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原來只是利用
原來只是利用
“哥哥,你怎麽了?”離他很近的阿念看出了他的異樣,見他捂着脖子搖搖欲墜,連忙伸手攙扶。
這時,阿念突然聽見一道破空之音由遠而近,似是從漆黑的夜空發射而來,速度快過雷霆電閃。
阿念敏銳的嗅到了危險的來臨,她是皓翎的王姬,雖然她的法術修的半吊子,可都是全國最好的老師傾囊相授的,在普通人的眼中,那半吊子的法術也是令他們望塵莫及的。
她在電光火石間,已經來不及扭頭去看那危險究竟是什麽,只是知道這危險是沖着玱玹去的,迅速的打出一個水靈結界,護在玱玹的身前,這時,她才看清了危險的來源。
是一根黑色的羽箭,箭簇打磨的薄而鋒利,箭尖閃爍着駭人的寒光,此刻卡在了淡藍色的水靈結界層上,且已經鑽進去了一點,箭羽劇烈的抖動着,箭簇很快的又沒入進了一點結界,箭尖口處的結界已經裂了幾道口子了。
阿念心中大駭,一只手用力的修補着結界,另一只手拽住玱玹,将他往一旁拉,同時嘴裏驚慌失措的高喊着:“快來人啊,刺客!有刺客!”
玱玹也察覺到危險,可他的意識還未完全回籠,他用力拍了拍頭,可那種仿佛在水中沉浮心馳蕩漾感,是怎麽也揮之不去,好像是被深愛的人緊緊擁抱住,大腦意識在不受控制的放縱渙散,于這危險時刻,是顯得很詭異的格格不入。
他也察覺到阿念在拼盡全力的救他,卻只能勉強腳步虛浮的随着她的拖拽而動,突然又一道破空之音響起,他恍惚間聽到阿念發出一陣急促而短暫的痛呼,他身周的水靈結界在一瞬間破碎消失。
胸口處刺痛的涼意,喚回了他些許的理智,他慢慢的低下頭,看到了插在胸口上的黑色箭羽,又想到了什麽回過頭,就看到阿念胸口也是中了一箭,此刻倒在地上緊閉雙眼,生死不明。
是誰?究竟是誰要至他于死地?是不是西炎的那些人……
玱玹身體脫力的向後倒去,跌躺在了阿念的身邊,他的眼皮變得很沉重,可他努力的撐着自己快要消散的意識,固執的睜着眼睛,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好像有很多人圍着他們,他半眯着眼睛,只能看到很多黑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公子,玱玹殿下的箭射入的沒有阿念姑娘的深,可能是什麽結界法器擋了一下的緣故,可阿念姑娘就沒這麽幸運了……”
好像是那個塗山璟婢女靜夜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回蕩在他耳邊,他只感覺身下一空,好像被人擡了起來,在劇烈的晃動中,他苦苦支持的一點意志也終于被搖散了,陷入了無邊無盡的黑暗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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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辰榮義軍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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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怎麽從後山回來的,只覺得暈暈乎乎的,意識一點都不清楚,剛才也是一激靈,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窗外日光大盛,竟然已經天亮了。
她睜圓了眼睛,瞪着灰撲撲的帳頂,努力的回憶着昨晚的一切。
被相柳咬了脖子,吸血……竟然沒第一次那麽疼,但就是暈的厲害,身體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最後,最後是不是相柳把她抱回來的……
小夭臉頰滾燙,她猛的坐起來,伸出雙手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臉頰,想讓自己蛋定下來——太沒用了你,那樣的時刻,你憧憬了多久了啊,又沒喝酒,竟然還斷片了!
小夭懊惱了一會兒,又突然伸手摸向脖子,脖子上的皮膚光滑,并沒有什麽傷口,也不疼,她從懷裏摸出狌狌鏡,這鏡子不施法的時候,也能當普通的銅鏡照。
她扒拉的脖子,一眼就看到上面兩點紅印,像極了……吻痕。
小夭将鏡子翻過來蓋在腿上,不好意思再看——記得第一回相柳吸她血,把她的傷口用法力愈合後,并沒有給她留下一絲半點的印子,昨天卻給她整成吻痕……
她快速下了床,趿拉上鞋,穿戴整齊,簡單洗漱後,就朝相柳的中軍帳而去,一路上心情雀躍,她感覺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愉快的唱着歌。
她知道相柳的心思是隐藏的很深的,以往她不自信,不敢自作多情,可通過他對塗山璟的态度,對她情蠱給了玱玹的憤怒,還有昨晚他難得爆發的情意……她确定他是對她有感覺的!是真的!
小夭來到中軍帳外,深深呼吸,平複了下心情,擡起胳膊,就在她的手就要觸碰到簾子的時候,突然聽到從裏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她遲疑了下,收回了手,知道他應該是有事,于是往旁邊站了一下,只是靜靜的等待着。
“……昨晚西炎玱玹中箭,怎麽也止不住血,皓翎王姬阿念昏迷不醒,情況比玱玹還要危險。”
“看來防風意映是恨死這兩個人了,”相柳的聲音響起,語氣中透露着輕松:“她現在是不是很得意?讓她別到處吹噓了,什麽她可以一箭射兩只兔子了,若不是有玟小六的情蠱在玱玹的身體裏,讓他的意識短時間陷入渙散,她估計只能射倒一個人罷了。”
小夭在帳外将相柳的話,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朵裏,只覺得有人拿一盆冰水,将她從頭潑到腳,她剛才熱血沸騰的激情,瞬間給澆滅的連個火星子都不剩。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昨夜那般……那般……懂了,她此刻,什麽都懂了。
一切都是為了協助防風意映刺殺玱玹和阿念,他只需要在她跟前演演戲,就能把她忽悠的五迷三道,像個花癡……
小夭手腳冰涼,僵硬的轉過身,慢慢的向前走,走了幾步,步伐又加快,直接跑了起來。
她不應該出現在他的中軍帳前,這不丢人現眼,自取其辱嗎?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胳膊被一個人用力的拽住,小夭恍惚的一回頭,直接撞進了相柳深沉的眼睛裏,他的眸色若黑夜裏暴風雨前的大海,帶着怒意的情緒在翻騰着:
“你跑什麽?我叫你好幾聲了,你都沒聽到嗎?”