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Chapter39
「Chapter39」第14天:巴塞羅那海灘
林青妤下意識摁滅屏幕。
身後的陸修澤是什麽表情, 她看不到,只知道他攬在她腰間的手摟得更緊,頭顱也埋入她頸間:“小妤。”
再沒有比冬日裏的被窩更舒服的地方, 何況與喜歡的人親密依偎着,無論是肌膚相貼的觸感, 還是彼此傳遞的體溫, 都在不知不覺中讓人變得放松。
她擱下手機,回身抱住他, 鼻間出發一聲懶懶輕應。
陸修澤低頭, 吻了吻她的額:“餓不餓?”
林青妤才将蘇醒的大腦花了三秒鐘去分析,他這句話是字面意思, 還是那種意思。
不過這大中午的, 應該是前者。
“有點。”她輕舔微幹的唇瓣:“但更想喝水。”
昨晚實在太瘋狂,意識渙散間看到床單那一大片洇濕痕跡時, 她簡直不敢相信那些是他們弄的。
雖然每次和他做, 都能嘗到到達頂峰的愉悅, 可昨夜太不一樣。
一次又一次, 橫沖直撞, 起起落落,現在想起來, 都隐約覺得腰子疼。
感覺回國後的第一件事,是找個老中醫開一副滋陰補腎的湯藥。
如果那個時候, 她和陸修澤還有聯系的話,她順便也給他發份藥方。
陸修澤顯然也回憶起昨晚的一切,包括她在他懷中失控的可愛模樣。
這樣一想, 腹間又熱了。
林青妤敏銳地察覺到男人的變化,驚住了。
不、是、吧?!
她幹巴巴咽了下口水, 盡管羞恥,還是硬着頭皮與他對視,試圖用她清澈無辜又一身正氣的目光告訴他——達咩。
陸修澤也知昨夜已耗費太多體力,擡手捏了捏她的臉:“我去給你拿水。”
他掀被下床,走向電視櫃。
轉身走回來時,林青妤一會兒看看他手中的礦泉水瓶,一會兒看看他真絲睡褲下的“礦泉水瓶”。
作為亞男,這尺寸真的很誇張。
尤其這個人平時還一副高嶺之花的清冷模樣,那楚楚衣冠下的口口和他清心寡欲的外表實在是不符。
她正暗自翹嘴,老娘吃的可真不錯。
眼睛陡然被蒙住,男人透着幾分無奈的沉啞嗓音傳來:“別看了。”
林青妤眨眨眼:“怎麽了?”
昨晚都這樣那樣了,現在反倒害羞了不成?
下一秒便聽他道:“除非你今天真的不打算下床。”
林青妤:“……”
咳,打擾了。
“我不看了。”她閉上眼,雙手擡起,一臉老實:“請陸總賜水。”
見她一秒認慫,陸修澤失笑。
将礦泉水瓶蓋擰開了,才遞給她:“你再躺會兒,我先去洗漱。”
林青妤:“好。”
倒也沒再多看,拿過那瓶礦泉水,仰頭就咕嚕咕嚕猛灌。
實在是太渴了。眨眼功夫,一瓶就空了。
陸修澤本來都準備進浴室了,見她這架勢,又給她拿了第二瓶。
但林青妤喝一瓶也就夠了,第二瓶擱在床頭櫃,聽到浴室門關上的“啪嗒”聲,她抿了抿被水浸得紅潤潤的唇瓣,摸過枕頭下的手機。
點進微信一看,的确是周應淮發來的消息。
Zhou-yh:「醒了麽?」
想到昨晚的談話,林青妤垂下眼,斟酌片刻,回了個問號。
對方回複的很快,以至于林青妤猜測他這會兒一定是躺在酒店房間裏百無聊賴,才會秒回。
沒想到對方卻發來了一張照片——
一張他手持視角的海邊照片,深藍色的大海,橘紅色的朝陽,淡黃色的沙灘,還有他坐在沙灘椅上兩條筆直的大長腿。
林青妤錯愕,将那張照片放大,從那雙亮白色球鞋來看,的确是周應淮無疑。
Lin:「你去海邊看日出了?」
Zhou-yh:「嗯。」
Zhou-yh:「本來想叫你一起,但估計你還睡着,就自己來了。」
Lin:「的确還在睡。」
Lin:「還得是你,精力旺盛,旅游半個月,還能爬起來看日出。」
Zhou-yh:「要是能抱着女朋友睡懶覺,我也能睡到12點。撇嘴/」
Lin:「………」
這家夥是在陰陽她?
Zhou-yh:「我還拍了很多日出的照片和視頻,你要的話,我傳給你?」
Lin:「發兩張看看先。」
周應淮很快發了兩張。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拍照水平和構圖審美還是挺在線的。
想到明天一早就要去機場,結束這趟旅行,這一組日出照片或許能留着明天早上發一組朋友圈……
Lin:「好。」
她回着,想了想,又發了條:「你現在還在海邊?」
Zhou-yh:「嗯。」
Zhou-yh:「我一個人嘛,到哪也無所謂,反正也沒人關心。」
Zhou-yh:「枯萎玫瑰.jpg」
林青妤:“………”
她打開表情包,扒拉到最下面回了一個:「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jpg」
沒一會兒,對面回複:「寶寶一抹笑,美到我心醉。玫瑰/」
屏幕前的林青妤真的笑了。
氣笑的。
真是服了,一大早給她整土味情話是吧?
反正她和徐菲鬥圖多年,已經攢下了一大堆的表情包,在表情包大戰這事上,她就沒帶怕的。
“咻咻咻”發了一大堆過去,周應淮的表情素材庫顯然招架不住。
沒一會兒就發來白旗,并把小學雞鬥圖畫風帶回了成年人的正經溝通:「來海邊坐坐?這邊景色還不錯,中午的風也不冷。」
林青妤翻看着他發來的大海照片,如果說夏天的海水像矢車菊藍寶石般清透明亮,那冬日的海,就如皇家藍深邃明麗,華貴典雅。
她有些蠢蠢欲動,這時,浴室門打開。
身着簡單白襯衫的陸修澤走了過來,胡茬也刮過,顯得更加清爽。
見她捧着手機要打字的模樣,他目光微頓,但那視線也很快從手機挪開,與林青妤對視:“我用好浴室了。”
林青妤應了聲好,想了想,問:“你今天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陸修澤沉默兩秒,看向她:“你想去海邊?”
林青妤錯愕,他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不成?
見她這反應,陸修澤自顧自開了瓶水,“是昨天說的tossa,還是Barcela?”
林青妤:“現在已經12點了,再去tossa可能有點晚了,就去Barcela坐坐吧。”
話落,手機又嗡嗡嗡震動好幾下。
她拿起随意一瞥,是周應淮拍來的餐廳和美食照片。
Zhou-yh:「這邊的海鮮餐廳看起來也不錯。」
一看那裝修風格和門頭,林青妤猜價格肯定不便宜。
“在和誰聊?”
那清冽的男聲離得很近,林青妤一擡頭,就見陸修澤已經走到她眼前。
她下意識想搬出“徐菲”當擋箭牌,就如那些在外花天酒地的男人喜歡拿兄弟當借口。
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必要,反正陸修澤八成也猜到了。
“周應淮。”她仰起臉,神情坦誠:“他這會兒在海邊,說那邊風景不錯,還有餐廳,問我……我們要不要過去。”
陸修澤果然沒有半點驚訝,或是一絲惱怒,好似已經對此習以為常。
“你想去嗎。”他問。
“挺想的。”林青妤道:“反正也就剩半天了,博物館建築物那些也逛膩了,就想去海邊吹吹風,發發呆,而且公共海灘還不用門票,不去白不去。”
陸修澤點頭:“好,那就去。”
林青妤眉心微動,她知道她不該問,但還是忍不住問:“你不介意?”
陸修澤:“介意什麽?”
林青妤:“周應淮。”
陸修澤:“之前十幾天,不也是一起逛景點。”
林青妤抿了抿唇:“之前都是跟團的行程,沒得選。但今天是自由行,有的選……”
“有的選麽?”
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握着礦泉水瓶,他眸光幽沉,定定看向她:“小妤,我的介意,你還會在乎嗎?”
話音落下,房間裏陡然靜下。
林青妤只覺他的手攥緊的不是礦泉水瓶,而是她的心髒。
那陣驟然的好似暈眩的痛意過後,是一片泛濫的酸澀和刺疼,就像砸碎的玻璃瓶,散落一地的斑駁鋒利的碎片。
她在乎。
她怎麽能真的不在乎。
人心都是肉長的,何況她喜歡他。
“修澤,我……”
“好了。”
陸修澤擡手,揉了揉她的發:“答案于我,不重要了。”
林青妤迷茫了,這怎麽不重要呢。
還是說他也有了答案,決定松手了?
“先起床吧。”他道:“我去附近轉轉,買些吃的回來。”
也不等林青妤開口,他拿起黑色大衣和手機,轉身離開了房間。
林青妤獨坐在床上,心底仍是一片恍惚與彷徨。
如果陸修澤選擇放手,她尊重,理解,并會祝福。
如果陸修澤依舊要和她在一起……
問出那話的他,還會麽?
他那樣聰明的人,又怎會看不出她的搖擺不定,怎會不明白她對他的愛,遠沒有他付出的那樣多。
而他越是淡定包容,她心底的愧疚就愈深。
天平也在傾斜着。
真的要錯過這樣好的戀人麽?
-
下午2點半,林青妤和陸修澤打車到了巴塞羅那的海灘。
旅行社的行程單上說,barcela海灘是當地非常受歡迎的海灘,這裏擁有細膩柔軟的沙灘和清澈的海水,到了夏季常常是人山人海,人們在這曬日光浴、游泳戲水、還有沖浪、帆板、皮劃艇、水上摩托艇等活動。
來的路上,林青妤一搜xhs,十個關于巴塞羅那海灘的帖子,3個是美女旅游曬性感照片,3個是旅行社打廣告,剩下4個都是在說這邊的裸曬文化。
對于含蓄保守但不聲不吭就生了14億人的中國人來說,國外沙灘無論男女老少,一絲/不挂,赤條條的露出口口器官,的确是一件很刺激視網膜的事。
不過這會兒是十二月的冬日,所以林青妤他們并未看到沙灘上曬“人”的盛況。
想想還有點小遺憾。
林青妤揣起手機想,下次再來巴塞,一定挑個夏日。
雖說這邊的冬日不像國內那樣冷到手腳發僵,但到了海邊,濕潤的海風吹過,還是有些料峭微寒。
沙灘上也有不少游客,大都穿着長袖長褲、羽絨服和大衣,手邊一杯咖啡,坐着海邊靜靜發呆,或與友人閑聊。偶爾能看到一些年輕漂亮的妹子,外面套着件大衣,要拍照的時候,就迅速脫下大衣,露出裏面穿着的超短吊帶裙。
明明被寒風吹的鼻尖和膝蓋都泛紅,對着鏡頭或高冷酷炫、或笑容燦爛,當真是一生要出片的美麗女人。
相比于海灘,海灘邊上的那些餐廳更是熱鬧,可以說是人滿為患。
剛才在酒店,陸修澤買了牛奶和面包,林青妤只稍微墊了兩口。
她看到周應淮發的餐廳宣傳頁上有西紅柿肉醬意大利面,就比較想吃這個。
給周應淮發了消息,那頭很快發了個定位過來。
Zhou-yh:「還好你提前說了想吃,不然你們這會兒來,桌子都沒了。」
Lin:「感謝占位。抱拳/」
Lin:「這頓我請。」
跟着導航大概走了十分鐘,兩人到了那家海邊餐廳。
餐廳的裝修風格簡約輕奢,黑白灰為主,大片的玻璃幕牆,坐在室內也能看到海邊景觀。
周應淮在二樓陽臺,一張鐵藝圓桌,頂上是一大片的灰白色遮陽傘,既遮陽擋雨,又不影響眺望海景。
林青妤心想這家夥運氣不錯,竟占了這麽個好位置。
“林青妤,陸總,這裏——”
循聲看去,就看到周應淮靠坐在鐵藝軟椅上,單手高擡。
他今天一身淡藍休閑風,那頭發估計被海風吹了一上午,十分蓬亂,但架不住他臉長得好看,愣是把潦草小狗發型,凹出了一種淩亂慵懶的松弛感。
林青妤忍不住再次感慨,臉長得好看的人真占便宜。
和陸修澤一道走到桌邊坐下,林青妤看到他面前已經擺着一道tapas,還有一杯色澤清透的酒。
“這是什麽酒?”她拉着椅子坐下。
“西班牙的果酒,Sherry,雪莉酒。”
周應該晃了晃那剩下一半的酒杯,濃眉輕挑:“你也來一杯?”
林青妤也聽說過雪莉酒的名聲,這酒相當于被酒精加強過的葡萄酒,在橡木桶裏發酵而成,味道雖不知道怎麽樣,但卻擁有悠久的歷史,據說一度風靡于歐洲皇室,頗受貴族追捧。
就連大文豪莎士比亞都曾贊美過這酒,稱呼它是“裝在瓶子裏的西班牙陽光”。
反正今明兩天也沒事可做,林青妤有些心動:“這酒味道怎麽樣,度數高嗎?”
“味道還行,甜的,細品還有點堅果味。”
要不是礙于陸修澤在這,周應淮直接将他的酒杯遞上去,讓她親自嘗一口了。
“度數不算太高,剛才問過服務員,也就十五六度。”
周應淮道:“你想喝的話,就點杯嘗嘗,反正也不貴。”
恰好一位服務員給隔壁桌上菜,周應淮将人招呼過來,示意點單。
林青妤翻看菜單,看了眼價格,不禁咂舌:“不愧是海邊餐廳,比昨晚那頓貴上不少。”
陸修澤道:“難得來一趟,貴就貴些。昨晚周先生請客,今天我來。”
林青妤:“那不用,這頓我請。”
稍頓,她看向陸修澤:“要是晚上餓了,你再請一頓。”
語氣雖随意,但意思已經很明确,于是陸修澤也沒再多說:“好。”
有了昨晚的點單經驗,林青妤駕輕就熟又this了一通,另外還翻到酒水飲品頁。
無論是五顏六色的果汁,還是色彩斑斓的雞尾酒,看起來都十分誘人。
“這裏竟然還有馬加拉酒……”
馬加拉酒(Málaga)是安達盧西亞地區的特色酒,也是在橡木桶裏釀造的,不過它是甜型白葡萄酒。聽說釀酒師為了讓它經得起時間的打磨,更加濃郁醇香,會對酒液進行特殊的加烈處理。
總之,也很值得品嘗。
林青妤糾結了:“是點雪莉酒,還是馬加拉呢?”
兩杯她肯定喝不下,只喝一杯,又覺得可惜。
“多大點事兒,兩個都點呗。”
周應淮道:“你都嘗嘗,喝不掉我和陸總分了就是。”
林青妤看向陸修澤:“你要喝嗎?”
除了不得已的工作需求,陸修澤很少喝酒。
他不喜歡酒精麻痹大腦的暈眩感,那會影響他處事的判斷和準确性。
但他看得出來,女友這會兒很想喝。
“你點。”他道:“我喝。”
有了這句話,林青妤放心點了兩杯酒,另外還點了份經典的加泰羅尼亞甜點,焦糖布丁(Crema Catalana)。
沒多久,小菜和酒水、甜品就端了上來。
林青妤不好空腹喝酒,就先嘗了嘗那道裝在可愛小瓷杯裏的焦糖布丁。
奶香四溢的布丁上是一層玻璃般凝結的焦糖片,她拿小勺輕輕敲了下,焦糖嘩啦碎裂開來,十分清脆利落。
布丁配上細碎的焦糖片,一送入口中,那甜蜜滑嫩的口感便在舌尖彌漫開來,随之而來的便是獨屬于焦糖的獨特風味,兩者完美的融合,格外香濃。
“這個味道不錯。”林青妤又嘗了一口,往陸修澤面前推了推,“你也嘗嘗?”
像是春風拂過雪山之巅,冰雪徐徐融化,男人原本凝結的眉眼緩緩松開,連着聲線也變得輕緩:“好。”
他拿着勺子吃着布丁,嘴甜,心也甜。
對座的另個男人卻是面罩寒霜,嘴酸,心更酸。
所以當服務員上菜時,他又單點了一份焦糖布丁。
布丁一端上,他就挖了一大勺送入嘴裏,皺着眉頭道:“也不怎麽好吃嗎,就很普通。”
陸修澤也不看他這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模樣,只自顧自吃着他碗裏——
他不像這姓周的那麽不要臉,吃着碗裏的,還看着別人碗裏的。
林青妤塞了兩口意大利面,又吞了一口清水,這才品嘗起兩杯酒來。
她先喝的是雪莉酒,剛入口的确甜絲絲的,在舌尖細細品了幾秒,也不知道是吃過焦糖布丁的原因,還是這酒本來就有焦糖風味,總之口感挺複雜的。
周應淮看向她:“怎麽樣?”
林青妤:“還行。”
便去喝另外那杯馬拉加,相比于雪莉酒的甜,馬拉加的果香更濃,琥珀色的液體裝在酒杯裏也很漂亮,但的确會更烈一些。
她喝了一口,點頭:“這個也還行,都是甜酒,不難下口。”
周應淮問:“那你更喜歡哪個?”
這不過是句很平常的話,但話一出口,桌上三個人都鬼使神差般地怔了一瞬。
林青妤一開始還以為是她敏感了,等到周應淮和陸修澤同時将目光投向她時,她才知道大家都想多了——
這種針鋒相對的氛圍,還真是令人頭大。
深深吸了口氣,她道:“兩個酒都可以,我每個喝半杯,剩下你們倆分,ok?”
別人是一碗水端平,她是兩杯酒端平。
陸修澤和周應淮也沒了異議,沉默地拿杯子把酒分了。
接下來三人都沒怎麽說話,林青妤埋頭苦吃,不知不覺也将酒喝了個光。
這家的菜品味道還可以,但是結賬時看到賬單,性價比實在很低了。
有這個錢,都可以去昨晚那家吃兩頓了。
買了單,酒勁兒也有些發散開來,林青妤腦袋發暈,身子發熱。
于是提議:“去海邊走走吧。”
兩個男人一向以她為主,都答應下來。
午後的海風格外溫柔,沙灘上雖然沒有夏日的熱鬧,但也有孩子在玩沙雕、打沙灘排球,還算熱鬧。
周應淮本來是走在後面,但看着陸修澤一會兒牽着林青妤的手,一會兒勾着她的腰,像是故意刺激他一般,胸間那口不上不下的氣愈發憋悶。
于是幹脆走到了他們前面,眼不見為淨。
走了一段路,三個人都沒說話。
最後還是林青妤先受不住這份寂靜,狀似随意問:“你今天幾點起來看日出?”
“五點半就過來了。”周應淮單手插兜往前走着,沒回頭。
林青妤啧了聲,“你起的可真夠早的。”
周應淮道:“不是起得夠早,是壓根就沒睡。”
林青妤:“........?”
周應淮回頭瞥她一眼:“你叫我回去好好想想,我就想了一個晚上。”
林青妤眼皮輕抽,這王八蛋,當着陸修澤的面說這些做什麽。
“你怎麽都不問問我想得怎麽樣?”
“……不想問。”
林青妤明顯感受到那只攬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以防周應淮繼續亂說,她岔開話題:“趁着這會兒,把那些日出的照片和視頻發我吧。”
周應淮見她避而不談,也止住話茬。
他停住腳步,從口袋摸出手機,轉過身:“你打開airdorp……我靠!”
這突然一聲粗口,別說林青妤吓了一跳,陸修澤也皺起了眉。
只是還沒等他們反應,周應淮一把拽過林青妤的肩,然後像支離弦之箭沖了過去。
速度之快,幾乎跑出殘影。
林青妤腳步一踉跄,還好被陸修澤及時扶住。
定睛再看,就見周應淮一邊狂追一個戴着貝雷帽的黑人男,一邊喊着:“Thief!Stop,fuck u!”
待林青妤看清那黑人手中的長款黑色錢包,心下咯噔一下。
不會吧?
她連忙扭頭看向身後的雙肩包,大剌剌地拉開了一道口子。
啪嗒,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她咬牙:“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