忘了你是妓女,妓女!”璟王罵着,卻加快了速度。
再也忍不住,到達快感的女子發出隐忍的尖叫。
“都說你是妓女了。”璟王冷笑:“淫妓。”
女子側過臉,哭泣,她感覺自己的人格早就支離破碎了。
璟王從不再她的房裏過夜,丢下她離開。
女子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忽然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勇氣,她要拯救她的孩子,不能叫他來到這個肮髒的世界。
她要帶他離開。
這是她這個母親最後能為他做的。
女子扯下幔帳,用牙齒撕成布條,牙龈出血,染在布條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可她不覺得疼。
将布條抛上房梁,雙腳踏上矮凳,伸進白绫裏,她有種從未有過的解脫的快感。
忽然,肚子一陣痛,暖熱的羊水順着大腿,緩緩留下,剛才的交合使得她早産。
“沒關系,娘這就帶你走。”
蹬開矮凳,她像一只谷草在空中飄搖,白绫在黑暗的屋內,分外明顯。
守衛已經習慣每次璟王離開之後,聽女子的哭泣聲,可是這次格外安靜,他好奇的內看,卻看到叫他畢生難忘的一幕,他大叫:“王爺——王爺——不好了。”
璟王本沒走遠,聽到護衛的呼喊,沖回來,看到女子吊在空中。
他木讷的望着她,整個人不知所措。
這時,他注意到,女子的身下,掉出一個肉團,落在地上。
“哇——”是新生兒的啼哭。
護衛從沒見過死人生産,吓的臉色蒼白。
璟王再看女子,發現她的嘴角挂着平靜的微笑,心裏的火氣一下竄上來。他拔出護衛的佩刀,一刀斬斷新生兒的臍帶。
是個女嬰。
“這個孩子叫奈荷。做王府裏最低賤的樂妓。”
奈荷,奈何你生于帝王家。
護衛顫聲說:“可她是王爺的骨肉啊……”
“她不是我的骨肉,而是這個女人的新生,她沒受夠的苦,叫奈荷加倍償還”
奈荷有了自己的名字,在母親的屍體旁。
也有了新的身份,樂妓。
。
世子
十六年後。
奈荷水綠色的高腰儒群,抱着琵琶從回廊裏穿過,初冬的長安凍的她雙頰粉紅,只顧着想快些奔走的她,沒有注意到,拐角的人。
“呀!”拐角的人突然蹦出來。
奈荷吓的扔下琵琶,蹲在地上,捂住胸口,嘴裏不住的說:“少主,你真是吓死我了。”
“哈哈——”一個和奈荷年紀相仿的男孩一臉壞笑。
不過見奈荷許久不起,有些擔心的低頭去看她,誰知道奈荷忽然伸出雙手,摟住男孩的脖子,冰冷的小手伸進他的領口,男孩被冰的一個激靈向後退了幾步。
奈荷得意的站起來,開心的說:“咱們扯平了。”
“你——大膽,敢算計我!”男孩氣急敗壞。
“呸!”奈荷做了一個鬼臉:“誰叫你惹我。”然後重新捧起琵琶繼續走,再不瞧男孩一眼。
“你給我回來!”男孩伸手去拉奈荷的衣袖。
“李珛,你開我。”奈荷和李珛拉鋸,扯着衣袖不放手。
“我偏不,除非你給我跪下認錯。”
奈荷想了一下,只一下,就提裙跪下身子,說:“請少主,放我走。”
李珛先是驚愕,接着臉色不快:“真無趣,叫你跪,就跪。”
“少主的話,我不敢不聽,奈荷是王府裏的仆人,少主的話就是我的命。”奈荷就像是背好了臺詞一般。
“你走吧。”李珛搖搖頭,擡手放他走。
奈荷起身,撲打幹淨身上的塵土,轉身欲走,李珛叫住她:“既然我是你的少主,你剛才為什麽敢捉弄我?”
“那是少主那個時候沒拿身份壓我,我就當少主放下身份和我嬉鬧,但少主之後變成了少主,我也只有無條件服從。”奈荷輕快的說。
李珛被噎的無言,低着頭。
“如果少主沒有別的吩咐,我這就離去。”
“你要去哪裏?”
“裕王今日會來拜會王爺,我得回樂坊準備一下。”奈荷淺笑,豆蔻年華的她容顏上已可見妖嬈之色,在初冬的寒冷天氣裏,像獨自盛開的孤梅。
李珛心裏一陣悸動,随即撇嘴掩飾窘色:“裕王是出了名的好女色,小心他看上你。”
裕王是璟王的弟弟,是最年輕的王爺,年紀不過二十出頭,但因好色聲名遠播。
“那是我的榮幸。”奈荷笑着說:“能服侍裕王算我攀上了高枝。”
“你!”李珛氣急,可一時找不出反駁話語。
揮袖而去,奈荷看着李珛的背影,剛才的臉上的笑容淡去,冷着臉繼續往樂坊走。
長安裏每個王府都會養着許多歌姬,平日撫琴弄舞,待有個貴客,還會夜伴客人,當作是主人給予的饋贈。
作為樂姬,奈荷一直把養育自己的長大的樂戶葉長志當作是自己的親爹,雖然葉長志并不怎麽喜歡她,除了喂她吃飽,再無別的關心。但奈荷覺得這樣就夠了,畢竟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親人。
奈荷呵氣溫暖冰冷的雙手,踏進門內,就被葉長志叫到身邊來,說:“奈荷,你剛才去哪裏了?”
奈荷眨着大眼睛,把琵琶放下:“我把琵琶落在世子房內,剛才去取了。”
葉長志憤怒的說:“世子,世子,你的身份低賤,怎麽能去世子的房間?”
奈荷不明所以:“是世子叫我去的,我哪能拒絕。”
葉長志還記得奈荷被護衛抱來的那天,渾身青紫,護衛告訴他:“這個女嬰,養大就行,至于怎麽養大,随便你。”
葉長志對奈荷不好,他認為是有理由的,畢竟沒人吩咐他要對奈荷好。
葉長志聽到奈荷頂撞他,抄起竹棍抽到奈荷身上,一道紫痕立刻顯現,奈荷跪下來,瑟瑟發抖,眼淚在眼圈轉:“爹別生氣,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我不會再去世子房裏。”
葉長志并沒因奈荷的求饒而放過她,狠狠的打了她一頓,才揮手叫她下去。
奈荷被趕到屋外,蹲在牆角裏吹着身上的鞭痕,疼的倒抽一口冷氣。
初冬的天涼的很,即使太陽出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仍擋不住冷氣透入體內。
。
陪酒
“你在這裏做什麽?”
奈荷沒理這個聲音,吹着被打的傷痕。
溫和的聲音又問了一遍,奈荷擡起頭,迎着太陽,只見到一個恍惚的影子,奈荷眯起眼睛仔細瞧,才看清那人年紀很輕,頭戴珠冠,眉目如畫,笑盈盈的看她。
“你看我在幹什麽?”奈荷伸出白皙的手臂遞給那人看。
“你做了什麽壞事?偷東西?”男子背過手,故作沉思的說。
“我什麽都沒偷。”
“那因為什麽?”
“因為我去把琵琶丢落在不該落的地方。”
“你是這裏的樂姬……”男子擡頭望了望樂坊,轉身對奈荷說:“樂姬丢了樂器,就像士兵丢了武器,打也是應該的。”
奈荷點頭:“我是該打,我并沒說不該打。”
将衣袖放下,掩蓋住傷痕,可不小心碰到鞭傷,疼的直咬牙。
男子詢問完了,饒有興趣的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裕王殿下。”奈荷笑着說,跪下請安。
裕王愣了一下,身份早被識破,他還以為對方不知道,頗為尴尬,他問:“你怎麽知道?”
“殿下這樣的身份,我見過一次自然不會忘記。”
“你什麽時候見過本王?”
“去年殿下做壽,璟王府派了樂工給您助興。我就在那些樂姬裏。”
裕王裝作回憶,其實根本沒在想,然後說:“本王不記得。”
“王爺,貴人多忘事。哪能記得我一個小小的樂姬。”
裕王含笑:“現在本王記得你了。”
奈荷正欲回答,只聽院內,葉一輕高喊:“奈荷,你死到哪裏去了?一會就要演奏了。”
“爹,我這就來。”奈荷回聲,與裕王拜別。
奈荷轉身回了院裏,此時裕王的護衛追随他而來。
“王爺,這不是裕王府,不宜随處走動。”貼身護衛柏森悄聲說。
裕王擺擺手:“我和九哥沒有任何間隙,知道他府裏的樂姬漂亮,來看看,不妨大事。”裕王瞧着跨進的院門,心裏有了主意。
璟王宴請裕王,兩兄弟推杯換盞,談着詩詞雅頌,聽着歌姬清麗的歌聲。
裕王除了偶爾和璟王交流外,眼神一直在下面坐着彈琵琶的奈荷身上,奈荷開始只以為裕王是無心掃過,但每次擡頭,都能對上裕王漆黑的雙瞳。
心裏漸漸焦躁。
裕王反倒覺得如此逗趣,很受用,居高臨下的拿視線打量奈荷。
璟王自然知道這個弟弟,心裏想的是什麽,清了清嗓子:“都停了吧。”
歌姬不再吟唱,樂姬放下樂器,場內一下便靜了。
“你,奈荷,你過來陪酒,其他人都下去。”
衆人悻悻而去,路過奈荷的時候都側目,有人甚至貼着她的耳邊道:“世子不夠,又被裕王看上!”
奈荷怯生生走上酒席,站到裕王身邊,身板直的像把尺子。
“愣着幹什麽?還不給裕王把酒滿上?”璟王冷聲道。
璟王看着奈荷,眼裏的厭惡十幾年來從沒消散,他不再是意氣風發的青年王爺,她也早入了黃土變成了白骨,但是她的女兒還在,越來越像她,眉眼之間的風流隐隐讓人不安。
奈荷将酒給裕王斟滿,坐到他身邊,不出聲。
。
交易
裕王掬過她的細腰,正觸到她的傷口,奈荷為了掩飾疼痛,擠出笑容,說:“王爺,喝嘛。”
媚态,這是璟王最恨的女人的孩子,果然是,一模一樣。
璟王心裏的恨再次複燃,這麽多年來,本以為随着時間的流逝會消散的恨意,在時間的磨砺下,仍然存留着。
裕王将頭貼到奈荷胸口,笑着說:“本王醉了,怎麽喝?”
奈荷去看璟王,這個威嚴的男人,卻看到不屑的神情,奈荷心裏隐約感到了刺痛,她的價值真的太輕賤了,輕到入不了他的眼。
奈荷攬住裕王,輕聲說:“王爺醉了,便睡吧。”
璟王看着這一切,飲下烈酒,起身道:“十六弟,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要稍作處理。”
裕王從奈荷胸口側眼看璟王,說:“那九哥去辦就是。”
璟王睥睨奈荷:“你好好服侍裕王。”
奈荷怔怔盯着璟王,心忽然疼的厲害,身上的傷算不得什麽。璟王離席而去,四下待命的下人也識時務的退下,殿上只有裕王和奈荷兩人。
裕王沒心沒肺的摟住奈荷,貼着她的胸口說:“你的心跳的真快。”
“真好,它還跳着。”奈荷說,黯然神傷。
“你喜歡我九哥吧。”裕王說。
奈荷愕然。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本王就對男女之情了如指掌,我一打眼就曉得一切。”裕王自誇說。
奈荷幹笑:“真是了不起的能力,天下之事,說白了都是個情字。”
“這樣更好,本王就喜歡搶別人的東西,你越是喜歡九哥,本王對你越是感興趣。”裕王笑:“我這點和九哥頗像。”
“我喜歡璟王爺,因為他是我的主人,如果裕王殿下是我的主人,我也跟着你的。”
“你還真沒原則。”
“我不過是個乞食的樂姬,哪裏有尊嚴和原則。”
奈荷自然知道,就像其他樂姬說的那樣,勾上裕王,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一個樂姬還想怎樣。
裕王似笑非笑,很享受現在的寧靜。
雙方都明白這是場交易,奈荷用禸體來交換錦衣玉食。
裕王埋在她耳際,拱的她癢癢的,奈荷的眼神始終瞧的都是梁上的彩畫,臉上僵硬着笑,這樣的情景早在姐妹們的談話裏預演過千百遍,而裕王也算溫柔,她到底在抗拒什麽。
奈荷輕推開裕王,裕王離開她的身體,納悶的看着她。
奈荷解開外面的罩衫,露出雪白的肩膀,鞭痕像一條條赤蟲攀在肌膚上面。裕王皺眉:“你爹怎麽敢打你?難道他不知道你很可能被本王選中嗎?”
奈荷不語,将罩衫扔在一邊,握住裕王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向下撫摸,這樣笨拙的挑逗,反倒激起了裕王的興趣。
手摸到她到胸前,奈荷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了,最開始她就不應該取得主動權。
奈荷實在繃不住了,嘆了一口氣,吐出一節粉嫩的舌頭,做了一個鬼臉:“王爺莫怪,我不該裝老成,這事我還是做不來。”
裕王被她弄的笑出聲來,說:“我以為你會硬挺到最後。”
。
玉佩
奈荷為裕王斟上酒:“因為我剛才明白了,裕王什麽樣的女子沒見過,我何必裝,興許裕王就喜歡我原本的樣子。”
奈荷拾起罩衫,作勢要穿上,卻被裕王一把扯下來,摟進懷裏:“那你原本的樣子,是什麽樣的?”
奈荷也不掙紮,在裕王懷裏說:“我要說真話怕壞了王爺的興致。”
“你說,本王不會責怪你。”
“我本該讨好王爺,服侍王爺,最好王爺能帶我回府,過着稍微好的日子。”奈荷玩弄的自己的纖纖玉指,嘟着嘴巴說:“所以我該積極主動勾搭王爺。”
勾搭,裕王以前會覺得這個詞肮髒,但從她嘴裏卻別有種俏皮。
“但是,我實在做不來。”奈荷苦着臉:“所以呢,我想我還是眼睛一閉,任王爺擺布吧。”說完,真的閉上眼睛。
裕王看着懷裏的佳人,表情嚴肅的皺着眉毛,一動不動,睫毛略微顫抖,惹人憐愛,一股暖流湧上來,俯下身,吻住奈荷的櫻唇。
裕王很溫柔。
這是奈荷對裕王的第一個感覺。
縱然聽過其他歌姬談論這種事情,了解的極是詳盡了,但是真的發生了,她的內心和身體都遏制不住的火燒似的灼熱。
事畢後。
裕王摘下随身的一塊玉佩,扔給她說:“你明日拿着這塊玉佩來裕王府找管家。”便獨自去了。
奈荷拾起玉佩,蘇匈半掩,盯着那塊改變自己命運的玉佩,剛才的眼淚終于決堤,這就是她的所有,她的一切了。
她把玉佩貼在臉頰上,冰冷的質感那麽真實,讓她從剛才的交歡中清醒過來。大殿裏只有她一個人嘤嘤的哭泣聲,顯得那麽單薄無助。
真奇怪,為什麽要哭呢?勾上裕王,之後的日子總比現在強吧。她本是歌姬,貞操于她本是多餘,她也有思想準備,為什麽還要哭呢。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奈荷擡眼望去,是個少年的身影,身後的陽光映的他有種和本人不合的高大之感,奈荷忙起身坐起來,把被裕王扯下的羅裙蓋住胸前。
李珛疾步走到她身邊,帶來一股初冬的寒意,奈荷抵着頭,抽噎。
“我剛見十六叔走了出去……”李珛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他竟然這樣對你……”奈荷腿上的血痕已經展露了事情的真相。
奈荷停止抽噎,盡量語氣平靜的說:“裕王沒有強逼,是我自己願意的。”
李珛還不能明白此時的奈荷的身不由己,他只感覺他整個少年時期的感情也随着她的身體被玷污了。
奈荷以為李珛沒聽清,擦了淚水,又說了一遍:“是我自己願意的……”剛說完,臉上就被扇了一巴掌,李珛氣的面色慘白:“你真是賤婢,賤婢。”
。
昏迷
奈荷昂起頭苦笑:“難道我有表現過高貴,說過自己不是嗎?!”她捂着被扇打的臉頰,無不諷刺的說:“世子以為我是什麽人?”李珛被她說的無法反駁,俯下身搬開她的手,去看她被扇打的右臉,他剛才并未用力,只是氣急了,一掌打過去,只有指尖擦過她的臉,現在她臉上一道紅印,八成是衣袖不小心抽打到的結果。
奈荷任他看,李珛略微抱歉的問:“疼嗎?”奈荷機械的回答:“不疼。”她的氣息傳過來,帶着一股溫熱的芳香,李珛握着她的細滑的手,柔若無骨一般的纖纖玉指無力的被他攥住,乖巧的很。
奈荷另一只手用衣服捂着胸口,側過臉不去看他,但她白皙的脖頸和裸露的美麗銅體已經足夠引發他的所有悸動,李珛俯身對着她的櫻唇吻過去,奈荷驚詫的推開他,說:“你做什麽?”
李珛猛然驚醒,捂着嘴巴發呆,從小到大的教育不允許他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他将頭轉過去,吼:“把衣服穿上。”
奈荷穿好衣服,說:“禀告少主,奈荷已經穿好了。”聲音懶洋洋的,李珛這才回過頭,用到脖根的赤色臉龐質問:“你以後打算怎麽辦?賤人。”
“裕王給了我這個玉佩,叫我明日去王府找他。”奈荷拎起玉佩的繩結。
李珛上前一步搶過玉佩,高舉過頭頂:“我要摔了它。”
“不行——”奈荷起身欲奪,李珛躲開,做出要摔碎的樣子:“我現在就摔了它,沒有它,裕王每日遇到的女子何其多,一定不會記得你。”
“世子,不要——”奈荷忍着下體鑽心的疼,和李珛争搶,踮起腳夠李珛舉過頭頂的玉佩,血順着她的腿部線條落在地上,早上的鞭打再加上剛才的交歡,奈荷勉強支撐的身體,終于到了負荷。
“世子……還我……”她細弱的喚了一聲,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她認得這是自己的小屋,奈荷覺得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喚了一聲:“爹——爹——”
沒人應聲,她起身下床,走出小屋,到了院子裏,依舊漆黑一片,不見光亮,她喊了葉長志幾聲,不見回答,正納悶,忽然想起玉佩的事情來,一摸身上什麽都沒有,轉身回屋在床上找了幾圈還是沒有。
還在李珛那。
奈荷顧不得寒冷,衣服也沒加,穿過大大小小的院落和回廊,去找李珛。
“奈荷——”一個護衛攔住她,問:“你這是要做什麽?”
“我有事要見世子。”
“你爹在管家那裏領罰,你知道嗎?”
“什麽?”
“你爹偷了王府的東西,正在管家那裏挨打呢。你不知道?”
奈荷搖頭,轉身往王府行刑的前堂跑,雖然葉長志對她并不好,但仍然是她的父親,至少她這樣認為。
她頂着夜風來到前堂,和自己住的小院不同的是,前堂燈火通明,火把的火光沖天,葉長志趴在長椅上,臀部一片血紅,幾個輪板子的護衛正打的起勁。
管家薛蕭雙手插在白虎做成的暖手裏,似笑非笑的聆聽葉長志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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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刑
“薛大管家……”奈荷跪倒薛蕭面前:“我父親犯了什麽錯?”
“他偷了樂坊的擺設物件拿到府外典當。”薛蕭說。
奈荷望了一眼受罪的葉長志,葉長志別過頭,不去看她,奈荷咬了咬嘴唇:“我願帶家父受刑,薛大管家,剩下的棍子我願意替我父親挨。”
“呵呵,好一個孝女。”薛蕭冷笑:“你別以為你服侍過裕王,我就不敢動你。”
“這樣便好,請薛管家允許我代家父受罰。”
“那我就成全你當個孝女,把葉長志放了,換葉奈荷打剩下的。還剩下多少棍子,數着沒?”
“回告管家,還剩下23棍子。”打人的護衛回話。
“那成,就打葉奈荷23棍子。”薛蕭吩咐,眯起眼睛,準備看好戲。奈荷走到已經被扔到地上的葉長志身邊,問:“爹,不要緊,剩下的我替你。”
葉長志大喜,他萬沒想到這個非親生,品日還百般虐待的女兒,在關鍵時刻還會傻乎乎的挺身而出救他一命。棍子若是全數挨下來一定會喪命。
奈荷趴到長椅上,雙手死扣住長凳,做好挨打的準備,但随着第一棍子打在身上的時候,她還是疼的幾欲昏厥,不是皮肉的疼痛,而是骨頭都要被打斷的劇烈的痛感。
她要緊牙關,沒有喊出聲。
第二下,她仍然忍着,牙齒幾乎被自己咬碎。
挨了七八下之後,她竟然覺得沒有感覺了,奈荷似乎聽到到了每一棍子帶起的血肉離開身體的聲音,她忍着不叫不哭,維持着莫名其妙的堅強。
終于,所有的棍子都打完了,整整23下,奈荷被從長凳上擡下來扔到地上,她的碎發統統黏在額前,臉色白的像方才飄落的小雪。
細雪飄落,一陣冷風吹的她殘破不堪。
薛蕭用腳踢了踢葉長志冷笑:“你真是養了個好女兒,看的我真羨慕。”葉長志顫抖的撅起屁股,抱拳磕頭,薛蕭沒理睬他,掃了眼奈荷,搖搖頭,但沒說什麽,走了。
葉長志的傷勢不重,只挨了7棍子,還能走,他顫顫巍巍的起身欲離開,奈荷看到了,欣慰的笑:“爹,你沒事真好。”
“啐——你這妮子怎麽才來,知不知道,我被打的多疼?”葉長志踩到奈荷臉上,奈荷瞬間失神,她的腦袋無法給予回答。
她只覺到了徹骨的寒冷。
葉長志罵完奈荷,忍着傷往自己住的小院方向走,奈荷掙紮了幾次,可下本身已經失去了知覺無法站起來,她對葉長志說:“爹——撫我一把,我這就跟你回去。”
“呸。我哪有力氣扶你。”葉長志回頭看了眼奈荷,留下這句話繼續走。
“爹……你幫幫我,否則我會凍死的。”奈荷爬到葉長志腳邊,身後是一條血痕,她摟住葉長志的腿,葉長志無比厭惡的踢開踢開她,狠罵:“滾,你自己爬回去。”說完,留下奈荷一步一顫的走掉了。
奈荷趴在冰冷的地上,眼睜睜的望着葉長志離去的背影,終于再也忍不住,大哭出來,邊哭邊艱難的爬行,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在落了薄雪的地面上顯得分外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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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救
奈荷伸出手接住飄落的雪花,她平素最喜歡雪景的,但現在她只覺得每一片飄落的雪花都帶給她更深刻的痛,忽然手上沒有雪花落下,她擡頭,發現頭頂一把紙傘為她遮住越下越大的雪。
少年眼中眼淚,為她撐傘。
風雪越下越大,滿世界的銀白,雪絮中的少年盡量忍住想哭的鼻音:“我才知道你在這受刑,就趕緊過來了。”奈荷的睫毛上的雪融化成亮晶晶的水珠,她揉了揉道:“天涼,少主還是趕緊回屋吧……”
李珛萬沒想到奈荷會說這樣一句話,再也忍不住扔掉紙傘,一把抱住奈荷,幾乎哭出來:“你何苦呢,我聽說葉一輕根不是你的父親,你何苦呢?”
奈荷在他懷裏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她凍的僵硬的身子汲取着李珛的溫度,但李珛的話死死刻在她心中,她推來李珛,看着他的眼睛問:“你說什麽?”
李珛抱起奈荷,踏着雪,往自己屋裏去,一路上,已經換了棉衣的護衛紛紛側目,但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幫忙或者多說一句話,都低着頭。
到了李珛的房裏,他把屋內所有的婢女都趕出了房間,只留他和奈荷兩人。李珛将她輕放在床上,恨恨的說:“薛蕭,他給我等着。”
奈荷嘴唇青紫,她抓住李珛的衣襟,問:“世子,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李珛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呵氣:“我聽奶媽說,其實你本不是葉一輕的親生女兒。”
奈荷的心在下沉,最終淪陷在完全的黑暗當中,她甚至有種無視重負的感覺,曾經的種種非人對待,都有了答案,原來自己不是父親的孩子。
李珛以為她受了刺激,将她摟在懷裏,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自認為肉麻的話說出口:“你還有我。”奈荷這會恢複了些知覺,疼痛一波一波湧上,她根本沒聽到李珛的話,而是繼續問的自己的問題:“那我的父親是誰?”
“我這就不知道了,據說是父王給你指定葉一輕做你的養父的。”李珛說,他還有一個信息沒說出來,那就是璟王當年是指定樂坊最下作最狠毒的男子做她的養父。奈荷喃喃的低語:“是王爺……王爺一定知道我的身世,我要去問王爺。”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作勢要去找璟王。
李珛攔住她,喝道:“你哪都不能去,你在這等着,我這就叫人把大夫找來。”李珛打開門叫侍衛叫王府裏的大夫,然後重新回到奈荷身邊,她趴在床上,整個臀部血肉模糊,奈荷痛的抓住幔帳,卻一聲都不叫。
“奈荷……”李珛聲音哽咽:“等你傷好了,哪也別去,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婢女。”奈荷看了眼他,伸出手,說:“世子,将玉佩還我。”
李珛怒極:“難道你就那麽想跑去十六叔那裏?做……”氣昏頭的李珛還是說出了聽其他人提及的詞彙:“做性奴?!”奈荷冷笑:“那我在這裏做什麽?難道你把我留在身邊是要我和你賞月品詞的?”
“我和十六叔不一樣!”李珛對奈荷的冤枉很生氣:“你為什麽對別人都百般依順,對我卻伶牙俐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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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
“只因我從未想過依附于你。”奈荷悠悠的說:“我從未想過和你牽絆。”
“為什麽?”
奈荷別過臉去,不看他,李珛捏住她的下巴,對着她的眼睛,又問:“為什麽不想和我牽絆?難道你認為我沒有能力給你幸福?”
奈荷淡然的說:“我只是等不了那麽久……”
是啊,他現在是一個小王爺,沒有任何權利和財富,一切一切都是他父親璟王給予的,而她已經初懂人事,沒有多少時間用來等待。李珛沒想到奈荷回答的這樣幹脆,心底仿佛被剜去一塊肉,疼的他緊緊捏住奈荷的下颚,奈荷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