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硬卧換軟卧

018 硬卧換軟卧

進了車廂，程一冉是中鋪，下鋪是個老太太帶着孩子，上鋪看上去也是個大學生，看起來都很安全，第一次獨自出遠門的她稍微的有點放心，安頓好兩個箱子，她就爬上中鋪，這是一趟下午出發的火車，第二天一早到首都，時間很好，所以人很多，幾乎滿員。

章蕭的是個上鋪，他暫時不想上去，因為上邊空間很小，他的個子在上邊根本直不起腰來，他打算晚上睡覺時再上去，就選擇在過道邊上的小凳子坐一會。

兩個相對的下鋪，是兩個中年男人，看樣子并不認識，但是他們三句兩句就聊了起來，掏出各自準備的小菜和酒，準備開喝，他們也叫章蕭過去一起喝，章蕭微笑着拒絕，戴上耳機繼續聽音樂。

他下邊的中鋪也是個女生，個子不高，年紀也就二十出頭，但是打扮的很成熟，穿着露着肚子短短的上衣，還有一條雖然腰很高，但是下邊很短的破洞牛仔短褲，畫着不太熟練的彩妝，拿着一個平板電腦，坐在蕭章的對面，也沒有上她的中鋪。

女生總是不經意的打量章蕭，章蕭确實很好看，穿着幹淨的白 T 恤，灰色的運動褲，狼牙項鏈藏在裏面，只露出一段短短的麻繩，整個人很清爽、俊朗。這樣的男生到哪都會讓人忍不住看幾眼，章蕭也并不在意被打量。

他不想與程一冉有過多的接觸，只要他一出國，那個女孩所有的小悸動、小愁緒都會被時間沖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就是少說，少聊，少見面，一切 OK。所以程一冉給他發信息，問他車廂裏怎麽樣，他看到後自動忽略，沒有回。

天色漸漸黑下來，兩個下鋪的大哥越喝越開心，關系好的就差跪地下結拜，自帶的兩瓶白酒喝光，又在火車上買了 6 瓶啤酒，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說話的內容也開始越來越不着調，章蕭在旁邊即使帶着耳機，也能聽到他們吆五喝六的聲音。

對面的小姑娘也被聲音困擾，皺着眉頭玩着電腦，後來可能是坐累了，收起電腦準備上床上去，看到她起身準備爬梯子，兩個喝酒的男人都不再說話，四只眼睛絲毫不避諱的看着那個女生的背影。

章蕭瞥見兩個男人互相擠眉弄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一步一步上樓梯，他開始覺得有些煩躁，大聲的清了清嗓子，兩個人被這突然的一聲打斷了猥瑣目光，繼續開始喝，但是說話從之前的單純吹牛，變得有些不堪入耳。

其中一個男人講起他之前去南方給夜總會的見聞，說裏面的小姐身材有多好，說花幾百塊錢就可以帶回家，還說他有個相好的胸大屁股大之類的話，說到高興處兩個人哄堂大笑，十足的兩個爛酒鬼。

中鋪的女生有些聽不下去，在上邊大聲的翻身以示抗議，但是兩個酒鬼又開始擠眉弄眼那一套，眼睛賊溜溜的往中鋪看，其中一個喊：“妹子，下來一起喝點啊，這大早的，就上床躺着，多沒意思。”

女生假裝沒聽見，翻身，背對着他們，另一個酒鬼用手比劃着，示意另一個人看，那女生後背翹着的曲線。

本來不願意多事的章蕭，此時忍無可忍，他姐早讓他訂軟卧的票，他非要省錢，這回好，看了這麽一出肮髒的戲。章蕭不想與這倆酒鬼産生正面沖突，默默的走到車廂的盡頭，找到了列車員。

另一邊的程一冉車廂很安靜，周圍的幾個人說話都是和風細雨，不想打擾別人，她安靜的躺在床上，思考着明天下火車之後何去何從，這時候一只手過來拽了一下她的被子，給她吓的一哆嗦。

仔細一看，原來是穿着工裝的列車員，讓她出示車票。程一冉掏出自己的票，以為列車員檢查完就會還給她，但是列車員卻把票交給了身後一個穿着清涼的女孩子。

列車員對程一冉說：“你先下來。”

“這是我的位置！”程一冉說：“我沒坐錯！”

乘務員說：“我知道你沒錯，你哥給你倆的調到軟卧了，讓這個小姑娘住你這，你拎箱子一會跟我走。”

一聽乘務員說她哥，程一冉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虧他老拉着他的大長臉，以為多高冷。過來睡她床的女生悄悄拉住她：“能把你哥微信給嗎？我想謝謝他。”

“我替他回答，不用謝。”女孩還想繼續問一下，程一冉把泰山送給她的話轉送給眼前的女生：“我哥，不喜歡你這樣的。”說完開心的晃着腦袋跟列車員去軟卧車廂。

軟卧車廂一個房間有四張床，左右兩側的上下鋪，每個房間還有一個門，列車員本來要給他們安排一個沒有人的空房間，但是章蕭看了一眼就說換個有人住的，列車員就給找了一個有一個人的房間，是個在看書的女孩，章蕭看了一眼說：“就要這個房間，一個上鋪，一個下鋪。”

過了一會，程一冉被帶到了這個剛剛調好的軟卧車廂，打開門，看到章蕭正坐在其中一個下鋪，和對面下鋪的女孩說話，看到程一冉走進來，章蕭指了指自己頭上：“你睡這個。”然後就不看她了，繼續跟這個女孩說話。

程一冉心想：這節火車裏怎麽這麽多女生，難道就沒有全是男生的車廂嗎？随後她腦海裏出現了泰山的臉，算了，男生也不安全。

她默默的把箱子放好，本來她想坐在章蕭的旁邊，但是剛要坐下來，章蕭一指頭上，程一冉默默的改變路線，爬上了上鋪。因為軟卧沒有中鋪，所以空間寬敞很多，床也寬敞很多，程一冉把頭搭在床鋪邊上的把手那裏，看着下邊發生的一切，這個視角她還是第一次擁有。

火車咣當咣當的行駛着，聲音很大，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又很小，程一冉豎着耳朵也聽不見，急的直撓手心。他們有說有笑，完全屏蔽掉上鋪還躺着一個人這件事，程一冉掏出手機給章蕭發微信：“你為啥給我換到這來！”

章蕭看了一眼，沒回，鎖屏繼續和這個女生說話，程一冉又發：“你給我弄來，為啥只跟別人說話，不理我？”章蕭又看了一眼，還是沒回，鎖屏。

程一冉覺得自己再躺下去，就會生氣變成一只河豚，她噔噔蹬的從上鋪下來，章蕭看了看她，“我上廁所！”說完就開門走了出去，裏面的空氣好像不想分給她一份，現在，她覺得在走廊裏呼吸順暢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