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黎城祝家
黎城祝家
從遠處看，黎城和萬靈山仿佛就伫立在黎湖之中，如若幾人不是禦劍而往，那便要跨過一條寬敞恢弘的朱紅大橋亦或是在碼頭乘舟才能進入黎城。
以前的黎城內的居民多是以水産為生，只是個自給自足的小城。但新任城主祝莺接任後，毫無預兆地改走貿易模式，周邊多個城鎮也不約而同都向暮城抛出了各類貿易的橄榄枝，時到如今，黎城俨然已經是貿易最繁華的城都了。街頭上來自各地的特産物品都能在此買到，兩邊的建築也都氣勢恢弘，全然不見當年漁城的影子。
幾人雖走在大街上，卻都意外的沒被街邊的攤販售賣的各類稀奇物什吸引。直往靈山。
蛛後最後說的那幾句話讓人很是不安。蛛後死前種種表現顯然是恨極了腐卻山村民，但她死前卻說是妖是為何意？加上遲逍遙的反應也很奇怪，他應當是發覺了當地村民是魔族的事情，但他卻選擇了隐瞞下來，沒記錯的話，遲歸月的母親當年就是死于降魔大戰中。
明珑問道：“所以說，當年人魔兩族大戰就是因為這萬靈門前掌門傅豐突然墜魔引發的？”
明珑和常辰，孔淵三人走在前，無視路人投過來的探究目光，吵鬧一陣後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萬靈門。
“你兩這都沒聽過？”常辰挑了挑眉，起了興致，“這萬靈門可以說是與妖族最息息相關的一個門派，以馭獸為主。前掌門傅豐本是佛門中人，自佛門出世以來，聲譽極佳。那可是清風朗月人如玉一般的人物。從來就沒聽過關于他半分的不好。只要是和他相處過的人，無不稱之贊之。他能與獸對談，與他相伴過的獸就算後來生出靈智煉至人形，也不願離開他。那時妖族地位低下，沒滅族，可以說有大半功勞多虧這萬靈門的庇護。”
見旁邊兩人都聽的認真，常辰越說越起勁，笛子握在手中，搖頭晃腦俨然一副說書先生的模樣：“哎，就是這樣一位無暇之人卻突然墜入魔道。将自己門下的弟子和靈獸屠了個七成有餘，這事仍誰都會自發聯想到魔族聖物鑄魂燭。好在被祝家當時上任不久的家主祝莺及時發覺，将傅豐當場誅殺。不然這萬靈門當時就得滅門。經過這樣一場劫難，萬靈門陡然失去主心骨和大批的能人異獸。現在的萬靈門遠不如當年了。現任門主百青聽說性格極其古怪，也不愛與外人接觸往來，門派弟子越來越少。若不是靠着妖族和黎城祝家的扶持，怕是早散了。”
“所以這傅豐到底是被魔族鑄魂燭所害還是他自己的心魔引發的？”孔淵問道。
常辰搖頭道：“到最後也沒有定論，那時的人魔兩界本就關系緊張，傅豐之事只是個爆發點。”
明珑道：“鑄魂燭真有那麽厲害？強行将其他族人引入魔族？“
“傳聞是這樣，但聽說也是需要某些條件的，就如那誅妖紋一樣，不是說能下就下的……”
常辰未完的話被身後的聲音打斷，
“祝澤少爺？少爺當真是你！”
明珑幾人回身望去，只見不知什麽時候戴了薄紗鬥笠的祝澤身邊圍了幾個家仆打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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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這段時間去哪了！可讓我們好找。”，其中一個家仆說着便伸手想将祝澤拉走，被祝澤側身躲開。
明珑幾人未弄清楚狀況，互看了幾眼，不知該如何反應。
“少爺，別惹城主大人生氣，快跟我們回去吧！”，不知從哪裏來的，周圍家仆越聚越多，都向祝澤湧去。
“放開我！別碰我。”祝澤被包圍在人群裏，低吼着，聲音剛開始還只是冷淡中帶着疏離，漸漸的語氣裏竟含了慌亂。“沒聽到嗎？放開……滾開啊你們！”，眼見着就要被那群家仆半推半拽地帶走。
明珑急忙擠了進去，終于找見幾乎被人群淹沒的祝澤。
他臉上的表情分明是恐懼，滿臉的恐懼。他掙紮着想要掙脫束縛，但卻不抵多人的拉扯，明珑還看到擒他的人皆是下了靈力的，根本不似普通的家仆。
明珑伸長了手就去夠祝澤，一次兩次的交錯，終于，她抓住了祝澤的手。
在明珑手抓住祝澤的手瞬間，祝澤如抓浮木一般，瞬間回握，緊扣。也是在那一瞬間，有人也乘機擒住了明珑。只一瞬間，全身驟然脫力，只能被駕着融入人潮。
人潮擁着兩人往巷子裏擠，卻忽然停滞不前。
是李堯光他們攔住了去路。
衆家仆見前面攔着的幾人皆是姿容不凡衣着鮮亮，不由得心裏沒了底，開口問道：“幾位這是何意？”
祈瑤道：“這是我們的師妹師弟，你們這是何意？”
那家仆地位應是比其他家仆地位高些，道：“嘿！這就出奇了，我們接我家少爺回城主府，還要問你們的意思？”
遲歸月聲音清淡：“祝澤師弟說了，要你們別碰他。”
“就是就是，你們祝家下人敢這麽對待自家少爺的？真是長見識了！我們常家下人就不敢，這明顯就不對勁！”常辰說完手肘推了推李堯光，道：“堯光師兄，你李家的下人平時敢這麽不聽你命令推搡你嗎？”
李堯光：“聞所未聞。”
是的，很不對勁，他們看起來并不像是要将自家少爺迎回府，更像是擒拿逃脫的犯人。而且祝澤是半妖，這黎城城主關莺已有夫婿，且她夫婿是黎城首富之子，這兩人毫無疑問的都是人族。
常家，李家。四世家裏兩家公子的發言讓那群家仆終于讓這一衆家仆有了怯意，其中年長些的家仆走上前來，仔細打量兩人，斟酌着問道：“原來是您兩位公子，恕老奴眼拙。”他略一拱手行了個禮，沉吟道：“只是這是我們黎城城主的家事，你們如此攔着我們将少爺帶回府，這怕是不妥吧？我家少爺極少出門，不經世事，他失蹤這段時間大家都以為是被什麽居心叵測的歹人诓騙拐走的……”，他說這話時，眼睛不住地往此時還頭顯匕蛛毒液綠紋的明珑身上瞟。意思很是明顯了。
明珑剛想嘴回去，只見祈瑤聲音一揚，厲聲道：“我山海宗弟子到黎城拜訪此地萬靈門，竟被祝家家仆如此無端揣測，這便是黎城的待客之道？”
“山海宗？你是說祝澤他入了山海宗？”那老奴問道。
孔淵喝道：“正是，趕緊把你們的手松開。”
未等他們完全表态，李堯光徑直走向明珑二人，本來将兩人緊緊圍住的家仆自覺散開讓出一條道，明珑身上那股壓制也瞬間脫離。
李堯光拉起明珑的手往回走，祝澤跟在後。
那老奴變臉極快，讪笑着道：“幾位仙長來黎城怎的不先通知我們城主一聲，不然也不會鬧出這樣的誤會……是小的們沖撞了幾位，還請幾位莫怪。”見幾人都圍在明珑和祝澤身邊詢問沒人理他，他眼珠一轉，仍繼續問道：“幾位仙長剛到黎城也不歇一歇，是為何事如此着急要去萬靈門吶？不如先去城主府坐坐？”
祈瑤回過身對他道：“不必了，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說完幾人便轉身向萬靈門走去，本以為那家仆還會再攔再問，卻沒等來那老奴的再聲呼喚。
明珑不禁側目去看，那群家仆早已無聲撤離。
一路上祝澤都微瞥着眉沒說話，雖大家心裏都對此事好奇，但見他既不願說，便也沒多問。
關于原書中的祝家明珑很有印象。
祝家也是四世家之一，較其他三世家，是後起之秀。短短十幾年一手将黎城和祝家擡到如今這位置，祝莺當真是傳說級別的人物。
祝澤具體身世原書中卻并未寫明。在原書中主角團根本也沒來萬靈山這趟。
且祝澤和主角團關系也一直保持着若即若離的狀态，時常神出鬼沒的嘴裏念叨着要找一顆珠子，其他人早已習慣。但是有一次祝澤消失幾天後，當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時，身受重傷。也就是在那一段時間裏，祝家滿門被屠，府內無一活物逃脫，血一直流至城主府門外，才叫人發現。
祝家到祝莺這代，子嗣冠母姓。當時有人猜測過祝澤與祝家的關系。但世家門閥子女聯姻向來是看重血緣，從沒出過與妖族誕下子嗣的先例，更何況當年的妖族地位是何等的低下，且祝莺早已有人族夫婿。
所以有更多人猜測這祝家就是被祝澤所屠，但祝澤當時修為才至金丹而已，怎麽可能悄無聲息地屠滅一整個世家？幾大宗門聯查三月有餘，由于當時不剩一個活口，也未留下任何有用線索，這件滅門之事便成為了懸案。
也是自這件事以後，祝澤在主角團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再出現時，都比上次見面行為舉止要癫狂許多。書中的他最後是出現在魔族領地內，再之後便是從他人口中提起：有一半妖鲛人族少年，自裁于一淺灘中，被路人發現時，那淺灘裏血比水多。
……
祝澤的結局更像是郁郁而終。明珑轉頭看向走在身旁始終垂着眸的祝澤。
她覺得，祝澤的身份抛開另說，這黎城城主府祝澤明顯是非常排斥的，但那府裏一定是有着祝澤的心系之物，比如，那顆他從始至終念叨的珠子。
忽然，明珑出聲道：“你要找的那顆珠子就是你的鲛珠嗎？”，明珑聯想起在河邊那晚祝澤說過的話，他找認錯了人找自己要鲛珠，他口中的那個人和他的鲛珠莫非就在這城主府內？
祝澤怔怔看她，滿眼期待地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話。明珑道：“祝澤，不管是要找珠子還是找人，你只管和我還有這些師兄師姐說，我們一起找！”
祝澤淡色的眸子複又垂了下去。
明珑見祝澤失望明顯的神色，湊過去不解問道：“诶？我猜錯了？難道我剛才是說了什麽很沒水準的話嗎？怎的這個表情？理理我啊，祝澤師弟？”
明珑一直逗弄着祝澤。可明珑越是逗，祝澤便越是瞥眉不說話，直到後面連臉也撇開，明珑站哪邊，他就将臉朝向另一邊。
這一路上比祝澤臉色更差的是李堯光，其餘幾人硬是沒敢挨他的邊。
幾人終于到了萬靈門。
每個宗門都有各自的特色，這大家都能理解。
但像萬靈門這樣，大門開在山體裏，從外看，和普通的山洞別無二致，裏邊黑漆漆的，讓人很沒有進去的欲望。這就讓人難以理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