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頂着流言蜚語并肩作戰世乒賽

頂着流言蜚語并肩作戰世乒賽

陳玘掐了鬧鐘,嘆息:

“我要走了哦。”

林琅沒應聲。眼神極空洞,可能是CPU燒了,也可能是悲恸過度後的茫然,不太能對外界刺激給予相應的回複。

有個北京的商務活動邀請了陳玘,時間方面很趕,但因為地點是北京,陳玘沒想太多地應下。北京确實是個機遇遍地走的地方,他沒花多大的功夫,堵住了執念。

他年幼時的玩具是玩具汽車,機器人,和已經進入他人生的小白球,現在卻如最溫柔的小女孩收整洋娃娃一般把林琅整理好。有着不會出現在其他地方的耐心與柔情。

用濕巾擦擦眼淚,擦擦小臉,面龐上的淚痕與灰塵一并清理掉。斷掉的指甲進行了處理,剩了一點點連着皮肉的缺損要盡快切斷,不然會随着動作越撕拉越大,沒有随身帶指甲刀,陳玘擦拭掉灰塵,上嘴啃。

好像他們是什麽原始動物和野人。

愛情本來就很複古又原始,返璞歸真。在沒有工具的時代,相愛相恨都靠唇齒。

灰頭土臉的小孩被收拾得煥然一新,陳玘把人攙起來,上下左右地打量,怎麽看怎麽歡喜。是他讓她又煥發出了生機,是他給她帶來了向上走的能量,沒有什麽比這更值得他欣喜了。

“不哭了嗷。”

“嗯。”

好多“老夫少妻”的搭配,色授魂予,講得難聽一點,是年長的那個近似老妖怪,趴在年輕的那個身上吸取精氣神,重新過一遍青春,跟聊齋中吃人心維持長生不老的法子如出一轍。

所幸陳玘是一個青春期很長的中年人,不需要偷誰的光陰,并且從外在的皮囊來說總讓對方占到個大便宜。他得替她打算,怕她吃虧。

林琅晚上的局時間也差不多了,陳玘勾着她的手往外走,把她送回包廂門口。

她失去了語言的能力,他還沒有,所以陳玘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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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比賽加油,其他的都交給我。”

林琅沒太懂,跟着點頭,覺得被他牽着手在幽暗中走,好像是童年時被奶奶接放學手牽手走過的那一段暗巷。無憂無慮的,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不知道以後會愛誰、會失去誰,回去吃什麽才是最重要的課題,那時的人生都是相遇,沒有別離。和陳玘在一塊真好啊,有回到童年的安全感,比心還暖的是胃。

陳玘又檢查了一遍她的儀容,把腰間随意系挂的他的外套整理了一下,改披在肩上。兩個人的衣服一直是能混穿的,陳玘穿的正好的,她寬點長點,oversize加上她不笑時厭世臉酷帥男友風,斬女斬到不行。

手機塞回去,外加了兩個鼓到要把皮撐破的紅包,當時林琅偷偷塞車坐墊底下的。好長一段時間陳玘車的副駕駛沒坐過人,因而沒有發現林琅退回了紅包,直到答謝學妹請吃飯,學妹坐下後又彈起,講“啊陳玘學長怎麽坐你的車紅票子到處飄啊”,那一下子陳玘領會到了隐晦的告別,腦袋“嗡”一下帶來了持久的暈眩。

“我爸爸媽媽在我們的這個未來裏認的兒媳婦就一個,好好收着。”

陳玘彎腰整理她衣服下擺時順手摸了一把左腿胫骨附近的肌肉:

“确實有在好好做康複,那,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嗷?”

“嗯。”林琅低頭看腳尖。

“嗯,真走了嗷。”

“嗯。”

陳玘的來去實在是潇灑如風,在林琅的視線範圍內保持着從容與穩健,揮一揮手,到了拐角狂戳電梯,雖是寸頭,一路狂奔火急火燎趕飛機,居然有種披頭散發的瘋感。

心情說不清道不明,陳玘講她可以好好打球什麽都不用管哎,沒有想依賴一人的意思,此時、當下,卻好像真正地卸下了兩輩子的負擔。

林高遠一看到她就開始鬼吼鬼叫:

“我靠你嘴唇好腫啊,是跟誰親得難舍難分了嗎?”

林琅拿盛着冰啤酒的杯子消腫,無所畏懼地回應:

“別叫了,至少我有嘴親你沒有。”

太陽居然每天正常地升起,好神奇,就像他們每個隊員不論冬春都要跑操……

世乒賽的抽簽儀式在晚上,按照常規的流程,是這個念完又臭又長的發言稿換那個念,拉扯幾個回合烏龜一般地摸簽。有圍觀拉鋸戰的時間不如去睡覺,林琅也真是這麽做的,直接第二天早上問結果。

一進入訓練場,看到衆人投過來的目光憐憫含量過高,頓時覺得不對勁。

“那個誰誰誰又做簽了啊?”

“如做。”

王曼昱帶上了哀悼的表情,不善言辭,向來是用肢體語言的擊拳拍肩表示安慰。今天從見到林琅起就拍,沒停過,林琅腦漿都快勻了。

1號種子陳夢在上半區,2號種子千島美惠在下半區,其他随機分。

林琅已經朝着最壞的方向打算了:“我贏過千島美惠,就算我跟她一開始就碰上,雖然挺難打的,但我應該也能撐一撐……”

從大家的反應來看,實際情況還要差,很多。

林琅有點不敢看抽簽結果,林高遠一點一點跟她分析:

“韓國女單挺倒黴的,全被分在了一個1/4半區。”

林琅驚呼:“她們從韓國飛過來把XXX車給劃了還被抓了個現行嗎?真狠。”

林高遠又道:“但問題是你就在那個1/4半區。”

林琅:……

韓國女單抽到了這麽厄運的簽,1/4決賽前就打定存亡的生死內戰,必然拼了命地爆種尋一線生機,誰被扔過去誰倒黴,一臉的內戰炮灰模樣。

韓國女單愛出怪球手,特殊打法橫行,隊伍還年輕化,新人輩出,無處研究,得現場解題。而林琅受制于積分門檻,不得不參加了許多國際上的商業賽,中國隊每出去一個就會被翻來覆去地研究,林琅的打法已經不是秘密了。還得加上韓國女單死亡簽必爆種保出線的buff。

林琅眼前黑了又一黑,覺得勉勉強強還能撐住:

“哦,只是這樣了嗎,大不了跟她們拼了……”

林高遠飽含憐憫地宣布了最後的沉重一擊:

“并且,你們那個1/4半區最後一名選手,是今年日本隊着重培養的新秀田中原純。”

林琅眼睛一閉,希望這一閉就不用睜開。

輸韓國隊是丢人,輸日本隊是罪人,已經是競技體育球迷默認的審判了。問題是這些林琅一個都不能輸的人都在一個四分之一半區……要是不慎一失足成千古恨,四分之一決賽都沒進到,那她以後的大賽資格也算是塵埃落定不用再打算了。

“加油加油加油。”

“原來劃了XXX車的是你。”

“你賽前可以也找個沒監控的地方把她們下巴打了,畢竟這事你熟。”

除了王曼昱的日常貼心,其他人實力诠釋什麽叫一方有難、八方添亂。

教練們鼓舞士氣開動員大會,還着重對了幾個絕對主力們講: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大戰當前,別慫別怕!你要是覺得你壓力大到不行了,就去看看林琅那個死亡區,再看看你的,那些壓力和對手都算個屁!別讓對手活!”

林琅:我的死活有人稍微管一下嗎。

玩笑歸玩笑,多虧了林琅平時積攢的人緣和慷慨分享對戰外協的經驗,大家本身的訓練任務完成了之後,有不少人願意陪着林琅練對戰特殊打法。

大夢、莎莎被林琅勸退了,絕對主力要保存日常的體力和實力,保單打,不能分心。能各自守住半區,半決賽、決賽見,就已經是對得起國家了。

混雙四人組各自排列組合練得最多。林高遠把反手位制勝的絕技“将軍拔劍”都拿出來教人。

對親近的人是不好意思表達感謝的,林琅開玩笑:“那你怕不怕我和曼昱用你教的打法半決賽自相殘殺。”

林高遠難得正經:“真的,你們要是能半決賽會師,我就開心了,不管後面誰是誰。”

韓女全扔林琅的1/4半區,王曼昱那邊沒好得太多,也全是難啃的硬骨頭,輸一場要被罵十年的程度。

林琅的左手去找王曼昱的右手,王曼昱的手天生是握拍打球的手,線條和骨骼修長到優越,她們慣用的手貼一塊,左右手剛好是鏡像,連掌紋都能契合。

此情此景該講點什麽吧,王曼昱不分場合地話少,林琅是一到理論上的煽情時刻就講不出話,說出口前先罵一遍自己矯情。應該說,競争的關系不會影響她們的關系,就算單打必然是殘酷的一個人踏着另外一個人的夢想,在別人夢想的葬禮上辦婚禮……

王曼昱首先回握過她的手:“陪我參加團體的雙打。”

單打打不好了必然不會被團體啓用,取得了成績才有雙打見的際遇。

王曼昱沒直接地講祝福,但已經滿是祝願了。

“那必須。”林琅講。

找出來日韓隊員的比賽錄像來看,林琅更加慶幸她在慣常的訓練中從來沒有花時間去針對隊友。國際賽事和外協碰上考驗基本功,考驗心理素質,功夫在平時,心思沒用在歪門邪道上,內功紮實,現場解題是能解出來的,落點能找好,摩擦能破解。

至于那些喜歡對着隊友背菜譜的人,那就有多大舞臺丢多大臉了。

同理還有樊振東,他也是和林琅類似的破題思路。有時候第一局暫時有落後,球迷開玩笑說樊振東是拼多多式的打法讓對面看到了希望卻死活打不死,說第一把咚咚大王熱身還沒熱開,其實樊振東更多的是在激發臨場應變能力,摸透對手的路數。等到後面幾局,經過前面的調整,等于是推導出來了數學題中的公式,随機而變,勢如破竹。

針對不同的對手有不同的技戰術,不是一套死技能用到死的那種人。

好吧,雖然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林琅直到坐上飛機去瑞典參賽前都覺得自己的命好苦。

虧得這場是乒乓球三大賽,坐的是頭等艙,路上休息得還挺好。

一落地,異鄉的風裹挾着隐隐的敵意,林琅裹緊了衣服,感覺這段時間是對身心都有個巨大的考驗。

水質很硬,林琅換了隊裏自帶的礦泉水喝,在食堂拿叉子戳賣相全無半生不熟的鷹嘴豆,咽不下去。

看着風卷殘雲狼吞虎咽的隊友,不免懷疑:

“這真的好吃嗎?”

“好吃啊,你怎麽不吃啊,快吃快吃。”

樊振東、王曼昱等人即便到了瑞典這樣離了中國大陸十萬八千裏的北歐國家,也是球迷無數,志願者中不乏球迷的存在,食堂吃個飯他倆被拉過去合影數次。

到了林琅這邊,友好的招呼中帶着躍躍欲試的八卦氣息:

“林琅你好呀,要加油哦……對了你和cqtt是真的嗎?”

“差不多吧。”因為現在又恢複了邦交。

被幾岔打林琅更吃不下去飯了,以前的比賽,在歐洲或是美國,中餐館很多,就算食堂的夥食慘不忍睹,也能去外面打包點清淡的粥品。靠椅背上看隊友們吃,腦子裏面塞滿了不同落點不同旋轉的小白球。

“你不能就這麽硬餓啊。”

“沒事,回去啃兩根谷物棒一樣。”

王皓又過來帶了個粥桶,在飲食文化迥異的北歐,這次他講不出來是食堂裏面留的這種一眼假的屁話,笑着往林琅這邊推。

“謝謝皓哥!”林琅歡欣鼓舞,知道在這種地方自帶原料和炊具不容易。

看來是三大賽之一過于重要,男隊主力也被拉過來給女隊主力當陪練,國家隊從地方上借人了。

雖然還沒打上照面吧,在同一個時空,就好。他在,她也剛好知道他在。

樊振東湊過來看了一眼。

“你要嗎,cqtt的愛,我分你一點。”

“不用了我不玩這個。”

開賽前技戰術交流會時碰到了國家隊特意從江蘇省隊借來的“專家”。

林琅在下面坐着,挑了挑眉。

陳玘沒廢話,輸出的東西純幹貨,從絕對主力要遇到的情況開始講,講完了陳夢區講孫穎莎區,然後是王曼昱區,一針見血到讓不愛聽課的體育生主動記筆記。

輪到講林琅這個區時,陳玘沒話講了,陳夢、孫穎莎的實力是沒話說,林琅的這個1/4區也很沒話說。

靠信念和心态,物方生方死,跟瘋了的對手鬥自己也得先瘋一瘋,比的就是誰不要命中還能穩定紮實。

在這支即将出征的隊伍前,在很多雙眼睛的注視下,他們在人群中視線銜接。

能力沒問題,他們技戰術的思路一脈相承,默契在這裏,陳玘要說的,他相信正是林琅想過的。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陳玘緩緩開口:“林琅,你是我帶過最好的學生——”

林琅擺擺手,笑:“這種話要等結果出來說才有公衆信服力。”

要是不小心拉了,“陳玘溺愛”的熱搜裏面兩個人都要被罵飛。

陳玘沉聲問:“能‘活着’殺出來嗎?”

林琅答:“能,我命硬。”

陳玘點頭,沒更多的要交代。

就算手拿祭天劇本,也要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們兩個人都是。

有女隊員在這樣脈脈流動心照不宣的氣氛中捂起了發燙的臉,好奇怪啊,他們對話的內容正常到不能再正常,反而叫旁人臉紅心跳。

第一場的2號臺是林琅1/4區的兩位韓國女選手對戰。

林琅坐觀衆席上看,旁邊陳玘坐過來。

他們兩個人盯球的表情動作如出一轍,腦袋跟着球方位的變換而動,像被逗貓棒吸引注意力的兩只大貓。

林琅:“金敏恩漲球了,小姑娘年輕,下盤沒練得那麽穩,但是反應力太快了,厲害的。”

“她們直接等于是上來隊內生死戰,大爆特爆,太有勁了,過後是更上一層樓還是進入疲憊期不好說。”

林琅又講:“我打韓國選手都還行,日本這次好多生膠打法,田中原純也是,打生膠要惡心得脫層皮。”

“她惡心打你,你惡心打回去,惡心對惡心。”

陳玘很快想到了認識的人中誰打的球最惡心,光一想到,便忍俊不禁,貼在林琅耳邊講:

“我知道有一招,很适合被惡心的時候惡心回去,不過你沒長期練過,不知道能發揮出來什麽水平,謹慎使用,見機行事。”

怕走漏了風聲,用手招在嘴邊,講得很輕。

被有的球迷看到了罵公費談戀愛,不過他們比賽期間不看社交媒體的,殺傷力為0。

金敏恩沒打過更年長一點的同隊選手權智雅,林琅還覺得有點可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金敏恩打日本選手游刃有餘,林琅打她卻是很有心得的。要是能讓金敏恩先處理了難纏的對手,1/4決賽前能省太多的力氣。

後面是林琅對權智雅。

權智雅發球好,但是林琅不吃她發球。

權智雅重中遠臺的相持,但是林琅學了許昕的中遠臺和遠遠臺的“死纏爛打”,也沒給她機會。

林琅更喜歡的打法是能用前三板解決的問題不等到第四板,到了第四板她也有體力慢慢打相持,顯然易見這樣的打法太傷體力了,也容易被研究針對,殺傷性武器最好是捂得久一點。因此,在最初的這場比賽中技戰術中規中矩,拼基本功。

林琅的基本功怎麽會不如韓國選手呢,頭天晚上跟陳玘分了個手第二天還能沒事人一樣練球,如今放下包袱,輕裝簡行上陣,只會發揮得更加一往無前。

打着打着權智雅道心也破碎了,引以為豪的絕技,乍看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忍不住懷疑了一下先前跟隊友都能爆出來,跟林琅怎麽爆不出來。

打球要調動對手,而不是被對手調動,權智雅炫技,重相持,突然一下子發現了林琅是不動如山的沉靜,這才意識到落入了圈套。

為時已晚。

林琅4:0拿下第一個對手。

之後的一局又是一個漂亮的4:0。

對教練組和球迷的心髒都很好。

陳玘鼓勵,遞水,多餘的話沒講,因為都清楚在1/4半區內真正有障礙性的對手只有一個,是日本隊的田中原純。

據說是得了日本隊某知名水鳥的打球秘技,勢頭無兩。

還是到了和田中原純站在球臺兩邊的時候了。

田中原純是正手生膠,正手大力量扣殺,這種打法在比賽中得分率高得吓人。并且,她的揮拍和送肘都很穩,拍面幾乎是不晃的,穩定性極強。

林琅邊打心裏邊罵是不是惡心的都送給她。

落點靠端線,不好接。就像是普通的優等生寫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有時候寫出來了,也有沒寫出來的時候。

更煩人的是,田中原純還會“滑板”。

滑板揮拍時,揮拍的動作和身體運動的軌跡是剛好相反的,林琅強在應變能力快,打田中原純時又壞在了應變能力快,被迷惑到了。那一球,不是被田中原純擊的,是巧妙地送過來,加上迷惑性的軌跡,林琅被氣得不輕。

在林琅發球的回合,沒給田中原純一點占有主動權的空間,搏殺搏到瘋。真的是每次半決賽、1/4決賽前負重都更狠,很傷很消耗,但也沒辦法。

國乒需要每個1/4半區出線的都是中國選手這樣的美談,不管內裏怎樣,關鍵時刻要有運動員以血肉頂上中國乒乓統治力的宣傳。

在賽場上沒被生膠惡心過的人不配掉眼淚。林琅好想哭,一分一分地咬,在氣勢上沒輸,比分上有點被動。

對面每一個揮拍過來的瞬間都是短暫又永久的折磨。

有時候林琅想要不然算了,等到她發球的回合……又否決,咬牙撐,她可以不要那一分,中國隊要,忘了隊服後面的名字都不能不顧胸前的徽章。

陳玘有話講,在關鍵的回合叫了暫停。

他頂着流言蜚語,來并肩作戰。換了別的場外,林琅的狀态不一定就差,但是有他在絕對會更好。

在小白球的旋轉跳動中,陳玘找回了自信,因為其中有獨屬于他們的同頻。只要彼此的生命力還有小白球,怎樣的滔天巨浪都不會把他們沖散。陳玘确信。

林琅杵着兩條腿眼神潰散,陳玘拿毛巾給她擦臉,其實比賽中讓教練全自動服務的運動員也很少見……

陳玘講了兩句話。

第一句:“放手跟她幹。”

第二句:“被惡心了就惡心回來。”

一分鐘的倒計時用來講兩句話還是太寬裕了。

林琅點頭往賽場返了兩步,又扭回頭來要了個抱抱。沒有預知能力,不知道比賽結果會是什麽樣,那先抱一下再講。

陳玘看她手一攤就知道她要幹嘛,用力摟了一下,忍着沒順應肌肉動作親吻額頭。因為全國人民都在看。

林琅突然就有底了。

想到陳玘才新鮮教給她的“惡心球”。

說起來原創者是馬琳,連王皓都在受害者之列,威力不可謂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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