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敵營
第051章 第五十一章 敵營
“已經超時很久了哦。”
車內, 翹起雙腿、姿态悠閑的貝爾摩德好心提醒。塗着鮮紅顏色指甲油的手指按滅了手機屏幕，一晃而過的時間顯示上午十點。
“第一天上班遲到會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搞不好還會有人看不順眼、給你穿小鞋哦。”她擡頭, 似笑非笑地望着來了半天不敢下車的某Top killer。
比想象中要難以接受呢。
偶爾看到琴酒這狀态, 還真是別有一番樂趣。
琴酒冷漠臉, 依舊保持着超級冷酷的姿勢——雙手環胸、叼着煙，目光迷離——聽車窗外面的雨聲，還有被雨水刷過的車玻璃。
貝爾摩德身體往前傾，魅力十足的快遞員, 語帶誘惑：“這可是前輩給你的忠告，別以為在外面打工很容易啊, 上司和同事的關系要處理好很難的。”
黑麥聽得都笑出來了，“聽上去确實很為難。”
Top killer是怎麽面對上司的，他不知道, 但肯定不用費心處理同事關系。反正能處的就一起玩，不能處的就分開、或者找茬幹掉呗。
琴酒不想說話, 被迫分享的人生經驗毫無用處, “閉嘴吧, 你們兩個。”
誰敢給我臉色看，我就用槍糊他一臉。
大不了先忍到下班，然後再用私人的方法處理，反正毀屍滅跡這種事, 沒人比他更熟。
貝爾摩德呵呵笑了兩聲, “堵住我的嘴是沒用的哦, 還有別想着對警察出手。因你個人的原因惹出了麻煩, 我可不會幫忙哦。”
真心煩着的琴酒轉過頭，盯着貝爾摩德看了好一會兒, 被狠狠瞪了回來——
千面魔女無語地極了，“你看我做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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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琴酒也忍不住了，語氣格外認真，“其實你是只老鼠吧？為什麽總為警察說話？”
貝爾摩德斜了他一眼，“無論怎麽說，現在就要進警視廳的人沒資格懷疑別人。”
我看你光明正大的進去，還覺得你有問題呢！
怎麽看都是你更有問題吧？
琴酒無言以對，說貝爾摩德是卧底純屬瞎掰，他當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氣氛轉冷，黑麥及時補充，“要不然，回去吧？”
總不能在門口一整天，會被當成可疑人物的。
琴酒沒好氣地看了眼黑麥，心說：你一個明天就要「上任」的新人警察，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嘲笑我。不見得你會比我表現更好，除非你是卧底。
“我不是卧底哦。”黑麥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
琴酒冷哼了聲，下定了決心，用力拉開車門——
沒有阻擋的雨聲更加清晰，撲面而來的風微涼，雨水砸在身上倒是不痛不癢的。雖然雨勢不小，但他還是打算勇往直前、沖入敵方陣營！
“等一下啊，琴酒——”
不聽，貝爾摩德肯定沒好話！
固執的頂級殺手無視身後的聲音，聚集了所有勇氣的決心不被打擾——麻溜下車，跑入雨中，濺起了雨花仍然不在意，一鼓作氣「闖入」了敵人大本營。
貝爾摩德目瞪口呆，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沖動，“撐把傘那麽難嗎？？”
“男人這種時刻不需要雨傘。”黑麥勾起唇角，随口胡說。單從一個殺手的心态上分析，此時要進入的是敵方陣營，需要考慮到多方面，尤其是內心。
這個時候外界就顯得很不重要了，別說區區下雨，就是下刀子，他也能無視個徹底。
貝爾摩德：“……”
她瞅了眼親手化妝成陌生人的黑麥，恍然想起彼此略不和的關系，恢複了從容，“話說，沒想到你會和琴酒混在一起……”
黑麥笑而不語，因為摸不清楚貝爾摩德了解多少、以及琴酒或者說那位的打算，此時沉默是最佳應對方式。關于游戲，不該由他來說。
“算了，我們走吧。”貝爾摩德沒有緊追不舍，敲了敲耳麥，确定能正常通話，“總是在警視廳門口，感覺很奇怪的。”
确實，純黑組織守在警察大門口幹什麽？
黑麥将保時捷開走，卻沒有離得特別遠，畢竟沒有底氣的Top killer很可能需要支援，他得保證自己來得及，避免錯過最佳拯救時間。
冒着雨闖入警視廳，身處敵人中心，琴酒難受極了。感受到了勢單力薄，呼吸都變得不暢快。
他還沒有完全做好心理建設，倒不是懼怕被發現或怎麽樣，而是……好吧，他已經想着要怎麽大鬧一場，然後潇灑地離開了。
進入警視廳的原因很簡單，要麽是來報案的、要麽與案件相關，但如他這樣的殺手，除非腦子抽了來自首，一般都是來宣戰和搞事的。
做卧底什麽的，他是真的……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敵人的聲音打斷了腦內的胡思亂想，始終保持應有的警惕，條件反射要掏出槍才發現今天沒穿黑色大衣，手/槍更是被藏在小腿處。
琴酒面色冷淡，倒是記得控制住脾氣，沒有當場散發獨屬于殺手的殺氣。
貝爾摩德的化妝技術功不可沒，遮住了原本兇悍的特點，即使發怒也顯得沒有攻擊力。
他快速打量着面前的敵人：奇怪的卷毛劉海、寬眉毛、瘦長臉，棕紅色襯衫、米灰色西裝、還系着藍色的領帶，正裝打扮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這就是敵人特有的氣質嘛，但凡每個卧底都如此，他也不需要費心跑來當卧底了。
“我是幹這個的。”琴酒暗暗吐出口氣，維持着冷淡面孔，将貝爾摩德給他的證件拿出來。
考慮到警視廳人員的忙碌程度，想要找個願意帶路的家夥可能不太容易，更何況他也不想主動開口求助，正好有人送上門來，不用白不用。
免費送上門來的幫手神色微妙，盡管還沒看到內容，他也看出了這是警察證件。換句話說，面前這位是他的同行，竟然說「幹這個」……
用詞多少有點奇怪了，不是應該要用興奮或者崇拜、混合着驕傲說——「初次見面，我是新入職的xxx，前輩好」嗎？
這種隐隐帶着嫌棄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你對得起櫻花章嗎？
“你是新人啊…黑澤君？”雖然內心很複雜，但前輩很有禮貌，不會瞎批評。
他仔細看了看證件，辨別了下名字和樣貌，“怎麽感覺照片和本人不太像啊？”
琴酒心裏咯噔了聲，懷疑了一秒貝爾摩德的辦事能力，拿回證件看了一下：沒問題，和他如今這幅模樣沒啥區別，黑眼黑發很普通。
“有嗎？可能我不上鏡。”
這家夥該不會是想找茬吧？
欺負剛入職新人的那種！
前輩再次端詳了下面前的臉，再與證件照對比，似乎的确沒有問題，“抱歉，是我眼花了…”
真奇怪，明明是同一個人，怎麽第一眼時會覺得不像呢？是昨晚沒睡好、眼睛出問題了嗎？
“警察眼花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結束了嗎？如果我是被你冤枉的兇手，可能一輩子就毀了。”琴酒再次搶回證件，避免被發現細節問題——雖然組織出馬，應當不會出現那種小錯誤。
“你……”好心前輩很無語。
現在的新人都這麽狂了嗎，完全沒有要尊重前輩的概念啊。
“是我看錯了，再次抱歉，所以你要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又不能把你幹掉。”至少現在不能，還要在這裏生活一周呢。
“幹掉？”為什麽聽起來如此黑話？
你沒事吧，新人！？？
“能告訴我，搜查一課的方向嗎？”
“搜查一課？”前輩被過快的語速轉移了注意力，沒有控制的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我也是搜查一課的，不知道你是在哪個系？”
原來不僅是同行，還有可能是比較近的同事啊。沒聽說過，近期有新人要調過來啊？
琴酒倒是不驚訝，對于敵方業務不夠熟練，但比較清楚的是，刑警不用穿制服這點。他有注意到，對方在談話中的觀察，大概是職業病了。
回憶着那份檔案上标注的一長條內容，“第二強行犯搜查殺人/犯搜查第3系。”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肯定不是好偷懶的工作。貝爾摩德既然能把檔案送過來，一定是那位的命令……這一周恐怕不太好過。
“哦。”那倒不是很遠，不過他感覺自己應該不會去串門，這位新人同事看起來不太好相處的樣子。但話趕話到這裏，不自我介紹下有點失禮：
“我叫白鳥任三郎，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3系。以後有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
客套的話說出來毫無壓力，彼此都非常清楚，沒事絕對不會見第二次，至少不會刻意見面。
“呵呵…”耳麥裏傳來貝爾摩德的笑聲，琴酒微微蹙眉，果然聽到了不太好的話，“你應對的不錯嘛，剛進來就交到朋友了呢。”
朋友？呵呵呵，誰要和警察做朋友啊！
琴酒不耐煩，決定找個地方解下耳麥，仔細想想他根本沒有必要非要和外面的人聯系，人家也不能給出很好的建議，還是随機應變比較好。
白鳥任三郎将他帶到了目的地就離開了，他獨自走進去，發現裏面非常混亂，濃濃的煙味讓他這個老煙槍都甘拜下風。
“所以說，我不是說了嗎，那個資料——”
“什麽找到人了，我們這就來！”
“我來核對一下……”
抽着煙的敵人們忙碌個不停，這是他完全沒接觸過的世界。出于內心的謹慎，他沒有上前詢問，而是躲在一旁觀察，越聽心越涼……
原來警察這麽努力的嗎？
想想被所謂的游戲拖住了腳步，最近沒能好好幹活的自己，琴酒作為一個有責任心的犯罪/分子感覺到無比的愧疚——敵強我弱，不能眼睜睜看着敵人強大起來！
他要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