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鏟車越開越偏, 霓虹燈的光芒漸漸被甩到車後,之前明明瞧着還一臉憨厚的鏟車師傅此時再瞧卻很是奸詐。
他接通連線:“3分鐘後到,準備好。”
視線透過玻璃看向鏟車頭, 可惜了一位冉冉升起的天才,他還看過對方的比賽甚至為他加油助威過, 比起那個白斬雞祁冰意,他更喜歡這個,瞧着像個男人,順眼。
接到這筆生意時他第一反應是想拒絕的, 他還想看看陸時汀和祁冰意最後到底誰能得第一,網上關于這個第一賭的很大, 他都準備下注賭陸時汀了。
但是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
他沒能抵抗住金錢的誘惑,嘴角裂開,雖然不能親眼見證自己喜歡的選手奪冠, 但是親手送自己喜歡的選手去死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他想着,打開一個個複雜的鏈接, 去到隐藏極深的網上賭/場,投了300萬壓祁冰意。
根據規則, 不出場也意味着輸。
再次向鏟車頭看去, 很可惜,陸時汀注定無法出場了。
前方出現幾束燈光,兩位裹得嚴實的人擡手向他示意, 鏟車開了過去。
陸時汀坐在車上,搖晃停止,他挑眉, 好像是鏟車停下來了,看了眼時間, 已經過了一小時四十分鐘,前一個多小時車還是很穩的,後來開始出現颠簸搖晃且越來越厲害,這麽久的時間,這種路況,他搜索着腦袋內帝都的地圖又看了眼光網上的指南針确認了下方向,還好這個不需要網絡。
再從這款鏟車的時速考慮了下,得到了一個大概的判斷,他們現在應該在南6區的棚戶區附近。
這裏他熟。
因為這裏有個集合6區垃圾的總處理站,他和魏明當年住的就是這附近,那時候帝國正規劃這一片,把棚戶裏的居民向拆遷補償房遷,因此空了不少棚子。
他看向緊閉的上下合蓋,感覺鏟車頭忽然上下晃了下接着變得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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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上擡?
陸時汀思考起來,他們應該不會就這麽一直把自己關在這裏,如果想弄死自己這也太耗時,會大大增加危險性和成功性。
除非——
他們只是想控制自己行動。
理由?
他想了下,後天就是A級機械師的總決賽,是因為這個?不想讓自己出場?那還真可能是老爺子搞的這出。
可是沒有自己還有宋悅,這位也是實力強悍,冠軍的強力競争者,只不過因為祁冰意總是和自己針鋒相對吸引了大家的視線,讓她被忽視了些。
搖了下頭,如果是為了這個不太合理,老爺子沒那麽蠢。
鏟車頭開始向一側慢慢傾斜,車也跟着向那側小幅度滑去,在要徹底撞上旁邊時傾斜停止,陸時汀抓着車上的抓手,漆黑眼珠沉沉。
*
徐圖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就連等電梯時都着急的多按了兩下,距離陸時汀發消息告訴他局散了到現在已經快兩個小時了,他一直沒有聯系上陸時汀。
剛剛他聯系了圖圖,确認他們的局的确散了,也的确是在陸時汀給他發消息的那個時間點散的。
徐圖之跑出電梯不停步的繼續向外跑,轟隆隆一道驚雷在頭頂炸起,響到徐圖之耳鳴。
外面暴雨如注,電閃雷鳴。
就連他啓動車子時都提醒他,今晚有雷暴雨,不建議出行。
可他毫不猶豫的将車子開了出去,盯着和陸時汀的聊天框,可千萬不要出什麽事。
車停在了警察局門口,徐圖之着急連傘都沒打就下了車,幾乎是瞬間就被雨水澆透,狂風吹散開他的長發抽在臉上,鞭子一樣,這天氣就算是打傘估計也是沒用的。
單薄的身體抗着風向警察局跑去,上臺階時被積水滑了下,膝蓋磕到臺階上疼到他五官扭曲,卻不敢耽擱,強撐着爬了起來。
“警察同志!我要報警!”
“我朋友失蹤了!”
徐圖之狼狽的出現在警察局,警察擡頭看向他,連忙過去扶他詢問情況:“失蹤?多久沒聯系上了?”
“兩個小時。”
警察皺眉:“這……成年人?”
徐圖之點頭。
“你先別急,可能是他有什麽事又或者光腦沒電,兩個小時還達不到……”
“不會的!”
徐圖之打斷了警察的話:“他不是那麽不靠譜的人!”
到了這裏他稍微安心一點也稍微冷靜了一些,覺得自己這樣說應該無法說服警察,兩個小時也不足以按失聯辦。
狐貍眼一轉,抓住警察手臂:“你看外面的天氣樹都能吹斷,他和同事聚會喝了酒,我聯系了他的同事說早就散場了,他卻沒回來,也許是因為這天氣在哪出現了意外。”
他越說越快:“所以才一直沒回複我!”
“這樣的天氣,讓他一個喝醉的人在外面不知道哪裏過一晚,等24小時後再按失聯尋人就來不及了啊!”
他說的有理有據。
警察看了看他又向外面看去,一個立牌都被卷到了天上去又砸了下來。
這種天氣也的确算是特殊情況了。
“叫什麽名字?”
“陸時汀!”
*
鏟車頭的上下蓋終于打開了,不過是在一個突然360°旋轉中在半空猛的打開的,裏面的銀色車輛像是個玩具被甩出來時還不受控的轉着圈,而後重重落在地上,瞬間變形。
地面上的3個人一齊看向已經開始冒煙的車。
老三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滅火器,準備上前滅火,老二催促着:“快點,別把寶貝燒了。”
而此時的陸時汀并沒在車裏,他依舊在鏟車頭裏,身體半彎,左手向後,手裏抓着一個吸力器,西頭緊緊貼在鏟車頭內*壁。
不要想一位機械維修師車上都會有什麽裝備,因為你完全想不到。
平時負責吸出機械管道髒污的吸力器,今晚也算是有了別的用處,陸時汀瞧着自己的愛車,漆黑眼珠裏憤怒翻滾又轉瞬即逝被冷靜的寒光所覆蓋,雷若老天的震怒響徹天地,那銀蛇般飛舞的閃電刺過上方的窗落在了陸時汀的眸子上。
冷森森帶着殺意。
車的結局就相當于這些人對自己的态度,他們不顧他的死活又或者目的真的是讓他死。
那這樣看來這些人應該不是老爺子找來的。
無論如何,老爺子應該都不至于讓他死。
陸時汀再次打算用光腦報警,可網絡依舊未連接,還真是做的周全,居然連這個倉庫都做了蒙蔽信號的處理。
他松開吸力器,貓着腰,小心向鏟車頭側邊移動着。
拿着滅火器圍着車子轉圈的老三,歪頭找着車裏的人,老二則去迎接開着鏟車回來的老大,老大打開車門,借着高度向老三那邊看了眼:“人怎麽樣了?”
老三擰眉,嘀咕了句:“人呢?”
陸時汀壁虎一樣從鏟車頭側邊爬了出去,貼在上面正伸出手腳試圖向車裏夠去。
老二:“大哥問你話,你啞巴了!”
老三擡頭,茫然的:“沒看到人。”
接着瞳孔猛的一晃,瞪大,意外和驚吓讓他舉起的手都有些抖,向陸時汀指去:“老大!人在那!人在那!”
老大猛地回頭就對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像是能把他拖進無盡地獄。
沒做任何思考,迅速舉起手裏的□□瞄準,在他按下開關之前,陸時汀手裏那根有着無數紋路半臂長的機械臂忽然彈開,長度驟增,比眨眼的速度還要快,棍子彈出的那一端已經狠狠撞上老大握着□□的手,機械棍電流湧動,讓老大嘶着氣抽搐着松開了手,頭發都炸了起來。
幾人都懵了一瞬,他們沒想到陸時汀會在車外。
在那樣未知危險的情況下,正常人都會留在讓自己感到熟悉安全的地方才對。
所以陸時汀也應該留在他的車裏才對,哪怕他是抱着鏟車上下蓋打開的那瞬間能夠立即開車跑,也應該在車裏才對。
可他們錯估了陸時汀對危險的判斷力,當鏟車頭開始傾斜的那一刻,他就推出了幾種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最後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不在車裏才是更安全的。
*
“找到了!”警察的語氣有點興奮。
雖然重名的人很多,但是A級機械師陸時汀只有一個,他們通過天眼查很快就查到了陸時汀的行動軌跡,然後清楚的看到他上車後,被一輛鏟車給鏟走了。
徐圖之被這一幕吓到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撐着桌子才站穩。
警察表情嚴肅,還真出事了,開始追蹤那輛鏟車,不斷拖動屏幕上的位置軸,兩分鐘後确定了位置:“在南六區。”
人員集結,無視外面的狂風暴雨立即武裝出發。
徐圖之急忙道:“帶我一起。”
“還請你在這裏等待,放心,我們會把人平安帶回來的。”
徐圖之抿唇,沒再說什麽,只是開走的警車後面又跟了一輛車。
*
“操!”
老二舉起手臂對準陸時汀,臂上綁着一架弓弩,箭帶着破風之聲射向陸時汀。
關鍵時刻,光網護盾再次出現。
那射過來的箭,箭頭被切割成碎渣又被彈開,老二瞪大眼睛,這就是新聞上那光網護盾,超乎想向的牛B,沒管被電麻了躺在地上流口水的老大,接連拉弓射箭。
老三和老四也跑了過來,身形窈窕的老四甩着鞭子,老三舉着滅火器向陸時汀噴去。
“咳咳咳——”
光網護盾可防禦位置有限,陸時汀腿部被狠狠抽了一鞭子,這可不是他和徐圖之調情游戲的小皮編,及時隔着庫子都能感受到皮開肉綻,在嗆人的幹粉中,憑借着感覺躲避攻擊的陸時汀一時松手,從鏟車頭和車頭的連接處掉了下去。
落地時他控制着側了下身,沒讓後背着地。
老四耳朵動了下,一鞭子追着向地上抽了過去:“他掉下來了!”
老二:“抓住他。”
又補了句:“搶下他的光腦!”
陸時汀落地一滾,鞭子在他旁邊抽空,他從鞭子抽來的方向判斷出對方的位置,起身就揮動機械棍抽了過去。
幹粉變得稀薄。
他們終于看清了彼此,機械棍距離老四差了一指的距離,感受到勁風的老四後怕的咽了下口水,然後挑釁的看向陸時汀。
陸時汀挑眉,手上一轉,機械棍前方的紋路突然展開,眨眼間變成鐮刀形态,那一指距離也被彌補,随着陸時汀手上用力,硬生生在老四胸前劈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和慘叫帶來恐懼,刺激着殺意。
老三見狀怒吼着向陸時汀扔出手裏的滅火器,同時揮着刀砍了過去:“老子殺了你!”
同時老二還在不停放着冷箭,老大也過了麻勁兒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倒地的老四身前,老四痛苦的叫了聲:“老大,救……”
老大一下扯走她手裏的鞭子,轉身就跑,甩動鞭子試圖将陸時汀纏住。
陸時汀的機械棍帶電還可以不斷變化形态,還有光網護盾護住腦袋,雖然是以一敵三但也不落下風,還能分心打量下周圍,一個破敗的倉庫,距離門口有些遠。
鐮刀形态的機械棍和老三的刀狠狠砍在一起,老三的刀斷裂時,老大貼地甩着鞭子纏住了陸時汀的腳,一下就将陸時汀拽到,膝蓋不知道磕到了什麽,可以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同時間老二配合默契的直接手握着弓箭向陸時汀刺去。
但陸時汀的機械棍是兩頭都可以變化的。
此時機械棍的另一邊變成了槍頭,刺穿了老二的腹部,血落到了陸時汀的臉上。
*
徐圖之跟着警察把車停了下來,警察回頭看了他一眼,用手抵着嘴示意他別出聲,徐圖之點頭,臉上的表情被雨水打的已經完全看不清,眯起的狐貍眼透過雨幕看向前方的倉房,陸老板就在裏面。
“啊!”
暴雨聲中混雜了慘叫聲。
徐圖之被驚了下,又不知道踩到了什麽,摔在了泥濘的地上,他緊咬着牙沒吭聲,不、不是陸老板,這不是陸老板的聲音。
他着急地爬起來。
兩位警察對視一眼,拿出槍,快速向倉房移動,暴雨掩蓋了許多聲音,包括他們推開虛掩着的,老舊的倉房門時的嘎吱聲響。
吊着的燈泡下,身形如野獸的男人,一手扯着鞭子把另一邊的人拽了過來,手中武器将對方後背刺了個對穿。
這就是兩位警察開門後看到的第一幕。
“住手!”
“警察!”
陸時汀挂血的眼睫顫動向門口看去,還真是警察?
他還沒有機會報警,警察怎麽來了?
他想着,看似沒動,實際握着機械棍的手偷偷轉動,将老大的傷勢變得更為嚴重。
在他的視線即将跟随警察從門口離開時,一個狼狽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被外面的風雨吹打幾乎要站不穩的倒下,長發不再飄逸黏在臉上,總是幹淨整潔的衣服變得髒兮兮的滴着水,褲子的膝蓋也破了。
“陸老板!”
“徐醫生……”
兩人一起開口,一個害怕又驚喜,一個意外又心疼。
徐圖之拖着沉重的身體向陸時汀跑了過去。
陸時汀連忙松開手裏的機械棍,染血的機械棍當啷落地,徐圖之已經撲進他懷裏抱住了他。
他被撞的差點沒站住,傷到的那條腿疼的厲害,他也硬生生忍住了。
他要倒了,徐醫生也會跟着倒的。
“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陸時汀環住懷裏的水人,他好涼,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帶給這個瑟瑟發抖的傻瓜一點溫暖。
已經報警了還和警察跑過來,不是傻瓜是什麽。
徐圖之松開了他:“你受傷沒有?”
着急忙慌的開始檢查。
“就腿受了點傷,你別急,沒事。”陸時汀把他撈了起來,“別亂動了,你的腿在流血。”
那雙殺氣還沒完全退去的眉眼,對徐圖之破了皮的膝蓋是又擔憂又心疼。
可徐圖之不聽他的,堅持要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陸時汀見狀,想起自己還有件事還沒辦。
“徐醫生。”
“嗯?”
徐醫生忙着給他檢查,不看他。
他只好伸手拉了徐圖之一下,徐圖之這才看向他,就見他伸手向後,好像要拿什麽東西,他看到陸時汀的外套被帶起了下,然後陸時汀把手拿到了前面來。
手裏是一朵燦燦的向日葵。
他疑惑,怎麽會突然拿出一朵向日葵?而且向日葵怎麽藏身上了?
陸時汀見向日葵沒事松了口氣,還好向日葵本來就扁。
“不好意思,原本是想送你一束花的。”陸時汀把向日葵送了過去,握着花的大手有些局促,在花。梗上摩挲了下,可那朵花真的被他保護的很好。
徐圖之再次看向那朵向日葵,這是送他的。
一剎那,心裏春光明媚,草長莺飛。
他瞧着陸時汀睫毛上挂着血珠的眼睛。
眼眶頓時酸澀。
他忙低下頭,忍住眼淚,這時候哭就是添亂。
他珍而重之的接過花。
“謝謝,很好看。”
“我很喜歡。”
他仰起頭,臉上的笑真摯到讓這破倉房都明媚。
兩位警察這時向陸時汀詢問:“只有這4個人?”
陸時汀點了下頭:“我只看到了這四個。”
四個人被拷上了手铐,一位警察回到車上去搬機器人,輔助機器人一手扛着一個,很快所有人都被移到了車上。
老四和老二已經昏迷了,老大看樣子也快了,唯一受傷較輕的只有老三,也是一臉的血。
警車迅速開走,再耽誤下去得死幾個。
警察給老四和老二上了呼吸器,瞧了瞧這四個,一對四,把他們打出三個重傷,不是那哥們是閻王爺吧。
警車裏沒地方了,陸閻王爺被安排上了徐圖之的車。
徐圖之拿出醫藥箱,摸了把臉上的雨水:“我看看你的腿,你知道那些人是誰嗎?為什麽要抓你?”
陸時汀拿過醫藥箱,抱起徐圖之受傷的腿放到了身上。
徐圖之:“我這是小傷,先不用管。”
陸時汀:“我這是大傷,醫藥箱管不了。”
徐圖之咬了下唇,他是醫生,他從剛才扶陸時汀出來時就知道了,他最輕也是骨裂,醫藥箱的确沒用。
陸時汀見他神色沉重,挑起個笑:“放心,傷筋動骨而已算是最輕的了,打個石膏一個月左右就沒事了。”
擡手揉了下徐圖之下着小雨的腦袋:“快拿毛巾擦一擦吧。”
“等我打了石膏行動不便,接下來還要麻煩徐醫生你照顧。”
徐圖之這才被他說動,拿出毛巾擦起了頭發。
陸時汀用碘酒給傷口消毒:“疼嗎?”
“還好。”
“肯定沒有你的疼。”
“那幾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奔着光網護盾來的。”
徐圖之看向陸時汀的光腦,就——生搶?
*
在醫院折騰到了後半夜,陸時汀左腿打上了石膏,安上了便于他行動的輔助器,這樣就不需要輪椅和拐杖也可以行走,就是要慢一點。
至于那三個重傷的已經搶救了過來,不過還需要住院觀察。
警察審訊了不嚴重的老三,得到的答案也是為了光網護盾。
一切罪證确鑿,他們也承認,接下來只需要按照正常流程走就可以了,等待他們的将是監獄。
陸時汀和徐圖之回了家,熱水澡沖散了身上的血腥和寒氣。
餐桌上,陸時汀喝到了那份梨湯,和他想象中一樣好喝。
只是……
他看向對面不喝湯,只盯着他看的徐圖之:“怎麽了?是還有哪裏不舒服?”
徐圖之:“沒事,你多喝點。”
說着就低下了頭。
然後陸時汀就看到如珠串般掉下的眼淚,可把他吓到了。
“怎麽哭了?”
徐圖之搖頭:“沒事,不用管我,你、你喝湯吧。”
越說越哽咽。
就連肩膀都抖了起來。
可憐成了一小坨。
陸時汀敲了下桌面:“你過來。”
人是低着頭走過來的,站到他身邊像是犯錯的孩子。
眼淚落到地上,被機器人檢測到,立即去清理。
陸時汀抓住徐圖之的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上。
“你的腿……”
“沒事,坐不到膝蓋。”
“乖。”
喜歡的人受了傷還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哄着他,他沒辦法不乖。
徐圖之小心地坐下,為了不碰到陸時汀的膝蓋,他把自己緊緊貼在陸時汀身上,這樣也好,可以把腦袋埋在他肩膀上,他就看不到自己沒出息的眼淚了。
陸時汀輕撫着他的背:“害怕了?”
徐圖之看到陸時汀被鏟車帶走的畫面時,都要吓死了。
眼淚啪嗒啪嗒,砸在陸時汀肩膀的刺青上,又順着他的肩胛骨滑落。
眼淚滾燙。
能感受到對方灼熱的情意,将陸時汀的心慢慢融化。
他說:“對不起。”
害你擔心了。
徐圖之環着他脖頸的手緊了緊:“別說對不起,你是受害者,你沒有錯。”
“那——”陸時汀撫着他的手停在發尾,撚起一捋:“謝謝。”
謝謝你為了我報警。
謝謝你不顧風雨為我而來。
徐圖之吸了下鼻子:“那我也有一句話要和你說。”
陸時汀等待着。
埋在他肩膀上,把他的鎖骨窩都用眼淚續滿的人擡起了頭,碰上他的耳垂,聲輕輕:“歡迎回家,陸老板。”
陸時汀黑漆漆的眼珠一剎那有光亮起,心跳聲比外面的雷聲還要響,環着徐圖之的手瞬間收緊,想要把人按進身體般。
徐圖之被勒的有點疼,但是他沒開口。
“徐圖之。”
陸時汀開口,低沉的聲線微啞将這三個字念得鄭重又飽含情意,有什麽想要說出口,只是眼睫抖了又抖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只是捧起徐圖之的頭,深深的吻了上去。
梨湯味的吻。
甜蜜又清爽。
他們吻的急躁又深情,恨不得占有對方的口腔,融化彼此的唇舌,窒息在這綿長的親吻中。
陸時汀的手變得不老實。
徐圖之回過神,被親着嗚嗚嗚的也說不清楚。
匹谷單很快就現在了兩個大手掌中,被柔涅着。
他好不容易把嘴巴和陸時汀的分開:“你受傷了,不能……”
陸時汀的眸子不像以往那般有理智,是個游刃有餘的操控者,他只是将手順着徐圖之柔軟的長發伸*進去,然後再把他的腦袋按了過來,再次親了上去。
恨不得将舍送到徐圖之的喉嚨。
徐圖之很快就又被親的沉醉其中,投入的配合,一會兒眼皮睜開,不行,我要制止陸老板,沒等成功就又被親的迷糊。
在這麽反複期間。
小學已經失守。
徐圖之在得到呼吸的機會時,頭暈的靠在陸時汀肩膀上,嘀咕着:“不行,你要好好休息……”
“啊——”
“陸老板,再加一個,再加一個。”
“不對,要靜養才行。”
陸時汀被他天人交戰的模樣逗笑,他拿開餐桌上的梨湯,像是抱起一個沒有骨頭的人偶般把徐圖之放了上去。
離開溫暖又結實的懷抱徐圖之終于清醒的徹底了點。
他露着被柔涅的通紅的匹谷單,還有留水的小學。
義正言辭的說道:“你受傷了需要好好休息,需要靜養,即使是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辛苦你的。”
“哦,退臺一下。”
陸時汀自然又敷衍的接話,已經把徐圖之的退臺了起來,托下他的酷子時,小心的避開貼着紗布的膝蓋。
徐圖之本該精明的狐貍眼此時卻懵懵的眨了下。
他要跳下桌子。
陸時汀兩手撐在桌上擋住了他。
徐圖之見狀,只好苦口婆心的勸他:“我現在真的不需要,我只是有瘾,不是完全不能控制的,你信我。”
假話。
他最近被陸時汀喂的,越來越不能控制了。
但是這種情況下他可以,與其說可以,應該是他對受了傷的,可憐的陸老板只有心疼。
沒有其它雜七雜八的心思。
雖然接吻很美妙。
“我只是有謝禮要送你。”
徐圖之沒聽說過,誰家送謝禮,要別人托酷子。
這肯定不是什麽正經謝禮。
“不用這麽客氣,我也沒做什麽。”他和警察他們趕到時,陸時汀基本已經解決了問題。
陸時汀拿起還沒喝完的梨湯:“好吧,那我就不送了。”
徐圖之心想終于說通了。
下一秒,陸時汀舉起湯碗,把梨湯都到了他的夏伸上。
放了這麽久,梨湯已經涼了。
徐圖之怔住,不解的看向陸時汀,看到他勾起薄唇,臉頰上形成的小窩壞壞的。
“不好意思,手滑,我這就給你清理幹淨。”
陸時汀說完低下了頭。
還想說什麽的徐圖之猛吸了口氣,脖頸抻出漂亮的弧度。
從未有過的體驗和享受。
比飛機呗塽上百倍千倍,理智的線斷掉,陸老板居然在給他筘膠。
他從沒想過這件事。
不敢癡心妄想。
現在簡直像做夢一樣,炙熱的筘腔,靈活的舍。
西到他頭皮發麻。
手不由得抓住陸時汀短短的頭發,這種感覺塽到讓他有些害怕,想要把他抓開又舍不得。
那纖細的手,筋骨繃緊又放松,看得出他的糾結。
陸時汀滿嘴都是梨湯的味道,甜滋滋的,輕輕咬一下柔榜,還有點艮啾啾。
這是謝禮。
專屬于徐圖之的謝禮。
只是徐圖之比他想象的激動,他梨湯還沒收拾幹淨,他就又給梨湯加了點料。
陸時汀扯了紙,把嘴裏的加料梨湯吐了出去,神情愉悅的瞧着癱在了桌上的徐圖之。
夏伸還殘留着梨湯,阮下來的柔榜還墜着滴白卓。
小學
更是一開一和。
場面銀亂。
他又扯了張紙給徐圖之收拾幹淨,然後就瞧着那柔榜又束了起來。
以往他也是要幾次才能喂飽。
開關已經被他打開。
“我們回卧室。”
機器人勤勤懇懇收拾着地面,收拾幹淨後去到卧室門口告狀。
“經統計,我這8天內拖地次數明顯比以往增加,請不要虐待小時。”
無人理會表情變成T^T的小機器人。
*
陸時汀兩人頭對腳,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各自對着對方的
機扒
徐圖之紅着臉,倔着渾身柔最多的大匹鼓,還能感受到陸時汀的呼吸。
這好像有點太超過了。
他不敢想陸時汀看到的會是什麽,感覺活到快29歲,臉都丢光了,偏偏他心動到無法拒絕。
然後被拍了下。
他沒法再多想,勤勤懇懇的吃起等待着他的大陸j。
好香。
好好吃。
神色變得陶醉,貪心。
陸時汀一手統着小雪,一邊吃着,梨湯的味道還沒完全散去。
徐醫生是個沒有什麽承受度的。
不過一會兒就秤不住,學白的大匹谷幾乎坐到了陸時汀臉上。
陸時汀擡手打了他一下。
吃着他首指的,小雪就是一僅。
徐圖之努力的又秤起了些,沒過一會兒顧定不顧頭,已經無法分心吃他最愛的美食了。
結果就是又被打了一巴掌。
“不許偷懶。”
徐圖之嘴角抿抿,模樣有點委屈。
但是被打的好塽啊。
之後他還會故意偷懶,或者故意坐下,晃着被打紅的大匹谷,等待着再被打一下。
遇見陸時汀後他又發現了自己一個問題。
他不止有瘾。
他還是個哎目。
陸時汀渾身的細胞都在興奮,他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手勁兒,以免真把人打壞了。
只是他發現,他喜歡在這個過程中帶一點“暴力”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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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的兩人重新回去了,機器人跟在後面收拾着落在地上的水珠。
陸時汀忽然說了句:“明天給你買份金牌機油。”
機器人:“謝謝。”
它的表情就變成了:*^_^*
*
此時一個男人正在向他的老板彙報:“失敗了。”
“殺個人而已,你到底都從哪裏找到的廢物!”
“我要他死!”
“你知道的,他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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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汀醒來時身邊沒人,打開卧室的門就聞到了香味。
廚房內,徐圖之像上次那樣盤着頭發,正在袅袅升騰的熱氣中忙碌着。
一夜暴雨過後,明媚的陽光從廚房的窗落了進來,為徐圖之渡了一身金色的光。
恍若能夠拯救世人的天使。
陸時汀看得癡了,這樣的早晨,這樣的家的感覺太久沒有過了。
被爺爺收養後,爺爺忙着研究很多時候都在機械院,明熙姐那個時候也住校,偶爾才回家一趟。
早餐,他都是出去吃的。
像這樣一睜眼廚房就有煙火氣的場景,還是媽媽還在的時候,爸爸會在一旁打下手,兩人聊着天,說說笑笑。
陸時汀的視線跟着徐圖之轉着,如果以後的每一天都可以看到這樣的場景,一定會很幸福吧。
他會像爸爸一樣,在旁邊打下手。
他邁步上前。
徐圖之有所感的回過頭,見到陸時汀後就笑了,輕輕淺淺,溫溫柔柔:“醒了,去洗漱吧,馬上就好了。”
陸時汀停下腳步,心跳的厲害,喃喃叫出了口:“徐圖之。”
徐圖之瞧着他,有些疑惑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叫自己全名了,怪吓人的,有一種犯錯要被訓的感覺。
陸時汀眼睫耷下,瞧了眼還沒好的東西。
“辛苦了,不好意思我今天起晚了。”
“沒事,等下次我起晚了,就你做早餐。”
陸時汀喜歡這個約定,就好像他們有無數個下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