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頑強

第068章 第六十八章 頑強

桌上是幾個案件的資料, 不是特別齊全，說明調查沒有完成。

“有問題找我，可能你會有新的思路呢。”伊達航對他莫名有信心。

然而, 琴酒并不想幫助敵人刷業績, 同樣是要找出案件的真相, 他寧願為遠在愛知縣努力的波本盡一份責任。正好，有個前輩可以詢問，節省了去檔案室翻找資料的過程——

“那個連環殺/人事件嗎…”伊達航頗意外，不過被問到了就沒有隐瞞, “我有點印象，但不在警視廳的管轄範圍, 所以內情都是聽別人說的。”

“沒關系。”琴酒平靜地揣測波本的進度，“我這邊絲毫不了解。”

“這邊？”伊達航聽着略奇怪，好像有另外一個隊伍的感覺。

“我是說, 我什麽都不了解，只知道有這麽個案件而已。”

“……”那你問來幹嗎, 千千萬萬個案件, 為何偏偏選中它？

看懂了前輩的眼神, 琴酒張嘴就來，“想升職。”

伊達航：“……”

對視中，Top killer絲毫不後退，那些所謂的人情世故, 他都懂的——找個大案子破了, 展現實力, 以獲取上級的賞識, 從而獲得破格提拔……其實組織裏是一樣的，他要是看上了誰, 同樣可以越級提拔。

“哈哈哈…”伊達航沒見過如此直白的人，感慨：“你真有意思。”

琴酒：“……”

聽起來像在說：你真是個傻子。

是錯覺吧，好心前輩不會無緣無故嘲諷他吧？

“那個案件啊，我想想…”雖然覺得後輩給出的理由略敷衍，但好心的前輩還是盡力思考并給出回答：“我記得最開始是說，前幾名受害者的共同點——停車場，20-30歲的女性，遇害時是晚上且都穿白色長裙……”

琴酒一邊聽一邊回憶了當時波本與他的對話，可惜無心的後果就是，他只記得波本是其中一個受害者的丈夫，去了國外至今沒回來。但受害人叫什麽，丈夫叫什麽，一概沒有印象，依稀記得受害者是被勒死在停車場的。

“第一個死者好像剛結婚不久，據說是個性格比較野蠻的女士。她有一個前男友，曾經在葬禮出現過，和死者的丈夫起過沖突，認為對方的死亡，其丈夫要付全部的責任……”

“第二個死者，職業女性，在停車場附近的商場工作，下班途中遇害。她好像本來要結婚了的，可惜……她的未婚夫是我們的同行，因為這件事辭職了，最近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第三個死者，是在給丈夫送東西時遇害的，聽說她和丈夫共同經營着旅行社，當天受害者本來是要給女兒過生日的……”

伊達航同樣絞盡腦汁回憶，效果顯然比琴酒好太多了，但他并不滿意，主動提議，“我有個同期，他在愛知縣任職過，具體的情況應當比我了解，你那麽在意的話，我去找他問問…不能阻礙你升職嘛！”

被用力拍肩膀的琴酒，老實說，很難不懷疑前輩是不是借機打人。

“那就拜托了。”這些消息以波本的能力，可能已經有眉目了，他需要更多的，才能堵住那家夥的嘴巴，以便被反過來諷刺。當然，時間限制要保住，“越快越好，我急不可耐了。”

伊達航只能感慨，“…年輕人有活力真好啊。”

琴酒端詳了幾秒前輩的面容，坦然接受了「年輕人」的說法。

“那，我去給他打個電話。”伊達航說着，轉身回自己的工位，拿手機聯系同期。簡單幾句話說明來意，然後就結束了通話……

“他有事在忙，恐怕要稍晚才能回複。”

這效率可以說非常可靠了，盡管沒有得到答案，殺手也十分動容，“沒關系，我能等。”

“你要找資料的話，可以去檔案室看看。”伊達航說着，卻遺憾地看向桌面上的資料，“我暫時不能陪你去……”

琴酒并不是一個要時刻陪伴的弱智，當即表态，“我自己去。”

“好吧。”伊達航笑道：“查到了什麽告訴我哦，我也有點好奇了。”

“……”那可不行，就算真的調查出來了，也不可能會分享的。

案件的真相無關緊要，他們的目标只是游戲幕後而已。

當琴酒心情複雜地走入檔案室時，黑麥懷着不輸于他的心情出發去找犯罪嫌疑人了。只能說，工作都是不容易的，沒一刻消停。

*

下午，坐回工位繼續無所事事的琴酒正在翻閱資料，比起前兩天出的外勤，他覺得這樣的形式還能接受，只要将周圍因為煩躁而顯得格外兇悍的警察想象成同行，所有的別扭都能迎刃而解。

“大家集合。”

忽然辦公室變得吵雜，随後在一個人的壓制下再度安靜。

被伊達航催促着往前的Top killer莫名感覺不妙，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能接受的形式可能要被摧毀了，果然——

“剛接到有人報案，說在米花商場發現了可疑物品，疑似裝有爆/炸/物。爆處組已經出動了，現場可能留有罪犯的信息，你們誰有空去看看？”

伊達航立刻舉手，“我可以！還有黑澤，我們去！”

琴酒：“……”

這可太不妙了——！

為什麽這種事要拉上他啊，他根本不想去看現場，管它炸不炸的！！

假刑警真犯罪分子，埋下炸/彈才是他的本職啊，為什麽要去搞破壞？

“好，辛苦你們了，注意安全。”

“……”可以再敷衍一點麽？

總覺得只是走了個形式，其實人選是早就定下來了的。

散會後，琴酒和伊達航走出了警視廳，同行的還有幾名警官。

“你不會介意吧，我沒有征求你的同意就搶着開口。”伊達航小聲地說着，“其實這也是一個機會，可以給管理官留下個好印象。”

琴酒眼神意味深長，原本以為前輩不在意，原來早就研究過了麽。

果然，沒有人不想升職啊。

“我不在意。”他想了想，轉而問：“不過，就這麽過去嗎？”

“嗯？”

“有可疑的物品，他是這麽說的吧——”作為安裝可疑物品的熟練玩家，琴酒誠懇地提議，“那就代表有爆/炸的風險，不應該做更全面的準備嗎？”

警察會怎麽樣無所謂，關鍵是聽從了貝爾摩德說的「真實感」，他出來沒穿防/彈/衣啊！誰知道原來刑警也有風險，明明要更專業的人處理吧？

“啊，那個爆處組會解決的。”伊達航倒是很樂觀，“我們只需要在現場排除危險後進入即可。說到這個，不知道那家夥會不會去啊…”

“那家夥？”

“是我的同期，他在爆處組工作。”伊達航熱心地笑道：“如果見到了，我會給你們介紹的。”

笑容中充滿了對後輩的無限包容。

“說起來，他的性格和你有點相似，都是表面酷酷的，不愛理人。”

“……”謝謝，我看我就是理你的次數太多了。

很快趕到了米花商場。

琴酒仰頭看着商場，伊達正在和其他同行交流。

啧，米花…多少有點沒用了，連一天的和平都保持不住嗎？

不過，只是協助抓住爆/炸/犯，應該不會太難，比起連環殺/人案簡單很多，起碼不需要調查太複雜的關系網。首先可以向周圍的人打探，人來人往，總會有人看見行蹤可疑的人。其次，犯人可能留在現場……

一般爆/炸/犯和縱火犯一樣，會有個特點：喜歡看自己的「成果」。

留在警戒線外，假裝無害混入人群裏，親眼見證爆/炸的發生。

琴酒不動聲色地審視周圍靠近的人，同為搞事人，大抵是有點奇妙的感應力的。他用了一分鐘，确認了犯人就在這裏，并且還與他目光對上了。

伊達航了解到了更加詳細的內容，與琴酒低聲交流，“聽說可疑物品是在商場的角落發現的，一共五處，預估爆/炸的效果很會厲害。”

“……”琴酒收回心神，略無語地看向前輩，“我想也是。”

都費心安排五個地方了，不抱着厲害的效果，難道是想放煙花嗎？

前輩不受影響地說：“包裝是蛋糕盒，寫的是「祝你生日快樂，我的兒子，健太」，日期是去年的。然後旁邊寫了密密麻麻的「去死吧」……”

琴酒：“……”

現在的犯人都這麽會搞事了嗎？

想想自己，每一次都是安裝完了事，從來不會留下多餘的信息。

“線索很少，調查可能會是個大挑戰。”伊達航合起了筆記本，說着似為難的話，眉宇間的神情卻非常堅定，顯得躍躍欲試，“要加油了，黑澤，争取下班前抓住犯人！”

“…醒醒，距離下班只剩下兩個小時不到了。”琴酒并不願意。

然而，前輩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一臉嚴肅地拍他肩膀，“別忘了，你是有野心的，想想你的高升計劃，難道你願意就此認輸嗎！而且，我說了，對于刑警而言沒有固定的下班時間，只有破案了才是結束。”

“……”

敬業之心很感人，但并不包括琴酒，他只覺得人生一片黑暗。

為什麽要遇到這樣的人！

他只不過是想準時上下班而已！！

“爆處組的出來了。”其他同行通知了聲，向琴酒投去同情的目光。

顯然剛才積極分子的可怕發言被聽見了。

琴酒面無表情，考慮着兩個小時抓住兇手的可行性。

命運對他恐怖如斯，他頑強抗争，積極尋找不加班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