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蝴蝶?蛾子?

第32章 蝴蝶?蛾子?

聖明威修道院, 深夜。

陰影中的黑衣人正等待着路易斯的回答,這是他幫助路易斯拷問出接應暗號的交易條件。

黑衣人:“關于帝國叛軍,他說了什麽?”

路易斯先是詢問了一句:“你想知道什麽?”

然後答道:“目前有兩條還無法确認的重要信息。”

“第一, 帝國叛軍在維吉亞有很龐大的根基,至少從十年前開始, 他們或許就在維吉亞進行布局,想要查清, 需要麥倫修士提供更多的線索。”

還需要從麥倫修士口中得知,帝國叛軍在維吉亞的分布, 以及給帝國叛軍提供庇護的人的名單。

窩藏這麽多叛軍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必定需要有能力的人以合理的方式将他們隐藏起來。

所以麥倫修士還不能死, 他十分的重要, 麥倫修士能被安排來接收“智慧鳥”這麽重要的東西, 可以肯定他的身份在帝國叛軍中絕對不低, 知道的信息也肯定十分有價值。

帝國叛軍太神秘了,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內部真正的機密。

路易斯繼續道:“第二……”

路易斯都沉默了一會兒:“教廷中, 或許有一位大主教投靠了帝國叛軍。”

教廷是什麽?是崇高者艾維克·弗朗西斯建立的人類的共同信仰,是心靈的最後歸處。

若真有這麽一位身居高位的大主教投靠了帝國叛軍,甚至能讓帝國叛軍成為名正言順的“救世軍”, 推翻帝國甚至……帶表了正義。

其影響之巨大難以想象。

帝國皇室,元老會,帝國叛軍為何想盡辦法拉攏教廷,正是因為教廷的立場能左右太多太多人的選擇。

即便最小的影響, 這位大主教光是将他的印鑒交給了帝國叛軍,都能讓帝國叛軍将他們的人安插在各種讓人無法懷疑和意想不到的地方和位置。

層層深入, 如同繁星一樣密布在帝國的每一個地方占據每一個重要位置和職務,發揮着他們的影響和作用, 直到揭竿而起時,那将是無法想象也無法挽回的災難。

所以,路易斯從麥倫修士的交談中得到的線索實在太過沉重,但也至關重要。

這或許是他來到維吉亞最有價值的收獲,當然應該沒有人會想到,像帝國第一繼承人這樣最尊崇的人居然會來到維吉亞這麽一座都快被帝國人遺忘的城市,還滞留了這麽久并努力地查詢着什麽,就像沒有人會想到帝國叛軍會在這麽偏遠的看上去無關緊要的城市布局,就像沒有人想到一位教廷的大主教或許參與到了帝國和帝國叛軍之争。

陰影中的黑衣人臉上卻帶上了嘲弄:“冕下,你們消息獲取的能力未免也太滞後了一些,難怪帝國肅清了這麽多年的叛軍,看似取得了不少勝利,卻根本無法真正觸碰到帝國叛軍的高層。”

路易斯疑惑地擡頭,這人似乎知道什麽!

黑衣人說道:“若要查麥倫修士,我倒是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方向。”

“你看看麥倫修士的手臂。”

路易斯一愣,但還是将抗着的麥倫修士的手上的袖子撈起。

那是一雙千瘡百孔的手臂,上面的疤痕醜陋無比,但卻已經治愈。

路易斯眉頭都皺了起來:“屍水染。”

看上去極像屍水染感染後到了極限的症狀,全身長滿膿包,腐爛,如同怪物,且極難治愈。

路易斯:“不對,這樣的疤痕看上去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至少數年甚至更久。”

“而屍水染到了這種地步,早應該死了,若他有幸得到一位大主教或者傳奇騎士的治療,身上又并不會留下這樣的疤痕。”

他這樣的症狀卻沒有死,卻治愈了。

路易斯的眉頭越皺越深。

黑衣人:“別忘了救世軍的起源。”

路易斯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過。

救世軍源于20年前的一場大鼠疫,那場鼠疫規模太大了,死了很多很多的人,所得疾病根本無法醫治,也是那時,救世軍開始出現,他們以帝國的無能為由,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擴大,其中一些難民的頭目一開始以尋求帝都的庇護為由,收攏在這次鼠疫中受難的災民,大規模的向帝都隆科威爾逼近。

只是連帝都的任何人也沒有想到,這些難民還沒有抵達隆科威爾,在半路上就已經反了。

有人說,他們在來帝都的路上受盡了阻撓,帝都人生怕他們将疾病帶來隆科威爾,所以絕望的難民們決定自救并……拯救那些同樣受難的人。

一場曠日持久的起義開始,哪怕那場可怕的鼠疫已經結束,起義卻依舊在繼續。

他們是一群在災難中崛起的勇士,他們深信這是上天賦予他們的理想和責任,即便歷史書上說,從未有過平民起義成功的先例。

而根據帝國對當初那群叛軍的信息的掌握,掀起這場起義的幾個難民頭目,他們感染了鼠疫,但卻僥幸的無法置信的活了下來。

所有感染者都死了,唯有他們幾個活着,他們身上痊愈後的鼠疫疤痕就是證明。

所以難民們堅信,這是上天的安排,所以他們才會在絕望中堅定地跟随着這幾個難民頭目。

路易斯:看來這次真的抓到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不過,麥倫·麥肯常年不出門,很少與人接觸,黑衣人又是如何知道麥倫修士遮擋在袖子裏的身體情況。

除非,黑衣人接觸過麥倫。

黑衣人:“路易斯冕下,你相信幾個所謂的難民頭目,就能掀起一場持續了二十年,無論如何都清除不幹淨的叛亂麽?”

“若說他們是什麽天選之人,但鼠疫都過去了,他們的天選時代也早該結束了,而不是現在實力龐大到讓整個帝國整日憂心忡忡。”

黑衣人:“路易斯冕下,不如将他交給我來審問,你知道的,我總能詢問出一點什麽來。”

這話路易斯倒是相信,但真将麥倫交給對方,那麽麥倫估計只有開口說幾句話的機會,交代出來一點之後就被折磨死了。

而麥倫的身份太重要,有太多疑惑的地方還需要從麥倫口中得知,麥倫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死了。

路易斯:“我們有自己的審問方式。”

陰暗中,黑衣人都笑了:“就憑你們一群來自帝都的貴族?”

“跟随你的那些人,都是從貴族中挑選的家中最重要的少爺吧,他們手中的劍有多少沾過血?”

這樣的隊伍哪是什麽保護路易斯冕下的衛隊,不過是維系皇室和貴族之間那層關系的象征。

別說讓他們審問,估計讓他們看到稍微血腥一點的場面,都能臉色煞白的趴在地上嘔吐。

讓他們談論談論歌劇,藝術,繪畫,雕塑,舞蹈,禮儀,他們或許無人匹敵,但嚴刑逼供這種事情,他們不擅長的。

黑衣人正要繼續說什麽,二樓,禿子用小翅膀叉着小腰杆:這兩人聊什麽呢聊得這麽開心?大白天不聊非得晚上聊。

肯定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好事。

禿子轉身回到了房間,然後出了門,從階梯上跟個小皮球一樣一跳一跳的下了樓。

然後脖子伸得老長的沖了過去,小翅膀叉着腰,一幅質問的架勢。

只是還沒有沖到黑衣人面前,那陰暗中的黑衣人一閃,居然跳牆跑了。

禿子歪着腦袋,疑惑!

幹嘛呢?

然後擡起腦袋看向路易斯:給我說說,聊啥了?

路易斯沉思着,今天的收獲,的确出乎意料,估計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維吉亞獲得這麽重要的線索。

最重要的是,麥倫修士,一個很可能是20年前救世軍幾個起事頭目之一的人落在了他的手上,探知到更多關于救世軍的秘密就成了可能。

唯一的難題就是,要如何審才能從對方的嘴裏撬出那些秘密。

夜晚,人靜。

禿子有些不滿的上樓,居然沒有一個人理它。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氣喘籲籲地回到房間,禿子伸起爪子就去抓被子裏面呼呼大睡的布魯克:該睡的時候不睡,不該睡的時候你倒是倒頭就睡着了啊,禿子都沒有你這本事。

爪子還沒有抓到,就被布魯克一把塞進了被子裏面。

剩下禿子兩條小腳在被子外面張牙舞爪地亂劃:哎呀,哎呀,不要以為這樣就能逃過禿子老爺的逼問,比禿子老爺都會裝聾作啞。

第二日,天氣依舊。

禮官斯伯蒂斯一臉愁容,似乎在為什麽事情為難,像是遇到了什麽人生難題。

走到花園,一只昆蟲從他身邊飛過。

斯伯蒂斯趕緊揮了揮手:“哪裏來的蝴蝶。”

路過的小魚人咕嚕,原本是要去幫布魯克烤面包,如今每天需要和的面有些多,光靠布魯克和特蕾莎修女兩人,會有些手忙腳亂。

小魚人咕嚕跨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退到斯伯蒂斯旁邊,一會看看斯伯蒂斯一會看看那只飛舞的昆蟲。

然後疑惑地看向斯伯蒂斯:“斯伯蒂斯,那是一只蛾子,不是蝴蝶。”

咕嚕指了指牆緣上停的幾只昆蟲:“這只是蝴蝶,這只是蛾子,這只……”

然後手指指向下一只,十分期待:“斯伯蒂斯,這只是蝴蝶還是蛾子?”

斯伯蒂斯:“長得不都一樣?”

小魚人咕嚕都驚呆了,斯伯蒂斯居然分不清蝴蝶和餓子,這在蟲之故鄉維吉亞簡直是無法想象的。

怎麽說呢,即便是小吉米,即便是吊車尾,都能分得一清二楚。

小魚人高興地舉起了手掌:“斯伯蒂斯,加入我們的昆蟲興趣小組怎麽樣?只……只需要五個銅券,我就教你怎麽分辨蝴蝶和蛾子。”

布魯克就是這麽賺錢的,咕嚕正在學習中,他要成為一名魚人打工仔,然後像布魯克一樣将錢盒子都裝滿銅券。

斯伯蒂斯:“……”

送走去烤面包的咕嚕,斯伯蒂斯有些無語,分不清蝴蝶和蛾子有那麽讓人驚訝嗎?那蝴蝶和蛾子長得的确差不多,不像他們帝都隆科威爾,蝴蝶和蛾子有十分明顯的區別。

斯伯蒂斯沒當一回事,但……一會兒之後,一個小孩神神秘秘地從斯伯蒂斯身邊路過,欲言又止地偷看斯伯蒂斯。

然後就像實在忍不住好奇,偷偷問道:“斯伯蒂斯先生,你真的分不清蝴蝶和蛾子?”

斯伯蒂斯:“……”

這小孩臉上的驚訝是真的驚訝,一點誇張的成分都沒有,就像分不清蝴蝶和蛾子本就是一種讓人驚訝到了無法置信的事情。

這也沒什麽,直到一個又一個小孩前來偷偷詢問,依舊是難以置信的表情,然後看斯伯蒂斯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古怪了。

連最小的小吉米都跑得老快地跑到了斯伯蒂斯身邊,就像他得立馬求證一件難以置信的疑惑:“斯伯蒂斯先生,你真的真的真的分不清蝴蝶和蛾子?”

斯伯蒂斯:“……”

他的人生似乎又多了一件煩惱的事情,就像他和他的夥伴們無法撬開那個名叫麥倫的帝國叛軍的嘴巴。

無論他們用盡了任何手段,那個麥倫修士明明成了他們的俘虜卻面帶嘲笑。

那嘲笑讓他們一夜都沒睡好。

該死的,就是不開口。

新的一天,路易斯一群人的确有些不一樣,每個人都在沉思着什麽,都在皺眉頭地思考和想象着什麽,但從那皺起的眉頭來看,似乎并沒有找到解決的答案。

布魯克今天倒是心情不錯,他甚至又開始了他的煉金術表演,恩,要不是小吉米不知道從哪裏知道煉金術士可以制作發條青蛙,一臉期待地望着布魯克給布魯克出了一個大難題的話,布魯克應該會非常滿意自己的表演。

對于一個才會制作煉金粘土的還沒入門的煉金術士,發條青蛙無疑是個大難題。

還好小孩子比較容易打發,讓咕嚕拿着他的草叉去考驗小吉米和一群小孩的聖歌學得如何了。

那草叉指向誰,誰就唱下一句。

小吉米緊張得抱着小手手,一個勁兒搖頭,千萬別指他,他歌詞記不住。

歡樂而充滿活力的贊美詩,連路過的禿子都被咕嚕用草叉指了指,禿子都能蹦起來“嘎嘎嘎嘎”地唱上一句。

平淡的一天,而外面随着時間的推移,對于路易斯冕下那道不允許種植煙草和開設煉油廠的指令,質疑的人也越來越多。

原因嘛,帝都神官那群人本就不是什麽消停的人。

看來讓他們去治安亭繳納認罪金并沒有讓他們老實一點點。

當然這麽多人質疑,也的确是路易斯的指令不明不白。

維吉亞的五位侯爵現在應該十分頭疼,因為這會挑起維吉亞和帝國皇室的對立和矛盾。

帝國皇室不輕易幹涉地方法令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當然這些都和布魯克沒有任何關系。

打破聖明威修道院平靜的是,傍晚的時候,特蕾莎修女帶來的一個消息。

“我給麥倫修士送去的面包,早上的,中午的都擺在那裏,沒有動過。”

“我敲了敲麥倫修士的門,裏面并沒有動靜。”

十年來從未如此,一個人一但養成了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即便早上忘記了吃飯,也不至于中午的那頓也放棄了。

沒打招呼出遠門嗎?但這不是一個讓人接受的理由,畢竟麥倫修士別說出遠門,十年都沒出過門。

最近聽說,有好些人都熱死在家中,等屍體發臭了才被人發現,還有一些因為工作疲憊而意外猝死的情況。

布魯克臉上充滿了擔心:“我的老師麥倫,他……他該不會研究煉金術太過辛苦,猝死在房間裏面無人得知吧?”

布魯克的關心和緊張是騙不了人的,他趕緊跑上樓去敲了敲門,毫無反應。

布魯克一臉蒼白地去找了老約瑟夫拿備用鑰匙。

麥倫的房間簡單到了極點,一眼就能看遍,怎麽說呢,連任何的多餘的東西都沒有,簡單得就像無人居住,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沒有屍體,布魯克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然後又一臉疑惑:“那麽……麥倫修士去了哪裏?”

“要不要報案,人口失蹤。”

跟過來看熱鬧的斯伯蒂斯等人緊張了。這個布魯克怎麽回事?覺得他們的麻煩和難題不夠多?

不過布魯克的反應也正常,畢竟是他的老師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誰在門外說了一聲:“也許就是簡單的外出,也就才不見一會而已,或許幾天後就回來了。”

雖然不符合麥倫修士的習慣,但也并不是說完全沒有可能,現在報案,未免大題小作,治安亭未必真就放在心上。

布魯克有些不服氣:“我覺得還是得讓治安亭的人來搜一搜,人消失了,或許是綁架,或許是什麽可怕的可能都有。”

斯伯蒂斯:“……”

“麥倫修士能有什麽值得讓人綁架的理由?”

一句話衆人都安靜了。

一個靠一塊面包度日的窮鬼,綁架去了那都得是給人添麻煩,能圖他一點啥?

但人到底去了哪裏呢?

布魯克憂心忡忡,斯伯蒂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或許你的老師常年呆在房間裏面覺得煩悶了,突然想換一個方式生活也說不定,再過一些時間看看具體情況吧,說不定麥倫修士一會就回來了。”

的确是換了一個生活方式,現在正被五花大綁呢。

至于回來?那絕對不可能。

布魯克“哦”了一聲:“也是,治安亭對我們平民不怎麽關心,更何況麥倫修士還是個沒有身份的流浪漢,估計即便是真的消失了,治安亭也不會管吧。”

衆人不由得點點頭,誰會去關心一個流浪漢的死活。

布魯克:“但我認識一個名叫菲利普的探長,他還出過書,就是那本《一分鐘破案》,是個十分熱心的公職人員,或許去找他能得到幫助。”

斯伯蒂斯:“……”

直到晚上,布魯克焦慮地擔心地抓着一頭雜亂的頭發,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斯伯蒂斯都不由得深深地松了一口氣,這小子終于消停了。

不過,斯伯蒂斯對路易斯小聲道:“看上去布魯克和麥倫修士的感情還挺不錯,原本以為他們的接觸也不會太多,冕下,你覺得布魯克會不會也是叛軍中的一員,畢竟他和麥倫修士的接觸算是已知的人中最頻繁的一個。”

路易斯搖了搖頭:“若帝國叛軍的人發覺麥倫修士出了意外或者已經暴露了,其他的帝國叛軍會如此的大張旗鼓地認領嗎?”

是的,布魯克的表現無疑是在認領和麥倫修士之間的關系。

若真是叛軍,此刻恐怕恨不得撇清一切關系吧,除非愚蠢到了極點。

夜晚再次降臨。

黑衣人再次找到了路易斯:“冕下,你們有何收獲?”

路易斯有一種錯覺,這家夥是來看笑話的。

黑衣人也沒有繼續嘲笑,而是道:“麥倫修士出現了意外,紙是包不住火的,至少月圓,麥倫修士必須出現在他們聚會的場合。”

“也就是說,你們最多最理想的狀态,只有一個月的審問時間,這個時間甚至更短,也許半個月,也許幾天,又也許一兩天。”

“等帝國叛軍知道了麥倫修士出了意外,那麽從麥倫修士那得到的線索就未必準确了,比如帝國叛軍在維吉亞的分布情況。”

麥倫修士既然這麽重要,那麽他的消失必然會讓帝國叛軍警惕,很可能會改變原本帝國叛軍在維吉亞的分布。

所以,越早審問出其中細節,越有效。

路易斯看向黑衣人:“你那麽迫切地希望知道帝國叛軍的分布情況?”

黑衣人都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有一種嗜血的瘋狂:“自然。”

他們活得太久了,多活一刻都讓人覺得長久。

若不是麥倫修士的作用太大,估計早忍不住殺了。

黑衣人說道:“更重要的是,冕下難道不想知道維吉亞中是什麽人給這些叛軍提供便宜和庇佑?”

“這麽好的清理內賊的機會,冕下難道願意等待,等待他們發現了不對勁後,策劃更大的動亂。”

“或許真到了那個時刻,窮途末路,即便是帝國派人前來鎮壓,維吉亞也已經動蕩得無法控制了吧。”

千年維吉亞,從未陷入過戰争的維吉亞,如今卻被一群肮髒者卑鄙的左右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