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19)
那我告訴你，我能讓你懷上，就能讓你生下來！”
她冷笑：“那我們走着瞧！”
第二天，李雒準時端來湯藥喂她喝。他盡量不去氣她，如何不氣她，就是不說話。承歡面對抵到嘴邊的藥匙，扭開頭。
“你以為這種低級的反抗會有效？”
承歡揚手去掀他手中藥碗，李雒忙躲，可還是濺了他一臉藥汁。他默默的用左衣袖擦淨：“……你！還真是……”忽然将藥碗一摔，整個人撲到她身上，便剝她的衣服：“都這步田地了，你還不認命？！”
承歡同他厮打，混亂中，用指甲在李雒白玉似的面龐上劃出一道血痕。'
他停下動作，碰了下傷口，疼倒是不疼。但麻煩喽，難道要他明天抱一只貓去上早朝來解釋他臉上的傷麽。
他一向是別人傷害他一分，他就要回報十二分的。她把他弄傷了，一定不會放過她。承歡繃緊身子，做好面對他蹂躏的準備。
“呵呵。”李雒忽然釋然笑道：“我明白了。你明知道反抗我會有什麽後果，還一直忤逆我。原因就是我強要你，正合你的心意。承歡，你別用激将法了，想要便直說，我給得起。”
“你若是想惡心死我，那你的目的達到了。”
“既然你不願意吃藥，那我給你上藥！”李雒下床，讓宮婢打來清水洗淨雙手，取了禦醫昨天留下的藥瓶，褪下她的小褲，分開她的腿，用手指剜出藥膏，便往她禾幺.處送。
“滾——”踹他。
李雒險些被她這一腳踹到地上，怒，把手上的藥膏都抹到她臉上：“還反了你！”轉身下床，叫來兩個宮婢，讓她們壓住承歡的分開的兩條腿，方便他繼續給她上藥。
李雒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折磨承歡的好機會，哪肯好好上藥，在裏面有規律的菗餸。對惡狠狠瞪着他的承歡笑道：“舒服麽？”
“李雒，還有什麽污穢的事情是你做不出的？”
“我做不到的事情多着呢。”比如得到你的心。李雒道：“比如，如果我就不能在明知道對方是自己的親妹妹的情況下，還把她推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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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歡不同他糾纏這話題。
李雒笑了笑，抽出手指：“你要是敢弄出來，我就重新給你上一遍。”
結果他剛開始洗手，她就用手指卷了衣角，伸進去擦，想把剛才弄進去的藥膏都擦出來。氣的李雒手也不擦了，按住她的手：“行，你不怕受罪，咱們就重新來！”
就在他準備再給她上藥的時候，宮婢在寝殿外報：“秦丞相求見，已經在紫宸殿候着了。”
“你等着，回來我們重新來過。”氣哄哄的出了蓬萊殿。已經是十一月末，前幾天飄了一場小雪，氣溫驟降，腳步不禁加快。
秦頌要向李雒呈報的是邊境的戰況。自從李雒對外宣稱已經殺掉葉承歡之後，淳敏公主便鼓惑大汗出兵南下侵略。和親的公主竟然讓敵國攻打自己的祖國，歷史罕見。李雒本就對和親政策不滿，即位不久就表示要禦駕親征。
秦頌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為他分析了皇帝親征的弊端，希望剛即位的皇帝能老老實實待在長安，他已經物色了不遜于已故輔國将軍何庚的将才。且自兩國休戰以來，雖然國內也有戰事，但總的來說國庫豐盈，現在有糧有草有兵有将，一定會大獲全勝。
李雒想起自己這邊還有承歡沒降服，禦駕親征不可行。便許了秦頌的提議。今天，秦頌接到前線捷報，大敗狄戎，于是他趕緊進宮，想把這個喜悅的消息告訴給皇帝。
李雒聽他說完，就一句話：“很好，重重犒賞将士們！”在他心中，這頂多算小勝。所以十年後，國力強盛，他三次禦駕親征，直攻陷了敵方都城，把剛漢化建立政權的狄戎重新打回了閑散的游獵民族，趕到大漠另一邊，方才罷休。
“還有什麽事情麽？”沒事就快退下，他還得回去收拾葉承歡呢。
秦頌好不容易見了皇帝，當然要好好進行一番政治回報，把自己要進行的改革主張說給皇帝聽，李雒聽罷，與他分析改革的利弊和方法。承歡的事情暫時抛到了腦後。
君臣達成一致，繼續變法。
“陛下，不好了——娘娘逃走了——向着九州池方向跑了。”
忽然一個小宮婢來報。
秦頌納悶，皇帝剛登基，後宮裏能有哪個娘娘。回過神來，皇帝已經跑出了紫宸殿，一句話也沒有就把他這個丞相抛棄了。
這樣的情景，以前也發生過，只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是尚書，而跑出去的皇帝還是李珵瑞。
寒冬的風雪掃在臉上刀割似的疼。九州池結了一層薄冰，浮着一層細雪，潔白可愛，日落前最後的夕陽透過雲端落在上面，抛過幾縷金色，她難得感受到了溫暖。
“承歡——”
她聽到身後李雒的呼喚，同時閉上眼睛跳入池中。一瞬間的刺痛過後是冰冷的麻木，身體失去了感覺，她對着趕到岸邊的他笑：“你抹了藥，我就洗淨它……”
趕來的小太監忙跳下水池，把承歡扶出來。李雒看到她的右手鮮血淋漓，知道她是不顧疼痛，硬生生把手從鐐铐中掙脫出來的。
她竟然這麽反抗他……他看着她凍的比雪還白的臉，哽咽道：“你何必如此……”
“只要……能……抹去你的帶來的痕跡……怎麽都值得……”她仍是笑着。
“怎麽都值得……怎麽都值得……”李雒覺得湖面的白雪刺的他眼睛酸疼，想流眼淚：“承歡……”便再也多說不出一個字了。
承歡的笑容比寒冬更冷。
。
失去光明
李雒把她弄回承央宮，脫掉她濕漉漉的衣服，親自給她擦幹身體。也不用熱水沐浴，直接摟着凍的瑟瑟發抖的她，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結果是承歡沒什麽事，李雒在早朝上流了幾天的鼻涕。.
這次落水事件使李雒老實了幾天，不敢再輕易對承歡出手。但他沉寂過後是更劇烈的反撲，。這天他下了早朝就盯着承歡看，什麽都不說。
忽然他道：“我本不想這樣的……”然後起身走了。' border='0px'乎>
她以為是他為曾經做過的事情愧疚了。他說他本不想這樣……這句話也是她想說的。可承歡不知道，李雒不是在為過去內疚，而是在表達對即将發生的事情的別無選擇。
過了一刻鐘，李雒重新回來，身後還跟着兩個禦醫。禦醫身後，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的端進來一個熬藥的藥罐，頓時一股刺鼻的氣味充盈整個大殿。小太監将藥罐放在桌子上，退了出去。
李雒給承歡打開手上的鐐铐，溫柔的說道：“來，一會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你，你要做什麽？”
李雒不回答她，連抱帶推終于把她弄到了桌前坐好。承歡覺得眼睛刺痛：“快放開我！”他揪住她的頭發把她的臉按在藥罐上方，又把她的兩只手背到身後，讓太監死死扣住。
承歡看到藥罐裏是濃稠的黑色液體，因為沸騰還在翻滾氣泡。'
刺鼻的熱氣撲到眼睛上，頃刻疼的她慘叫了一聲。
她明白了，李雒是想熏瞎她。
“李雒——你放開我！”她掙紮，可是力氣不夠，根本脫不開。眼睛疼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她哀求：“求求你——我跑不掉的，你沒必要做這些。”
“承歡……”李雒卻沒停的意思：“你不是想見嶺南王麽？我弄瞎你的眼睛，讓他站在你面前，你也不知道。”
承歡只想保住自己的眼睛，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不見他，不見他……我只看着你一人。”他不是就想聽這句話麽。
李雒苦笑：“你總算說了一句讓我開心的話，可惜晚了。”
承歡知道他絕不會心軟放過他，認命了，她道：“眼睛瞎了也好，再也不用看到你。”
“不想看到我？你想的美。你的眼睛會在半年內完全失明，半年後會逐漸恢複一點視力，但最多只能看到十丈內的事物。你只能看到，在你眼前的我！”
他原本不想這樣傷害她的……
“誰要看你？就算半年後真的能看到了，我也要徹底把眼睛弄瞎！”
她看着黑漆漆的藥湯，忍着劇烈的刺痛，縱然閉着眼睛也無濟于事，等她覺得不那麽疼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黑乎乎一片，她以為自己看的仍是湯藥，這時李雒松開她，她擡起頭四下看了看，仍不見半點光亮。
迷茫無助的伸出手四下亂摸，碰到一個人，和當初她在上林苑捉迷藏時，捉到的是同一人。
“……你滿意了？”她道。她是睜着眼睛的，可什麽都看不到。她不能适應這突如其來的黑暗，根本找找不到身體的重心，向前邁了一步便摔了一個趔趄。
被人扶住，知道是李雒。承歡甩開他的手，她這會怕的要死，人失去光明的同時會連期望也失去。可她不能認輸，絕不能讓他認為他勝利了，她清了清嗓子：“你還要對我做什麽？把我弄成啞巴？”
承歡的眼前一片漆黑，李雒的大腦則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錯的，但仍這麽做了。
既然做了，就不該後悔。
“我不會弄啞你，我會把抓住李珛，割掉他的舌頭，然後讓你們隔着十幾丈遠見上一面，你看不到他，他不能回答你的話，看你們如何在一起！”
承歡，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眼裏只有李珛呢。
承歡的眼睛酸澀，根本流不出眼淚，她氣的渾身亂抖，向着李雒聲音的地方撲去：“你殺了我吧——你快殺了我——”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李雒蹲下來，摸着她的臉，無比疼惜的道：“我怎麽舍得殺你呢……”
承歡忽然笑道：“……你對我做什麽都是徒勞，如果我真的要在你身邊一輩子，我寧願又瞎又聾。看不見你，聽不見你……”
李雒無所謂的笑道：“你這麽恨我也很好，你對我的感情，好的壞的，我都喜歡。”即使現在只有壞的，當然以後也不會有好的。
不管承歡說什麽，李雒都能接招拆招，如果把愛情比作戰争的話，想要獲勝很簡單，要麽冷酷到底，從不動情。要麽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承歡和李雒說話的功夫，禦醫把繼續要用的藥弄好，呈到李雒面前。李雒用老辦法控制住她，讓禦醫給承歡的雙眼抹了藥膏，用布帶綁好。
“沒你們的事了，下去吧。”
禦醫朝抱着承歡的皇帝叩拜，退了出去。
“你給我上的是什麽藥？”
“當然是怕你瞎的不徹底，追加的藥物。”其實用來緩解疼痛的。
承歡離開他的懷抱，向床榻邊摸索。
李雒走到她面前，讓她自己撞到他懷裏，順勢摟了，親了下：“乖，等我找到李珛，送給你做禮物。”
承歡推開他，憑感覺打了一巴掌，自然是打空了。李雒抱起她，扔到床上：“讓我分析一下李珛在哪裏。我起兵之後，他本應該回長安接你走的。他為什麽沒來接你呢？”自問自答：“那是因為他被我隔開了。我在黔地起兵，從南向北攻打都城。他能被我攔住，即是說他所在的位置是在黔地以南。”
黔地以南，就是嶺南。
李雒繼續刺激承歡：“你不可能就這麽分開，一定會讓人帶信兒給他，讓他等你，或者讓他不要再等你。你會找誰去帶着個口信呢？你以前最信任碧玉，碧玉走了，你信誰呢？啊——我想起來了，是叫葮葙吧，讓我好好問問她。”
“我派的不是她，你別傷害她。”
“這麽緊張，那一定是她。她現在是秦頌的小妾，哼！你倒是給她找了個好人家，可惜。”
承歡道：“這麽重要的事情，我為什麽要交給一個你最容易懷疑的人去做？”
李雒愣了一下，不過馬上恢複笑臉：“你說的也對。不過我還有其他事要找她算賬，往我府裏藏巫盅是她做的吧。唉~怎麽罰她好呢？她也是聽你的命令，那我就仁慈一點，賜毒酒一杯吧。我現在就去降旨，你好好躺着等我回來。”
說罷，放開承歡，轉身離去。
“你回來——”承歡什麽都看不到，只能無助的坐在床上大叫：“李雒——你回來——”
無人應聲。
承歡眼睛痛，連哭都哭不出來。
。
苦苦哀求（上）
等李雒晚上回來了，承歡扯着他的衣角，求他：“你放了葮葙吧，她不管做什麽都是因為聽了我的命令。你若是要報仇，就沖我來吧，你放了她……”.
李雒也不答她，直奔主題，承歡眼睛看不到，對外界的掠奪更加敏感，恐懼感也來的更加強烈。李雒就如黑暗一般，一點點将她吞噬。
她用黯然漆黑的雙眸愣怔怔的盯着自己的上方。
李雒用手蓋住她的眼睛：“閉上，反正你也看不到！”等他擡起手，承歡果然乖乖的将眼睛閉上了。
他以為她是妥協了，誰知聽她說：“你這膽小鬼，不捆住我，不熏瞎我，你就留不住我嗎？乎”
李雒歷來是順着承歡氣他的話借坡下驢，然後反唇相譏的，這次也不例外：“我的确是膽小，怕你這個水性楊挂的女人再去勾搭別人。”
“……怎麽？怕我勾搭侍衛？這樣也好，到時候你就處死我吧，正好和淳貴人一樣。”
“閉嘴！你再敢說一個字！我就殺光你想保護的每個人！”
承歡冷笑：“你除了拿別人的弱點威脅人，你還會做什麽？！”她伸出手摸着他的臉頰，同情的說道：“你現在坐擁天下，你以為你就真的了不起麽？你內心還是那個無助的小皇子吧，想找一個人在那個寒夜将你從那扇門前拉來，然後抱着你，安慰你……”
承歡看不到李雒的表情，但她知道他現在心中一定是極痛的，因為扼在她脖子上的力道在加大，她掙紮着繼續說道：“……像你這種人，誰會要你，誰會肯陪着你！”
在她面前，他佯裝的強大一碰即分崩離析。'
她明知道他的痛，還一次次的拿出來傷害他，流放隴西之前在大牢之中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
她真的一點都沒把他放在眼裏。在傷害他這點上，她從不手軟。
讓她的眼睛看不見也有好處，就是不用擔心她會看到他的眼淚，李雒盡量使自己的語調輕松：“有你陪着，我當然用不着別人。”
承歡笑道：“……你在我這裏除了肉體的歡愉外，什麽都得不到。”
“足夠了。”
她嘴角挂着冷笑，輕哼了一下。
李雒不想就這樣結束對話，想了個新招氣她：“我不在的時候，沒人跟你說話，你很寂寞吧，我把薛顏兒叫來陪你怎麽樣？”
“你不怕我收買她，讓她放我逃走？”她才不想讓薛顏兒見她這副模樣。
“你對薛家人做過的事情，你以為她能幫你？不過也說不定，對你來說，只要能愉悅你的，不管男人女人都可以。”
承歡知道他有要扯出碧玉的事情羞辱她，氣道：“在你眼中，還有什麽不是龌龊的？”
李雒越加得寸進尺：“薛顏兒長的也很美，李珵瑞的貴妃和皇後都收到床上也不錯。等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兩人大被同眠也是個派遣寂寞的好方法。”
承歡啐了他一口：“你還是人麽？！”
李雒嘿嘿一笑：“我是天子，老天爺的兒子，你說我是不是人？”
她不管如何罵他都不起作用，都是浪費口水，索性閉口不言。
李雒見她又開始生悶氣了，覺得無趣，便搓弄她，讓她出聲。無果。想了想道：“葮葙受刑後說了一個地方，說嶺南王在那裏等你，我已經派人去了，一個月後就能有信兒。承歡，高不高興？不久你就能見到你的啞巴珛哥哥了。”
承歡睜開眼睛，用黝黑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他：“你說什麽？”
葮葙竟然招了。
可是她又有什麽資格要求葮葙用自己的性命替她保守秘密呢。
李雒賴在她身上，将她從眉心到胸口吻了個便，才笑道：“你耐心等着吧，到時候，我讓你們見上一面，唉，不能說見，你看不到他。聽？也不對，他不能跟你說話，承歡，你快幫我想個詞，該怎麽形容你們的相會。”
承歡被他幾句話，折磨的心早已經疲憊不堪：“……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李雒既心疼又滿意，把她抱在懷中，道：“不願意聽，那我就不說了。休息吧，明天還要請禦醫給你看病呢。”
李雒和承歡在一起的夜晚，極少深眠，很簡單，如果睡的死，放松警惕被她殺掉或者弄傷怎麽辦。他一般是早朝會回乾元殿補一覺，然後再來蓬萊殿膩着承歡。
雖然李雒不批折子，但不代表不看折子，前一天早朝，大臣說過的政事和遞交的折子的內容，他都能記得，并能在腦海中分門別類歸納好，第二天的早朝以口谕的形式把處理意見傳給重臣。
聖德皇帝李雒的旨意大多數時間都是以口谕出現的。當然了，如果哪個大臣沒記住口谕的內容就要倒大黴了。沒記住是吧，不要緊，致仕去，讓能記住的人幹你的職務。
秦頌曾拐彎抹角的提過意見，說了許多話，但歸納起來就一句話，陛下，你就辛苦點，在奏折上寫幾個字吧。還有聖旨，聖旨又不要您自己寫，何必這麽吝惜紙張。反正就是求您，別這麽懶，成麽？
當然不成。
因為李雒處理政事的時間就是晚上假寐這會。他抱着的承歡，開始回憶早朝後看過的奏折內容，在腦海中挨個批閱。
“……你放了他吧……求你了……”這時承歡低聲道。
李雒裝作是被她弄醒的：“煩不煩，一會就要早朝了，就不能讓我睡一會。”
“你能不能放了李珛？嗯？”
李雒道：“我根本沒讓人盤問過葮葙，剛才說的都是騙你的，為的是引蛇出洞，看來我猜對了，葮葙果然知道，看來明天真得去讓人去拷打她了。”
承歡分不清他哪句話是真的，唯一确定的是葮葙和李珛這次真的被暴露了。她勉強壓住心中的怒氣，仍舊是求他：“只要你不再傷害她們，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就算我答應你，不去找嶺南王的麻煩，你怎麽知道我會守諾？我這邊答應你，讓你俯首帖耳，另一邊馬上派人去殺他，你又不知道。”
她不具備監督他守諾的能力。當兩人的力量對比懸殊的時候，一切承諾都靠不住。
“我知道……但如果你真的愛我，就為我做這一件事，好麽？”
“我想怎麽愛你，還用你規定？”
話不投機半句多。李雒約摸早朝時間也快到了，推開承歡。讓宮人伺候穿了衣服，出了蓬萊殿，坐上步辇去宣政殿。
去的太早，還沒到早朝時間。坐在龍椅上生了好一會悶氣。
李珛哪裏比他好？
眼睛都瞎了，還想着救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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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哀求（下）
承歡聽到宮人喊萬歲的聲音，便知道是李雒來了。憑着自己的方向感站起身，朝門口的方向跪下，繼續說早上的話題：“求求你，放了他們吧……”.
這時候側面傳來李雒冷冰冰的聲音：“跪錯方向了。”
承歡調整方向，伸出手，摸到了他身上垂下來的倉玉組佩，拽着不放：“求求你，你放放過他們吧，我什麽都答應你。”還擠出了一個慘兮兮的笑容。
李雒道；“你明知道，越是求我，我越是生氣。”
“……但如果我不求你，你是一定會殺了他們的吧……”
這倒沒錯：“你還蠻有犧牲精神的，我若是李珛，一定感動死了。自己的女人什麽都肯為自己做！乎”
承歡略微驚喜：“你答應了？”
其實現在殺不殺李珛已經沒有意義了，承歡是他的籠中鳥，幾乎不可能再翻身，獲得與李珛見面的機會。而且就算殺了李珛，他也得不到她的心，只會讓她更恨她。她眼睛已經看不到了，若是再給她一個重創，指不定會發生什麽。
但也不想就這麽答應她。
“讓我再想想，這段時間不許再提那個名字。”
“嗯。”承歡點頭，慢慢起身，摸向床榻的方向。因為李雒怕她收買宮人放她逃跑，根本不讓宮婢靠近她，所以她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靠自己極差的方向感向床邊摸着。
李雒被她可憐的模樣弄的心裏難受，抱起她：“一個瞎子亂動什麽！璺”
唉……這個時候應該溫柔的說點軟話的，他怎麽反倒口氣惡劣起來了。
承歡沒有掙紮，摟着他的脖子，輕聲問；“你會放他們的，是不是？”似乎是怕他反悔，又确定的說了一遍：“真的……你若是放了他們，我什麽都答應你……”
把她摔到床上。
“自己把衣服脫了。”并追加條件：“給我笑。”
承歡聽從他的命令，她也慶幸，自己的眼睛流不出淚來，至少有一個好處就是不用擔心眼淚會出賣她的脆弱，讓他得到勝利的快感。
她要笑，笑的比何家別院的桃花還美。
承歡聽話的讨好自己，李雒心裏卻更加難受。
李雒，你在做什麽啊，你折磨她，只會讓自己更難受。她說的沒錯，你就是個膽小鬼，除了拿她的弱點控制她，你就尋不到別的辦法留得住她。
“別笑了，比哭還難看！”
承歡如釋重負的斂了笑容。
“讓你別笑了，沒讓你不脫衣服，繼續。”
承歡脫的赤條條的坐在床上，呆望着他的方向，整個人神經繃的緊緊的。
“說，抱抱我，三郎。”像那個時候一樣，雖然那時他們的感情也是假的。
承歡照着他的吩咐說了，語調盡量模仿曾經的妖媚語氣。
李雒再也受不了了自己了，他這是在做什麽啊。這樣的行為讓他覺得自己既惡心又可悲。他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絕世容顏。伸出手以最輕的力道碰了下她的有臉的傷口，他想看看究竟好了沒有。
被他碰觸的瞬間，她本能的向旁邊移了一下。兩人皆是一愣，然後承歡馬上讨好的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脖頸上，溫柔的蹭着，甜甜的叫了一聲：“三郎。”
李雒抽出自己的手，甩開她谄媚的糾纏，轉身離去。
承歡聽着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趕緊把衣服一件件的穿好。心裏則擔心，難道她說錯了什麽話，他怎麽走了，會不會去傷害其他人。
“李雒——李雒——”無人應答。
其實李雒就站在蓬萊殿外，年關将至，下過幾場雪後，天氣已經很冷了。他一個人站在蓬萊殿的石階上，腦中一片空白。須臾，轉身折了回去，把剛穿好衣服的承歡重新剝光，将剛才在殿外染的寒氣通過最親密的方式傳給她。
新帝登基，總要做幾年造福天下的好事，比如大赦天下或者年免賦稅。然後讓史官大大的稱贊幾句記載在史書中。李雒也這麽做了，還順帶增加了一條聖德前三年不選秀女的旨意。
奇怪，太奇怪了。慶朔帝那麽寵溺葉承歡，也沒說不選其他妃嫔啊。況且新皇帝身邊還沒有葉承歡這種貌美的女子。
新皇帝基本上下了早朝就不見人影。大臣想在除了早朝外的時間裏見到他，比登天還難。
朝臣很納悶，新皇帝每天悶在皇宮裏究竟在做什麽呢？以前做藩王的時候還騎射游獵，算是個興趣愛好，怎麽當了皇帝，什麽都不喜歡了呢。
皇帝不喜歡詩詞歌賦，不沉迷歌舞美酒。剛剛登基，後宮裏除了幾個原先昭王府的姬妾外，再無別的女子，也不是沉湎女色。又不像中宗寵信道士，每天煉丹修煉，閉門不出也算合情合理。
深宮裏究竟有什麽能把他吸引住呢？
當即有大臣表示，不選秀女是可以，但是至少要立皇後。
哦。選就選吧。李雒直接從以前昭王府的小妾裏選了一人，要冊封為皇後。大臣表示不可以，皇後需要一個正經的出身，曾經王府的小妾不夠資格。
李雒怒了。本來想剛登基，短時間內隐藏一下自己的本性，在朝臣面前構建一下自己的光輝形象，誰知這幫冥頑不靈的老臣子得寸進尺。
想逼他就範？沒睡醒呢吧。
李雒索性攤牌，表示自己不僅不立皇後了，連葉承歡沒死，被他收入後宮這件事也說了。還用一臉春風般和煦的笑容等着衆臣的反應。
滿朝驚愕。
李雒打了一個哈欠：“誰有異議？”
他應該問誰沒有異議才對。先不講皇帝稱已經自盡的葉承歡，現在又複活這回事，也不說她妖顏禍國這回事，就是單從輩分上來講，聖德皇帝也不能和她發生關系。
他剛問完，就口水滿天噴，朝臣口沫橫飛表達自己的意見。
。
除夕守歲（上）
李雒意興闌珊的看着他們，他注意到秦頌一言不發，于是問：“秦丞相，有什麽想說的沒有？”.
“沒有。”
嗯，聽話，是條好狗。李雒滿地的點點頭。他以前做事陽奉陰違，一是因為上面還有壓他的皇帝，二是得欺騙其他人替他賣命。現在他是皇帝，誰管得了他？而且裝了四個月的好皇帝，已經累了。扯掉面具，本色示人。
李雒睥睨衆臣，忽然冷笑一聲，道：“朕從在做王爺的時候就迷戀葉承歡，起兵亦是為了得到她。誰在敢污蔑她半個字，朕便殺光他所有親族。”
新皇帝忽然變得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他又說：“怎麽？發現你們迎回的是昭王仍是個會被葉承歡迷惑的人，很失望？”然後以最擅長的調侃語氣說道：“可惜，後悔也晚了。”
他當初說讨伐葉承歡，其實是為了得到葉承歡。
他戲耍了所有擁立他做皇帝的人，但他向來如此，欺騙別人之後，還要好心的告訴對方，他究竟是怎麽被騙的。' border='0px'乎>
“陛下，此事絕不可為，會成為千古笑柄的。”
“那又如何？”他還沒告訴他們，葉承歡是璟王郡主呢。歷史評價和他有什麽關系？他原本也不打算做讓後人膜拜的千古明君。
衆臣被皇帝什麽都不顧及豁達态度唬住了，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退朝。”
李雒起身，道：“坐的腰酸，回去讓承歡捶捶。”
衆臣：“……璺”
果然是個男人沾上葉承歡三個字，就會被弄的神魂颠倒。
李雒讨厭形式主義，所以年關前的祭祀活動，一律不參加。不祭天，不祭地，不拜宗廟，急的禮部官員團團轉。
除夕之夜，別人是守歲，李雒是守承歡。承歡眼睛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覺到李雒盯着自己看，從前他不出聲，她覺得舒心，可現在他沒有動靜，她就擔心他在預謀什麽事情，經常把自己吓的不輕。
“聽太監說，秦丞相的妾有喜了。”
是葮葙。承歡露出笑容：“太好了……”也知道李雒到目前為止是守信用的，并沒有為難她。
又是沉默。
李雒搜腸刮肚的找話題，正苦惱着，卻聽承歡道：“今天是除夕麽？現在是什麽時辰？怎麽這麽安靜？”
是啊，她根本分辨不出黑天還是白晝，守歲對她來說根本沒有意義。于是李雒騙她：“昨天是除夕。”
承歡嘟囔：“難道我記錯了？”
“你一天睡好幾回，你怎麽能記得清楚什麽日子！一個瞎子還裝明白人！”
承歡循着他聲音望了一眼，什麽也沒說，靜靜的重新直視前方：“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瞎的真徹底，那麽大的太陽都看不到。”
承歡道：“都是拜你所賜。”
“呵呵，不用太感激我。”李雒心裏罵自己，新年到了，能不能說兩句好話，哄她開心。承歡不想他待在自己身邊，往外趕他：“新年第一天，你怎麽不去給太皇太後請安？”
“她誰也不見。整天吃齋念佛，我現在就等着看這老太婆修煉成佛，去往西方極樂呢。”
“我以為你對太皇太後至少還有點感情……沒想到你居然這麽說她，你真是個薄情的人。”
“她活着我不讨厭，死了我不傷心。以前總往仁壽宮跑是為了能碰到你，要不然誰去跟她人家白耗時間。”這句話的重點是‘為了能碰到你’這幾個字，算是隐蔽的表達他對她的感情。
可惜承歡連李雒大喊大叫的話都充耳不聞，這句隐含的話又怎麽能被她察覺，她哼了一聲。
他現在的心态，用一句犯賤的話形容，就是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能不理我。于是李雒眼睛一轉，道：“既然今天是新年第一天，你可以答應你一個願望。”
“你以為自己是神仙麽？新年向你祈願。”
“沒有就算了。”
“……放我走……”
“重新說個不冒傻氣的願望。”
承歡道：“帶我出去走走……”怕他不答應，以商量的口氣說：“就在這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