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蝴蝶穗子

6.蝴蝶穗子

“嘗個味道就行了,酒畢竟傷身,你的病才剛好。”

他風寒好了都快一個月了,還病才剛好呢?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碗圓子還指着宋督公付錢呢,傅時安嘆氣,“可還剩這麽大碗,倒了多可惜。”

說完,他便看向宋非,“不能浪費糧食,我還是都喝了吧。”

暗中保護兩人的暗樁差點笑出聲來,沒想到夫人如此有趣。暗樁偷摸瞧着,沒想到宋非拿起了勺子開始吃起來,吓得他差點把酒杯給摔了。

聽到一旁的異動,宋非不留痕跡地瞥了一眼,那人立即低頭不敢再看。

想起自己前不久才發誓自己再不飲酒……米酒應該不算酒吧?宋非略有猶豫,但還是兩口喝完,“沒事,我喝完就不浪費了。”

傅時安目瞪口呆,他好想說男男授受不親。但看着宋非紅潤水嫩的唇瓣,又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一碗酒釀圓子吃完,兩人繼續閑逛。

沒想到廟會的集市這麽大,傅時安走了一些時日還沒逛完,他還從來沒走過這麽久的路,感覺腳都有些酸痛,身上也開始發汗。

宋非注意到傅時安擦汗的動作,問道:“可是累了?”

“不累,”傅時安為了自己男人的尊嚴咬牙堅挺。

“我有些累了,不如找個地方坐坐?”

“去哪裏坐?”

傅時安環顧四周,見都是些小攤販,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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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有處酒樓。”

順着宋非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實有一家酒樓,傅時安方才也看見了,但是那酒樓挂着“歇業”的牌子,他自然沒放在考慮範圍內。

“那家歇業了。”

傅時安無奈道。

“是對外歇業,但對內營業。”

說着宋非帶着傅時安朝着酒樓走去,剛到門口,酒樓的門便自行打開,笑容滿面的小二邀請着倆人進入。

酒樓內空無一人,兩人直接走到了二樓,憑欄望去能把整個廟會盡收眼底。

傅時安直到坐下反應過來,有些不可置信,“這家酒樓是你的?”

“嗯。”

傅時安再次打量着酒樓,一看就是他以前消費不起的樣子,沒想到宋非這麽有錢。

“我不止有這家酒樓,城西一條街的鋪子都是我的,甚至京城外我也有很多産業。就算我不當東廠的督公也能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傅時安暗自腹诽:怪不得你這麽忙,原來你一個人打兩份工。而且,說的好像我要和你過一輩子似的。

雖這麽想着,心卻不可抑制的狂跳起來。

走了許久有些口幹,傅時安先牛飲一杯茶後才細細品嘗,而宋非則絲毫沒碰茶杯。

“我發現你好像不喜歡喝水。”

傅時安勸着宋非喝茶,“走了這麽久不渴嗎?”

宋非端起茶杯,卻只是用潤潤唇,“不渴。”

臨到飯點,兩人幹脆用完飯才離開。雖然傅時安十分不想承認,但逛了一下午他确實累了,坐在馬車裏頭便止不住的點。

“若想睡,便靠在我身上。”

傅時安從善如流地就把頭靠在了宋非身上,馬車搖搖晃晃前進,喧鬧的人聲被隔絕在外。

忽地馬車停了下來,傅時安差點就摔下座位,好在及時被宋非按住。

“督主恕罪,前面好像有人在鬧事。”

“繞開走。”

宋非有些不耐煩。

車夫立馬便住了嘴,駕着馬車轉了方向。

傅時安瞌睡也被吓醒了,默默坐直了身子,掀開車簾想看看發生了什麽事,但馬車裏的太遠什麽也看不見。

倒是轉身時借着外面的天色傅時安才驚覺宋飛額上此時布滿了細汗,熟悉的神情讓傅時安下意識就按在了那處,小腹略微隆起,不知道這人憋了多久。

“方才怎麽不去如廁?”

“不知為何,又無法正常……了。”

其實在喝完那米酒後就隐隐有些不适,熟悉的瘙癢和紅疹再次出現,宋非确定自己的異常就是由酒水引起的,但好在那酒釀圓子确實不怎麽含酒,忍忍也就過去了。但怎麽還是對這方面有影響?

傅時安現如今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或者說羞恥心也讓他做不出什麽動作來,“很難受嗎?能不能忍?”

“……能。”

面前人的情況着實不算好,他轉頭問車夫,“繞路要走多久。”

“回夫人,繞路的話要從城東走,得要小半個時辰。”

從城東豈不是繞城走了半圈,要忍那麽久怎麽忍得住。

傅時安嘆了口氣,熟練地從頭上拔下簪子,悄聲道:“太久了會憋壞的,你且忍着些。”

“不要。”

宋非按住傅時安的手,“我可以憋到回府。”

“沒事,你小心些,不會被發現的。”

傅時安的臉也燒的通紅,他微微掀起一點簾子使得光透進來。他剛剛看過了,馬車在城郊上,而且天色已晚也不會有什麽行人。

宋非半推半就,傅時安很容易就褪了他的褲子,撩開外袍,借着微弱的天光傅時安終于看清了那小東西。

他倒吸一口冷氣,“你虐待它了?”

紅腫不堪,甚至能看見結痂。

宋非閉着眼不做聲,只是微微顫抖的身體透露着他并不平靜的內心。

這讓他還怎麽把簪子插進去,難不成這麽快就要用那個法子了?

“好歹愛惜點自己的身體,”傅時安埋怨道,手裏動作卻不停,他曲起一條腿,讓宋非半靠在他身上,随後手指沾滿茶水便往那人的身後探去。

宋非當即瞪大了眼,一把拉住了傅時安的手,“你做什麽?”

“新學的法子,保證有效。”

“你……”

宋非話還沒說完,便被傅時安的動作打斷。

傅時安想着醫書裏的描述,摸索着那點凸起,他也記得刺激那處會有些意想不到的反應。

好在宋非的并不深,他很快就找早到了。

在傅時安看來這并不是什麽暧昧的情事,而是他的第一場醫術實踐,他努力認真、小心、嚴謹。卻在看着紅着眼咬着手臂的宋非那一刻後徹底破功,手裏的力道也失了輕重,喘息的宋非如同一條被扔上岸的魚只能無助的揚起身體。

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與此同時,腦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崩斷了。

他忍不住伸手拉開了宋非的手臂,于黯淡的光裏看見了那嫣紅的、透着水光的唇瓣,差點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

外面忽地傳來牧童悠揚的笛聲。

傅時安猛然回神,心如擂鼓,不敢再看宋非,趕緊拿起座位上的毯子接住水漬,隐去聲響。接着從懷裏掏出柔軟的手帕,等到水聲結束後開始細致的将它擦幹淨,動作裏帶着說不出的輕快。

只是宋非的反應截然相反,他罕見地冷落了傅時安。

直到進府也沒再和他說過一句話。

傅時安自然也感受到了宋非的異常。夜裏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十分懊悔自己的莽撞。

宋督公已經如此善待自己,他卻輕薄與他……

一直到天色蒙蒙亮,他才睡去,只是睡得也不安穩。銀書一推門,他便醒了過來。

濃濃疲色的傅時安與神采飛揚的銀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少爺,您怎麽了?”

銀書被吓了一跳,歪歪腦袋,頭上的步搖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傅時安搖搖頭,以往無話不談的兩人,現在傅時安卻并不打算向銀書傾述他難以啓齒的煩惱了。

他擡手把纏在一起的步搖解開,“昨日新買的?”

“對啊,”銀書得意地摸了摸頭上的發簪。

發簪是簡單的款式,但是做工很是精細。從發簪末尾延伸出的幾根垂下的細鏈上都勾着銀色的镂空蝴蝶。光是看着,傅時安都能想象到日光打在蝴蝶上烨烨生輝的模樣了

“很好看。”

“花了奴婢五兩銀子呢!”

銀書一臉肉痛,她以前在将軍府月錢還不到一兩,雖然督公府財大氣粗,連着她的月錢都漲到了二兩,但五兩對她依舊是一筆不小的花銷。

傅時安樂了,要是到平日裏這丫頭可是視財如命,是多花一錢都不願意的主,“你把全部錢都花完了?你可真舍得。”

“奴婢也不舍得。它當時擺在好氣派的店裏,奴婢一眼便看見了,忍不住走進去試了一下,果然很好看,但要五兩銀子,那店家還不讓砍價,奴婢當時哪裏舍得便沒有買。後來沿着街走了好久好久,那些小攤上的發簪款式也很多,但就是沒有這個漂亮,所以奴婢又走了好長的路回去終于買下了它。”

傅時安深以為然,感嘆道:“一眼就喜歡的,哪能找到更合心意的?這就是一見鐘情。”

銀書狠狠點頭,簪子上的蝴蝶也跟着飛舞,“少爺您說的對,我就是對這步搖一見鐘情了。”

“好了,”傅時安按住銀書,“帶了步搖就不要在莽撞了,不然不好看。”

銀書立馬不動,嘴角淑女地抿起,“少爺,奴婢伺候您洗漱。”

傅時安累得很也沒什麽力氣,便任着銀書擺弄。

待衣服全部穿戴整齊後,銀書道:“少爺,今日督公也在府裏呢。我記得安寶說督公好像在書房裏看書。”

安寶是督公府裏的管家,年紀不大,就是平日喜歡和督公一般冷着張臉。

傅時安整理衣擺的動作一頓,“我管他做什麽?”

銀書沒注意到傅時安的異樣,傻傻道:“往日少爺一醒來不都要問督公在哪嗎?”

銀書揶揄道:“難道少爺您和督公吵架了?”

“我哪敢?”傅時安打趣道。

銀書不禁打了個冷顫,随後注意到傅時安整理衣擺的手她才終于想起來了什麽。從小荷包裏掏出一枚玉佩,就要挂在傅時安的腰間。

傅時安一眼便認出這是他前幾日交給銀書,不過在他練劍時穗子不知怎麽就斷了,好在玉佩沒磕到,他便拿給銀書吩咐把它放着,也沒說讓她修。

“你修好了?其實不用修的。”

傅時安拿起玉佩把玩,發現穗子上打了個蝴蝶圖樣的繩結,有些啞然失笑。銀書這丫頭,買了個蝴蝶簪子便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安上蝴蝶的圖樣,真跟孩童的性子一樣。

銀書有些變了臉色,支支吾吾道:“少爺,您都戴好多年了,不戴了多可惜。”

傅時安啞然失笑,以前在将軍府過的雖然不算寬裕,但也絕不拮據。銀書怎麽連個不知名的玉佩都舍不得扔。其實他也不記得這玉佩是怎麽來的了,只記得跟了他好多年,不過也應該不是什麽稀罕東西,不然他也不會沒什麽印象。

銀書接着補充道:“之前沒給您是奴婢正想着穗子要弄個什麽圖樣才好,昨日買了簪子後便覺得繡蝴蝶才是最好的。”

“因為蝴蝶好看?”

“才不是,是少爺以前說過蝴蝶會出現在夢中,編個蝴蝶是希望少爺能睡個好覺呢。”

傅時安無奈,他以前是講過莊周夢蝶的故事,但這個丫頭果然沒聽懂。

他看了看玉佩,最後還是解下來扔到了匣子裏,今日穿的簡單就不戴了。

傅時安擺擺手讓銀書做自己的事情去,他則從櫃子裏拿出了還沒看完的《野史》。

“少爺,這玉佩您可千萬別扔啊。”

銀書欲言又止。

“畢竟跟了我好多年了,我不會扔的。”

“哦。”

“少爺,您不練劍了嗎?”

“你少爺累着呢,去練劍是想讓我早早歸西是不是?”

銀書撇撇嘴,“那我去給您端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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