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都是你的
第六十三章 都是你的
回了家,姚春娘先把十日沒住的老屋裏裏外外擦了一遍,換了一身床單被褥,才歇着休息了一會兒。
她燒水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後去齊聲家一起吃了晚飯。
飯後,齊聲洗完碗去沖澡,唐英把姚春娘單獨叫進了屋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齊聲洗完出來,姚春娘也關上門從唐英屋裏出來,不知道唐英和她說了什麽,她臉頰有點紅,手裏還拿着個巴掌大的紅布包。
看樣子是唐英給她的。
齊聲擦着頭發走過來,見她恍恍惚惚的盯着手裏的紅布包看,問她:“奶、奶奶和你說、說什麽了?”
姚春娘有些羞似的,小聲道:“她跟我誇你呢,說你從小就懂事,脾氣好,會認字,是個好孩子。”
姚春娘說到這兒,抿了抿唇,仰頭紅着臉看他,聲細如蚊:“她說如果你對我不好,就讓我告訴她,她替我教訓你。”
這話分明是婆婆對兒媳講的話,如今唐英卻講給了姚春娘聽。
姚春娘有些緊張地道:“齊聲,大奶奶好像知道我們的事了。”
明明沒做什麽錯事,但姚春娘莫名有點心慌,她無助地看着齊聲,像是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齊聲放下擦頭發的帕子,牽着她往他睡覺的屋走:“奶奶早、早晚會知、知道的。”
他牽得熟練,她跟得也熟練,像是半點沒發覺齊聲在把她往他的窩裏帶。
她在床邊坐下,打開包得漂亮的紅布包看了看,裏邊共包了好幾層,一層層打開,最中間是一只漂亮的銀镯子。
姚春娘想過這裏面是首飾,但沒想到會是這麽大一只銀镯子,燈下泛着冷白的銀光,漂亮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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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家哪裏見過金銀首飾,更何況陡然得了這樣一只镯子。
姚春娘捧燙手山芋似的捧着這“進門禮”,仿佛還沒做好給唐英做孫媳婦兒的準備,急急叫道:“齊聲齊聲,銀镯子!”
門關着,但姚春娘像是怕唐英聽見,聲音壓得很低。
齊聲打開了衣櫃,不知道在裏面拿什麽東西。他聽姚春娘慌得聲音發抖,從櫃子裏翻出兩個上了桐油的木頭箱子,回來挨着她坐下。
他倒是不慌不忙,把箱子放在一旁,拿起銀镯子對着姚春娘的手腕比了比大小,然後給她套了上去。
姚春娘看着腕上沉甸甸的镯子,搖着頭想取下來:“太貴重了。”
“戴、戴着。”齊聲拉開她的手。
他拿近油燈,握着她的手對着光仔細瞧了瞧腕上的銀镯,認真道:“好、好看。”
“銀的,怎麽會不好看。”姚春娘愁得嘆氣。
她似覺得受之有愧,打算還個禮回去,镯子都還沒戴熱乎便問齊聲:“大奶奶喜歡什麽啊?”
齊聲想了想:“熱、熱鬧。奶奶喜、喜歡你,你每天過、過來一起吃、吃飯,和她說、說說話就夠了。”
姚春娘認真聽着,直點頭。
她還想問,齊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話音一轉:“之前的床和櫃、櫃子已經打、打好了,你不在、在的時候,我搬、搬進你屋裏了,上了桐、桐油,要放幾、幾天陰幹。”
姚春娘回去收拾的時候看見了那結實大床架子,她紅了臉:“哦。”
齊聲說着,又拿起自己從衣櫃翻出來的兩只木箱子。一只上了鎖,一只沒有。
他把沒上鎖的箱子遞給姚春娘:“這裏面是大、大大小小的零、零碎錢,我平、平日用就從這、這裏面取。”
姚春娘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說這個,愣愣“哦”了聲,接過來打開看了看。是碎錢,只是數不少,亂七八糟地放着。
齊聲在衣兜裏掏了掏,掏出把鑰匙又打開了另一只箱子。
一開蓋,入眼一溜用紅布包着的東西。姚春娘看見紅布包下透出的錢票子,吃驚地睜大了眼:“這都是錢嗎?”
“不全、全是。”齊聲道。
他挨個把布包拿出來擺在姚春娘面前,看着布上寫下的字一邊緩慢道:“這一份是給小、小安讀、讀書用的;這、這一份是存着看、看病用的;這一、一份是小安以後成、成親用的,這一份是我成、成親用的,這一、一份是存下的整、整錢……”
他一份份仔仔細細交代完,又從箱子底掏出幾張田地房契和一些條子。不是他僞造的假條子,而是實打實別人簽下的借條。
什麽人何時借了多少錢,名字手印,條子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齊聲把箱子的鑰匙和這些東西一股腦推給姚春娘:“給、給你。”
姚春娘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更沒想到齊聲年紀輕輕竟有這麽豐厚的存款。她不敢置信地眨巴了下眼睛,磕磕絆絆道:“這些全、全都給我了?”
齊聲像是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點了點頭:“你、你管。”
姚春娘面色怔忡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床上這一堆躺在紅布上的錢,呆呆道:“可是我們還沒成親呢……”
齊聲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這問題,他道:“早晚會、會成的。”
姚春娘聽他語氣篤定,心中別提多歡喜,嘴角翹起來,壓都壓不住。
她上輩子估計是從錢眼子裏鑽出來的,她把兩只箱子往左右腿上一邊放了一只,照着油燈開始數錢。
先數碎錢再數整錢,按數額排得整整齊齊。
數完默念了幾遍數,将零錢箱一蓋,又開始數紅布包裏的錢,數着數着像是覺得唐安讀書用的錢不太夠用,從另一份沒寫用處的錢裏抽了一疊補了些。
她興奮地咬着唇,高興地勾着腳背搖來翹去,跟個孩子似的歡喜。
她低頭抱着箱子數得起興,冷不丁臉上忽然被齊聲親了一下。
濕涼的頭發蹭過耳朵,姚春娘聳肩蹭了蹭癢,側過身,顧不得理會他,摟着箱子繼續數:“等會兒,我還沒數清楚呢……”
夜色已深,窗外野蟲擾鳴。
齊聲坐在床邊盯着姚春娘看了看,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似的,長手一伸撐在她背後,湊過去又親了一下。
這一下親得重,姚春娘整個人都往旁邊倒了倒。
剛數清的數一下子亂了,姚春娘不大高興地看着他:“等會兒嘛。”
齊聲沒說話,烏黑的眼睛盯着她粉潤的嘴唇,把箱子推到一邊,直接低頭親了下去。
姚春娘眼睛盯着票子,伸手推他,急道:“錢、錢,別壓壞了……”
齊聲充耳不聞,抱着她往床裏側去,一邊親她,一邊伸手解她衣裳。
他也不知道是用涼水沖的澡還是穿少了身體沒捂暖和,手掌觸及皮膚,冷得姚春娘一哆嗦,縮着腰直想躲,卻又被他抵着背撈了回來。
前前後後,算上來齊聲已經半個月沒嘗過葷,此刻嗅到腥味,姚春娘壓根沒法招架,三兩下就被他剮得只剩下一身薄衣褲。
透白的料子松松垮垮貼在身上,什麽都遮不住。
齊聲動了動喉結,自己衣上的扣子都懶得解,直接反手拉着領子把衣裳從頭頂脫了下來,往前兩步,高大的身體擋住背後的燈光,一座山似的把姚春娘堵在了床角。
他直直跪在她面前,寬肩勁腰,腹下褲子耀武揚威頂得老高,那玩意兒精神得好似要從裏面鑽出來。
姚春娘下意識往他身下看了一眼,耳根子倏然一熱。
齊聲伸手一攬,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用手摸她。
姚春娘哼哼了兩聲,她擡手攬上他的背,也不知道是在嫌他擾了她數錢還是不滿他用手折磨他,在他寬厚的肩上咬了咬。
咬完又一路往上,去親他的嘴巴。
熱熱乎乎的,還是沒什麽章法地亂親,但就是唇貼着唇,就覺得舒服。
“齊聲,進來……”她含糊道。
齊聲拉下褲腰,一路進到底。
姚春娘渾身一抖,顫着聲叫出來,然後又害怕地捂住了嘴。
齊聲撥開她額前的頭發,望着她濕潤的、水靈靈的眼,故意似的慢出猛進。
姚春娘搖着頭可憐地求他:“輕點……”
可床上的齊聲不怎麽順着她,他輕輕親了親她捂在嘴上的手指:“你喜、喜歡重的。”
“你以前不這樣的……”姚春娘嘴上埋怨,可又舒服得要命。
齊聲動作沒停,聽見這話,讨好地去親她。
寬闊的背部肌肉偾張,将她完完全全罩在了身前,從他身後看去,除了姚春娘白淨的大腿,連半根頭發絲都瞧不見。
床架子發出快散架的危險咯吱聲,姚春娘無力地攀着齊聲的背,細頸高仰着頭攀了頂。
窗外蟲鳴聲止,齊聲收拾幹淨一床狼藉,鋪上新床被,把弄亂的錢票子和箱子又搬上了床。
姚春娘還有點沒緩過勁,她盤腿坐在床上,一邊抽鼻子,一邊抱着箱子數錢。
齊聲把髒衣服被褥收拾進竹筐裏,看了眼床上的姚春娘,去外邊又點燃了一盞油燈回來。
他也不說話,上了床,坐在她身邊端着燈給她照亮,安安靜靜看着她數。
姚春娘腦子昏得很,數得也慢,齊聲也不急,耐心地等着。
她來來回回數得差不多後,将兩只箱子一合,唯獨把紅布上寫着“齊聲成親”幾個字的那份拿了出來。
她把紅布包着的錢嚴嚴實實壓在齊聲給她準備的枕頭底下,說話的聲音還帶着氣:“我的了。”
齊聲忙把拿兩只箱子也給她:“這也、也是你的。”
姚春娘半點不客氣,抱着兩只箱子下床,在齊聲的衣櫃裏搗騰了一番,背對他藏了起來。
然後翻身上床,吹熄齊聲手裏的燈,放到床頭的櫃子上,拉着他往被窩裏一趟,伸手抱着他:“都是我的。”
齊聲半點不反駁,伸手輕輕摸着她的頭發,輕輕“嗯”了一聲。
都是你的。
我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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