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宴會上

12. 宴會上

不過傅時安卻是沒了再玩下去的心思,他招呼來銀書把自己推了過去。

“宋督公怎麽不過去?”

玩這麽兩下,傅時安也跟傅楠一般出了些汗。

宋非掏出懷中的手帕将傅時安額上的汗擦去,語調平常,“他們都怕我,我去只會壞了他們的興致。”

傅時安毫不客氣地笑了出來,“沒想到還挺有自知之明。”

“正好我也累了,那就只有我們兩個逛逛,勞煩宋督公推我了。”

“不勞煩。”

宋非接過銀書的位置,推着傅時安往外走,“沒想到你投壺玩的這麽好。”

“我也不知道,我其實是第一次玩。不過督公你的教的那個劍法真是太有用了,學了之後我走路都快許多了,甚至還能教訓幾個混混。”

“混混?”

宋非眼睛看向了後面的符霖,符霖立馬低頭裝死。

“對啊,那日我走到一處鎮子中,正好碰見幾個混混在調戲良家婦女,我立馬就以手中的拐杖作劍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太解氣了。“

傅時安越說越興奮,恨不得當即站起來給宋非表演一段。好在他還有幾分理智殘存,忍住了這股沖動。

“督公,你說日後你若真能放手,不如就同我去四處游玩如何?”

“我樂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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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說笑笑,時間飛快流逝,轉眼間宴席也快開始了。

傅時安落座在宋非身側。

首位坐的是小皇帝,其次便是太後。

小皇帝看着還是個半大少年,但面上表情嚴肅,是少年老成模樣。

現如今後宮中沒有嫔妃,故而上座有些空落落的。

眼看各家開始為太後獻上賀禮,傅時安也有些好奇宋非送了什麽。

“一幅畫罷了。”

傅時安也沒想太多,他現在的注意力都被五花八門的賀禮吸引了,尤其是那位吳碟語姑娘,她獻上了現下最風靡的婀娜舞。

輕紗飛舞,舞姿曼妙,曲聲動人。

傅時安以前哪有機會見識如此美妙的舞蹈,看的都入神了。

“我聽聞你與這位右相家的小姐差點結親?”

傅時安眼睛不轉,回道:“可惜人家瞧不上我。”

“那你對她有意?”

舞曲結束,傅時安回過神來才發現宋非的臉色似乎不怎麽好,“我與她之前從沒見過,今日也是才第一次見,怎麽會對她有意?”

“不過吳小姐确實很有魅力,若是……”

“若是什麽?”

傅時安反應過來閉了嘴。

若是他之前就見過吳小姐,必然是要魂牽夢繞一段時間的。只是現在,吳小姐對他的魅力也不是那麽大。

宋非卻還在追問,“若是什麽?”

傅時安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若是承蒙吳小姐能看上我,我可能也不會喜歡她。我們之間合不來。”

似乎是聽到了滿意的答案,宋非唇角微微勾起。

“但是督公你好奇這個幹什麽?”

傅時安反客為主,質問道。

“就是好奇你會喜歡什麽樣的人。”

“我喜歡的人?”

傅時安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宋非的模樣,他将視線重新移回宴席上,“我對這個沒什麽想法,我相信一見鐘情。”

“督公呢?”

“我喜歡日久生情。”

“……”

傅時安面上贊同點頭心中卻笑倒,就宋督公那幅一心只有公事的模樣,他哪裏來的時間和人日久生情?

兩人一同坐着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偶爾還貼近說點悄悄話。這副模樣放在旁人眼中自然而然變成了新婚小夫妻蜜裏調油的模樣。

原來聽聞傅蓉摔瘸了腿,衆人還可憐她是為了退婚故意如此。沒想到如今兩人确實關系融洽,不知引得多少人在心裏琢磨這件事,更猜測着傅将軍的站位。

要知道傅将軍雖被認為皇黨,卻因常年駐守邊疆極少參與黨派之争又表露出于宋非不對付之态,讓太後一派蠢蠢欲動,妄圖拉攏。如今傅将軍親子被找回,其養父母更是太後的親戚,其中彎彎繞繞讓人心中也是拿不準傅将軍的心思。

連着傅時安其實也好奇這事,他看着被衆人簇擁着的傅楠,又想起因這事即将回京的傅将軍,悄聲問道:“傅将軍再怎麽說也是皇上的親舅舅,肯定不會投靠太後吧?”

幼帝早早借口離席,宋非看着那處空位道:“這需要皇上自行決斷,我個見不得光的東廠頭子可幫不上任何忙。”

話畢,忽地感覺旁邊投來目光,宋非循着望去,見是太後神情不悅地注視着自己,當即站起身來朝着太後敬酒。

嘴角毫不留情地勾起嘲諷的弧度,語氣一定是陰陽怪氣。

“微臣獻給娘娘的壽禮不知娘娘可否滿意?”

太後皮笑肉不笑,“這是自然,哀家好久沒有見到如此不俗的壽禮了。”

宋非說了兩句場面話後仰頭喝盡杯中白水,太後卻只是把玩着酒杯。

其中暗流湧動,讓人心驚,席間安靜下來,生怕不小心成了兩人的目标。

傅時安卻茅塞頓開,難道宋非的賀禮是送了一幅假的布防圖給太後?還更可能是以他的名義送的,怪不得太後派來暗殺他的人一波又一波。

看來是他想錯了,還以為是宋督公放心不下自己,沒想到只是來擦屁股的防止傷及他這個無辜的。

真是自作多情啊。

氣得傅時安牛飲兩杯,準備再喝時卻被宋非攔住了。

“飲酒傷身。”

傅時安不服氣,“你不也喝了一壺了?”

宋非執起自己那邊的酒壺給傅時安倒了一杯,“我喝的是白水。”

傅時安不信邪地喝了一杯,還真是白水,氣得他把酒杯一扔,“連酒都不喝,也太無趣了些。”

說完傅時安就後悔了,感覺自己的生氣來的莫名其妙的,他更不該對着宋非發脾氣。

想了半天措辭,傅時安剛準備開口卻被宋非搶了先。

“不喝酒難道真的很無趣?”

傅時安連忙搖頭,“不是,是我的錯,我最近有點上火,說話就不過腦子。”

“那我吩咐廚房多做點降火的菜。”

傅時安心虛地點頭,片刻後問道:“那個,你怎麽知道前幾日太後會追殺我?”

“我不知道太後會追殺你。”

“那怎麽會……”

“其實這一路上都有人在保護你。城防圖我設局騙了她,沒想到她會遷怒到你身上。”

“我也沒想到他們會認為你是我的軟肋。”

軟肋?

笛聲在高潮處戛然而止,鼓聲一滞接着再次密集響起,傅時安感覺自己的心跳也似乎跟着停滞了片刻而後激烈跳動。

有些話情不自禁。

“那我算是你的軟肋嗎?”

話問出口傅時安就後悔了,他太過莽撞,現下并不合适問這些問題,“宋督公,你就當我喝醉了……”

“是。”

“哦。”

傅時安讪讪閉嘴,壓下心中竊喜,任由自己胡思亂想。

卻無意間闖入傅母冰冷的眼神之中。

她總是拒絕帶着自己出席任何場合,說到時自己遭到太多冷眼,定會承受不住。的确,偶爾的幾次外出他都會受到旁人的打量或同情或不屑,他也的确不喜。但經歷一番波折之後回頭看那些打量好像又不覺有什麽,甚至如今席上這些人的惡意大于當年的千百倍。

看一眼而已,他現在已經不怕了,甚至于不在乎,他可沒空挨個看別人是怎麽瞧自己的。

傅時安平靜地轉頭,腦中閃過宋非含着笑的眼。

宴席散後,傅時安自然便跟着宋非回府了。

期間傅楠有心上來搭話,宋非卻上前一步将傅時安擋的嚴嚴實實。

看的傅楠頗有些受傷,自他認親以來宋非是第一個對他甩臉子的人,“宋督公恕罪,我只是有些話想同姐姐說。”

傅時安心中嘆氣,伸手拉住宋非一擺,扯了扯,“夫君,我就跟他說幾句話。”

宋非沉默地移開。

原來傅将軍還有七八日便回京了,傅楠是來詢問傅時安可要回家的。

傅時安沉默了很久,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回去。

傅楠似乎早就料到傅時安的反應,也沒催促,笑着道:“若姐姐想歸家的話便回來吧,父親母親必然也是想念姐姐的。聽聞這次姨娘和幾個兄妹也要一同歸來,大家也可以一同吃個團圓飯呢。”

殊不知“團圓飯”一次刺得傅時安臉色一白,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傅楠沒注意到傅時安異樣的臉色,說完便走了。

“我們也走吧。”

傅時安長長嘆了一口氣。

“不想回去,便不去了。”

宋非一把抱起傅時安上了馬車,傅時安自然地把手搭在宋督公的脖子上。

“逃避不是辦法,我還是回去一趟吧。”

“好,我陪你一起。”

“會不會不方便啊?”

“我是你相公,有什麽不方便的。”

傅時安瞪圓了眼睛,天知道他絕對不是指的這個,他問的是宋非太忙會不會沒有時間。

“剛剛,你是不是叫了我夫君?”

傅時安點頭,“對啊,難道你不是我夫君?而且傅楠真是沒有禮數,他該叫你姐夫的,怎麽能叫你宋督公呢?”

“但你從沒喊過我夫君。”

難不成宋非不喜歡他喊他夫君?傅時安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喜歡我叫你夫君?抱歉,但畢竟是在外人面前,我也不想被人抓住馬腳。”

“只能在外人面前才這麽喊嗎?”

“畢竟我們是假夫妻……”

傅時安尴尬的撓了撓頭,卻碰到了滿頭的珠翠,一只釵環被扯落了下來,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傅時安連忙彎腰去撿卻和同樣俯身的宋非撞個正着。

“嘶。”

傅時安揉了揉額頭,感覺被撞出了一個大包。

宋非也連忙幫着他揉,“很疼?”

借着燭光查看,發現只是撞紅了而已,沒什麽問題。

“這麽怕疼?”

傅時安撇撇嘴,有種被嘲笑的感覺,放下手硬氣起來道:“不疼,就撞到那會兒有點疼。”

“哦,我記得上次你撞到腿,也是痛的哭天喊地的。”

“哪裏有這麽誇張?”

傅時安不可置信,“你可別污蔑我,男子漢大丈夫我可不怕疼。”

“是嗎?”

宋非含着笑,微微彎曲手指,大拇指壓在中指上就要向傅時安的腦門彈來,“我來試試。”

傅時安吓了一跳,沒想到宋非玩認真的,連忙撲過去壓住宋非的手,“君子動口不動手!”

馬車被兩人的動作震得晃動了一下,發出暧昧的吱呀聲。

宋非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右手被牢牢抓住,傅時安幾乎整個身體都撲在他身上了,發髻撒亂,幾縷碎發掃在臉龐,弄得他心癢癢。

馬車的異動吸引來了侍衛,“督公?”

“無礙。”

宋非的聲音很冷,但傅時安能感受到他的身體很燙,甚至兩人的呼吸都交纏在了一起。

傅時安把自己搞得進退兩難,表面上是他壓制住宋非自己占據了上風,實際上他起來也不是,繼續壓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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