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岑莜知道商凝的性子，眼看說不了什麽，只能說：“我看你真是被鬼迷心竅了。”
商凝吃着岑莜切好的芒果，岑莜也冷靜了下來，說：“商凝凝，你知道嗎？”
“什麽。”
“我以前啊，看你來來回回拒絕那麽多人，你跟我說：我不希望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浪費時間精力。那你為什麽就答應秦舒了？而且秦舒還是一個女生。”
岑莜頓了頓，問：“商凝，你是同性戀嗎？”
商凝像是被問住了，過了很久才說：“我不知道。”
商凝知道岑莜在擔憂她，問：“你接受不了我的戀愛對象是女生？”
岑莜搖搖頭，“不是能不能接受的問題，你知不知道這條路比常人要難走太多。”
“網上那些話看看就好，不能當真。怎麽會有人違背自己多年觀念，很多人只是圖一樂、嘗個新鮮。你可能會受到很多無端的謾罵、指責，你和她談戀愛你想過你以後會遇到怎樣的阻礙嗎？”岑莜眼裏全是擔憂，“可能她比較會說話，你動搖了，但做永遠比說更重要。”
半晌，商凝反問：“你覺得這些我能不知道嗎？”
“我知道你知道，你比我更現實更悲觀，那知道你還……”
商凝看了一眼亭外的天，正色直言：“以後？我确實沒有想過以後。”
岑莜愣住了，然後低笑一聲，“仔細想想，你從來沒有計劃過以後。”
“是啊，我總覺得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事在人為，想是沒有用的。我這樣的人，懶得想以後。”商凝的臉上蒙上一種淡淡的愁緒，“秦舒目前看我了我的優點，她會喜歡，這正常。但她能喜歡我多久呢？”
“也許就像你說，她蓄謀已久，所以才會對我短暫的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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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商凝眼神如被澆滅的火堆，黯然又有餘溫，“等她見識到了我的不好，她會受不了的。”
岑莜明白商凝的意思，将手放在她的膝蓋上，“日久見人心，所以你在等着她主動離開，是嗎？”
商凝不說話，只是看着天。
“商凝，你騙騙別人可以，但你騙不了我，你可能不想承認。”岑莜的眼裏流露出無奈，“如果你對秦舒，真的沒有感情，你是不會答應和她在一起的。”
“你不是那種認為感情是可以培養出來的人。”
岑莜說得分毫不差，所以商凝不反駁。
“你對這段感情這樣自暴自棄、把主動權交給秦舒，你怎麽辦？嗯？你又得到了什麽？” 岑莜問。
商凝笑了，重新将圍牆搭建起來，“你錯了，我不主動，但也不被動。至于得到了什麽，誰能預知未來。”
商凝呼了一口氣，一臉輕松，“其實也沒必要太計較，畢竟，沒了她我又不會死。”
“沒必要太計較，你覺得你說這種話，我會信嗎？”岑莜收回手，拿着盒子裏的車厘子放進嘴裏，“商凝，你呢，從來不惹事，但我知道有時候你不是不想計較，你只是懶得說、怕麻煩。”
岑莜的目光落在了枝頭那對鳥兒身上，下一秒，一只鳥飛走了，一只四處張望，像是在尋找。“所以你處理事情一直都比較極端。”
商凝看了岑莜一眼，自嘲道：“很高效，不是嗎。”
“是。可你從不多管閑事。昨天，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那麽——憤怒。然後你難過了，原因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看錯了。”
岑莜滿臉鄙夷，“切”了好幾聲，“死鴨子，全身上下嘴最硬！”
岑莜忽然笑了，“商凝，我總覺得你幹什麽事情，态度都是不争不搶。就像你自己說的，不主動也不被動。”
“我始終覺得，屬于自己的不需要争搶。”
是你的就是你的。
岑莜小嘴叭叭個不停，“我覺得，幸福要靠自己争取，主動出擊！”說着還做了上下勾拳的動作。
商凝不知所謂地聳了聳肩。
“商凝凝呀，不知情何起，沉淪陷相思。”岑莜扯回正題，感嘆着：“我看小說裏，像你這種信誓旦旦的人，最後都會被狠狠打臉。”
商凝沉默了好一會兒，“你小說看多了吧。”
“你現在都聽不進我的話了！！都是那死綠茶勾引的！！！”
商凝皺着眉頭，“你為什麽總是罵她，她沒得罪你吧？”
岑莜：“……”
岑莜起身轉身就走，商凝在後面喊：“你去哪？”
“去我爸公司玩！”
“那你電腦不要了？”
岑莜半路返回，收起電腦氣鼓鼓地跺着腳，“談你的戀愛去吧！！哼哼哼哼哼！”
“臭情侶！！！”
岑莜走後，商凝才拿起手機打開秦舒的朋友圈。商凝這人把智能手機使成老年機，平時也不上網沖浪，在校唯一輿論的來源還是學校發的時評材料。
秦舒的朋友圈看着好快樂，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發朋友圈，但後面有開始記錄自己的生活了，頻率比以前低了些。
商凝在看到秦舒那張中考成績單時，唇角不自覺的垂下了。
秦舒有和睦的家庭、有疼愛她父母、有從小到大的朋友、有成熟理智的姐姐、還有一只可愛的寵物。
商凝合上手機，起身在亭子裏看了好久的天。
希望，你不要因為我而舍棄什麽。
秦舒陪秦娟逛了一天的街，傍晚陪秦娟和她的朋友吃完飯。
“媽，天不早了。我去店裏把小二接回家？”秦舒試探性地問。
秦娟點點頭，秦舒站起身對面前的二位長輩說：“媽，你和阿姨慢慢吃，我先回去了。”秦舒又對李元說一句：“阿姨，有空我親自去拜訪您。”
對面的女人擺了擺手，“說到做到啊。”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秦娟說。
李元看着秦舒的背影說：“你把小舒養得很好，她現在成績又這麽好，你以後可有福了。”
秦娟只是長嘆一口氣，“什麽有福沒福的。我把她生下來是讓她享福的，我呀——”
秦娟端起旁邊的紅酒喝了一口，“只希望她将來可以幸福順遂，幫她少走一些彎路。”
秦舒牽着小二在小區裏晃悠，走到商凝樓下不走了，望着商凝房間對小二說：“小二，想不想見那個漂亮姐姐？想見的話你就笑一下。”
衆所周知，小二是一只薩摩耶，薩摩耶又不笑的時候嗎？
秦舒下一秒掏出手機，給商凝發消息。
【Double-S：出來散步嗎？】
【小狐貍：不。】
拒絕得好冷漠、好幹脆。
秦舒拍了一張小二的照片發了過去。
【Double-S：小二走到你家樓下就不走了。】
【Double-S：它可能是喜歡你，想見你。】
【Double-S：如果你實在不想下來就算了，我把它抱回去。】
【Double-S：你不必勉強的。】
【小狐貍：站着別動。】
不久，商凝穿着米色長袖襯衫和白色半身裙出現在秦舒面前，出塵不染。秦舒也沒有想到，小二一看到商凝，便朝她撲了上去，
商凝架着這龐然大物，呆呆地看着秦舒，心道：“你沒騙人啊。”
秦舒的視線在商凝和小二身上來回徘徊，最終落到小二身上，“色狗！！有點出息”
秦舒清了清嗓子，對商凝說：“你摸摸它就好。”
商凝照做，不料小二蹦得更歡了。
秦舒忍無可忍，彈了小二的狗頭，恨鐵不成鋼地說：“見好就收！你這條色狗！吓到人家沒收你的凍幹。”
小二一聽到“凍幹”二字，從商凝身上下來圍着秦舒，秦舒捂着臉，“饞狗。”
商凝卻捂着嘴笑了。秦舒看到商凝笑了，将繩子遞給她，“牽一下呗。”
“我怕牽不住它。”商凝掃了一眼小二，這體格要是撒起歡來......
“沒事，它不會亂跑的。”有了秦舒的保證，商凝放心地接過繩子。
“我還以為你已經躺在床了。”秦舒走在商凝身後，随意地聊着天。
“這才幾點。”商凝偏頭看臉秦舒，将臉湊近。秦舒繃直身子，一瞬間面紅耳赤。
商凝在她身上嗅了嗅，問：“你喝酒了？”
“沒有！”秦舒解釋道，“我陪我媽和她朋友吃飯，她們喝了。我沒有。”
“哦。”
秦舒突然注意到一點，于是問：“商凝，你的嗅覺好像很好。”
商凝也不否認，“嗯。”
“那你當初為什麽不學理呢？或者說為什麽不學化學？”
商凝擡頭仰望月亮，倒是在認真回憶，“抓阄。”
“什麽？”
“我當時就是抓阄決定。抓了三次，都是學文，然後我不信邪，準備抓第四次，結果......”
“怎麽了？”秦舒問。
“學理的那個紙條掉了。”秦舒從商凝的表情裏能感受到些許無語。
商凝繼續道：“所以就學了文。”
秦舒倒是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選科這種大事不應該問問父母老師，再好好決定嗎？這畢竟關系到以後的就業選擇。”
商凝耳側的低馬尾擋住了她一些神情，商凝看着小二搖着的尾巴，只是說：“其實學文學理對我來說都一樣。”
這倒是。
“而且化學摻在歷史裏一起學，感覺不文不理的，那還不如學純文。”
二人一狗好好地走着，商凝突然面露難色，“秦舒，它怎麽了！？我拉不住它！”
秦舒順着小二要撒歡的方向望去——是一片草坪。“沒事，你松手。”
商凝疑惑地看着秦舒，問：“它不會跑丢嗎？”
秦舒搖搖頭，有了秦舒的保障，商凝松了手。
小二興奮地蹦噠到草坪上，又是抓撓地上的草，又是在上面翻來覆去地打滾。
兩個人靠得越來越近，商凝說：“它好快樂。”
秦舒“嗯”了一聲，拍拍手，“小二，過來！！”
小二聽到有人喊它，立馬向聲音方向跑去。商凝和秦舒已經蹲下，小二的前爪放在秦舒膝蓋上，伸着大舌頭。
秦舒摸摸狗頭，“玩高興了吧。”
商凝伸手想摸摸狗頭，不料她一伸手，小二便伸出一只前爪放在她手上。
“秦舒，你看！！”商凝驚喜地看着秦舒，眼神雀躍如陽光下舞動的蝴蝶翅膀，“它把爪子放在我手上了！”
秦舒被商凝可愛到了，低頭笑出聲了，“小二很喜歡你。”
“是嗎。”商凝捏着狗爪。
肉墊好軟，爪子真白。真好玩。
秦舒認真地附和：“當然，狗随主人。”
商凝和小二玩着握手游戲，秦舒急了：“我也喜歡你了！你怎麽不牽我的手、不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