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油餅夾菜
油餅夾菜
為了防止淪陷在喬邑的眉眼裏, 章千予移開視線，又在心裏念叨Aaron的名字：“Aaron，Aaron, Aaron……”速度飛快像念咒。
人醉了之後, 嘴巴的防備就會降低，默念的話也輕而易舉就溜出口。
喬邑聽到聽清後，不怒反笑, 故意逗她似的說：“幹嘛呢？嚣張到要當面念叨他啊？”
章千予定了定神, 奪過喬邑手裏的酒杯，連推帶拉地把他往房間外送。
“我酒還沒喝完呢。”喬邑說。
章千予一邊推一邊嚷嚷着：“你酒量不行，不能再喝了, 再喝又要我來照顧你了。”然後把他推出門，趕緊把門給關上。
喬邑輕輕敲了敲門，說：“那我回去咯？”
裏面章千予依靠着門板, 加大了聲音念着Aaron的名字。
“謝謝你今晚的款待。”喬邑像是面對章千予本人一樣, 留下一個禮貌的微笑, 回房間去了。
章千予聽到隔壁的關門聲，心裏亂得不行。剛剛她看到喬邑唇色紅潤飽滿，帶着微微的水光。差點就一個沖動親上去了。她搖了搖頭, 甩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 回到茶幾旁繼續吃東西, 然後內心所有的反應, 都歸因于春天的躁動。
“不行不行，得多跟Aaron接觸。喬邑太危險了。”章千予拿出手機，計劃着周末跟Aaron出去玩。出差在外的周末, 是最适合旅行的時候。她買了兩張明天大慈恩寺的套票，然後打電話給Aaron。
Aaron接起電話就說：“你也看到郵件了？”
章千予一直在喝酒, 根本不知道什麽郵件。
“Evan發來的，應該每個來西安出差的同事都收到了。”Aaron說，“說願意留在西安工作一年的同事，可以升職加薪。”
章千予開了免提去翻自己的郵箱，發現根本沒收到這條郵件。她跟喬邑結了婚，壓根就不能留在西安，所以Evan就幹脆沒發給她。
Advertisement
“那……你要留在西安嗎？”
“其實白天的時候，喬總已經找過我了。”Aaron語調溫柔，“我沒有答應。因為我不想離開上海。一年時間對我來說，太長了。”
章千予聽着手機中溫柔的話語，不自覺腦補，Aaron是因為她才不願意留在西安的。
溫柔的人總是有這種魔力，他們無論對着誰說話，都像飽含深情。
“我也不準備留下。”章千予笑道，“我買了明天去大慈恩寺的票，請你一起去玩啊？”
“明天啊……”Aaron猶豫，“不行哎。來之前就跟線當地的朋友約好明天一起吃飯，就不能跟你一起去了。不好意思啊。”
章千予多次約Aaron被拒絕，卻又一次又一次再約，就是因為Aaron每次拒絕她，都似乎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那好吧……”章千予有點失落，“那後天呢？”
“後天晚上可以。要麽我們後天晚上一起去打球吧。”Aaron聲音中有笑意，“我在酒店後院找到一個羽毛球場，一起去試試？”
“那也行。”
票已經買了，沒約到Aaron，章千予就去約Sally。不巧的是Sally也有約了。他們都在當地有朋友，只剩章千予一個人、兩張票。
郁悶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章千予苦着一張臉，去酒店餐廳吃早餐。星級酒店的早餐很豐盛，章千予化“悲憤”為食欲，拿了兩大盤。
找座位的時候，一個同事都沒發現，只有喬邑一個人坐在落地窗旁吃早餐。清晨的陽光灑在他的白襯衫上，整個人都有點耀眼。
章千予不想一個人吃早飯t，就端着餐盤坐在了喬邑對面，公事公辦地打了個招呼：“喬總一個人吃飯啊？”語調冷淡，仿佛昨天晚上跟他靠在一起喝酒的人不是她。
“嗯。”
看着喬邑餐盤裏就只有幾塊牛排，一點蔬菜和一片面包。她疑惑：“你吃這點兒能吃飽？”
喬邑看了看對面滿滿的兩大盤，有油餅、包子、各類蔬菜、烤雞翅……上面還放了一小碗面，似乎是看到什麽拿什麽，不僅量大，還毫無搭配可言。
他認真看了看章千予，說：“你來西安後胖了，你發現了嗎？”
“要你管？”章千予白了喬邑一眼，捏起油餅來撕開，一邊往裏面塞小菜一邊說，“出來玩，就算胖死，也要把美食吃夠。”然後把油餅咬了一大口。
西安的油餅和上海的不同，上海的油餅是死面的，西安的是發面的，中間有個小孔，像是壓扁的甜甜圈。面餅裏和了茴香，單吃外酥裏韌，很有嚼頭。也可以夾菜，味道更香。
“這個真的很好吃。你嘗嘗。”章千予把另一半餅遞給喬邑。
“糖油混合物……”喬邑低喃着，帶着幾分抗拒。
“那你夾點蔬菜和牛肉，就是碳水、蛋白質、膳食纖維和優質脂肪的組合了。”章千予邊吃邊說。她兩頰本就有點肉肉的，嘴裏又塞了油餅，胖乎乎的像是小新的臉，很是可愛。
喬邑無奈笑了笑，接受了她的好意，把盤裏的牛肉和蔬菜塞進了油餅裏。
章千予緊盯着喬邑的反應，兩眼放着光問：“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吃？”
“是不錯。”喬邑沒有辜負她的期待。
章千予很受用，笑得開心。想到既然有兩張票，那跟喬邑一起去玩也不錯。于是問：“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今天要看看分公司的幾個品牌合作情況，還準備約一下BP的市場總監，看看一起吃個飯什麽的。然後……”
喬邑越說，章千予臉上的煩悶越多。他便停頓了一下，問：“怎麽了？”
“我買了兩張去大慈恩寺的票，本來想約你一起去來着。”章千予啃着包子發牢騷，說起公益廣告裏的經典臺詞：“a都忙，忙，忙點好啊……”
“兩張？”喬邑斜看了她一眼，“是被Aaron放鴿子了才來約我的吧？”
章千予不滿地挑眉：“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喬邑說，“把我放在第一順位考慮的人，我都常常拒絕，更別說把我作為備選的了。”
“不去拉倒！我去大慈恩寺門口把票送給帥哥！”章千予氣呼呼地嚷嚷，“出差時間這麽短，就只有今明兩天可以玩，卻一個個的都拒絕我！沒良心！”說着端起盤子就要走。
喬邑笑笑，按住章千予的手腕，說：“好。我陪你去。”
章千予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喬邑這麽輕易就答應下來。平時在家的時候，他忙得很，她有什麽事找他，都得提前約。她不确定地問：“真的？”
“真的。”喬邑柔聲回答。随後他打了通電話，把今天的工作約都推了出去。
……
一夜大雨洗禮後，是萬裏無雲的晴天。大慈恩寺的紅牆黑瓦色彩更濃重。
空氣中氤氲着香火氣，耳畔飄蕩着鐘聲。
章千予和喬邑一前一後走進大慈恩寺。她不太懂古建，只覺得美。進了裏面就是各種拍照。到了正殿的時候，看裏面好多人在拜，她便催促着喬邑也一起去拜一拜。
喬邑有點為難，說：“不知道求什麽。”
章千予又驚又氣，嘟囔着：“霸總果然不一樣，想要什麽都能輕易得到，根本沒有求神拜佛的需求。”
“倒也不是……”
“那就是不好意思？”章千予豁然一笑，“沒關系，我幫你求。”說着就去請了香，面含微笑跪在佛前，嘴裏小聲念叨了什麽，然後求佛上香。
喬邑看她全程笑眯眯的，無奈搖搖頭。她可能只是覺得好玩。
可她拜完了，踏着步子出來，迫不及待地對喬邑說：“我幫你求了跟Monica關系越來越好。跟爸爸關系也越來越好。還希望你願望成真，拿到多多的酒店股份。”
喬邑專注地聽她說完，目光越來越柔，問：“只是給我求的？”
“還求了我爸媽身體健康，我升職加薪，最好是能中彩票……”
喬邑笑起來，說：“就三炷香，你求了這麽多？一本萬利啊……佛祖能幫你實現嗎？”
“這種事情，不在香火錢多少。心誠則靈。”章千予又興沖沖地跑到旁邊的殿裏去參觀。喬邑緩步跟上。
出來玩的章千予，抛去世俗壓力，身上湧出一股孩子氣。看什麽都很新奇，看什麽都想買。光是手串就請了十幾串，還挨個講清楚：“這個給千月，這個給我媽，這個給可兒……”關系好的親朋好友必須各有一串。
來外地旅行，她最看重的是美食，連寺院的齋飯都不放過。一杯清茶、兩碟素菜，也吃得很香。
喬邑話不多，對游玩的地方興趣也不是很大。章千予的歡快，就成了他的最佳風景。他就這麽跟着，看着。視線像是鎖定了一樣，一直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陽光很好，微風正好。她眼中有各色風景，抱着滿滿的好奇心，去看、去玩、去嘗。開心得像是剛出巢的小鳥，叽叽喳喳個不停。
而他不遠不近地跟着，應着“美”、“好”、“買”。眼中只有她。
喬邑除了了默默跟在後面付款，還叫拍照就拍照，叫拎東西就拎東西，叫嘗試就嘗試……從大慈恩寺出來的時候，章千予冠以“最佳陪玩”稱號。
喬邑淡然一笑，說：“那要不要‘最佳陪玩’再陪你去大唐不夜城逛逛啊？”
章千予起初選大慈恩寺來玩，就是為了白天逛完了寺院，晚上能去附近的大唐不夜城逛逛。可跟喬邑約的只是大慈恩寺，他工作又忙，她就沒奢望他能再陪她去大唐不夜城。
當喬邑出動提出要去大唐不夜城的時候，章千予驚喜萬分，嚷嚷着：“喬邑，你現在超級有魅力你知道嗎？”
喬邑從容一笑，像是早有預料。但他還是掩不住臉上的開心，說了句“我知道。”大跨步走在了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