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主動權
主動權
“You're still the oxygen I breathe.
I see your face when I close my eyes.”
-1-
“你忘了,所以你不記得了。”
女孩的聲音輕輕停頓,原本還有些顫抖的聲線恍然生出些許執拗。
“你不可以不要我。”
豈止是執拗,琴酒竟然在一個瞎子的眸子裏看到了偏執的神色。
空氣變得靜谧,燥熱的夜晚忽生幽靜。
琴酒在靜靜判斷,對面一個瞎女說話的真實性。
無聲的對持間,一時安靜。
不久,琴酒選擇将秋生十貳的話堵了回去,假裝忽視女生眼中的執着,伯.萊.塔直接抵住了秋生十貳的眉眼:“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
秋生十貳不假思索,不再有一絲顫抖的聲音緩慢而固執:“你是我的。”
-2-
琴酒被挑起興趣的眸子此時倏地一沉,抵住女生眉間的槍向下用力壓。
“我問的是:‘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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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中危險的氣味肆意,哪怕是被一個有點興趣的雌性署名占有,也自然會讓孤狼感到惱火。
秋生十貳意料之中地感受到眉間的器械,鼻尖有一絲絲硝火的錯覺。
“我...”
秋生十貳張了個嘴就又落下來停了聲。
她當然知道他被冒犯的惱火在哪,只是她已經等了太久。
她曾經篤定自己一定可以找到他。
她告訴自己她一定會找到他。
她沒有給自己找不到他的可能。
但越是這樣篤定,在過去的日子裏,那些等待的每一分鐘,就越是希望。一分鐘六十次也數不清她去期待,而又落空失望的次數。
在等待的日子裏,只要有迷失的念頭産生,她就會覺得好絕望。
如果停止死亡的輪回而換來清醒的代價是失去他,她想,她将會在無數個茍活的日夜裏,喘息間就恍然着問自己:她是不是會寧願去自私地在輪回之中茍且。
好像怎麽選都不再有生存的意義。
可如果她不願意,她不如彷徨于無地。她最終還是去賭他們能再相遇。
賭贏,她再無遺憾。
賭輸,她此生都是悔憾。
所以此時一經看到他,她就迫切地想要證明她還擁有他的存在。
她渴望擁有他的一切,他的身體,他唯一的理解,他的成熟,他的愛。
-3-
琴酒看着眼前她那清澈而又偏執的杏眸終于落下瘋狂的淚水。
女孩好久沒哭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幹澀,液珠一顆一顆地掉落進衣衫。
嘴邊的“想死就別結巴”輕輕哽住。
如果換作另一個人在琴酒面前這樣雲裏霧裏,哭哭扯扯的,他怕是早就給對方來了一個槍子兒,再不然也會一句“病得不輕”而無語離去。
只是...琴酒注視着從一開始女生就沒停的小動作。
她扒拉着他的頭發,一手中握着的有銀色,有黑色。
她的眼神裏再倔強,再脆弱,都有一股她自己或許都沒有察覺的依戀。
依賴嗎?....
銀發男子無聲思索着。
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嬌柔的女生在他懷中綻放的畫面,無數個日夜裏盛放的花朵終于有了面孔...
無論是現在她那熟悉的氣息,熟稔的口吻,還是夢裏那些來回交錯的身影,被抹去的記憶與強制的抉擇...
這一切,他難免要探尋出一個究竟。
不過...無論在哪一場關系裏,琴酒都不會輕易讓出主動權。
哪怕是眼前這個曾經被無數個他選擇去占領城池的女生。
即使目前對方看似占在上峰,擁有着他沒有的記憶。
-4-
女孩的淚花不停,一個“我”字就開始哽咽,一副再也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我...嗝”秋生十貳無聲的落淚變成被迫開始打嗝,嗝聲中摻雜着嬌軟的哽咽。
琴酒松開了眉頭。
他舉槍到一側,靠近了兩人之間的最後一步,銀發和青絲徹底相擁,沾到白嫩臉上的些許濕潤。
俯身後他的唇瓣貼在秋生十貳的耳邊,琴酒對她語:“怎麽,你也不記得自己是誰。”
他莫名惡劣的心思似乎不曾掩藏。
本來還在抽泣到停不下來的秋生十貳恍然咬牙。
她原本是想要直接和琴酒攤牌的。
她的打算是,就算現在琴酒的情感還跟不上來,她也當然會去追他,讓他再回憶起那些情感,或者再讓他産生那些情感。
在世界這個狹小的裂縫下,他們契合的靈魂無論匹配多少次都會再次相依。
但如今看來,眼前的男人應該是早已對她的存在有所了解,現在更是把這件事當做了一場關系博弈,在跟她一番較量。
白瞎了她的眼淚和想念。
這下就容不得她對他死纏爛打,記憶攻擊了。
反正以他的智商,總能看出她的破綻然後猜、出、來他的深、愛吧。
-5-
于是,原本還在哭哭啼啼的秋生十貳,在判斷好接吻的方位後,利用她作為女性和盲人鍛煉下獨有的敏捷,就猛得朝着想象的一個方向紮了過去。
動作改變發生在一瞬間。
她雙手一摸,順勢飛快地環上琴酒的頸脖,咬下頸脖的瞬間,被琴酒沒有握槍的手強勢掐住了肩膀。
被打斷。
已經預判了男人的動作的秋生十貳暗自一笑,還不是只會這招。
這個聲東擊西式的索吻,曾經還是琴酒壓制秋生十貳的拿手好戲。
于是,就在琴酒無聲挑眉的下一秒,秋生十貳在黑暗中轉向了那個曾經被無數次探來的方向,吻去。
然後她聽見了風衣摸索間手槍被收起的聲音。
随之而來是她的下巴被修長的兩只手指狠狠掐住,冷冽的吻代替了她的襲擊,猛得襲來。
秋生十貳的青絲無聲垂下,與銀發靜靜晃蕩在月下。
她被琴酒冰涼的一只大手抓住,按到身前,坐在了他的手上,卻仍然是擡頭的姿勢被索取。
快要滑下時,她自覺地向上環住更深。
淚痕還纏在女生臉上,吻卻并不鹹澀。
他的唇是冰的,氣味是杜松子酒一般的松枝冷。她是開不出花的泡沫,親起來像在虛幻中相愛。
唇舌早已被撬開,呼吸已經全部被奪走,秋生十貳的手指抵在男人胸口,仰頭承受着一陣又一陣掠奪。
纏綿而又霸道。
琴酒單手掐着秋生十貳的腰肢讓她不會滑落,咬着她的唇瓣。
偶爾感受到胸腔間女生起伏的曲線,無聲中加重了這個吻。
夢境果然有預知的作用。
一手托舉,一手攀至發間的琴酒不斷侵入秋生十貳的城池,心裏在享受而淡然地想,她确實甜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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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親了許久,所以按時來接老大的伏特加也等了許久。
等到終于接到人的時候,阿伏表示:
大哥身後為什麽還跟着一個女人!
她還拽着老大的手!
老大竟然還沒松開!
她走得好慢被拌了一下!
大哥竟然停下扯住了她,還回頭看她!
他們聊起來了!
他們繼續走了!
一二一二,大哥竟然走慢了一些!
“阿伏還是頭一次見大哥如此耐心地對待一個女子,這裏頭的認真連貝爾摩德都沒體會過!”
而伏特加視角的另外一邊。
“你走慢一些嘛。”
“秋生十貳,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是盲人走得慢很正常好不好!”
“與我何幹。”
“我瞎當然是為了你啊!”
.......
那還真是一個蠢貨,琴酒這麽想着,他怎麽會和這樣一個蠢貨在一起。
不過還是放慢了腳步,伏特加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